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完本[灵异强强]—— by:琉小歌
琉小歌  发于:2017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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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大多数时候乐意当一个看戏的人,可那冀唐若真用变种的招魂术害人,坏他招魂术名声,贺嫣便要管了。
一次管两,把严朔的事和冀唐的事一并管了。
他还要去会会楼兰君,问问有关秦家长姐的事情。
说起来,他这个重生以来一直不掺和凡事的人,最近要忙的事儿挺多。
再多事也得睡足了办,折腾了大半夜,已近凌晨,眼下最要紧是睡觉。
月黄昏主屋,杭澈坐在桌边等那位跑去哄小舅子的夫人。
贺嫣到门口,四目相对,不由自主两人皆尴尬红了脸。
清醒过来,不见面时还好,一见面某些话某些事,便自动浮现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杭澈尴尬的表现是不发一言,贺嫣的表现则是搜肠刮肚地找话说,像个十几岁刚初恋的男孩子一样,在心上人面前手忙脚乱。
贺嫣阖上门,转身的工夫已想好接下来应该如何,他刚要坐下,杭澈便站了起来。
贺嫣原以为以林昀的害羞,必定是得先秉烛夜谈,聊聊前世今生,再谈谈理想啥的,然后等气氛对了,他把人哄顺了再往床上带。
谁知杭澈先他一步,抬脚便往屋子深处的大床走。
贺嫣的计划全被打乱,他有些疑惑地道:“你……今天不睡木榻了?”
“为夫与夫人已有肌肤之亲,何必再分床。”
贺嫣也不知自己是过于敏感,还是杭澈刻意加重了某两个字的音节,他莫名觉得“夫人”两个字很是意味深长。
贺嫣咽了咽口水道:“那个,林昀,你真的对我……”
杭澈打断他:“叫我遥弦。”
贺嫣发觉杭澈似乎不愿意多提自己林昀的身份,其实他也差不多,要让他以梁耀的身份对待眼前披着杭澈皮的林昀,确实特别奇怪。
他还在斟酌措辞,那边杭澈转过身,牵起他的手,另一手只抚平他额前一缕乱发,随着这个小动作,两个人都默契地顿住,时间被粘住了似的,贺嫣流氓了一世也学不到杭澈这种一个眼神把人看软的绝技。
贺嫣有些别扭地要偏头,被杭澈固定住脑袋。
杭澈神色庄重看着他,目光温柔地在他脸上描了一圈,在杭澈要微微启唇要开口时,贺嫣心就提起来了。
杭澈没有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对他道:“贺嫣,我也爱你。”
“嘭”的一声,贺嫣脑海里炸开大朵大朵的烟花。
太突然了,不带这样的,连个招呼都不打,贺三爷原本满肚子要调戏情郎的话,一时全打了结,被杭澈那一句话钉在原地。
杭澈却仍不肯放过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真的嫁给我?”
贺嫣:“……”
杭澈:“你介意先洞房再拜堂么?”
贺嫣:“……”
这都哪出跟哪出?!
贺嫣面上五颜六色,脑海里烟花和浆糊乱成一团,噼里啪啦又黏黏糊糊,一边是百练钢,一边是绕指柔。
那边杭澈却还是不放过他,他之前抚平贺嫣乱发的手流连在贺嫣发顶,另一只手绕过贺嫣的肩一下一下轻轻揉着贺嫣的后颈。
那让贺嫣很舒服,贺嫣很没有警惕性地放松了身体。
便见眼前一黑,杭澈低下头,靠近他。
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贺嫣,嫁给我好不好?”
唇上一重,被人吻住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清醒的吻。
杭澈用这个吻在向他求婚。
其实早有婚契,但那东西签订的时候不是你情我愿,总是少了点什么。
贺嫣发现,杭澈在某些方面的心思真是较真的可以,好似要把所有夫妻间应该有的甜蜜全部和他走一次,要相恋,要求婚,要领证,要婚礼。
这些贺嫣完全没有意见,他同样也很想把这些事情都对杭澈做一遍。
可是,方向不对,杭澈做的每一步,都纯粹地把他当媳妇看。
这不可以!
