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完本[灵异强强]—— by:琉小歌
琉小歌  发于:2017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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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地当着杭澈面一件一件穿戴。
有点报复的意味——你方才不是脱给我看嘛,我现在穿给你看。
结果杭澈递完衣服,便偏开头,后来甚至走远,绕到小树后面去了。
贺嫣嘟喃:“……我穿衣服,你害羞个什么劲?”
还有一个问题,他感到有些危险——以他的警惕,居然被人抱出水面都毫无知觉。
贺嫣自问:“我已经习惯杭澈到这种放心的地步了么?”
习惯的养成只要二十一天,我和他相处近一月,已熟悉如多年故友,科学家诚不欺我啊!
回冀家途中,飞经一处,贺嫣感应有异。
他和杭澈的默契很好,他刚伸手指下方,杭澈已经降下流霜。
贺嫣望着北方向,神色少有的凝重,道:“那里很重的邪气。”
杭澈:“又是噬魂妖?”
贺嫣:“嗯,不止一只,是一群。”
杭澈:“多少?”
贺嫣:“至少五只。”
五只噬魂妖成队出现,是极可怕的。
要么它们身后有更厉害的东西在追,要么它们要大肆屠杀,否则以噬魂妖很独的个性,不可能凑一堆一起捕猎。
这种邪祟群队,普通的修士,一旦遭遇,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吸尽魂魄的下场。
贺嫣手指不自觉地敲打腿面,陷入深思。
忽然感到肩上一暖,杭澈双一只手按住了他左肩,他听到杭澈轻轻地道: “有我在。”
贺嫣其实并不是怕,他只是在算五只噬魂妖,他的魂刃要出几刀。
但那三个字里的关切,他还是被暖到了,于是扬起头弯着眼找到杭澈的眼睛,笑道:“涿玉君,怎么办,我好怕,五只唉!你不出剑可以搞定么?”
杭澈低头望着他,十分认真地回复:“可以。”
贺嫣坐在剑头,杭澈站在剑尾,这样的对视,一个仰头,一个俯视,比起日常的平视,多了几许缠绵的意味。
贺嫣难得老脸一赧,收回目光:“你既可以,便由你来打吧。”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杭澈应该还在低头看他:“好。”
杭澈目光远方,缓缓抬手,曲指轻轻刮过自己的唇。
像是回味什么。
说要打,他们并未立刻动手。
从雨前镇遇到第一只噬魂妖时,杭澈和贺嫣就一直在追查那位圈养操纵噬魂妖的幕后黑手。
雨前镇所处位置,离幽云冀家最近。
那日梦瑶穿一身宫装,虽然修真界女子在一些礼仪场合也会着宫装,但出行穿宫装显然不方便,仙家之中冀家最为偏爱华丽服饰。
杭家调查的线索加上雨前镇、孟瑶皆指向冀家。
另一条线,秦烽一路追查,现在也到了冀家境内,同样指向冀家。
春信君说过大戏开锣,那场大戏,恐怕不止于冀家开个仙盟会假惺惺地说要领头救四尊一君那么简单。
贺嫣望着前方浓重的妖煞之气,缓缓摸向的魂刃。
杭澈按了按他,道:“追踪这几只噬魂妖并确保它们无法沿途害人,楼兰君有把握的。”
贺嫣想想也是,前方噬魂妖虽成群结队出现,却不见杀虐,显然有人在暗中驱赶。
他们飞得如此低,那暗中驱赶之人也未示警和求助,想必是熟人。
除了秦烽还能有谁。
忽然想到了小和尚,贺嫣察看下方几处可能隐藏踪迹之处:“如此危险的境地,也不知那小和尚是否还跟着秦烽?”
既然那噬魂妖往冀家去,杭澈和贺嫣便要赶在噬魂妖到之前,回到冀家看大戏如何上演。
有拆台大少爷贺嫣在,那出大戏怎么演还犹未可知。
回到院子,贺嫣眼尖,一眼瞧见了屋顶上那团黑影子:“小师弟你睡自个屋顶去,想听我和你小师哥的床角?”
