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2完本[耽美]—— by:小猫不爱叫
小猫不爱叫  发于:2017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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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家常的话却一语中的的点出黎熙是个不祥之人。大周对相士丹术本就多有敬畏,如今陆维耀再次提起,便是明目张胆的打压了,就连周遭的下人们的眼中也添了轻蔑。
黎熙抿起唇没有回答,可脸色却有些发白。
“怎的不说话?”陆维耀故意凑的更近,腰间缠着金线流苏的玉佩随步伐摆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光彩夺目。
黎熙偏过头,好似逃避又好似被他腰间的流光溢彩刺伤了眼。
因相士之言而被生父厌弃,身为嫡子却被流放祖宅,连生母孝期都没能在府中守全。陆云晞生性纯孝,这绝对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陆维耀的眼底闪过算计的暗芒。
他再次靠近黎熙,温柔的语气开始带上轻佻的刻薄:“别担心,这些年你们母子不在,侯府里的每个人都过得非常好,尤其是父亲。另外……”
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少年因着自己的话而变得更为动摇,陆唯耀的心底越发畅快,似无意又似炫耀:“许是因为只有我伴在身边,父亲呀,真的是对我很好,吃穿用度都精细非常,也不拘着我学规矩。他最喜欢的就是同我跟母亲一起赏景谈天,说有妻有子人生足矣。哎,可惜你刚进府可能还不太知晓,但是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
“”陆唯耀的话似重剑,字字诛心。纵黎熙并非陆云晞本人,也亦能对那份委屈不平感同身受,他抬起头,直视着陆唯耀的脸,慢慢的开口说道:“所以,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谁?
“噗。”陆唯耀被他的问题逗笑,闹了半天这人竟是个傻子,连这般蠢顿的问题亦能问出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晓得还是在装傻。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会明明白白的给他解释清楚,从各种方面。
“我是你大哥陆维耀。听下人说父亲接你回来,我好奇便先来看看。你离府的时候我年纪尚小,记忆不全,而府中对你传言众多皆是可亲克己这样的话,虽在母亲的管教下不敢妄言,但我还是想亲自看看,这个当年被相师批命所碍的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弟弟?”黎熙语气平静:“娘亲只得我一个,哪里来的兄弟?”
“……”黎熙一句话让陆唯耀错愕。他身边的侍女也立刻训斥道:“放肆!这是侯府大少爷陆唯耀。”
“陆维耀?”黎熙皱起眉思索了半晌,然后便突然勾唇了然的笑了:“徐家遗孤?”
黎熙的一句徐家遗孤直接将陆唯耀小心掩盖多年的遮羞布当众揭开,让他在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陆唯耀,在名义上只是个养子,而母亲更是寡妇再嫁。
徐是陆维耀之前父亲姓氏,继侯夫人在尚未入主侯府之时,便靠着买通相师设计陆云晞失宠被侯爷厌弃。而陆维耀便趁此机会讨好,尚未进府就改了名字。因此一进府时,便贯了陆姓。
侯府中本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少爷,陆云晞又早年离家,在兼之继侯夫人的刻意模糊界线,竟有诸多人误以为陆维耀才是嫡子。
如今陆维耀美名享誉京都,和身份有关的话语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府中老人除了已经离开的,余下皆畏惧继侯夫人的狠辣手段,不敢多言。
鸠占鹊巢久了就会忘了本分。陆唯耀早已将自己视作嫡子,而他身边之人也都逢迎他是侯爷唯一的掌上明珠。而现在周遭侍女皆因黎熙的话而感到震惊。他们原以为继侯夫人虽是续弦但亦是正室,陆维耀也必然是嫡子。可听这位先侯夫人所出的二少爷的话,似有陆维耀并非侯爷血脉之意?
仔细想想也确有违和之处,若这位二少爷是先侯夫人之子,大少爷是继室所出,缘何会年龄比二少爷还大?
这太让人震惊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也多了些思量。唯有陆维耀的贴身大丫鬟率先回过神来:“什么徐家赵家,这是侯府大公子!”
“那看来就是了。”黎熙冷笑:“你找我做何?”
