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抱、抱歉……”他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低下头朝露玖小声道歉。
“没什么，你能明白就好，”露玖摸了摸小腹，那里虽然平坦，但自己心里明白，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而且是和罗杰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豁出性命，她也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的。
佐助和春野樱互看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疑惑露玖的肚子仍旧这么平坦，就像根本没有怀孕一样，可按照她的说法，海贼王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去了，那她怀着的艾斯，也应该好几个月了啊。
至少肚子也该鼓起来才是。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露玖的肚子，像是要看穿她为什么还这么平一样。
露玖被他们三个好奇的目光给弄得多少有些尴尬，反射性的捂住小腹，嗔怪的道，“你们三个够了，再看下去，我真的要打人了哦。”
“咳……”佐助率先反应过来，就算露玖是艾斯的母亲，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女性的肚子也是很失礼的，赶紧扯了一下春野樱，小声道，“别看了。”
春野樱眨了眨眼睛，仍旧好奇露玖为什么肚子那么小，反射性的看向艾斯，撇了撇嘴，那意思是——
你好几个月还这么小，发育不良吗？
艾斯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膀，一副搞不清楚的样子。
他是个人，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自己没出声之前的事情。
“行了，你们眉来眼去够了吗，如果没事的话，就去帮忙做点家务，我可不想养三个白吃白喝的小朋友，知道了吗？”露玖叉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表情却依旧是无奈的笑，对他们三个大小伙子探究的样子感到无语，挥手去赶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艾斯被第一个赶走，只能嘟囔着应道，组装好自己做的钓竿，有些得意洋洋，“晚上我肯定能钓到很多大鱼的！”
对于他的钓技。春野樱还算承认，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向露玖，“他钓鱼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不过没有自己厉害就是了。
艾斯翻了个白眼，仿佛能听到春野樱自吹自擂的腹诽一样，拎起水桶朝他吐了吐舌头，招呼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佐助和春野樱互相看看，觉得这么留在家里也是无聊，倒不如跟艾斯出去溜达溜达，感受一下异世界的风景，便点了点头，跟露玖打了招呼，“那我们都去钓鱼了。”
露玖求之不得，他们三个在家里，肯定没个安静的时候，不是闹就是吵的，能出去最好，自己还能缝补一些衣物，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去吧，不过小心点，别招惹海军哦。”
她虽然觉得以佐助的性格不会随便惹到海军，但艾斯和春野樱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艾斯，本来就对海军没什么好感，若没人看着，搞不好就要闹事，还是有佐助他们盯着比较放心一点。
三人只能答应下来，一同朝露玖家不远处的海滩那里走过去。
到了沙滩边，艾斯找了个一个缓坡的礁石，上了鱼饵，抛出鱼线，蹲守在这里开始钓鱼，而春野樱则帮他把桶里装了海水，准备存放钓到的鱼，闲着无事，顺便聊聊天。
“原来你爸爸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啊，”春野樱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的艾斯浑身别扭。
“我才不在乎他死不死呢，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倒霉！”艾斯嘴硬的反驳道，从小到大都被认为是不该出生的孩子，有这样的父亲，他宁可从来没降生过。
佐助摸了摸有些微凉的海水，看向艾斯，表情里满是不赞同，“如果这话让露玖阿姨听到，她会伤心的。”
毕竟他能看出，露玖对海贼王是真的爱情，否则也不会拼了命的保护尚未出生的孩子。
艾斯抿了抿唇，不语，半晌之后才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生下我。”
这种时代，如果露玖愿意的话，她完全可以选择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掉胎儿，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想方设法的生下艾斯，甚至丢了性命。
艾斯百思不解，他并不太了解自己母亲经历过的事情，卡普爷爷也不会主动提及他的身世，唯独知晓的只有自己是海贼王与露玖的孩子这件事，仅此而已。
“那不是正好吗，反正露玖阿姨也不知道你是谁，你问问他呗，”春野樱觉得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何况他们见到了真正的露玖，所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这……不太好吧……”艾斯也想过询问一下，可他这么兀然的询问露玖和罗杰的事情，会不会被怀疑？
佐助看了一眼艾斯，顿时觉得他真是特别天真，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个海贼的世界混下去的，难怪会死掉。
“反正你都说自己死掉了，就算被发现又能怎么样，还能死而复生吗？那也挺好的哎。”春野樱挠了挠脸，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啊，反正露玖都已经怀上艾斯了，难不成还能因为遇到他们流产不成？
“……你就不能拐着弯问一下吗，一定要直来直去？”佐助扯了扯嘴角，真觉得他和鸣人有的一比，都是一根筋的大白痴啊。
艾斯怔了怔，似乎才明白过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旁敲侧击？”
“哎呀真不错你还懂得旁敲侧击这个词～”春野樱没什么诚意的拍了拍巴掌表示赞扬，实则是讥讽他的迟钝，压根懒得理会他的纠结，直接脱了鞋袜卷起裤腿跑到海里去踩水玩了，顺便还抓了个大螃蟹给佐助献宝，“佐助你看，这里的螃蟹好大啊我们烤着吃吧！”
