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完本[古耽]—— by:三木李子
三木李子  发于:2017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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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杉枬立刻跟了上去,梨杉枬虽然不是一个喜欢管别人的事情,但是对于风夜,他是没办法不管的。
外面暮色越来越重,云层重重叠叠起来,压得整个天空沉甸甸的仿佛要塌下来一样,晚风也非常大,吹得人的衣袍缭乱,梨杉枬的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等他跟上去的时候,风夜被摔在地上,而辛槐拿起那主帐篷的琉璃盏正要摔下去,被梨杉枬拦空接住了。
梨杉枬恭敬的递上去,却被辛槐一脚踢飞了,梨杉枬纵身要去接的时候,辛槐忽然踹了一个凳子过去,凳子撞在梨杉枬的腰部,梨杉枬冷哼一声,琉璃盏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水晶碎片。
辛槐挑衅似得看着梨杉枬,目光冷厉,良久,他才以一种帝王般的口气对梨杉枬说道:“这还不是碎了。”
梨杉枬苍白着脸,头上冒出一点冷汗。
风夜扶着梨杉枬到旁边的桌子旁坐下来,冷笑一声:“你就那点出息,有气不敢找我出,去找一些不相干的人,呵呵,辛槐,你他娘的就这点本事吗?”
狗皇帝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接好,后来挥手给侍卫说道:“让御医过来。”
偌大的室内,就剩下三个人,外面风声呼呼作响,幽若的灯光摇曳不定,本来冷清的帐篷因为突然多了两个人也不那么冷清了,只是灯光太淡了,而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郁。
“梨杉枬,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在朕的跟前也敢忤逆朕?”
久久的沉默无语中,辛槐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
“陛下,那琉璃盏是您的心爱之物,碎了,我想您应该会心疼的。毕竟,当年陛下为了让户部制作这琉璃盏也话费了不少心血……”梨杉枬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他能猜测的出这琉璃盏是怎么回事?
因为琉璃盏摸在手心里不觉得冰,反而觉得带着一点温热,可以想象一下,这是皇帝经常带在怀里的,只是琉璃盏做成了茶花的形状,皇帝想要把它送给谁,送出之后呢……以及现在为什么会在皇帝手中……
这些都不得而知了,皇帝为了讨风夜开心就命令户部做了这琉璃盏,送给风夜之后被风夜拒绝,所以他才时常带在手边自己慢慢的把玩。
梨杉枬说到这里,笑了笑,用了一种近似恳切的口味对着皇帝说道:“琉璃盏没了,陛下还可以让户部再做一个,可是,如果人也跟着这琉璃盏一样,碎了。那么陛下……天下地下再也找不到了……”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差一点把桌子震碎。
风夜见状,拉着梨杉枬后退,对着辛槐恶狠狠的说道:“你要砸东西,你随便砸,反正又不是我的,但是不要伤害到花花草草,也别伤到其他人,现在,你随便砸……千万别客气,我跟小枬回去睡觉了……”
风夜说完,拉着梨杉枬就要往门外走,辛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风夜,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某种情愫激起了那些美好的过往,竟然带着一种关切的语气对着风夜与梨杉枬说道:“等御医来了再走吧。”
“御医又不是没长腿,我们能跑,他们就不能跑吗?”风夜冷哼一声,语气里有着某一种坚定。
“微臣告退。”梨杉枬一个礼都没有行完就被风夜拽着跑了出去。
“告什么退,直接走了。”风夜拉着梨杉枬就走了出去,也不管被冷落的皇帝。
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风夜张口就骂道:“你是不是傻,看着他在火头上,你还往上冲,活该你受伤。凳子踢过去了,你不知道躲开吗?”
