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你什么时候连档案和户口都研究过了？”
空也直愣愣地看着他：“因为我想和你结婚，我们的户口不行，得去外国结。”
真理感觉自己被当头锤了一棒，没来由地一热，别开了头。
“行了，说正事。”
于是空也继续说自己要去兰斯那边的可能性。
“你想想，兰斯就是抓你不想闹大事情的把柄，他惹事，你就要阻止，他抓学生，你就要去追回，而且要尽力不让人类发现端倪，但不论我们怎么去挑衅他，他都不会怕啊，死人就死人，暴露就暴露，实在藏不住就换个学校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很被动啊，要从根本上阻止他，要不就是分化他的联盟，要不就是让他没成果没进展，抓人实验也没意思。”
白简说：“确实是这样啦，但是罗克萨调几个帮手过来会好很多的，现在不够人，是没头苍蝇。”
真理：“要说人手，兰斯其实也没有几个，他一下子带不过来那么多，倒是杰克人手很多，特别从缅甸和尼泊尔偷渡入境的话，相当方便。”
“哎呀你不要扯开话题。”空也插进去说：“我觉得我一个人去那边就可以了，反正我是天生的，兰斯又研究不出什么来，我去捣乱，去偷情报，一个顶一百个。”
真理横了他一眼。
不料空也不为所动，继续滔滔不绝道：“我国去，根本没真理说的那么多未知数，奥洛菲打不过我，林冀博也不会真正和我翻脸，说不定还能救他出来，真理主动送我过去，能要求不可以伤害我，否则兰斯又动坏心眼抓了什么把柄威胁我过去，我们就没有立场提条件。”

第125章 新朋友

“我不会死，兰斯又研究不出什么来，我还能给他从内部捣乱，多好呀。”
他这段分析条理清楚，白简和罗克萨都有点被说动了，面面相觑后推了推真理，说：“我说真真，你要不就让他去吧，化被动为主动嘛，否则就算收集了什么情报，也是外部的，水来土掩总有一天要决堤啊。”
真理有点不悦地抿了抿嘴，沉默了半响，开口说道：“我不放心。”
空也连忙蹭上去牵他的手：“我保证我不会倒戈的。”
“谁怕你要倒戈。”
空也连忙又道：“那你就是怕我离开你，你放心，我发誓我一辈子都只爱你，绝对没有二心。”
真理气急：“你给老子闭嘴！”
“哟哟哟，脸红了啊。”白简调侃道：“被说中心事了。”
真理彻底炸毛，一挥手甩开空也的手：“滚去滚去，死了就别回来了！”
白简见状做了一个卧槽的口型，悄悄凑过去咬着空也的耳朵说道：“傻大个儿，你追他快成功了，他现在已经急的说话都没逻辑了，什么叫‘死了就别回来了’？”
空也闻言瞬间福至心灵，仿佛有人在他屁股后面点了个烟花炮，带着他一飞冲天然后炸开漫天的花火，响声轰隆隆回荡在脑海里。
所以等他从烟花里回过神来，真理已经上楼了。只剩下罗克萨用看白痴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空也，你这样不行啊，合格的卧底是不会有情绪和遐想的。”
空也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一直到吃完饭，真理都没有理睬他，空也不敢去惹他，只好守在工作室门口眼巴巴的等，等到半夜，终于听见了真理叫他。
“进来。”
空也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走进去：“真真。”
真理面无表情地指着一个高脚椅：“坐上去。”
空也依言坐了上去，然后看着真理手里连贯不断的动作，很快，一支不小的针尖就插进了他的皮肤，血液开始沿着透明的塑料管流出来，源源不断的注入一个不小的桶。
“这是干什么？”
真理给他放了大半桶血，二十几升，直到空也都开始头晕了才停，然后拿起刚刚从实验室桌上配出来的一支药剂，吸进针管里给他注射进体内，然后开口说道：“给你放了血，体力和力气会有所减弱，这支抗凝血固化可以让你愈合起来比较缓慢，甚至可能会被兰斯所催眠，但是放血和药剂的效果对恶魔来说很短，等你休养几天，就会完全恢复，如果被下催眠，也会自动挣脱，这样掩人耳目一阵，不会有生命威胁。”
空也：“那你上一次让葛梅神志恍惚说出被催眠事情的是什么能力，他这样问我怎么办？”
“有我在你还担心这种低级问题么。”真理说：“我会给你下禁制，只要是有关你自己喝我们这边秘密的事情，说出口的全部是别的话。”
