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贩药指南完本[穿越]—— by:添香御史
添香御史  发于:2017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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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贩药指南》作者:添香御史
简介:
一觉醒来,程馨穿到了云州府颇有家底儿的药商之家,成了老太爷唯一的“嫡孙”大宝贝,
只她这个“嫡孙”是个不带把儿的……
除了每天早晨去老太爷处打卡,一天并没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去日托班混混日子,组织个“五人奋发图强不考倒数名次学习互助小组”,或者以暴制暴打击校园霸凌,这日子也还满自在。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她这嫡孙“没把儿”的问题该咋解决?
注:本文另外一个名字叫《大孙子他没鸟了!没鸟了!他的鸟儿飞走了!》
内容标签:宅斗 甜文 种田文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相思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这死法略别致27
蝉在窗外树上拼命地叫,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程馨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前面一个老头儿……不,是一个老先生正三百六十度解析当归这味药,先是说它的习性外形,生长环境,又讲解它的药性药效,再举一些引入当归的名方。
若不是程馨此时身高不到一米三厘米,那老先生穿着古装长袍,她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大学辅修课堂上。
二十四小时前,程馨非常不时髦地穿越了,穿越后她推测了一下自己的死因,有九成把握自己是心梗导致的猝死。作为一只学医狗,她当时已经连续一个月住在急诊室里,那几天就莫名胸闷。
急诊实习医生死在了急诊室里,这是个多么吸引人眼球的糟心新闻啊……好在她此时不在那个世界了,不然该有多丢人。
唉……程馨心塞地叹了口气,她是为了全人类的健康而牺牲,多么崇高,多么伟大!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说——算了吧!老娘不干了!
在她穿越后的二十四个小时里,程馨从几个维度深度分析了自己为什么会英年早逝,然后惊觉自己的悲剧是从自己选了临医学专业开始的,但是接着程馨又发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像也悲剧地选了医学类的专业,这专业若是在现代,应该叫:《中草药学理论与应用》。
除了程馨外,这屋里还有二十多个学生,都是六七岁的娃娃,认真听讲的少,大多数交头接耳、埋头苦睡,那先生却根本不管,自讲自的,无论从哪里看,这分明就是个日托班,偏偏还起了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叫“启香堂”。
程馨也决定睡个晌觉,刚趴下却有个纸团飞到了桌子上,她歪头一瞅,看见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在对她笑,她展开纸条一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思弟,下学一起去捉蛐蛐儿。”
是的,她现在女扮男装,原因暂不明朗。
想她刚醒来时,有丫鬟叫她“小少爷”,她当时险些吓尿,世界瞬间崩塌,好在后来发现这身体是个不带“把儿”的,只是一直假扮男孩罢了。
那扔纸团的男孩名叫魏相庆,是同族堂哥,程馨对捉蛐蛐儿这事儿没啥兴趣,把纸团随手塞进兜里,蒙头就睡。
再醒过来时,日已西斜,台上的老先生还在讲课,程馨半个身子都压麻了,忍不住“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却得到邻桌一少年的白眼,这少年几乎是学堂里唯一认真听课的,虽生得十分好看,却少年老成,上课甚是严肃。
好在这时老先生终于讲完下课,程馨赶紧歪着半个身子站起来,又是跺脚又是跳的,总算缓解了,正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魏相庆却拉着她就往外走:“思弟思弟,快走吧,总算是下学了。”
“哥,带他去做什么!一天木头疙瘩似的,又笨又蠢,累尿裤子也捉不到一只蛐蛐儿!”说话的是魏相庆同父同母的弟弟魏相兰。
程馨翻了个白眼,挣脱了魏相庆的拉扯,斟酌着措辞:“庆哥你和兰弟去吧,我先回府里去,省得母亲担忧。”
“怕伯母担心就让下人回去报一声。”魏相庆说完就把来接程馨的丫鬟翠陌遣走了,程馨这下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只得与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去捉蛐蛐儿。
这捉蛐蛐儿的地方倒也不远,离学堂三箭之地有一块药田,药田旁边有一条小河,魏相庆和魏相兰俩人撅着腚在河边翻石头,程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短腿儿悬空着,百无聊赖,这漫长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魏相庆和魏相兰在河边翻了老半天,并没找到半只蛐蛐儿影,魏相庆比魏相兰大两岁,耐性也好些,依旧翻着着,那魏相兰却不是个好性子的,累得满头是汗,却啥也没找见,又气又急,抬头却看程馨优哉游哉地坐在石头上,竟是一直没动过,于是把没找到蛐蛐儿的罪过都赖到程馨头上。
他小短腿儿迅速腾挪,翻山越岭好不困难地到了程馨面前,小胖手气指着程馨,气哼哼道:“娘娘腔你为什么不去找蛐蛐儿!”
