缱灵完本[玄幻耽美]—— by:十四辞
十四辞  发于:2017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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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空闲之余,越钦查阅了只有天尊才有权打开的神誓书库,翻阅典籍,查找有关于混沌之主的记录。然而也许是因为混沌之主进犯的次数毕竟不多,千万年才有一次,所以即使在神誓书库中,也并没有多少关于混沌之主的记载。
被越钦找到有用的信息,便是那混沌之主又名灵犀。而如此美丽的名字由来,并不是因为这混沌之主有多么美丽,而是因为需以灵犀之力才能将其封印,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是灵犀之力是什么,这些典籍却又没有记载了,让越钦很是郁闷了一番。
好在他另又从典籍里读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才稍稍缓解了这份郁闷。
这半个月来,柒冽忙着帮越钦处理神庭事物,虽然这些原本应当是黎染的事,但黎染总推说自己经验不足,还得柒冽来处理才更好。
也亏得他给箬邺当徒弟的时候与柒冽混的相当熟,不然一样严格的柒冽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偷懒的。不过相对的,柒冽也交给了黎染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盯着松木。由是本应作为人质的松木就这样被黎染无情的征用为了助手,终日都见不到越钦与柒冽几次……
黎染则醉心于天机推演,每日都要拉着松木讲解星轨,推算星迹,甚至还要拉着松木一起。小到一株花何时开,大到混沌之境此次进犯何时结束,他们什么都拿来算算推演一番。最初松木还觉得天命便是天命,如何算来都是定数,慢慢的却也跟着沉浸其中。只是,这样平淡而又简单的生活,仿佛真的是一种救赎,将他从曾经无尽的自责中解脱出来。
另外,黎染还发觉松木似乎对此道很有天分,小半个月的时间便入了门——要知道天机推演即使对神修来说,也并不是一门容易的功诀,譬如越钦这方面的造诣就实在不敢恭维。“你是我见过第二个有天赋的魔修了。”黎染有些不可意思的称赞道,“难道是魔修对此特别有天赋?奇怪……分明魔界都觉得天机推演是玩物丧志。”
“并不是的。”松木笑了笑,“实际上魔界也有不少人对此感兴趣……只是魔界的大氛围便是力量至高无上,所以如果修行这种比较偏门的法术,一则容易被其他的魔嘲笑,二则一旦遇事难以自保……所以在魔界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修行这种功诀。”想着松木也轻叹了一声,“这也正是为何虽然若征战起来,魔界似乎总是能压着神界一头,但真的论起发展,魔界却不如神界的原因……若是这是大人所提和平条约一事真的能……兴许能让魔界有所改变。”
黎染点了点头,他本人也十分看好和平条约的推出,虽然最开始可能万分困难,但只要多努力些,一定会得到好结果的……他又看了一眼深情十分认真的松木,“所以,那位……魔尊大人,是你非常崇敬的人吗?我之前对他可能有一些误会……唔,你应该也知道,他和阿钦有一些……纠葛。不过作为一个能提出如此大气的和平条约的人,我想这位魔尊应当也确有很多值得钦佩的地方。”黎染捉摸着自己的用词,小心的观察着松木的反应。
松木无奈的笑了笑,“燎広大人的确值得钦佩,我也的确敬佩于他……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那种,会为了六界考虑而提出和平条约的人……”松木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将黎染口中的那场纠葛道来,“虽然我确因此事与燎広大人有了嫌隙,但依我看来,燎広大人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才提出了这份和平条约……事情大抵要从百年前说起了……”
松木慢慢的讲述着,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静而淡然的将所有的一切倾诉出口。仿佛突然之间,他埋藏在心里的那坛酒酿好了,又正巧碰到了一个愿意分享的人,他便甘之如饴的取出了这坛酒,与那人共饮起来。
酸涩也好,甜苦也罢,不过都是这坛酒的下酒菜而已。
而酒中所酿的执着与深情,却又仿佛就这样被饮下,穿肠而过,不留心中。
黎染一直侧着头,安静而认真的看着松木,听着他淡然的讲着这个故事,直到结束。
“我们来算上一算吧?”待到松木说完,黎染突然开口接了一句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算些什么?”松木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黎染。
“算算你何时解脱,又算算你何时能再遇良缘……”黎染笑得温柔。
松木哑然失笑,这段日子他早已经熟悉了黎染这些突发而来的神奇想法,但也忍不住被他这样的温柔体贴所打动——在魔界,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个不苟言笑,清心寡欲的怪胎,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在神界获得这样的宁静……
“好啊。”松木耸了耸肩。
“我来给你算。”黎染先站起身来,又将松木拉起来,“需要你配合我,闭上眼睛,放松……如果你防备我的话,我就无法推演到跟你相关的星轨,所以需要你现在全然信任我,可以吗?”