“神经病，”佐助觉得他幼稚死了，又不是没见过螃蟹，有什么好稀奇的，“喂你别往我身上泼水，傻死了……喂！”
春野樱才不管他，自顾自的把海水捧起来朝他泼去，最后惹得佐助忍无可忍，到底还是忘记了底线，气愤的也用海水反击了。
“……”艾斯看他俩像傻瓜一样开始玩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以为能从佐助和春野樱那里得到安慰的自己简直是个大傻瓜啊！
而且这两个家伙搞得这么暧昧是什么鬼？难不成……春野樱真的喜欢佐助？
想到这点的艾斯有些愕然，虽然自己在海贼中间也见过这种关系的，不过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看起来简直辣眼睛啊。
艾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横竖那是人家的感情生活，自己瞎操什么心。
他们三个在海边待到将近傍晚，艾斯钓够了鱼才带着佐助和春野樱往露玖家走去，刚走到门口，突然发现不对劲。
露玖倒在院子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妈妈！！”艾斯一个情急，脱口而出，丢下鱼竿和水桶拉开院门冲了进去，把露玖扶起来，焦急的喊着，“醒醒啊，妈妈！”
佐助和春野樱见状不妙，赶紧也跟了上去，探了探露玖的鼻息，发现她呼吸还算平稳，只是有些微弱，“先把她抱进房间里吧！”
艾斯点了点头，一把抱起露玖，急忙走到她房间里，把她放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突然晕倒？”
佐助和春野樱也不擅长医术，干着急帮不上忙，所幸佐助想起一件事，看向春野樱，“你去把医生找来，不是有个医生经常过来探望露玖阿姨吗？”
“哦，我知道了，”春野樱点了点头，转身跑出院子，朝医生家跑了过去。
“你别傻站着了，先去倒杯温水过来，”佐助看了焦急的艾斯一眼，嘱咐起来。
“哦，”艾斯手足无措，听到他的指示才反应过来，赶忙去倒了一杯水，在佐助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才喂进露玖口中。
或许是因为温水起了作用，露玖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见到是他俩，才松了口气，有些虚弱的道，“吓到你们了吧……我没事……”
“您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佐助赶在艾斯开口前出声，阻止他的大呼小叫，这时候恰好春野樱也带着医生来了，赶紧站起身，“医生，刚刚露玖阿姨昏倒了。”
医生似乎早有预料，皱紧眉头看着露玖，叹了口气，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药，让艾斯又倒了一杯温水，喂露玖吃下，才为她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只是身体虚弱引起的晕厥罢了。”
露玖吃了药似乎觉得舒服了一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医生，才朝艾斯他们轻轻说道，“我没什么事了，你们别担心了。”
医生欲言又止，看了艾斯他们三人一眼，并没有说话。
佐助看出医生并没有说实话，而露玖显然也不希望他们知道真相，斟酌了一下，才道，“您先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的晚饭我们去弄就好了。”
他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走了春野樱和艾斯，让露玖与大夫单独留在了房间里。
确定他们离开了，医生才放低声音，有些不赞同的看向露玖，“我不是说了吗，那个药不能多吃，现在已经过去八个月了，只要再坚持两个月，他们发现不了符合的孩子就会离开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硬要加大剂量？”
露玖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不，他们不会走这么早的，如果不加大剂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看出我怀了孩子的事情了。”
“即便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加大剂量啊！你应该知道，这种方法本来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你的孩子不可能延迟八个月不出生！这样你的身体也会因为养分不足而变得越来越虚弱的，在这样下去，你会垮掉的！”医生皱起眉头，对她的固执无可奈何，苦口婆心的劝阻道。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保住！我绝不会放弃的，所以也不会在这个孩子没生下来之间就倒下！”露玖毫不犹豫的看向医生，祈求道，“拜托你了，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你……唉！”医生为难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重重叹了口气，“帮你归帮你，但你不能这么自作主张的加大剂量了，我会根据你的身体帮你继续延续怀孕周期，可是一旦海军离开，你就必须立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明白吗？！”
“好，”露玖终于放下心来，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医生又向她叮嘱了许多事情，包括饮食上的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了，才帮她调整了一下药物的剂量，确定她没什么事了，这才离开。
医生离开之后，露玖才终于放心，小心的坐起身，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露出了身为人母那柔和的笑容。
她看着自己的小腹，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看向门口，温和的道，“出来吧，你躲在那里很久了吧？”
艾斯咬了咬牙，从门后走了出来，掀开门帘走进了房间，脸上有着一抹痛心和难以理解，站在床前看着露玖，久久没有说话。
露玖拿起床头放着的外衣披上，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坐下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艾斯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坐在床边，生怕碰到露玖，低下头有些困惑，好半晌才低低的道，“……为什么……”
他问的很模糊，但是露玖却一下就听懂了他的疑问，含笑看着他，“因为，我是妈妈啊，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哪怕你会死，也要保护他吗？”艾斯没有抬头，声音有些哽咽。