“呃……娘娘腔?”程馨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就说你是娘娘腔,哪有男的取名叫‘相思’,家里这些哥哥谁不说你是娘娘腔!”
程馨现在的身体名叫魏相思,当年魏家老太爷给她取了这名字的时候,魏相思的父亲魏正谊险些抽过去,吓得以为魏老太爷知道了这孩子是个女娃,可后来多方打探才知,原来是魏老太爷前晚做梦,梦见了已故魏老夫人,思念难忍,于是把这个正房“嫡子”取名叫相思。
程馨咂咂嘴,娘气就娘气,总比起名叫魏钢炮、魏擎天要强吧,但她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足一米的娃娃,忍不住泛起了人性本恶的一面来:“‘相思’娘娘气,‘相兰’也没好到哪去呀!兰花、兰草的不是更娘娘气?”
“你才娘你才娘!我一点都不娘!”魏相兰急急分辩,小胖手气得上下挥舞。
“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一只蛐蛐儿!”那边魏相庆在喊。
魏相兰这货立马忘了方才的事,拉着程馨跑过去,果真看见一只通体碧绿的大蛐蛐儿,魏相庆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它,眼看就要捉住时,那蛐蛐儿竟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蹦跳出包围圈,三下两下跳远了。
这下魏相庆和魏相兰两兄弟再顾不上程馨,屁颠屁颠地跟着那蛐蛐儿跑,程馨转头找那两兄弟的看管妈妈,却见她躺在草丛里睡得鼾声震天,自己只得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那蛐蛐儿竟跑到了田地里,它趴在陇台上一动不动,那两兄弟蹑手蹑脚地从两边合围,这田里不知种着什么药材,已经长出青苗来,那俩娃却不留心,专往青苗上踩,程馨忍不住提醒:“别踩人家的苗!”
魏相兰却呲牙瞪眼地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眼看那蛐蛐儿成了瓮中之鳖,却忽然听得一怒气冲冲的男人声音:“这是谁家的娃!踩坏了我多少药材!你家大人在哪里,陪我药材!”
声音惊了蛐蛐儿,那蛐蛐儿飞身一跃没入青苗不见了。
程馨一回头,见从土路那边快步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穿着粗布短打,脚上趿着一双草鞋。男人几步就到了跟前,一双倒掉三角眼先是看向程馨,见她只站在陇边上,鞋袜干净,于是没理她,径直奔着地里吓傻的两人去了。
这人专挑有青苗的地方踩,分明是打定主意要狠狠讹上一笔啊。
那男人趿着一双破草鞋,眨眼就到了魏相庆、魏相兰两兄弟面前,恶声恶气问:“你们是谁家的娃,平白无故来祸害我的药田?”
这两人见到这样凶狠的人本来就怕得要死,加上魏家素来家教严,哪个肯说。那人见此,一手拎了一个,像是拎着两只鸡崽子般往回走,回程顺便又踩了两陇青苗。
到了地头把两人放下,他又看向程馨,问:“你和他俩是一起的不?你们是谁家的娃娃?”
魏相庆看着她直摇头,魏相兰却吓得哆哆嗦嗦,面前这男人分明想狠狠讹诈一笔,他们仨兜儿比脸干净,不满足这男人的要求,他是根本不可能放人的,于是程馨指了指那看管妈妈的方向:“喏,大人在那边呢。”
男人听了,拎着两人便过去要钱,程馨小短腿捣腾过去的时候,看管妈妈
正赔礼道歉,那男人却张口闭口的“赔钱”,这本是那妈妈玩忽职守惹出的祸,她自然也希望能息事宁人,忍痛从荷包里拣出几块碎银塞进男人手里,陪着笑:“合该是我们的错,这位老爷也别真动气了,这些银子您拿着,这事情就算了吧。”
那男人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把银子塞回看管妈妈手里:“你也不去看看我的药田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花这点银子就想了事?”
那看管妈妈姓刘,是个出名的铁公鸡,便是这几块碎银也是她咬牙拿出来的,哪里还肯再掏钱,又想魏家在本地也是名门大户,他一个佃农怕是不敢惹,于是硬气道:“不过几陇青苗,尚未长成,陪这些银子已经不少,你还想靠赔的钱发家不成?我们魏家的人素来讲理,这事儿便是让谁评理,也需按具体情况赔钱,哪有你要多少赔多少的道理?”