对上黎染认真的眼神,松木发现自己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点了点头,便依言闭上了眼睛,等着黎染的推演。
但很快,一个吻便在不经意间落到了松木唇上。他愕然睁眼,只见黎染笑得令人如沐春风,“这次我不想算,就定了,是我,可以吗?”
松木失笑,只觉得一汪春水要在心中化开……
但不等二人有机会再继续温存两句,柒冽忽然从外面赶来——“黎染大人!前线急报,说是混沌之主提前出战,前线魔尊燎広重伤!有魔修欲趁此机会夺取魔尊之位,你们速速与我同去见天尊大人!”
☆、灵犀(四)

于是黎染没能等到一个及时的回答,不过他也不急,照着这个架势下去,迟早也都是自己的。眼下还是有关这场战事之事要紧,势在必得的东西,放一放也没有关系。
得到消息的越钦果然也是惊讶不已——他早先虽然也了解到一些魔界的法则,却未曾想会这样,在战争中让自己□□裸的见识到。询问的眼神扫向松木,松木的脸色也不太好。但他也无法去指责什么,毕竟魔界的规则的确就是如此。
看到松木的表情,越钦也大致了然,沉吟片刻后便转了话题,“那个试图□□的人,可知道是何人?”
神魔两界毕竟不相通,能得到这样的情报已实属不易,进一步细致的情报,神界是不得而知了。松木却思索了片刻道,“我猜,那人也许是忝茄……”
这个名字,即使在神界也是有不少人知晓的,听闻他也是前任魔尊麟渊的弟子之一,也曾为魔尊之位与燎広大打出手,但最后落败 ,从那之后听说他便一直游走在外,而燎広也没有特意对他进行追杀,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冒了出来。
魔界无人谴责他吗?难道不是至少应该有人站出来阻止或者是维护燎広是身为魔尊……
面对越钦这样的诘问,松木也只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问题,我曾经也想过……所以我似乎是真的不适合魔界。”
黎染拍了拍松木的肩以示安慰,越钦沉垂眸沉思了片刻——“我亲自去。”
众人皆是有些惊讶,就听越钦继续道,“现在六界经不起大的动荡了,如果在这混沌之境大举进攻的关头我们还在内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已……况且……”他叹了口气,“若是真心想要推行和平条约,我们也总要拿出些诚意才行……忝茄会愿意推行这个条约吗?”
这个理由已足够说服柒冽了,他点了点头,“大人尽可放心,神庭和日常事宜我会负责帮大人处理好的,出门在外,还请大人多注意安全。”
越钦点了点头,“师兄,你留下和柒冽一起,战斗的事情你本来就不擅长,去了也不会有太多帮助……”
“我与公子一同去。”还未等越钦开口吩咐,松木便主动开口道,“关于魔界的事情,还是由我去打听会更容易有结果,请让我助公子一臂之力。”他顿了片刻又立刻补充道,“而且毕竟我是魔修,在战斗的方面应该不会给公子拖后腿。”
松木一向这么贴心,越钦也实感自己大概是需要带个人在身边为好,便点头同意下来,但也忍不住同时揶揄的看了黎染一眼。黎染耸了耸肩,回以一个稍显无奈的笑容。他也不想自己武力值这么低……只是,天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
……
两日后,越钦便同松木一道轻装简行直奔前线。
这趟出行并未刻意宣告过,因此前线也并未得到消息。越钦的本意自然也不是大张旗鼓的奔赴前线,现在应该还未到他督战的时刻,他只想先行到燎広身边,看是否能帮他解决这次的危机,以免这场魔尊之战,成为六界崩溃的□□。
只是这样的行为到底多少成分是因着所谓大义,又有多少成分是因着对燎広的关心,恐怕越钦自己也说不了十分清楚。
若有大义撑着,他也不想,也可以暂时不去去审视自己的内心……毕竟这样做,自己是否算越界,越过的是神魔之争的那条线,还是自己心中恪守的那条线……又从何断的清楚呢?
