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大清第一纨绔完本[bl同人]—— by:duoduo
duoduo  发于:2017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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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做工的工钱不低,开荒的有地又有钱,做生意的、当司机的更别提了,在这种大环境下,为了留住手底下的员工,地主们不得不给长工们也涨了工资——如果地荒着,朝廷收的税银会加重,如果连续荒三年,这块地儿就改姓“公”了,不种不成啊!
家里的女娃儿也不再是赔钱货了,好多地方都收女工,开的工钱不比男人少……原本在家靠纺纱、织布挣钱的女人们,又有了新的活路,她们将纺车、织机,换成了缝纫机,专给人做成衣,一天就能做好几套出来,一个人养一大家子都不成问题。
人都是现实的,家庭地位总会受到经济收入的影响,于是不知不觉中,女人的腰杆子挺得越来越直,说话也越来越硬气——人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底气总是要足一些的。
随着市场的需求,专供运输的货车出炉了,然后是往来各地的大客车,当普通百姓出行比马车还要快还要舒适的时候,有钱人坐不住了,于是各种小汽车应运而生……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这是这个时代的大清人最深的感触。
因为所有车都要吃油,而且听说这种油在地底下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了,所以朝廷派了人到别的国家去弄,为了这个还在海外跟人打了几仗,打的那些洋毛子没脾气。
如今朝廷又派了人在各大城市之间修铁轨,听说是为了造火车,也不知道那又是什么东东……
为了抵御洪灾,朝廷还大修水库,说是可以拦洪蓄水,还可以养鱼发电……没人明白什么叫“发电”,只知道在最先修好的水库周围,朝廷又修了好多座厂子,而且这些厂子连煤都不用烧了,机器自己就能动。
大家伙儿已经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麻木了,但却认准了一件事儿——但凡是太子爷说的,那肯定是对的!虽然不知道发电是啥玩意儿,但养鱼咱们会啊,于是大清又小范围的刮起了一阵挖池养鱼风。
当人们刚开始知道要修水库的时候,心里是不安的,叹着气等着随后而来的沉重劳役,然而等开始了,才知道原来主要干活的不是人,而是一种名为挖掘机的东东,于是许多“有识之士”得意洋洋:“早说了,那可是太子爷提出来的,太子爷怎么可能会害咱们?”
这些年,卖儿卖女的越来越少了,毕竟若不是实在没法子,谁舍得卖掉自己的亲身骨肉呢?还有缠足的陋习,也逐渐被遏制。
早在七年前,胤祚开口说缠足“畸形”、“粗苯”,并说欣赏莲足的读书人“虚伪的令人恶心”之后,有心“进步”的读书人,还有消息灵通、万事向“上”看的一些京城权贵,就已经闻风而动,令家里的女人放了脚。
接下来京城皇族陆续流露出厌恶莲足的态度,于是这种“审美”观渐渐流行开来。
若按正常情况,大约几十年过去,缠足这种事就会越来越少,直至渐渐消失,但耐不住太子爷的名气和影响力越来越大,太子爷说小脚是畸形,那就是畸形!太子说喜欢小脚的人恶心,那就是恶心!
这种近乎盲目崇拜和信任,导致缠足之事,在短短数年之间,就从社会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人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的,除了缠足,就是当兵了。原本老百姓对当兵这种事儿是避如蛇蝎的,“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兵没什么仗要打,只用几年就能回家,而且还有钱拿,能学本事,退伍以后还会安排一份好工作,譬如客车司机什么的,这可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儿!
