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于氏想想,摇了摇头,过了会小声的道。“我不想管。”蹙着眉头,扁扁嘴。“可二房没人张罗午食呢。”别说张罗午食,还得她们管着煎药这事,还有二房的猪和鸡也是她俩喂的。不喂的话,那猪一个劲的闹,闹得隔壁两只猪也不安分,吵得要死,鸡也是。
“那就是管喽?”阮初秀就着。
阮于氏不说话,低头摸着儿子白净的小脸,嫩嫩的手感。“管罢,业山他们哥仨也不容易,就算从地里回来,再去厨房张罗午饭,他们也不会。”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这么折腾。”阮初秀有点暴躁。本来天气就热,热得心浮气躁,又摊了这么桩事,估摸着三五天的还不成,阮张氏一日恢复不了,二房就得由大房和三房帮衬着。
“可不就是!”阮于氏很是赞同。“想要吃好点,就自己努力挣啊,见天儿的好吃懒做,难不成天上能掉粮食下来不成?真是白活了岁数。”
阮初秀都懒得骂,嫌浪费口水。“管了二房的饭,爷和奶的饭也得管着?”阮程氏一直呆在西厢陪阮张氏,也不知她一会会不会出来张罗午饭。
“这个……”阮于氏有点懵,看了眼她,犹犹豫豫的道。“反正都多了五张嘴,再多两张也没什么罢?”既然都要做,事情就做得更好看点。
“好罢。”阮初秀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着,也快到午时了。”
阮于氏抱起儿子。“我去明志送如秀屋里去。”厨房里油烟大,她可不想熏着儿子。
排骨焖土豆,丝瓜炒鸡蛋,青菜肉片汤,酱拌萝卜丝,酸菜鱼片,干煽豆角。其中排骨焖土豆和酸菜鱼片都是大份,用着半大的瓦盆装着,这是两道主菜,整个阮家都极喜欢吃,味道相当好,又特别下饭。尤其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一碗添一碗,肉眼见饭一点点的变少,好在阮于氏和阮初秀俩人,特意多煮了饭,不怕多就怕少,连菜的份量都是多多得来。
一顿午饭吃下来,全家人都有点撑的慌,乐呵呵的笑啊笑,气氛分外的好。
端到西厢给阮张氏的饭菜,她都吃了个干净,端给她的药也喝了,就是不说话,不走动,木木呆呆的坐着。不过,能吃能喝也不错了,慢慢来,再缓个两三天应该就能更好些。
阮业山在家里帮着干了两天活,又匆匆忙忙的准备赶回镇里干活,他这趟回来的急,没有给俩个弟弟买吃的,许诺等过几天,他再跟掌柜的说说,说回家趟,来回个把时辰,不会耽搁干活,到时候给他俩带吃的。
他走时,让奶奶先出屋,关上屋门,不知道和阮张氏说了什么,等他走后,阮张氏虽说也不说话,但她慢慢的收拾起家里的琐碎来。二房的情况虽有点诡异,好歹还是不需要操心。
生活恢复了平静。
经过半个月,大房和三房的庄稼很完好的变成了粮食收进了粮仓里,没有半点损失,今年年景不错,收成也不错,和去年一样好。二房走了个阮业山,等于少了个主劳力,进度落了小半,阮文善兄弟俩想了想,去了二房的地里搭把手,让业康回屋歇歇,才四岁的小孩子,他们看着心里不落忍。业青的话倒是没说什么,十岁不算小了。
忙完抢收,阮永氏拘着初秀夫妻俩住了宿,才让他们回山里,走时去菜地里摘了不少青疏瓜果,菜地里种了点三白瓜,这会的三白瓜刚好成熟,和西瓜差不多,比西瓜耐放些。
曲阳背着满竹蒌的青疏瓜果,牵着媳妇的手回了家。也就隔了半个月没回家而已,可看到木屋时,仿佛隔了好久没有回家般,有点久违的温暖感。
“还是家里舒服啊。”阮初秀都懒得归置竹蒌里的青疏瓜果,整个人就懒洋洋的躺到了竹榻里,拿着把蒲扇摇啊摇。
曲阳听着她这感叹,没有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倒了杯水,自己喝了点,递给媳妇。“我去切个三白瓜来。”
“也行。”虽说肯定是热的,但三白瓜汁水足呢,不凉也好吃。阮初秀有点渴,想着三白瓜的味道连忙吸了吸口水,扬着嗓子说。“阿阳哥,等明年咱们建新屋时,得挖口井。”
曲阳切好三白瓜端着进了屋,才回道。“知道,你早就说过,还不止一回。”
“说过麽?”阮初秀眨了眨眼睛,拿着竹签叉了块瓜,放到了丈夫的嘴边。“夫君辛苦啦,来尝口瓜。”笑的甜滋滋,眉眼弯弯。见他吃着了,又问。“味道好不好?甜不甜?”