由于这趟出行几乎没有消息漏出,所以当越钦站到燎広面前的时候,神兵前线都还不知道。
“这几天情况如何?”松木自若的与夙焰交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前线战况……那家伙偷袭了几次?”
夙焰的面上满是忧虑之色,叹了口气道,“那家伙,自从宣战之后便肆意妄为的来袭,有时候一天也不来一次,有时候一天来七八次……而且我完全挡不住他……”
松木点了点头,夙焰挡不住忝茄是很自然的,即使自己也恐怕完全不是忝茄的敌手。毕竟忝茄也曾是麟渊的徒弟,而当年麟渊将这个徒弟逐出师门的原因,亦几乎是人尽皆知——忝茄偷偷修习了叩魂法,而这原本是确定了下届魔尊人选后,才会由魔尊教习的功法,但忝茄先行偷偷修习,明显是不将麟渊放在眼中,是以被麟渊逐出师门,也丧失了正统继承魔尊之位的权利。
然而他并不在乎这些——只要实力够强,魔尊之外便是囊中之物。忝茄一向自视甚高,就算他无法胜过麟渊,难道还会输给燎広?他开始修行叩魂法比燎広要早,天资亦不输给他。由是在燎広刚刚登上魔尊之位时,便前来挑战过一次。
那次两人几乎打成平手,最后燎広靠着微弱的优势稍稍胜出,忝茄便自此销声匿迹,不知去了何方。
燎広原以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不可能取得魔尊之位,却从未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流窜到了混沌之境,甚至趁着自己与灵犀对战之时出手偷袭……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偷袭时间抓的真好,的确让自己受到了重创。
“之前辛苦你们了。”松木轻声道,“不过接下来应该便会轻松不少,公子在此处,若他再来偷袭,一定会让他好好尝尝失败的滋味。”
夙焰显然也很是感激越钦愿意在此时以这样的形式出手相助,不过她更清楚的是自己一直杵在这里,恐怕有人有话不好说。她对松木使了个眼色,“是,多谢天尊大人。外面还有些事情我先替燎広大人处理,你与我一同?我也好跟你讲讲近来前线的情况。”
松木与屋内几人皆是相熟,又怎会不知夙焰的用意?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对此竟然能如此轻松又乐意的接受,甚至还从心中对燎広生出几分揶揄之感来……想起那个平日总喜欢逗自己笑,现在却不得不留在神界的人,松木轻轻一笑,“好,就麻烦你了。”说罢他连看也不多看屋内一眼,便与夙焰一同离开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就只听一直没有说话的燎広轻轻一笑——“你心中,果然有我。”
☆、月里辰(一)

“少胡说。”越钦回了一个凌厉的眼神,但看到卧床的燎広,终究还是没说重话。那是一向意气风发,盛气凌人的燎広,何曾让人见过他如此弱势的一面?
见越钦目中流露出不忍,燎広便忍不住轻笑出声,明明是一个这样温和又不忍心的人,强装出的冷漠却让人更觉得美味与心动……
不过,还是不能玩得太过火了。
“不必太过于担心。”燎広轻轻坐起身来,反倒宽慰越钦道,“虽然那家伙也偷学了叩魂法,但是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中……当年我刚刚成为魔尊之时……大约也就是像你这般光景,对叩魂法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心中还有些怵他,担心出现意外……但是现在,对付他已经是轻松至极了。”
“好一个轻松至极。”越钦有些讽意的看了燎広一眼,“魔尊大人的轻松至极,便是一个不慎被打成重伤吗?”