若是军队里面表现出众,还能当一辈子的兵——那可就不叫兵了,那叫官呢!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百姓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不光是自己,还有身边所有人的日子,似乎都越过越好了。
手里有了几个余钱,粮食、衣服、盐巴都便宜了,身上的补丁越来越少,家里又新买了褥子,冬天不再那么难熬了,甚至一个月还能吃上一两顿肉了……
有舍得的,将家里的破草房换成了砖瓦房,地上用水泥抹的平平的,玻璃窗子敞亮又暖和。
但是甭管什么样的房子里,都郑重的立着那个人的长生牌,希望那个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希望的那个人,能够长长久久的活着……
——
离京数十里,有一座被高墙电网围起来的山谷,山谷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进出,谷内谷外都驻扎着军队,所有进出的东西和人都要经过严格搜查。
这六年多来,胤祚有半年的时间在京城的研究院度过,剩下近六年的时间呆在这个山谷中,从未离开半步。
正是春暖花开时候,谷中的景色很好,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胤祚盖着薄被歪在榻上,窗外在咿咿呀呀唱着南戏,曲调宛转悠扬,听的他昏昏欲睡。
独特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胤祚扭头,笑道:“陈壮士今儿怎么抢了旺财的活儿?”
陈拙功夫好,脚步声太轻,未免突然出现惊着他,在靠近的时候总会故意放重脚步,听起来反而比常人更沉更缓。
陈拙脸色淡淡,道:“你不是常说我是你免费的小厮吗?不做点小厮的活儿岂不是名不副实?”
胤祚笑笑,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接过陈拙递来的药碗,低头慢慢喝了。
陈拙将空碗取走,道:“今儿不写东西?”
“不写。”胤祚顿了顿,道:“写完了,以后……都不写了。”
陈拙神色微变,嘴唇动了下,却什么都没说,借着转头端水,掩住黯淡下去的目光。
胤祚伸手去接茶盏,手心却被放了一颗深色的药丸,胤祚的动作僵了僵,手指开始颤抖,默然片刻后,才慢慢将药丸放进嘴里,又就着陈拙手里的茶盏喝了水,缓了口气,道:“……段太医?”
他刚刚吃的是刘氏弄出来的,类似于速效救心丸的东西,这些年也救过他几次命。这会儿拿出来给他吃,约莫是有什么会刺激他的事情发生了,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些日子一直身子时好时坏的段太医。
“太医说,就是这一时半刻的事了。”
“……哦。”胤祚表现的比陈拙想象中要冷静的多,只低着头默默坐了好一阵,道:“带我去看看。”
陈拙犹豫了下,还是将轮椅推来,扶他坐了上去,然后推着朝段太医住的地方走去。
因为要时刻关注胤祚的身体,段太医就住在胤祚的院子里,离此不远,片刻便到了。
段太医的小院里,药童站在屋檐底下,捂着嘴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胤祚低下头不去看他的模样,示意陈拙停下,站起来自己向门口走去,陈拙上前搀扶,被他轻轻推开。
内间,厨娘站在一边抹着眼泪,旺财跪在床前,攥着段太医的手,哭的像个孩子。
段太医低垂着眼,像是在熟睡中,却在胤祚进门的下一刻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起身,但病重的身子却只在床上无力的蠕动了几下,最后低喘着道:“胡闹,你来做什么,过、过上了病气可怎么好?”语气依旧是胤祚听了二十年的、宠溺无奈的斥责。
旺财闻声,扭头看见胤祚,抹着眼泪起身,胤祚安静走到床前坐下:“老病不过人。”
伸手握住段太医的手。
老病是不过人,可也治不好。
胤祚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段太医,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老了,如今足足又过去了二十年……平时看着神完气足,可是说倒,就倒下了。
浅色的被褥上,两只同样无力的手交握在一起,一只布满皱褶、黯淡松弛,腐朽的仿佛一戳就烂,一只苍白瘦削,筋骨尽露,指节尽显,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却都竭尽全力的,想握紧对方的手。
段太医的声音沙哑无力:“太子殿下……”
“胤祚,”胤祚纠正:“胤祚。”
“好,”段太医脸上露出笑容:“胤祚。”
“……嗯。”
“老朽这二十年,最大的心愿……”段太医声音低弱,胤祚全神贯注才能听清:“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要再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朽做到了……做……到了……”