那团黑影懊恼地掠到另一边屋顶,那边屋顶旁边有几棵茂密的大树。解惊雁仍是枕着手臂望月,也不知想什么心事。
随着解惊雁的动作,几棵树影间微微有不正常的摆动。
解惊雁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没有去追。
院子里确认再无眼线,贺嫣这才坐到桌边道:“惊雁把金鼎宫搜一遍了,没见着有噬魂妖的踪迹。”
杭澈沉吟道:“凤鸣尊有古怪。”
贺嫣“哦”了一声。
杭澈道:“凤鸣尊修为似有大涨。”
贺嫣想到了无良谷青年榜凤鸣尊排在第一,旁边写着杭澈的记录,问道:“你打得过凤鸣尊么?”
杭澈淡淡道:“之前可以。”
贺嫣听出杭澈的言外之意:“现在打不过么?”
杭澈道:“不知。”
尚未见凤鸣尊出手,所以不知。
贺嫣又问:“你与他近来并未交手,怎知他修为似有大涨?”
杭澈:“他看我的眼神。”
贺嫣明了。
那个凤鸣尊想必一直十分忌惮杭澈,今日夜宴上那种按捺不住的气势,想必是在杭澈面前多了胜券在握的倚仗。
贺嫣道:“驱使噬魂类邪祟,最好用的术法是招魂术,在你面前的正是专修这门禁术的妖人,你怕不怕我在众人面前露馅,要不要大义灭亲,先休了我,与我绝裂?”
原以为此话说出会特别带劲,却不想话毕他心里先沉了一下,有些难受。
杭澈:“七也不出三不去,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贺嫣:“……”
怪了,按说听到这种话他要跳脚才是,如今听到反而舒服。
贺嫣笑了:“涿玉君你要完了,为了美色,就要不顾良知,舍弃道义,和我同流合污么?”
杭澈抓住了贺嫣的手:“不要这样说自己。”
贺嫣心中一动:“真的,我一直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杭澈,你真要和我绑在一起么?”
杭澈:“我是你的夫君,只你一个夫人,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贺嫣:“……”
涿玉君情话说的太撩人了!
而他竟然觉得挺受用!
贺嫣轻轻地笑了,神色之间是难得的正经:“你们禁了招魂术几十年,如何禁的?”
杭澈道:“前些年度化镇压为主,后来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几个字非但不让贺嫣心寒,反而激起他的兴奋,他眼里闪着些许狂热,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格杀勿论么?是不是我当着大家的面用出招魂术,他们就要来杀我?”
杭澈道:“不一样。”
贺嫣道:“如何不一样?”
杭澈道:“你和那些练招魂术的人不一样,这些年抓到的练招魂术之人,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失心疯六亲不认,异常残暴疯狂,完全无法度化;招魂术可隔墙施术,镇压困囚亦无用;后来才唯有格杀。而你不一样。”
贺嫣笑道:“我如何不一样?”
杭澈:“你可以控制施术,也能控制神志。”
贺嫣忽然狰狞大叫:“我疯了!”装模作样挥舞着手臂去抓杭澈。
杭澈握住他扑过来的手腕,肃然道:“不要闹。”
贺嫣馁了:“你就不能有趣一些?老这么正经不累么?”
杭澈怔了怔,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贺嫣心里好笑:“一说他不好,他立刻当真,那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不能把人逗狠,贺嫣正色道:“他们修的不是正宗的招魂术,可能是按残本和被演绎改动过版本练的,正宗的招魂术不会让施术人失去心志。”
杭澈“嗯”了一声,道:“为何无良谷有正本?”
贺嫣理所当然道:“师父那么厉害自然有法觅得。”
杭澈“哦”了一声,兀自沉吟。
贺嫣接着道:“招魂术对咒语与法门要求相当精深,即使手握正本,一念之差也极易走上歪路邪道。你们从前格杀的那些人,想必都是走了偏门歪路。而且……招魂术确实也有一种速成之法,圈养噬魂类邪祟,驱使它们吃魂,圈养人事后再取邪祟内丹,食丹坐享其成,此法可短期内修为大进,但长期祸害无穷,人食妖丹,食多了,离妖也不远了。”
杭澈面色沉了沉。
贺嫣道:“圈养食魂兽还容易些,而圈养食魂妖,金丹初期做起来都很凶险,当今修真界有此能耐的有几人?”
杭澈肃然。
贺嫣又道:“凤鸣尊经常抛头露面,而驱使驯养噬魂妖要花很多时间,若真是他,他一个人必定无法完成,想必有帮手。”

第34章 三十四 冀争晖

杭澈沉吟道:“是冀夫人。”
贺嫣反问:“为何?”