曲阳咽了瓜。“甜,汁水足。”
“我光闻着味道就知道。”阮初秀赶紧张嘴吃了块,嚼了两下,含糊的道。“好甜啊,跟西瓜差不多。咱们以后也种点这种瓜,对了瓜皮还在罢?娘说这个瓜皮可以凉拌,很好吃的。”
“在。放在瓢里呢。”阮永氏说这话的时候,曲阳也在,听到了就搁在了心里。
等着俩人吃完盘瓜,歇的差不多,开始去厨房归置着竹蒌里的青疏瓜果,忙完了这些事,才想着要去屋后鸡圈看看。走时,夫妻俩特意拌了整整两个满盆的鸡食搁在鸡圈里,就怕把鸡给饿着了。
“都在呢,我刚看了,就是有点蔫。”曲阳切瓜时就看了眼鸡圈。“还有不少鸡蛋,我捡着放进了瓮里。”
这瓮原是拿着装酒,后来直接拿着放鸡蛋,还挺好使。
进七月下旬,下了场特别大的雨,山林里只听得见哗啦啦的雨声,还挺声势浩荡。
气温瞬间就降了好多好多,穿上长袖,还有点冷。阮初秀没有秋衣,她翻出四月里曲阳给她买的春裳,穿着还挺好,原本很大,阮永氏改过后,还是有点宽松,现在穿着,却是刚刚好正正合适呢,这才多久,她就窜了高个还稍稍长了点肉,喜的她,边喊边往堂屋跑。“阿阳哥,快看,你买给我的春掌穿着刚刚好呢,四月里我穿着还有点宽松,现在就刚刚好啦,估摸着明年穿时,就有点小。”
“你长了不少呢。”曲阳是最清楚的,他时常会对着媳妇搂搂抱抱,知道她的身体变化。媳妇越长越好看,虽然他不怎么在乎外表,到底还是很心喜。媳妇最喜欢的可就是想让自己越长越好看。傻姑娘。
阮初秀往他跟前站着,比划了两下,笑的合不拢嘴。“阿阳哥我快到你肩膀了,就差这么一天天,明年应该能行。我也不想长多高,能到你下巴就行。”
“肯定可以的。”曲阳说的笃定。
阮初秀笑得就更开心了些。“我娘要是知道,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呢。”
阮永氏一直觉得是他们当爹娘的没事,闺女得天花时,还得被扔山里住着,打小又没吃过几顿好的,长的瘦瘦小小,身子骨不太健壮,也不知道对怀孩子有没有影响,又想着,怀上了孩子生的时候也难啊,又是道坎。
“等过两天咱们就回趟阮家。”曲阳抚了抚她的额发,眼眸柔和,透着笑意。“你做出来的胰子,效果还不错。”
自然是不错哒,整个七月,大房和三房里每天早上都坚持用着,还抹了层薄薄的面脂,阮于氏明显的显年轻了些,白嫩了几岁,阮永氏和阮刘氏在地里忙着活,虽不见显白倒也没见晒黑。以前每逢到了农忙时,尤其是七月,好不容易捂白点的脸皮子,又得黑上两分。
这么明显的效果,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又不用花钱来买。阮永氏和阮刘氏不用阮于氏和阮初秀每天催着,都很自主的用了起来,用了段日子,手法熟练后,根本就不耽搁时间,也就越用越爱用着。
“咱们做出来哒,没有阿阳哥,我也做不出来啊。”阮初秀笑的眉眼弯弯,眼神儿亮晶晶的夸着人。
曲阳伸出食指抚了下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触及食指,有种微微的骚痒感,这股骚痒直接窜到了心口,心口缓缓的滋生出热意。这股热意,让他的脑袋也受了深深地影响,发热。
他什么也没有想,循着本能,低下头,吻住了阮初秀的嘴,这个吻吻的很深,很缓慢,也很温柔。
阮初秀被男人抱在怀里,俩人身体紧紧挨着,能感受到彼此的肌肤热度,然后,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某处的变化,热热烫烫的抵着她。
“媳妇。”曲阳松开她,又吻了吻她的眼睛,抱得更紧了些。
阮初秀有点傻,有点反应不过来。按说,她又没有撩他,怎么突然就——变狼了?这么彻底的变化,这是头一回呢,以前被撩得狠了,男人也会有些微微的变化,只不是很明显,她也不敢太过火,及时收了手。
身体没有养得棒棒哒时,她是不会酱酱又酿酿的。
“吓着了?”半响,见怀里的人没有动静,曲阳小声问了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耳朵。
媳妇的耳朵很肉,手感很好。
阮初秀哆嗦了下,赶紧把男人的手拿下来,瞪了他眼。“说了不准揉我的耳朵!”卧糟!太特么的刺激了!