空也一愣，忽然问到：“说什么话可以自己定制嘛？”
“你想干嘛？”
空也：“我想说我爱真理。”
真理：“……”
空也直愣愣闪亮亮地盯着真理，过了两分钟，真理服软：“行吧，就这句。”
空也高高兴兴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老婆我爱你，你等我回来。”
兰斯没想到真理会主动把空也送过来，完全出乎意料，一时之间反而有点不敢收了，三个人僵持在办公室门口。
真理：“怎么，不要？不要以后就没机会了。”
兰斯镇定地笑道：“怎么会不要，我求之不得啊。”说着把空也稍微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我看你也不是会吃亏的人，有什么要求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
“我没你这么阴暗。”真理说：“我只要求你保证空也的安全和不要受痛苦，至于拿空也来换学生的安全，可是你之前自己说的，不算附加条件。”
兰斯泰然道：“我当然说话算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用巫术发誓，在空也回去之前绝不伤害学生，也不会让空也有生命危险。”
“行啊。”真理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发誓吧。”
兰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额，不肯？你没这等诚意吗？”
“怎么会，”兰斯僵笑道：“不过我忽然觉得我两个承诺换一个空也有点亏，我还得再加一个条件。”
“商人最忌讳坐地起价。”真理说：“你做生意那么多年，不知道这一点？”
兰斯：“但是我也讲究平等，这样吧，我附加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困难，你给我重新追求你的机会，答应约会之类的事情不能拒绝，我们重温过去，这样对你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空也的眼睛豁然睁大，脱口而出：“不要答应他！”
真理面无表情：“原来你始终觉得我们都这样了还能有戏？随你便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兰斯这才满意地弯起了眼睛。
空也嘟起了嘴。
当天晚上，空也就被带去了兰斯的基地。
兰斯住的不是别墅，而是一个小型基地，里面卧房厨房浴室实验室俱全，电脑网络通畅，整体是白色的，有点类似密闭的研究所，但是占地面积很大，且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建在了地下，里面好几个研究员恶魔和负责跑腿的低阶小恶魔，大家都是每人一个独立房间，兰斯和奥洛菲的待遇则高一点，兰斯单独住在地下三层，装修豪华奢侈，而且有直接从地下三层通往地面的汽车通道，隔音效果也十分不错，通常不会被上面叮叮当当的研究和讨论打扰。
兰斯把空也收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下了催眠，让他不许耍花招，反复观察发现空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后就给空也批了个房间，住在低阶跑腿恶魔旁边。第一天晚上就实验证实他的实力。
他现叫了两只低阶恶魔和奥洛菲，让空也分别拗断了他们的指骨，接着又让奥洛菲去断他的指骨，空也看着奥洛菲脸上那阴测测的表情，在最后关头皱着脸叫停。
“等一下！”
兰斯：“怎么？”
空也人被催眠了，疼还是知道的，可怜巴巴地说：“你已经发过誓不会伤害我的。”
兰斯当然不打算伤害他，显然也不觉得断一下手指是伤害，耐着性子解释道：“真理让你来协助我的研究，这是必要的程序，除了这一次，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空也：“以后我都能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吗？”