梨杉枬没有说话,风夜看了看他的眼睛,带着一种黯淡的色彩,风夜在他的眼前一晃,梨杉枬眼睛都不眨一下,听说梨杉枬有眼疾,风夜想刚刚凳子砸过去的时候,梨杉枬应该没有看到,纵然如此,风夜不以为意的笑道:“以后这种事能躲就躲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本来眼睛都不好,如果出了什么事,小不死的非要掐死我。”
梨杉枬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风夜,风夜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床睡觉,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管梨杉枬伤在哪儿,也不管梨杉枬睡不睡得着。
风夜睡了一觉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梨杉枬还没有睡,幽若的灯光下,梨杉枬伏案在写着什么,而桃烬就站在他跟前服侍他,风夜有点好奇,这么晚了,为什么梨杉枬不睡觉。
“小枬,太晚了,你睡吧。”风夜翻来覆去几次,终于开口说了这句话。
“哦。”梨杉枬除了一个字就没有更多的回应。
“你在干什么?”风夜凑到梨杉枬跟前,看着梨杉枬。
“核对梨王府的账目。”
梨杉枬头也不抬。
风夜一个人无趣,可是梨杉枬又不理他,他又不认识桃烬,这对他来说可是实在是太无聊了。
“小枬,你跟我说说话呗。”
梨杉枬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说什么?”
“说说,你什么时候替小不死的把欠我的账给还了?咱们好歹也算一家人不是吗?你替他还钱好像也是应该的吧。”
“恩。”梨杉枬应道。
“恩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
“对呀,咱们是一家人。”
“所以,钱不打算还了。”
梨杉枬站了起来,坐得太久,梨杉枬的腿有点麻木了,桃烬扶他起来,走到床边,更衣,睡觉。
“风大人,好眠。”
这次倒轮到风夜睡不着了,不还了,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小受在一起竟然没讨论反攻……

第54章 情痴

风声渐渐的大了,夏末的季节,微风轻扬,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舒服,在午时三刻之前,每一队的队伍慢慢的回来了,梨杉枬淡淡的等着,终于,在烈阳的光辉下慢慢的一队人马带着丰厚的东西回来了。
午时三刻的锣鼓“咚”的一声敲响,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看见辛络绎,倒是看见孤鸾与微恒文带着猎物回来复命。
高台上的华贵男子沉静如水,而稍稍黯淡下去的眼眸中那一点光芒如若寒星陨落,本来还有些许光泽的眼睛此刻什么东西都不复存在,紧接着,那眼睛的燃起了一点光芒,那是一种十分坚定的存在,带着些许的柔情。
“少主?”桃烬不明白他家主子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要走。
“走。”梨杉枬此刻唯一想要做到事情就是看见辛络绎。
太子辛成迅身上的铠甲上面到处都是野兽的毛血,他脱铠甲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梨杉枬转身的身影,态度坚决而急切,他的手愣在那里,群臣朝他祝贺,他也忘记了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梨杉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慢慢的缠绕,侍妾上来给他擦血,他毫不怜惜的把侍妾往一边一推,闷声的走过一旁的高台上,拿起一坛酒就使劲的往下灌。
来不及灌下去的酒淋湿了他的衣服,酒气沾着狩猎所受的伤,火辣辣的疼,喝完了,他随手一扔,“啪”的一声将酒坛子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等到他回过神来,二殿下抱着膀子站在他的跟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点不释然。
“你在这里干什么?”太子冷笑一声:“黄鼠狼打算给鸡拜年?”
“臣弟当然是来恭喜太子大哥的,梨杉枬马上就会重新成为太子大哥的幕僚,真是可喜可贺……”
辛成迅说不出的心情郁闷,没有理辛易桑,只是看着梨杉枬远去的方向发了一会呆,接着便融入人群的狂欢之中,使劲的喝酒,使劲的尖叫,仿佛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全部宣泄出来。
辛络绎被蛇给咬伤了,撑了长长的一段路,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那毒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是那毒蛇很常见,随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他的一条腿肿的又粗又壮,被毒蛇咬的地方伤口外翻,还慢慢往外冒着黑色的血,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他只能让孤鸾与微恒文先回去复命,他的身体只会拖慢行程,可是随着毒液的扩散,他整个嘴唇都变成黑色的了,眉梢微微上扬,依旧魅力无限。
就这样死了吗?