曲阳看着炸毛的媳妇,愉悦的笑出了声。
“我不要跟你躺一个藤椅!”阮初秀慌乱的爬了起来,想要往外走。结果,好不容易起身,又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松松的扣着腰,倒进了他的怀里,屁|股正好坐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那感觉——俩个字,酸爽!
缓了会,阮初秀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讷闷的问他。“你都不疼啊?”想想她都疼的慌。
“不疼。”曲阳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她的屁|股。“挺肉的。”
不得了啊,这老司机越来越溜了!
阮初秀啪掉了他的手。“你越来越坏了,这样不好!”皱着眉,说得一本正经。再这样下去,她不仅不是对手,还会被死死的压着!
“是你说的。”曲阳有点无辜。
这话说的,阮初?8 悴盼薰寄兀稍擦搜劬Α!拔遥遥沂裁词焙蛩倒媚惚浠盗耍课铱纱永疵挥兴倒 ?br /> “你说让我别学你。”
“……”
“所以,我没有学你。”
“……”阮初秀一时间竟然有点无言以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反驳又说不出来话来。
曲阳看着呆如木鸡的媳妇,好心情的亲了亲她的嘴。“乖~”满满地全是小明志说话的语气,瞧瞧他这得荡漾成什么样!
“你,你,你,你竟然是这样的!”半响,阮初秀哆哆嗦嗦着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指着男人说话。
比她还浪!还能掩饰的那么好!怎么办,往后没法愉快的好好撩自家男人了,简直生无可恋。
曲阳握住她的手,亲了下,笑得特别迷人。“现在发现也不算晚。都是媳妇教的好。”
“别对着我笑,犯规!”这笑,看得阮初秀心肝直颤,太帅了!
“只对你笑,不对别人笑。”曲阳还点亮了甜言蜜语的技能。
阮初秀听着脑子直发懵,她自己说的时候不显,轮到她听时,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真是要命啊!
“夫君我错了,咱们好好的,不闹了啊。”阮初秀捧着他的脸,亲了口,看着他的眼睛,跟哄小明志似地。
曲阳也亲了她口,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应。“不闹,你抱我睡。”
小明志不想睡,还想玩,阮于氏想把他哄睡,她们得忙事,如秀那会也没时间。阮初秀就接了这事,说她来哄明志睡,走时,曲阳听到了两句,还冲着她笑了下。阮初秀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等着她!现在想想连当时他的笑,都能够琢磨出几分深意来。
☆、第38章
大雨倾盆,下了整整一个白天,山林里雨雾朦胧,放眼望去视线被阻隔在层层的雨幕里,仅能望见屋子的四周,再远便瞧不清楚。
下雨的天气,哪也不能去,只能在屋里走动,忙完琐碎活,就没什么余事,如今曲阳越发的老司机,周边又没住人家,这对夫妻俩大白天的也腻腻歪歪,正常话说不上两句,就开始撩上了,正所谓棋逢对手,浪得连屋里的气氛都变得荡漾起来。
当然,每每输的都是阮初秀。因为她是颜控又是声控啊,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相当的迷人,特显男人味,荷尔蒙噼哩啪啦的冒,再加上他刻意压着嗓说话,阮初秀的死穴一掐一个准,回回都能脑子浆糊。
媳妇恼羞成怒时,曲阳就让着她,说着情话逗她高兴,或是揉揉她的耳垂,捏捏她的腰侧,刮刮手心等,对着她的脸或吻或亲或吮或啄,亲昵的小动作不断。怒火哪里烧得起来,整个软成瘫水似地,夫妻俩臭不要脸的窝成团嘻闹笑哈。
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幸福。
“晚上吃甚?”欢喜时,连时间都会变得好快好快,今个是下雨天,阮初秀看天色估摸不出时辰,就望着墙角的漏壶,是用来计较时辰的。