“……嗯。”
胤祚低头,泪水顺着下巴滴落,他不敢张口说话,怕呜咽声会脱口而出。
“可是,老朽,不满意……不满意……”段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老朽还想……还想守着你……再二十年……四十年……”
他嘴唇蠕动着,却不再能发出任何声音。
胤祚放开他的手,走到床前,端端正正的跪下来,叩头,一下,两下,三下……
这不是跪拜死人的礼,而是磕给长辈的头。
他来这个世界二十年,这个人就呵护了他二十年,他明明可以带着大笔的银子,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安享晚年,却偏偏将这二十年,都耗费在他身上,整整二十年,想的都只是如何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主子……”旺财哽咽的声音传来:“段太医去了……呜呜……”
眼前的世界一阵黑,一阵白,胤祚直挺挺跪着,始终没有倒下去。

第103章

哭声响起,下一瞬,胤禛冲进房间,看见直挺挺跪在床前的胤祚,闭了闭眼:不是他,不是他……他还在……
脚步放轻上前,将试图扶着胤祚站起来的陈拙推到一边,弯腰将他抱起来,放在椅上。
胤祚并未如何抗拒,抬头看看还在微微气喘的胤禛,脸上已经看不出多少悲伤的痕迹,缓缓道:“我本想着替他养老送终,到头来却是他为我一直操心到死的这天……四哥,你帮我送送吧!”
“……好。”
胤祚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段太医,他走的恍似很安详,双目微阖,唇角还勾着笑……
低声道:“……药。”
陈拙迅速上前,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喂了水。
胤祚在床边坐着,耳边是旺财压抑的哭声,厨娘的呜咽,还有窗外药童在嚎啕大哭,胤祚静静坐了片刻,道:“……回吧。”
他不能倒在这里。
——
乾清宫,胤褆和胤禩坐在康熙下首,商议着军备的事,最近研究院弄了个新玩意儿出来,说是车,但看起来像块铁疙瘩,可以适应各种地形,有枪有炮,人躲在里面,如果弹药充足,敌人来多少杀多少,而且就算弹药完了,车开起来碾都能碾死不少人。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价格高。
胤褆管军部,自然希望造的越多越好,胤禩却不同意——如今大清的对手档次都太低了,说不定这边造了一堆出来,还没用上,研究院那边就又出新东西了。不如先少量制造,有需要的时候再大量生成——大清现在是有钱,可也不能随便糟蹋啊。
梁九功快步进殿,正在说话的胤褆知机的闭嘴,全无半点被打断的不快。
“雍亲王那边来消息,说段太医去了……”
康熙看着梁九功,等着他下面的话,梁九功递上折子:“这是……殿下今儿的脉案。”
康熙嗯了一声,低头打开,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胤褆等不及站起来:“皇阿玛!”
康熙有些恍惚的抬头,手中折子落地。
胤褆弯腰捡起来,却半晌不敢打开……
胤禩站在他身后,伸手去接,胤褆躲了下,抿了下唇,翻开。
“……油尽灯枯,回天乏力,略尽人事……”
胤禩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扶着桌案勉强站稳:油尽灯枯……油尽灯枯……
耙蝗河挂剑『蛋说溃 必费|暴怒,抹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我这就带大夫过去……六弟才二十六岁,什么油尽灯枯,我不信!我不信!”
他转身向外冲去,还未出门,身后便传来康熙的声音:“回来!”
康熙的声音不大,甚至比往日还要低沉,停顿了很长时间,才道:“召集所有皇子皇孙,去研究院……迎太子回京。不能、不能让他,不能让他……”
康熙下颌颤抖的厉害,说不出完整的话,闭上眼,挥了挥手指,示意他们离开。
——
胤祚躺在软塌上,洪福趴在他身边,旺财、胤禛、陈拙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
胤祚又吃了一次药,稍稍有了些精神,那药里有浓浓的土腥味儿,胤祚身体毁了之后,太医已经很久不敢给他吃人参了……原来,他如今身体已经差到要用人参吊着命的地步了,难怪他总觉得,有种东西,正在从身体中一点点抽离。
他的手虚虚抓着洪福的耳朵,低低的抱怨:“毛这么凉,既不漂亮,也不可爱……下次不养狗了,要养猫,暖暖软软的一团,可以抱着睡觉……”
而且就算换了主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洪福抬头去舔在他头上作怪的手,弄得胤祚手心痒痒的,嫌弃道:“还喜欢流口水,真不乖……”
胤禛过来,将洪福拨到一边,用热帕子帮胤祚擦手,低声道:“我带了弘晖过来,他很想你……你要不要见见他?”