真是不甘心,辛络绎想,如果杉枬在的话多好啊,多想多想再见杉枬一面,哪怕只是一面也可以……
想到这里,辛络绎开始让随从捡起路边的花岗石,他把花岗石握在手里,万一精神不济,想要睡觉了,他就用力的一捏,锋利的黄冈石石口嵌入肉里,钻心的痛,这样他才能保持一点清醒,当他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又催促抬着他的人走快一些。
“快点……”
他也不管这样颠簸会不会让毒素无限制的蔓延,可是他怕晚一步,他什么都见不到了。
“世子?”侍卫哑然出声,露出那么一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梨杉枬在荆棘从中慢慢的走过来,因为梨杉枬看不清,所以是桃烬扶着他的,也是桃烬挑开那些荆刺。
梨杉枬走的太急,身上被丛林中的硬刺划得衣衫缭乱,除了那么一点坚定冷傲,他整个人比平时多了淡雅宁静的幽若之风。
应该是梦吧,辛络绎想着,用力捏了一下手心里的花岗石,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手传来刺痛,可是梨杉枬就那样走过来,走得焦急,跟他初见时的他一模一样,清丽脱俗,绝世无双,仿佛他周遭的一切都有了生命,因为他的存在变得生动活泼,长袖飘带被荆棘拉扯着,面容如同美玉无瑕。
“辛络绎。”梨杉枬走过来,身上的锦衣已经被荆棘给拉扯得破败不堪,梨杉枬眼睛不好,尤其是走这样的山路还黝黑的杂草之中,光看梨杉枬身上褴褛的衣服他就知道梨杉枬走的多艰难。
辛络绎看到梨杉枬,伸出手把梨杉枬拉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忽然感觉到了怀里有温度,辛络绎本来不怎么清明的眸子也变得清明起来。
“辛……”在意料之中,一个霸道的吻落在了梨杉枬的唇边,他似乎没有看到身边那些夜客署随从瞪大了眼睛,激烈狂热的吻霸占了整个世界,仿佛世界要湮灭了一样,仿佛此刻就是世界的尽头,而辛络绎在世界的尽头最想做到事情就是抱住梨杉枬。
疯狂的亲吻的力道轻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猛烈的咳嗽,辛络绎呼吸急促,脸色因为毒物的入侵黯黑得令人恐惧,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黑色的血蔓延了上来,此刻似乎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的抱着梨杉枬,只要梨杉枬稍稍往后退一步,他整个人都会栽到。
终于,回到京都之后,辛络绎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夜客署与孤家军的管事人召集到一起,看着跪倒在床边的一地的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同伴,辛络绎强自镇定,面色和缓,霸道得就好像依旧是睥睨战场上面的王者。
“在本殿病倒的这一段时刻,你们不得对外喧哗,也不得走漏风声,杉枬能够全权代表本殿,敢有谁违抗命令的,孤鸾将军的大刀会伺候。”
谁都知道梨杉枬是太子的伴读,从某一方面来说,梨杉枬是太子的人,有些夜客署的大人甚至不解,但是看到孤鸾与微恒文都没有异议,也都全部作罢,只得听从梨杉枬的指令。
但是看到辛络绎意识不清的在荆棘丛林中吻梨杉枬的时候,他们当时的那一个念头就是梨杉枬长得太好看了,辛络绎是个纨绔子弟,把他当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又看到现在辛络绎毫无芥蒂的将所有的权利都交给梨杉枬,他们似乎有点猜不透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属下虽然看不出来辛络绎怎么样了,但是梨杉枬能够感觉到,辛络绎此刻如果不是依靠着他,坐都没办法坐起来,远远看上去邪魅蛊惑,霸气英俊,只有脸色看上去十分的不好,近看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握着梨杉枬的手软绵无力,手指滚烫吓人,被花岗石割破的地方渗漏出黑色的血,在下达完了指令后用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都出去。”
站着一排的属下一个个的退出去,辛络绎拉了拉梨杉枬,心里蔓延过一丝的疼痛,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淡淡的看了梨杉枬一眼,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痛苦,有那么一丝的异样的情绪在蔓延,张口,可是却不是说出话来,而是吐出黑色的血出来,血滴落在梨杉枬的衣衫上面,晕染出一片喑哑。
梨杉枬握着辛络绎的手半分也不放开,只是那样握着,忽然感觉内心空白一片。
辛络绎眼睛里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没有了,慢慢的陷入昏睡之中,他握着梨杉枬的手也慢慢的松了,在恍惚之间,他笑得就像是一个在撒娇的孩子:“杉枬,能抱抱我吗?”