燎広低低笑出声来,他的越钦变成带刺蔷薇了。“重伤倒也无妨,可得美人眷顾,便一切皆是值得。”
越钦心中微动,却懒得再与他接话,转而问道,“你说你刚登位时,与我一般光景……后来你又是如何将叩魂法融会贯通的?”
这问题,即使越钦不问,燎広最后也会主动提起,如今越钦问起,倒是正中了燎広的下怀。他收了收笑意,道:“叩魂法与御心诀,虽然修法南辕北辙,却可说是一宗同源……御心诀的首层和终层分别是缱灵与契魄……我想你便是卡在这最后一层上了吧?”
被他分毫不差的言中,越钦心中有些不甘,冷冷道:“你倒是对御心诀了解的清楚。”
燎広心中一愣,只觉得如今的越钦分外难缠些,但却直勾的人心痒。不过燎広心中更清楚,若是这些问题解决不好,只怕今后的日子更有的难熬。
“难得有机会你愿与我这般好好说一次话。”燎広叹了一声,声音中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索性今日把欠你的,该告诉你的先让你知晓……”说着燎広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示意越钦坐到床边来。
越钦这次倒没有故意和他唱反调,直接坐到了燎広床边,“你说吧。”
燎広见他一副“准奏,朕听着”的模样,更是觉得心痒难耐,但自己还是个重伤病患,到底来也只能压下心中冲动,慢慢道来。
原来《御心诀》倒不是燎広所盗,而是麟渊拿来的——他说是某次与箬邺打赌赢来的,临走之前便转送给燎広,并留下了嘱咐。
越钦心中一阵无言,不过能拿御心诀来打赌,也的确是箬邺大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但是他就这样将御心诀交出去,岂不是……等于将未来选择天尊的权利交给了燎広?
看出他心中所想,燎広亦叹了口气,“我当时却也没想这么多……因为功诀相传,不一定需要原本,麟渊教我叩魂法,我在修行卡住之前也从未看过功诀原本,所以我本以为箬邺心中有人员的话,也自然会将御心诀传承下去……”
“我当时好奇,翻看了御心诀之后才发现其中奥妙,似乎正好可与叩魂法相互补足,因此只想着找个人来修行……然后与他探讨功法。但这件事却一直没能做成。”
燎広看了越钦一眼,语气缓下来略带笑意,“一则我从未找到符合麟渊嘱咐中要求的人,二则不要说魔界了,即使妖界,从未修行过炼魂法的人也都几乎没有……我曾经以为这本功诀留在我手中也将毫无用处,直到遇见了你。”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越钦落在床边的食指,“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越钦心道原来如此,但他现在更好奇的问题却是,“那你修行叩魂法时,也卡在最后一层?为何你又敢断定忝茄绝对无法修成?”
燎広见他始终没有将手抽开,便更加放肆的将整只手覆盖上去,“相对于缱灵、契魄,叩魂法中第一层的名为铭心,而终层则为刻骨……而忝茄那种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修成刻骨的……即便是我,也堪堪不过修成了百年而已。”
燎広细致的,一根根把玩着越钦的手指,“若我没有记错,御心诀最后一层,契魄的言语不过两句——‘魄为意,愿予之。’而叩魂法的最后一层,刻骨也不过两句——‘骨为誓,愿刻之’……”
“不管你信不信。”燎広将手指一根根插入,与越钦那只手成十指相扣,“那场天劫,成就了今日的你,亦成就了今日的我……直到我把你刻在骨血中,叩魂法才真正大成。而我也才知道,叩魂法不止有十二层,更有被隐藏的第十三层,其名为‘月里辰’。”
越钦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燎広牢牢握在掌中,他猛地将手抽出来,冷然道:“我为何要信你说的?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我要甘心将魂魄予你,才能修成御心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把手重新放到燎広够不到的位置,面色故作镇定,心中却乱成一团,似乎冥冥之中,便很相信燎広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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