胤祚笑笑:“好。”
他此生无儿无女,总要有个晚辈给他送行。
“四哥,扶我起来。”
胤禛将胤祚扶起来,在背后垫了枕头,又扶着他的肩膀,以免歪倒。
弘晖就等在外面,旺财出去吩咐了一声,就跟着进来了,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充满活力:“弘晖见过六叔!”
他显然并不清楚,胤祚的身体到了什么地步,脸上带着仰慕的笑。
六年的时间,足够一个跌跌撞撞的孩子,长成小小的少年,弘晖长得很漂亮,举止沉稳,但是一笑的时候,却顽皮尽显。
这个时候,胤祚喜欢看人笑,开口唤他起来,弘晖却不动,又拜了下去:“弟子弘晖,给师父扣头。”
又是三个响头,而后奉了茶送到胤祚身前。
胤祚有些茫然,胤禛低声解释道:“这些年,除了请先生给弘晖开蒙,我还让刘氏教他……你写的那些东西,我让刘氏挑看得懂的,慢慢教着。弘晖学的是你的学问,合该认你为师。”
一面伸手接过茶盏,凑到胤祚唇前,胤祚看向弘晖,问道:“拜我为师,学这些东西,是你自己的选择?”
虽然觉得这位六叔的声音太过虚弱无力,可是却不能稍减弘晖的兴奋之情,弘晖连连点头,眼睛闪亮,毫不犹豫道:“是!弘晖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六叔是弘晖最佩服的人,六叔写的东西,弘晖每天都在学,每天都在看!可是刘额娘说,有好多她也看不懂,教不了我……六叔,您能教我吗?”
刘氏学的不是理工,大约也就在高中的时候接触过这些,更深的带专业性质的东西不懂也正常。
这时代,师徒仅次于父子,胤祚低头,就着胤禛的手喝了口茶,算了认了这个小徒弟,道:“以后就让你大师兄教你吧,他虽然少了几分灵气,但胜在严谨,这一点,你要学他。还有些你大师兄也不会,你们就一起摸索着看吧。”
他身体垮了以后,脑子却越发好用了,前世许多已经模糊的东西,竟又变得清晰起来,他在现代翻译过的许多书籍和论文,竟一一想了起来。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挑一些东西记录下来,其中涉及了许多个领域,别说李阳,有些连他自己都似懂非懂。
弘晖见他喝了茶,乐的眉开眼笑,又道:“六叔,还有一个人,你可不可以也收他做弟子?”
胤禛神色一冷,沉声斥道:“胡闹!”他只告诉弘晖胤祚的身体不好,让他不要顽皮,是不想他哭哭啼啼坏了胤祚的心情,却不想他竟会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弘晖吓得缩了下头,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六叔,那个人很好、很厉害的,他还教了我好多东西,也最崇拜您了,可是格物学院不收他……我都已经偷偷把他带过来了,您见见他吧,他很聪明!真的!”
胤祚阻止胤禛发作,道:“我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外人了,见见也好。”
“谢谢六叔!”弘晖欢天喜地的出去叫人,等来人进门,几人立刻便知道为什么门槛很低的格物学院也不收他了——他虽然一身侍卫打扮,但是高鼻深目,眸色浅淡,显然是个洋人。
看了几眼,胤祚得出结论:不仅是个洋人,而且还是个贵族,走路的姿势带着贵族特有的矜持和优雅,下巴抬起的角度也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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