当年婚契上也没写谁是夫谁是妻,就算他是嫁的那位,但贺嫣从来没当真过。
贺嫣自自诩擅于抓大放小——名义上是嫁是娶无所谓,本质上是“老公”才是正经。
方才杭澈向他求婚的架势以及那一句“嫁给我好不好”背后的深意,贺嫣直觉不妙。
然而,杭澈还是不放过他。
杭澈吻的特别认真,不容后退地扣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趁他走神的功夫还攥住了他的两只手。

第56章 五十六 娄不归

他们修为都很高,这决定了他们可以很久不换气;他们灵力都很强,这又决定了贺嫣想动手使点招魂术的小伎俩一定会被涿玉君反制;他们用情都很深,再决定了他们的火一旦点燃便难以扼制。
贺嫣空有前世纨绔经验,他那些先发制人的本事还没使出来,便被杭澈抢了先机。
杭澈吻着把他按到墙上时,他想的是“林昀那小子变成杭澈真带感”;杭澈一次一次按住他要乱摸的手时,他想的是“林昀还是那么害羞”;后来当杭澈双手落到他腰上,他才觉出不对劲。
腰线是他十分敏感的地方,他被杭澈恰到好处的力道握得四肢难以发力,像被同时掐住笑穴和麻穴,他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了,全身抽着筋儿的发痒酥麻,感观像被吊在半空忽上忽下,笑得岔气,连连求饶。
再之后是双脚离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夫君”握着腰,悬空低低举起来。
他身手好,一个勾腿缠住,锁住杭澈的腿。
杭澈腾出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臀部,单手一托,就把贺嫣坠足了劲的身子往上托出一截,贺嫣的腿成了盘在杭澈腰上。
这姿势便尴尬了。
两人离了唇,皆是一怔。
杭澈在这种时刻,居然还是一脸端庄沉静的神情,望着他,像是说什么很正经的事情道:“你确定要以这种姿势?”
贺嫣的腰还被挟制,全身痒得要痉挛,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只好红着眼眶,有些失炬的目光地黏着杭澈讨饶。
杭澈会意,稍稍松点手劲。
贺嫣笑得断断续续,好容易一句话总算说清楚了:“这种姿势……有何不好……大爷我在上面!”
说完不管不顾地低头,捧起杭澈的脸,居高临下地检视这是他的人,目光细细描摹那张标致的脸,密密麻麻的柔情升起,人像被杭澈举进云端似的,贺嫣一低头动情地吻住。
这是他的人,只有他能吻;这是他的人,谁都不能碰。
唇齿间有低低的声音叫他:
“嫣儿。”
“嫣儿。”
“嫣儿。”
腰上的痒麻加上精神上的兴奋,满足感有如千军万马冲过关卡,高奏凯歌。
他是被抱着的那位,却生生吻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扣着杭澈的脸,毫不松手。
而这位托举的抱法,他臀部下面是一只紧贴的手掌,这又让他觉得羞耻。
得胜之感和被掌控的酸软两相冲击,那种真真切切互相占有的强烈感观,像闪电劈中天灵盖,他战栗地叫出杭澈的字——“遥弦。”
顿时腰上的手劲一重,一阵天悬地转。
在身体感受上他从不为难自己,他所有纵欲的本能全部放开,在被放到床上时,他无师自通地双手勾住杭澈的脖子,无尽缠绵地把人勾到床上。
这张大床,前面的二十几年,是杭澈一个人睡,中间贺嫣一个人孤枕了一段时日,往后的日子,便都是共枕缠绵了。
衣裳除尽时,先前在温泉里欢爱的痕迹暴露在眼底,斑斓的肌肤显示之前在温泉那次半清醒状态下是何等激烈,两人皆是一滞,抚上那些痕迹,都快要不能自已,手过处,不久前的痕上又添新痕。
烙上再多自己的印记,也无法表达对对方强烈的渴望,他们一个激烈,一个霸道,只要有一个稍稍离开些,另一个便把人勾到怀里。
根本分不开。
难耐的喘息间,时不时有两声“嫣儿”。
贺嫣在一迭声的“嫣儿”里,精神上率先越过某个临界点,脑海里一片灿烂的天光,紧接着把自己的子子孙孙全交代给了那位——熟读藏书院第一排第四栏某方面书籍的——夫君干净的唇齿间。
贺嫣睡过去前想:“只等着洞房了。”
贺嫣在温泉阁里进入娄朗记忆的时间比杭澈长,牵动的情绪和念力也多,几乎不等余蕴过去,贺嫣便沉沉地睡迷了。
杭澈起身把夫人收拾干净,躺下睁眼陪贺嫣躺到杭家晨读的钟声响起。
起身收拾妥当,在床头沉静地望着贺嫣睡颜,小心地放回贺嫣不老实挪到被外的手,耳语交代一句,去赴早课。
别苑的禁制,以及那些执着不散的记忆和情绪,都古怪得让杭澈隐隐不安,饶是如此,他仍是平静地忍过了早课,转到春信君处。
杭澈向他的曾叔祖父问了几个问题。
“曾叔祖父,娄朗是个怎样的人?”