兰斯：“当然，不过前提是你乖乖协助我，必要的时候要贡献你的血，以及服从各种测算。”
空也说：“反正我要吃的很好，我还要和真理打电话，你得给我批准，不然我不答应。”
兰斯难得的对这种胡搅蛮缠没发火，说：“OK，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服从我的测验了吗？”
空也不情愿地伸出手：“好吧。”
奥洛菲咔嚓一声掰断了他的中指。
空也嗷一声惨叫。
这一次兰斯依旧没什么发现。
空也伤人的力量就如先前知道的一样难以恢复，但是奥洛菲对他造成的伤害，恢复起来也不像他说的那么快，不论奥洛菲再怎么解释，总之亲眼所见是没到四支柱的恢复速度，兰斯心中不长不短地舒了一口气，他可以放心研究空也是怎么被真理实验成功的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空也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给他捣乱。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空也一边吃着兰斯给买的高级零嘴一边看其他恶魔做研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问道：“喂，你们做这些事情，兰斯给工钱吗？”
那个被搭讪的男恶魔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嘘，这里不可以谈这些的，被主任听到我们说他坏话他会罚我们。”
空也啃着鸡爪：“你说嘛，就说我逼你的，他不会罚我。”

第126章 温州话

男恶魔左看看右看看四下无人注意，然后凑过去小声说：“大部分人是自愿跟他的，黑翼大人很强嘛，我是他的试验品，但是他说我不是他想要的成品，就丢下来一起打工。”
空也咽下鸡爪，好奇地打量他：“你是什么试验品啊，看起来很正常嘛。”
男恶魔闻言有点自豪地说：“我是雌雄同体的，可以分出女体来自己X自己。”
空也大惊，剩下的鸡爪子从手里掉了下去：“你变个女的给我看看。”
“别别别，”男恶魔急了：“女体性格不好，现在不行，你要看的话晚上变给你看。”
“哦，那好吧，”空也说：“不过既然你有两个性别，是不是强一点？你叫什么？”
“没强多少，”男恶魔说：“我叫托尼，女体你叫她小娜就可以了。”
“哦，托尼。”空也眨眨眼：“我叫空也。”
托尼好奇地看着他：“你是黑翼带过来的试验品吧，你的特性是什么？”
空也本来也就没什么特性，都是兰斯自己YY上去的，说道：“我打架比较厉害。”
“这样啊。”托尼抓抓头：“你不搞科研？”
空也忽然记起了自己的使命，说道：“搞呀，你有什么活儿分给我吗？我好闲的。”
托尼不知道空也在想什么幺蛾子，于是没有起疑，指着一台空电脑说道：“要不你去翻译文件吧，黑翼大人现在雇佣的是这边的科研团队，人家讲中文，你把英文复函翻译成中文，我早点发就可以早点下班了。”
于是空也就去“翻译”他的文件了。
托尼要翻译的文件不少，有好几十份，空也到傍晚才翻完，然后掏出手机给真理发短信。
兰斯那一头早就监听空也的手机和短信，等了一天，终于等到空也露出马脚，立刻进行短信截取，等待了几分钟的转码后，就看到了下面这奇怪的一幕。
空也——捞噗，恩虎走撒？
真理——看书。
空也——欧香恩啦，凯紫平好伐？
真理——不好。
兰斯斯巴达了，他们在讲什么东西？！
其实空也也没讲什么东西，就是在用吴越方言问真理在干嘛，想他了，兰斯沉着脸沉默了半晌，把奥洛菲叫了过来。
“这是什么中文，还是暗号？”
奥洛菲也没见过这种语法的中文，想了半天，说：“我看可能是用方言当暗号，为了避免被发现，如果能学会这种方言，以后也许就能捕捉到重要的信息了，柏莎不可能放弃空也，说不定还会给他下达指令。”
兰斯觉得他分析得有理，但这究竟算什么方言，他还真不知道，他打算自己去套一套空也。
“空也。”
空也这会儿正邀请了托尼一起胡吃海喝，吃到一半看见兰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噶哈呢？”
兰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切入点，假装不经意地说：“这里好玩吗？有没有玩什么？”