杭澈道:“以前来金鼎宫,冀夫人会出席。”
贺嫣大悟:“冀夫人此次没有出席,你怀疑有古怪对不对?”
杭澈无声表示赞同。
贺嫣立刻起身:“我去会会那冀夫人。”
被杭澈一把握住了他手腕:“一起去。”
贺嫣莞尔:“你盯的可真紧。”
才出杭家停驻的院子,就见远处一行人走来。
竟是凤鸣尊,同行的还有秦家雁门尊、尹家双姝以及各自子弟。
走到近处,凤鸣尊略带抱歉地解释道:“涿玉君若未休息,便叨扰一同猎邪祟吧。”
贺嫣装作疑惑道:“是何作祟,劳动这么多人出手?”
凤鸣尊似有难言之隐,旁边雁门尊叹了口长气道:“诸位有所不知,冀秦两地近日多受邪祟侵扰。我和凤鸣尊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一批邪祟赶到金鼎宫附近,原想设阵困住,再想灭绝之法,不想今夜邪祟暴发,破阵而出。”
凤鸣尊面上满是抱歉:“原以为那阵能多困些时日,正好与诸位来会错开,不想今日竟突生变故。一路行来,又吵醒诸位,实在于心不安。”
贺嫣受不了这种假惺惺,突生变故、吵醒诸位?恐怕这路线也是精心计划好,故意拉着几家人一起去看戏。
贺嫣夹枪带棒道:“凤鸣尊苦心孤诣,出了此等大事,却不愿麻烦大家。今夜若非我等正好住这一条路上,想必凤鸣尊要独自上阵,实在令人钦佩啊。”
凤鸣尊脸色稍变,干笑一声:“事发突然,时间紧迫,冀某先行了。”
他旁边雁门尊微微一懵,目光不太友善地扫过贺嫣,快步跟上。
尹家一向与杭家交好,双姝驻足片刻,青萍尊道:“我们听到动静便跟来了,涿玉君可去?”
杭澈道:“自然。”
脉脉含情的红药君听杭澈也去,显然很高兴,跟着青萍尊的步子比之前都欢快了不少。
杭澈和贺嫣走在最后,到山下时解惊雁已经查看完回来,对他们伸开一个手掌。
确认了——有五只噬魂妖。
贺嫣冷笑:凤鸣尊故意拉这么多人来,其实是想请打手?
或者冀家已经控制不住这些噬魂妖,兜一个大圈子,要联手四家之力制住?
金鼎宫在一座高山之上。山有多高,与隔山之间的山谷就有多深。白天从半山往下看,尚且一片深幽,遑论夜里。
黑黝黝的山谷,像一张黑盆大口,鬼气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山谷下面嘶鸣高亢,噬魂妖夺人神魄的难闻气息阵阵扑来。
有冀家子弟来报:“噬魂妖!一共有五只!”
众人皆是一脸惊悚。
凤鸣尊凛然。
贺嫣颠儿颠儿地伸脖子睃两眼,背着手,目光飘过众人,事不关己负手,等看好戏。
那边厢,凤鸣尊大喝一声“诸位不必出手,冀家的地方自能收拾”,挺剑而出,剑锋凌厉,金光大盛。
贺嫣歪着脑袋想:“他搞这么大动静,竟然不是为找帮手?难道是为显摆么?”