“空山君为何最后是被娄朗强娶而走?”
春信年轻时便逍遥世外,杭家第三代的大事他知道一些,但涉及空山君私事他其实知之甚少,反而是那位娄朗,他倒比别人知道的多些。
在娄朗的时代尚未开始前,逍遥世外的春信君,偶遇过刚出山的娄朗师兄弟。
那是一处桃花四季常开的峡谷,桃花莹白可爱,世间难得一见。春信君那日正在桃树上小憩,远远听见两人过来。
“师兄,此处甚美,灵气虽然不如山中充沛,却比别处澄澈,我们何不在此处也建几间草堂?”
“才出来,没走多远你就不想走了?留在此处,与留在山中有何区别?”
“那待我们外头逛腻了,再来此处如何?”
“我既已给自己取字为‘不归’,又怎会走回头路!小师弟,你非瞎起哄跟着我起表字,‘无晴’?我看你念旧得很,倒应该叫‘有情’才是。”
“师兄,行走在外,咱换个名儿么?”
“我娄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娄朗,不改。”
“那为何还要起个表字?”
“将来给媳妇叫着用。”
走近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往来嬉闹,一听便知师兄弟感情甚笃。
那师兄弟二人皆透着股不羁不驯的优越感,尤其做师兄的那位,分明早感知桃阵里有人,仍毫不忌惮地欢言笑语。
春信君索性哼出小调,提示来人自己方位。待人近了,便现身,双方点头互相审视一眼。
春信君那时已在谷中赏了几日,他干脆地拱手别过,成人之美,让了地儿给刚到的两位。
春信君与娄朗师兄弟那一面之缘只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却彼此各有默契,春信君不闲于世外,从不对人提起这两人,娄朗似乎也笃定自己看人的目光,没给春信君半句多余的警告。
那时候,春信君只当那是两位出山历练的弟子,看起来比别的年轻人灵根强些,灵力深些,却也没往心里去。却不想,其中一位后来开启了一个时代。
解惊雁起身之时,刻意放轻了动作,才打开月黄昏的门,便被人叫住。
“小师弟。”
除了他的小师兄,其他人根本没能耐发觉他的动静。
小师兄的声音到了,人却肯定还在床上,解惊雁只好耐心地等自家小师兄起床。
小半晌,主屋的房门才拉开,贺嫣双眼迷离地出来,手上握着魂刃。
解惊雁知道了,魂刃能感知灵魂动静,越是靠近强大的元神,魂刃的反应越强烈,他小师兄的魂刃一旦出手,是个人便无处遁形。
解惊雁提醒:“不告诉小师哥么?”