“是，没错，我是要保护这个孩子，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的生命，”露玖坚定的看着艾斯，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道。
艾斯握紧拳头，咬着牙，突然站起身，表情悲痛又气愤，大声质问，“生下这个孩子有什么好！
他本来就不该出生！他是海贼王的孩子！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吗？！”
看到他激动的表情，露玖没有任何恼怒的反应，平静的摇了摇头，“他是海贼王的孩子，是我和罗杰的孩子，是我们用爱而孕育的孩子，为什么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艾斯一滞，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顿时呆愣在当场。
露玖正色看着他，语调肯定而缓慢，似乎让他听个清楚，以免有任何疏漏一样，“海贼王的儿子又怎么样？被世人厌恶又怎么样？罗杰有什么错误？他只是寻求自己的梦想，成为了海贼王而已，他在作为海贼的时间里，没有抢过普通百姓一分钱，没有摧毁过一栋民居，他游历过的城市，人们都从最初的误解到后来的赞许，他拯救过被无良暴君统治的平民，他杀死过那些欺压百姓的所谓海军，他帮助过任何需要帮助，值得帮助的人，他有什么错？就因为他去过了世界的尽头，让人们对大海趋之若鹜，让大家对梦想充满希望，这就是他的罪吗？”
“……”艾斯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怔怔的看着露玖，一言不发。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他是海贼王的孩子，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我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对？”露玖看着他，多少有些失望，“你可以误会罗杰，也可以觉得自己悲哀，但你不能侮辱我对这个孩子的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暴自弃！我的艾斯是一个坚强、勇敢、有梦想的孩子，绝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就自我放弃！”
“……我……”艾斯没想到自己在母亲的心中拥有如此美好的期盼，一时间觉得羞愧无比，低下头，小声的道歉，“……对、对不起……”
露玖看着他，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语重心长的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但是既然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你的父母就是对上天心存感激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怨恨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是孕育你的人，是比这世界上任何人，更爱你的人啊。”
“……”她的话让艾斯无地自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是被世人所憎恨厌恶的，甚至曾经厌恶自己的母亲，怨恨她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直到遇到了路飞，遇到了萨博，还有老爹，他才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可现在，母亲的话让他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他的母亲这么爱着他，他怎么能认为自己不该出生呢！
他实在是错的离谱啊！
艾斯悔不当初。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静一静，”露玖微微皱起眉头，只觉得疲惫，暂时不想看到他。
“……是……”艾斯嗫嚅两声，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只能依言出了房间，关好门。
听到他脚步声走远了，露玖才有些伤心的摸了摸肚子，擦掉眼角的泪花。
罗杰啊，我们的艾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是那么的像你，却是那么厌恶你啊。
我的艾斯啊……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又不想让艾斯死掉了嘤嘤嘤←_←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第六十章
离开房间，艾斯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有些后悔对母亲说了那样的话，又知晓自己是在父母期待下所出生的孩子，感觉既幸福又自责，绞尽脑汁想要让母亲开心一些，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艾斯似乎想到了好方法一样，有些犹豫的进去，看到佐助正在灶台前忙活着。
春野樱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不过因为做的不对被佐助一次次的骂着，倒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挺享受佐助的指责一样，让艾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嗯？你出来啦？”春野樱端着个空盘子站在一旁，等正在做菜的佐助弄好之后，装进盘子，由他送到桌上。
艾斯点了点头，伸头看了一眼佐助的手艺，觉得还不错，顿时有些吃惊，“你居然会做饭？”
提起这个，佐助也有些无奈，但没办法，人总是要吃饭的，又不能指望春野樱来做，那还不把厨房给炸了，最后只能自己动手，“否则你希望看到这家伙做饭吗？”
春野樱一脸无辜的面对他的埋怨，笑眯眯的歪头，艾斯赶紧摇头，“还是算了，我觉得小樱做饭更可怕。”
佐助耸了耸肩膀，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把菜盛进盘子里，“放过去。”
“哦，”春野樱爽快的端着盘子离开了厨房。
艾斯欲言又止，盯着灶台，一副想要尝试却有些茫然的样子，佐助转头看着他，抱着胳膊，“说吧，想做什么给你妈妈吃？”
“被你看出来了，”艾斯扯开嘴角露出个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给她亲手做点什么的，但是我什么也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