原本平和的少年气场骤变,莫名让人喘不过气来,丫鬟后退一步,竟是软了膝盖,险些下跪赔罪。
陆唯耀胸口郁气难平:“依着规矩,你该叫我兄长。”
“兄长?”黎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无言反问你也配?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陆唯耀咬牙切齿。
“确有一些。”黎熙正色:“我刚便想说,然不知你身份,所以才没有开口。如今知道了,少不得要念上几句。你既舍了生父姓氏依附陆家,便要依着侯门规矩行事。待嫁双儿在这种内外院交界的地方吟诗唱曲,实在有碍观瞻。你母亲虽是庶女,亦和我生母是同宗,礼义廉耻想必做姑娘时也没少受教养嬷嬷叮嘱,莫要给她丢人。”
“云晞这是在教导我?”陆唯耀的脸上已经难以维持刚刚的优越,就连姣美的五官也扭曲成难以入目的丑状。
“不是教导,是训斥!”黎熙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言辞愈发犀利:“我身为嫡子,又是侯府唯一血脉,难不成还没有资格说你?”
嫡子,唯一血脉,陆唯耀周身的血液在听到这两个词后瞬间凝固。就连原本设计好的伎俩也遗忘得一干二净。他上前一步抓住黎熙的胳膊,用力之大连指甲都狠狠扣进黎熙手臂上的肌肤里去。
“放肆!”黎熙猛地甩手,试图将陆维耀抓着袖子的手挣脱开。
“是你放肆!”陆唯耀死死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嫡子又如何?你那个短命的娘早就死了,你现在也不过颗没根的浮萍。举子?连中两元?呵,多么可笑!纵使你再声名远扬,只要进了这侯府便是低人一等。莫说婚事前程,就连性命也亦掌控在我们手中。想金榜题名?别白日做梦。”
仿佛被他话中的狠厉吓到,黎熙脸色惨白,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刚刚训诫时的傲气也荡然无存,唯有一副不肯屈服的空架子还在勉励支撑。
然而却没人发觉,他的眼底,早已蔓延起一片森冷刺骨的寒意。
身后便是潺潺的溪水,缘着在岸边,脚下已经能够感知到湿润泥土的软绵。在退下去唯有落水,退无可退,已经没有后路。
陆唯耀看着,笑的十分痛快:“在这府中,什么嫡庶尊卑先来后到都是空话。父亲喜欢谁,谁便是嫡子高高在上,父亲厌弃谁,就算再出身再好也不过是任人践踏的烂土。你,听懂了吗?”
“原来如此。”黎熙微微合上眼,好似已经完全放弃。他的身形狼狈,几乎无法站立,竟晃了两晃,跌入水中。
溅起的水滴湿润了陆唯耀的侧脸,些微的冷意也终于让他被愤怒搅乱的思绪变得平静。他居高临下审视着黎熙狼狈的模样,然而下一秒,一句带着恶意调笑的话语便传到了耳旁。
“陆唯耀,千万,别回头哦。”

第57章 侯门世家打脸私生子男后(3)

森冷的腔调夹杂着昭然的恶意让陆维耀心生战栗。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试图避开黎熙灼然的目光,但却不小心绊倒,摔在岸边的湿泥里。
“大公子!”侍女尖叫一声,连忙上前将陆维耀扶起,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回头,竟看见陆侯爷就站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公子,顿时都呆住了。
陆维耀心里一跳,而后便立刻跪下行礼,脸上原本志得意满的神色也消失殆尽,变得仓皇失措。
这两个年轻公子他熟悉的很,正是他母亲和陆云晞生母母家的人。只是不巧的是,这二人均是嫡出,父亲又是陆云晞母亲的亲生哥哥。看着这两人身上颜色清淡的衣衫和紧紧皱起的眉头,陆维耀一下子便猜出他们为何而来。
还有三天是先侯夫人忌日,作为母家,他们定然是来商议祭礼事宜。原本此事可大可小,但他今日为了强压黎熙一头偏偏盛装,的确坏了规矩。况且更重要的是,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他们听见了多少?