贺嫣神色稍稍清明了些:“我给他留了手书。”
解惊雁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兄对襟都没对齐整的穿着,很难想象在刚起床那种迷糊状态里,小师兄如何写下的手书。
大概写的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实际上,贺嫣那手书写的无比工整,杭澈打开看到那两行落笔仔细的字时,安静地坐下,端详了很久。
“吾心归乡处,明月照我还。”
落款处,还有头有尾地写着“致遥弦”。
一语双关,文辞齐整,居然还会拽文了。
杭澈托着纸端详良久,而后细细将手书收好。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呆坐在桌前。
好半晌,他取笔沾墨,写下两句话,收笔后目光只停在其中一个字上,久久不能挪目。
那个字是——“嫣”。
那两句话是——“语笑嫣然娄不归,驷马难追何无晴”。
春信君意味深长告诉他的最关键的两句话。
五十年前的修真界,没几个人知道娄朗的表字是“不归”。
同样没几个人知道,娄朗那位来去无踪的师弟“无晴”,其实不是姓“无”,而是姓何。
所以贺嫣?既是何嫣。
那位化名为无良子的何无晴费尽心思养大的徒弟,取了一个他隐姓埋名用的“贺”姓,又在名字里用了一个嫣字……
杭澈深思良久才把那两行字收进衣襟,然后只身去了一趟连墓岛。未能登岛,在离海数离的海面上,便被岛上浓重的瘴气逼得停了剑。
立冬已至,年关不远,五十年之期将至,镇魂印虽有松动,仍强悍到生人难近,能落下如此封印的娄朗,近乎神鬼。
杭澈顶着瘴气笔直往岛进,越往里瘴气越重,近到一定程度隐有鬼哭之声,一声盖过一声凄厉;再往里那声又没了,连同所有声音都没了,连海水拍岸的声音都听不见,四周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强烈的恐惧不由自主生起,好似再走一步,便要踏上黄泉路。
杭澈偏不信邪,抖开剑锋,却惊得一身冷汗。
流霜有很重的杀业,平日抖开时有肃杀的争鸣声,然而,在这里,流霜竟被压制得毫无声息。
流霜剑下有多少杀业杭澈心中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心惊——连墓岛里有比流霜重千百倍的杀业!
已经再无法更进一步,流霜被压制得运转不起灵力,威压摧得元神似要出壳,当杭澈警惕地意识到出现幻觉神识有异时,才肯停住脚步。
回到起步之处,一身儒装的杭澈在黑瘴压顶的连墓岛前显得格外单薄渺小。
他在原地等了良久,未等来发难之人。
离开前,他凛然环视四周,留下一句话:“你不拦我靠进,又放我离岛,这也是娄朗对杭家的优待么?”
“我若不姓杭,今日是不是就要交待在这里?”
方清臣隐身在浓浓的瘴气之中,他站在离镇魂印最近的地方,审视着那位和空山君有着一样的姓和类似身份的人,神情如瘴气般一派死色,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贺嫣和解惊雁一连找了多很日,严朔仿佛石沉大海,竟真是毫无踪迹。
前面两日,还偶有追踪到长安卫的身影,拿了人来问,皆说不知长安使在何处,后面几日便是连长安卫的身影都寻不见。
与此同时,杭家也有动作。
秦家或将成为冀家第一个下手仙家,唇亡齿寒,杭家便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管。杭家派出子弟隐匿在冀秦边界,探查冀家对秦家动向,而杭澈则带着六子在全界搜寻食尸兽与食魂兽的踪迹。
他们虽兵分两路行动,却日日皆回杭家。
每日晚间回到杭家,贺嫣推开月黄昏的门,杭澈已经从书房出来,站在主屋门边迎夫人归家。
三人用过饭后,杭澈给贺嫣解开发,替他梳洗,耐心地把夫人揉得舒服得要睡去。
他们像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只要贺嫣走近,杭澈便会放下手中的书或是任何正在忙的事,安静地陪着。
他们特别自然地接吻,渐渐少了那种急不可耐的确认情绪,杭澈会在放下书时,拉过贺嫣,安静地吻他。
干净得没有欲望的吻,却让贺嫣特别动容。
早几十年,他们就应该要过上这种日子的。
在夜里他们会做很多事,一遍一遍地紧贴彼此,虽然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但那种和风细雨的安抚,总让贺嫣满足得一遍一遍喟叹。
杭澈到底骨子里还是个克己复礼的读书人,贺嫣想,看起来就差选个日子洞房了。
收集的线索越来越多,冀家做的再干净,也被杭澈抓到了蛛丝马迹。
然而,似乎还是打草惊蛇了,冀唐提前出手——秦家雁门尊失踪了。
贺嫣与杭澈赶往秦家,解惊雁仍在寻严朔的路上。
好似某个隐藏于世的戏台忽然浮出水面,各色唱角粉墨登场,秦家出事的同时,解惊雁终于找到了严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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