梨杉枬一愣,那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才会这样用这样孩子的口气跟自己撒娇,他一直都是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男人,在浴血的战场上,是一个不败的王者,在炼狱般的朝堂上,依旧我行我素,保持着最高的仪态与高高在上荣耀王者一般的存在,杀伐果断,说一不二。或许谁也没有见过辛络绎会有像孩子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像一个孩子一样渴望关爱,渴望爱护,渴望一切。
甚至在更多的时候,辛络绎是把梨杉枬当做孩子一样宠爱的,他无条件的相信他,纵容他,爱护他,对待梨杉枬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小心翼翼的守护,却像一个王者那样任性霸道的占有,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讨梨杉枬欢心罢了。
“杉枬,给我亲亲……”
“杉枬,我最爱的杉枬呀……”
“因为,你是我的杉枬呀……”
……
每一句话,辛络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历历在目,口气跟现在一样,带着一点孩子气,一点渴望,一点小心翼翼,一点霸道不容拒绝,一点强横的占有……
梨杉枬抱着辛络绎那滚烫的不像常人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害怕。
辛络绎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绵延无力的笑着,只是此刻看上去,笑得比哭了还难看,“杉枬,我其实不想去争那些什么的……我只是……想就这样……杉枬,我这一生,还没有听到你说:‘我爱你’,我想亲耳的听……你……”
梨杉枬附在他的耳边,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静悄悄的,连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说了一句“我爱你”,谁也没有听到,包括梨杉枬自己也没有听到,可是辛络绎却听到了,他咧开嘴角吃吃的笑着,笑得吐出来的黑色的血流了梨杉枬满肩,带着一种异常幸福与甜蜜的笑容。
这样的话,这样的表白,如果不是辛络绎此刻毒入骨髓要听,或许梨杉枬这一生都不会说出来,他不是一个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他成熟内敛,绝世无华,如果这样的话能够早一些听到,那该多好,辛络绎此刻真的很想抱住梨杉枬,轻轻的去亲吻他,告诉他:我也是。
可是,这一声回应,终于还是没有了,上天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在最恰当的时间,对的地点说出那一声:我爱你。可是它却连给人一个回应的时间也没有,如此如此的捉弄人。
辛络绎倒在梨杉枬的肩膀上没有了动静,梨杉枬冷酷如同一块寒冰,喃喃的说道:“我爱你……辛络绎,我爱你……听得到吗?回我一声,好不?”
半天没有回应,如果放到以前,辛络绎一定会把他抱起来,然后对他说“我也是。”
人的力量真的是太微弱了,半点不由人,即使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帝王,在命运的面前,也会卑微如同蝼蚁。
……
“世子,殿下怎么样?御医怎么说?”辛络绎的属下全部围在屋子外面,一个个急得团团转,各个白着脸色看着梨杉枬,仿佛看到最后救星。
看见梨杉枬沉默如水,孤鸾心里冰凉一片。
末了,梨杉枬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谁有解药,我会把解药给你们带回来,如若不然,梨杉枬当以死谢罪。”
孤鸾看着那个苍白易碎的少年此刻强自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此刻,除了梨杉枬,没有人能够拿得到解药,而他只能选择相信梨杉枬。
狩猎的过程中不知道是谁放了几条毒蛇,那毒蛇的毒性并不大,很好解,可是刚好不巧的是,那不是普通的毒蛇,是有人故意放的,那毒本身不是毒蛇的毒,而是有人将毒涂到毒蛇的嘴里,然后绑住毒蛇的七寸,让毒蛇不会因为那剧毒而死亡,一旦放开,那毒蛇逮住人就会咬,毒就会顺着毒蛇的牙齿渗透到人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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