一猜中的,真为显摆。
五只噬魂妖几十年难见,这种乱象焚香之役之前才有。据说当年能以一人之力对数只噬魂妖的大能亦是不多。
当年那代的大能正值人生巅峰,又逢乱世,出了好几个人物,可惜皆于焚香之役中被釜底抽薪。一夕坠落,有些传承来不及延续,有些道法尘封,新一代于重创中蹒跚学步,五十年休养生息,渐入壮年,几十年的积累崭露头角,当代主家之人有了证明自己的迫切需求,想要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显摆自己。
贺嫣想:“这些都能理解。”
但是害人就不对了。
冀家的困兽阵大气磅礴,闻名于世。当年焚香之役,冀家的金钟尊就是用此阵打开了连墓岛最外围的禁制,是焚香之役中第一个动手的,很有担当,对得起冀家“奉天济世”的家训。
如今在金鼎宫的山谷之下,冀家的困兽阵再现,虽然困的不是一个大岛仅是一个山谷,其中奥妙与威势仍然令人赞叹。
上百名着金云钟鼎纹的冀家子弟把山谷照得金光闪闪,谷中的暗黑在金光的包围之下,不断缩小。
猖獗的怒吼歇斯底里,冲天的恶臭奔涌而出,浓黑煞气中心形成漩涡,吞噬靠近的物体。
困兽阵和阵中煞气激烈搏击,互不相让。
忽然一声长嘶,接着连绵的嘶吼此起彼伏,漩涡骤然扩大。
凤鸣尊金袍一扬,怒目一喊“孽畜,休得作怪!”只身仗剑冲向漩涡。
众人正惊诧之时,唯有一人抚掌喝彩。
贺嫣没有见过当年困兽阵围困连墓岛之景,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的大气磅礴,但论眼下这金光万丈一剑冲渊的阵势,足以让他配合表演鼓掌。
众人向他望去,贺嫣大笑道:“阵好剑好,凤鸣尊修为高绝呐。”
他旁边杭澈沉默不语,望向漩涡。
那边?2 锩鸺傅郎亮恋慕鸸饣酉拢杂干缌也医小?br /> 一剑一只,出手狠辣。
他每一剑出的恰好,留了噬魂妖一口气苟延残喘,挣扎哀嚎。刺耳的衰嚎是最激昂的凯歌,放大猎物的痛苦,歌颂猎人的丰功伟绩,五只恶煞的长嘶此起彼伏,震动山谷。
凤鸣尊提剑踩着浓黑的煞气,威风凛凛;剑尖金光流溢,结成长虹,盖在深渊之上。
画面之壮烈,气势之磅礴,贺嫣亮声又一句:“好”。
妖并非天生作恶,因贪婪而生恶念。
邪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诩万灵主宰的人心。
贺嫣想:“好,这戏演的真是太好了!”
众人有不可思议的,有自愧不如的,始反应过来,跟着纷纷叫好。
煞气分散,渐渐露出谷底匍匐地上苟延残喘的五只黑色大妖,臭气熏天。
凤鸣尊凯旋归来,一身夺目的金云钟鼎纹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属坚硬的光芒,熠熠生辉。
客观来说,凤鸣尊能轻易杀死五只噬魂妖,当得起当今修真界一等一高手的名号。
贺嫣都要替他可惜,若是他肯把那些争权夺利的心思都用在修行上,成就一定不止于此。
贺嫣快要笑场了。
他眉毛色舞地抛一个媚眼给杭澈,杭澈袖中墨线无声无息潜入深渊。
凤鸣尊落回半山空崖,众人上前庆贺。
连一向端庄的青萍君都微微动容,对凤鸣尊点头致意。
凤鸣尊满面红光,张口要慷慨陈词。
贺嫣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并指到嘴边,置身事外地吹起小调子。
与此同时,杭澈一个飞身,向山顶急掠而去,单手强横地高举做出拉拽的动作。
众人才看清他拽的是五根墨绳。只当杭澈是想出手勒死恶煞,一时有些疑惑,涿玉君何必多此一举?
凤鸣尊的脸色一沉,似乎也在疑惑,也在猜测。他试探地道:“涿玉君,下面五只畜生很快毙命,不必多花力气。”
众人点头。
杭澈却径直做了一个抬拉的动作。
涿玉君竟真要把噬魂妖拉上来么?噬魂妖很大很重,挣扎着的妖兽比死的还重,更何况是五只,他真有那么大力气拉的上来?
凤鸣尊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可”,然后喝道:“涿玉君何出此举?!”
杭澈并不回应,身形如山,立于崖壁一块嶙峋突出的山石之上,他双手又一个类似拉弓动作,大力拉回墨绳。
凤鸣尊已意识到杭澈要做什么,在场的人中除了贺嫣,他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
不能让东西被拽出来,他大喝一声“危险”向杭澈急冲而去,似要去支援杭澈。
贺嫣仰着头,驾起一条腿,眯着眼,冷语冷笑自他唇边而出:“凤鸣尊客气了,我们家涿玉君一只手就能搞定,不必你出手。”
原本身形沉稳的杭澈,在猛一听到贺嫣“我们家”三字时,狠狠一晃,险些栽倒,就地起飞,掠过几颗大树。
他方才立足的山石不堪他拉拽的强悍力道,在他足尖分离之时分崩迸裂,几棵被他借力的大树也不堪受力,断了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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