现在是酉时初,傍晚五点,可以开始张罗晚食。
曲阳现在极喜欢跟媳妇腻歪,仿佛有着无尽的乐趣,让他好生欢喜。下巴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眼神盯着她肉肉的耳垂,有点米分米分地红,他今天揉了好几回,看着看着又想揉两下,可他没有动,只是靠近了些,啄了下耳垂。“随便吃甚都好。”
“你别盯着我的耳朵!”阮初秀赶紧扭头气呼呼的看着他。“你再这样,我今晚不要睡屋里,我要睡隔壁屋去。”
曲阳懒洋洋的答。“我没有揉。”
他刚刚答应的,是不再伸手揉她的耳垂。
“我要拿针。”阮初秀做了个穿针引线的动作,右手捏住男人的嘴巴,咬着牙,做恶狠狠的表情。“把你的嘴逢上去。缝啊缝缝啊缝。”嘴里念着,左手开始比着动作,然后松开右手,做了个打结的动作,还有模有样的张嘴咬了下线头,完了,正儿百经的看着男人。“你现在不能说话。”
曲阳配合的抿紧了嘴,眼里却含着笑,还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走。起来,跟我走,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阮初秀自觉掰回一局,有点儿得意,笑的跟只小狐狸似地,带着些许狡猾,神气的往厨房走。
曲阳跟在她身后,抿紧的嘴角,微微向上弯着。
阮初秀进厨房时,看了他眼,纠正他。“你的嘴被缝住,不能动!”
曲阳立即收起嘴角的笑,眼里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般,显得格外迷人。
“咱们吃清淡点,现在炖汤来不及啦,晚饭就吃个丝瓜汤,凉拌三白瓜皮,再炒点五花肉。”五花肉切成薄薄的片,放点辣椒,先用大蒜头呛锅,回头把蒜叶放在里头炒,不能炒太久,就稍稍的炒会儿,特别好吃,阮初秀不爱吃肥肉,也喜欢吃炒出来的五花肉,不腻,很香,很可口。
曲阳也特别喜欢这道菜,他听着颔首应着。
先煮上饭,顺便在饭里蒸了碗蛋羹。曲阳帮着洗菜,阮初秀就切菜,小俩口子忙得井井有条。接着,便是曲阳烧火,阮初秀忙着炒菜。
没多久,一顿香喷喷的晚食就张罗出来摆上了饭桌,冒着腾腾的热气儿,在这样的寒冷雨天,有顿热饭热菜可吃,也是种幸福呢。
张罗晚食的时候,就是阮初秀一个人在说话,曲阳被缝住了嘴,不能说话。阮初秀说到高兴时,见他没回应时,就忘了这事讷闷的问他问什么不说话,他还是不说话,却做了个嘴巴被缝住的动作,眉角眼梢都露着深深地笑意,把阮初秀恼得不行。
阮初秀是个话痨,一个人自说自话太没劲,她觉得,吃饭时有说有笑的才更有食欲呢,便抬头冲着对面的男人说。“你现在可以说话啦。”
“你还没给我拆针线呢。”曲阳说完,又抿紧了嘴巴。
还玩上瘾了!阮初秀嗔了他眼,有点儿气,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欢喜,只觉得这男人是越来越对她的口味,让她越来越欢喜。
她搁了碗筷,还真正儿百经的做了几个拆钱的动作,然后,说了句。“针拆完啦。”
曲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点儿疼呢,媳妇你缝太紧了。”
“我看你说话挺利索的。”阮初秀给了他个白眼,端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不。疼着呢,媳妇快来吹吹,都不能吃饭了。”曲阳坐得笔直,眼巴巴的看着她。
阮初秀只得又搁下碗筷,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的嘴巴,吹了两下。“不疼不疼,吹吹痛痛飞走。”
小明志摔跤时,磕着了膝盖,大嫂就是这么哄的。
“飞走了。”曲阳飞快的亲了下媳妇的嘴。
阮初秀刮了下他的脸。“不是学我,就是学小明志,你羞不羞?”
“不羞。”曲阳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目光深深地的看着她,问。“看你笑的多欢喜。”话里带着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