父亲定然不会责怪,就怕这二位表兄回去之后把话传到外祖母二中。那位老太太本就对自己和母亲不喜,若是知道今儿的事,更不晓得会用出什么法子嘲讽磋磨。
紧咬住下唇,陆维耀的额头渗出冷汗,极力思索要如何应对。
而还在溪中的黎熙则是慢条斯理的从水中站起,走上前去,躬身一礼:“父亲安好,云晞回来了。”
“哼。”陆候面上愠色依旧,但在外客面前依然按捺住没有发火,只是冷声道:“回来便回来,闹成这样算什么!”
这一句话,便是打算将所有的错都推在黎熙身上。
其实他一早就进了园子,陆维耀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他知晓这话有多么放肆,但是却并不想深究。
对于陆云晞这个嫡子,陆候的感情很复杂,甚至还有些微妙的忌惮与憎恶。虽然念着发妻和血缘之故也多少有些怜惜,可一想到相士的批注和他在府时的种种不顺,心里便难免有些疙瘩。
而另一方面,他也着实心疼陆维耀。这样漂亮可人的孩子,本应是侯府正经的掌上明珠,却碍着身份无法相认,连名分都要隔着一层亲疏。纵然设法上了族谱,可依旧不能让他被宗族认可,这些年真的太过辛苦。
因此,即便是陆维耀僭越有错,他也不想深究。
而陆维耀也完全明白陆候心思,略定了心神,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好似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小声嗫嚅道:“爹爹,两位表哥。”
带着恳求的绝色脸庞,一顾一盼皆是楚楚动人。两位表少爷对视一眼,也不忍太过苛责。
先侯夫人过世以后,继侯夫人作为续弦嫁进侯府,两家姻亲关系未变,他们和陆维耀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明白这样不对,但在亲疏上到底倾向了他,也都沉默不语。
黎熙远远看着这四个人演戏,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悲意。
原世界中,陆云晞输给陆维耀一点都不冤。周遭之人皆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生父更是将他看作尘埃泥土视若无物,再天资聪颖学识满腹又能如何?
终究是算得尽天机,敌不过人心。
“罢了,送大少爷回房。另外熬些姜汤,正是风大的时候,别着了风寒。”没有注意到黎熙的神色变化,侯爷摆摆手,示意侍女将陆维耀带走。
两位堂兄也心照不宣,甚至还偷偷为陆维耀逃过责罚而松了口气。
陆维耀小声告退,而后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准备离开。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得意的看了黎熙一眼,嘴唇无声阖动:“认命吧,你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他身侧的贴身侍女也适时露出一个讥讽的眼神,看着黎熙的模样好似再看一个笑话。
“呵。”黎熙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他突然伸手,用力推开陆维耀身旁的侍女,而后便抬起脚狠狠地将陆维耀踹倒在地上。
“没有和我母亲赎罪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不等陆维耀反应过来,黎熙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低下身子,狠狠地扇了他的脸一巴掌。
“啊!”陆维耀尖叫出声。两位表少爷也被黎熙的粗暴手段吓到,至于围绕在身旁的侍从侍女更是乱成一团。
“孽障!你疯了!”陆候上前一步将黎熙拉开,同时把陆维耀护在身后,举起的手几乎要打在黎熙脸上。
然而黎熙却干脆扬起脸,一动不动,毫无躲闪的意思,疾声说道:“是您疯了……”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陆候气急败坏的打断:“混账东西,穷乡僻野呆久了,连规矩是什么都不知道?当着我面就敢欺负兄长,是要翻了天吗?就算今儿有客在此,我也不能姑息。来人,上家法,打过三十鞭子之后给我把他关到祠堂悔过!”
“是!”侍从应声离开。而黎熙则被人按住肩膀跪在地上。
陆维耀身上脸上皆觉十分痛楚,不由得捏住陆候衣角小声哭泣。
原本就是最疼爱的儿子,眼下受了伤,又挨了委屈,自然是心疼不已。在看看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黎熙,陆候不由得怒意更胜,抄起鞭子命令:“陆云晞,跟你兄长认错!”