空也指指托尼：“托尼教我翻译文件，不过我觉得不好玩。”
兰斯闻言心中大喜，加紧问他：“嗯？你怎么翻译的？翻译成中文吗？我正要叫托尼学中国的方言，这样不容易被截取机密。”
空也说：“你的文件也没什么机密啊，全都是‘eu带余部增苦，机组无误，zv讲gi兰斯恩列以将郁结你giyie叫走壕子等gi木sei’这些。”
兰斯：“哦？你会方言？平时用什么方言的？”
兰斯咬钩太快，空也暗中惊叹他的智商，表面仍然说道：“也没什么啦，我一般讲粤语，要说保密的话，你知不知道魔鬼之语？”
兰斯眼睛都亮了：“嗯？”
空也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温州话。”
“温州话是什么话，很难吗？”
空也摊手：“这个问题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啦，可难了呢，就那一块地方的人会讲，周围离得远一点儿的人就不会了，又不能算粤语，也不算闽南语，偏偏吴越语也不承认它，东北云南什么的就扯得更远了，搭不上边呢，你说是不是魔鬼密码？”
兰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好吧，那你先吃吧，不够问我要钱，买多少都可以。”
空也稀里哗啦地往嘴巴里赛吃的：“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兰斯笑笑走了，他要让奥洛菲去血温州话。
托尼生气地看着空也：“哇塞，主人竟然对你这么好？”
空也吃得满嘴流油：“别管他，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托尼举着叉子，狠狠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的几天，奥洛菲开始苦逼的学温州话，心里已经把空也扒皮了好几百次，而空也也在第二天晚上就挣脱了催眠，兰斯给他下了不许耍花招的催眠，但空也是来捣乱的，对自己的身份并没什么花招好耍，兰斯以己度人，认为空也是带着花招来的，显然空也只是来折腾他的。
短短两天，他就帮兰斯花掉了十几万英镑兑成的人民币，从吃到穿无一不全，快递盒堆得和研究基地一样高，还统统给了差评，导致兰斯电话差点被打爆。
兰斯怒不可遏，出去一个小时，回来手机就没电了！全是让电话给震的！修改了几百个好评后怒气冲冲地找空也，空也这会儿正和托尼在撅着屁股拆快递，被兰斯逮了个正着。
“你到底买了什么东西！”兰斯一把推开空也和托尼，粗鲁地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破口大骂：“基佬内裤？脑残片？睫毛膏？粉饼？直男变gay糖？你们怎么不去死？”
空也：“托尼说小娜想要化妆品。”
兰斯：“你他妈不会买便宜点的？”
空也眨眨眼：“你说我可以随便买的啊，难道现在你不让我买了？”
“那吃的呢？你他妈吃得完？！”兰斯骂道：“基地里有八个人，养了两头猪，一共几头猪？”
空也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十、十头？”
兰斯差点翻白眼。
空也除了零嘴，还买了不少牛排千层饼，什么贵买什么，一到晚上就煮夜宵，煮的满屋飘香，全层的打工恶魔各个从房间里冒着精光走出来盯着饭桌流口水，又一次还用高压锅压香肠，空也找不到锅塞子，拿了实验用的玻璃塞子塞严实，结果把锅搞炸了，差点火烧实验层，到处都是香肠沫，烧瓶器皿试管无一幸免，导致持续了好几天的实验数据全数报销，一切从头开始，偏偏几个搞实验的还吃了空也的嘴软，没跟兰斯告状，兰斯一点也不知道。
周一，学校照常上课，真理主动找到了兰斯办公室里。
兰斯看着电脑，猛一抬头发现真理在门口，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紧接着又不免隐隐泛酸，不过他很好的没表现出来，笑道：“嗨，小宝贝，上完课了？”
真理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你发过誓会好好照顾空也的，为什么他穿的衣服这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