“我拒绝!”黎熙抬起头和他对视,语气急促的说道:“陆维耀身为养子,枉顾身份人伦,恣意打压侮辱嫡系血脉,此为不尊。先主母忌日,穿红着绿毫无缅怀之意,此为不孝。待嫁双儿,光天化日之下在内外院交界之地吟词唱曲儿以表春心,此为不贤。如此不尊不孝不贤,却没有丝毫悔意,早该按家规严惩,您却不闻不问。云晞迫不得已,为母亲鸣不平,却要因此被您训斥。今日两位表兄在此,我便问您一句,您这般态度是欲将我母亲至于何地?又是至陆家声望名誉至于何地?更别说此事要是传出府外,那便是御史弹劾构陷的罪名,圣上若是追究下来,整个家族都要因您治家不严而一并获罪。现下不管,难不成要等到祸患上门再追悔莫及?陆家百年声誉,怎容一个养子如此糟蹋!”
字字在理,句句诛心。黎熙的一番话看似放肆,却处处占了一个理字。陆维耀在受宠,也敌不过人伦。陆候的心再偏,也不能枉顾法纪。
一时间,陆候竟无言以对,脸上青红交加。手中举起的鞭子打也不是,放下亦丢面子。
大周嫡庶身份界线严明,当今圣上更是对不顾人伦的朝臣反感异常。
这也是为何当年继侯夫人偷换概念,让陆维耀在族谱上占了黎熙长子身份时陆候默许的原因。
若是?8 皇ド现蛳嗍恐员憬暧椎兆恿鞣牛墓偻究峙乱惨痛硕暇?br /> 谎言重复多了便会成为真相。继侯夫人的一出鸠占鹊巢不仅欺骗了众人,就连知根知底的陆候也甘愿沉溺,只当陆维耀是自己的嫡出子嗣。
这样的念头已经维持十余年,而今天黎熙的一番话将所有的掩饰尽数戳破,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这让陆候想要继续装傻都不可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古人的话也不尽然,说到底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谬论。人活着就这么短短几十年,纵结发情谊再深,又如何能敌共枕十年?”
黎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三分压抑三分怅然四分痛彻肺腑:“再过三日,便是母亲的忌日。这园子亦是当年您与她的结缘之地,两位表兄幼时也曾在此同云晞一起陪在母亲膝前玩耍。如今物是人非,可不都变了吗……”
压抑着悲意的哽咽让侯爷心口一紧,顷刻间生出万般滋味。
少年跪倒在桃树之下,纵形容狼狈,脊背却倔强的挺得比直。
素衣墨发,一双昳丽的丹凤眼犹如寒潭之中的冷玉,只消一眼便能夺了人的心魂,就连这一园子娇艳的桃花也不过是他身后的陪衬。
十五岁,又是个双儿,正是雌雄难辨的好年纪,与生母相似的五官好似跨过了时间与空间流逝,让陆候回到了数十年前与先侯夫人的初见场面。
大周第一才女,性子又是极温柔贤淑。虽然婚后日子稍显平淡,可毕竟是少年憧憬,也是恩爱非常。
原本在继侯夫人入府之后,他便不再念起这个发妻。可如今看着离家多年的嫡子,用这般神似的姿态出现在面前,竟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年的恬淡。
的确,在发妻去世以后,纵有再多如花美眷娇言软语,也无人能如她一样同自己琴瑟和鸣、红袖添香。
世人皆道他对发妻情深义重,可谁又知他却已然将她遗忘了整整十数年。甚至因过于宠爱长子,连她的忌日被亵渎都能轻描淡写的放过。至于陆云晞这个她留下来的孩子,更是不闻不问多年,如今回了府,也没有给他该有的尊贵荣耀。
与公与私,到底都是他辜负了这母子两。
侯爷神色微楞,一时间竟不敢和黎熙对视。至于两位表少爷也亦是收敛了神色,唏嘘不已。
“罢了。这些年你长大了。”良久,陆候放下手中的鞭子,神色间有些疲惫:“把大少爷送去祠堂,沐浴斋戒抄写经文以尽孝道,直至夫人忌日过后,方可出来。至于陆云晞……你既想念你母亲,明日我命人带你去瞧瞧她。”
“父亲!”陆维耀不敢置信的喊出声。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父亲竟然要把他关去祠堂?还是因为陆云晞这个克亲克己的不详灾星?
陆维耀连忙抓住陆候的袖口恳求,同时也不停的用眼神暗示两位表兄,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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