那男人家里排行老三,人称田三,偏是个不怕大户的人,听刘妈妈一说,就问:“是城东开药材铺的魏家?”
那刘妈妈只当唬住了田三:“除了城东魏家,还有哪个魏家是大户?”
田三一听竟扭头拎着相庆相兰两兄弟便走,刘妈妈这下可急了,“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就要去追田三,转头却见程馨傻愣愣站在边上,只得抱起程馨便去追,一边追还一边喊:“我的爷,我赔钱还不成!千万别去家里闹事啊!”
第2章 沈庄讹人小霸王27
哪知刘妈妈越是喊,那田三跑得越快,直直奔魏家去了,等刘妈妈和程馨到了门口,哪里还看得见田三的影子。门口看门的小厮与刘妈妈本相熟,不等她发问就天呀地呀地叫起来:“我的奶奶呀,你怎么没看住这俩小少爷,糟尽了谁的地也不能糟尽这祖宗霸王的地啊!”
刘妈妈一听白了脸:“那人当真找上门来了?”
“那还有假?那田三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我拦他不住,还惊动了老爷,现下正在前厅回话呢!”
“我的天,这还了得!”程馨感觉到刘妈妈虎躯一震,下一刻她就被塞到那小厮怀里。
“你先把思哥儿送回章华院去,我去含翠院找四奶奶去!”刘妈妈口中的“四奶奶”正是魏相庆魏相兰的亲娘,有名的精明泼横,只望她能杀杀那讹人小霸王的威风。
又说这田三见了魏正谊竟完全换了副嘴脸,全然没了与刘妈妈耍横的狠劲儿,进门便扑倒在地,一边捶地一边号哭:“我的爷啊,小的辛辛苦苦头拱地才种得那几亩地,全家老小都指望到秋儿田里的药材成了,掉交租,若是还有余钱儿再买些粮食糊口,如今全教两位小爷给糟蹋了!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
魏家礼义传家,魏正谊当家后未敢有一刻违背,见田三哭得惨绝人寰,急忙上前扶起,问:“这位兄弟快起来,你且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个缘由,若是真因顽童胡闹,魏家自会赔偿。”
那田三一听“赔偿”二字,当下收了哭声,却依旧十分委屈:“这两位小爷今儿下学后在我地里捉蛐蛐儿,我种得一亩半的知母,竟有一半被踩坏了,那知母本就十分娇贵,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收成!”
“你撒谎!是你自己踩坏了!”相兰相庆两兄弟此刻终于回过神来,这喊冤的却是魏相兰。
那田三本以为两个六七岁的娃娃不懂什么事,到时随他怎么说,没料到这娃娃胆儿还不小,当下又耍起泼来:“大户人家欺负人了啊!踩了人家的药田不赔啊,我的天啊!”
魏正谊扫了两个侄子一眼,神色颇厉:“你们闯了祸还有理了不成,去墙角站着,一会儿再与你们算账。”
平日这两兄弟便害怕魏正谊,哪里还敢再说话,乖乖站墙角去了。
田三这才消停了,伏低做小道:“魏家老爷,不是我田三非抓住两位小爷的错处不松口,实在是药田毁了没了活路,老爷若是心善便赏我几个银钱,我出去了保管把嘴封得严严实实的,不说府里一句坏话。”
魏正谊平素都和一些有头脸的人打交道,如今遇上了这小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认了:“你且说需赔多少才合适?”
田三倒掉的三角眼滴溜溜转了转,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魏正谊问:“五吊钱?”
田三摇摇头:“五两雪花银。”
“五两银子!”魏正谊还有点不信。
“五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魏正谊这才知自己这是被讹上了,却一心与田三争辩出个道理来:“你说你种的是知母,即便我两个侄子顽劣踩坏了一亩青苗,一亩的知母也不出五两银子,你又凭什么要五两银?”
田三是个讹人的老手,他讹人有一三字金诀,哪三字呢?
不讲理。
此时田三也不伏低做小了,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魏老爷说的是别人家的知母,我种的知母与别人家不同,一亩的收成比别人两亩还多些,损失自然就大。”
知母即便再丰收,一亩也绝对不出五两银,魏正谊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时却听得一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五两银,你要了回去买寿材不成!”
“五两银,你要了回去买寿材不成!”
这话说得阴损,田三脸都气白了,恶狠狠地瞪着刚进门的妇人。这妇人穿着一件海棠色百褶如意月裙,上着琵琶襟上衣,挽着云近香髻,颈上挂着八宝连珠项链,发上簪着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明丽贵气非常。只那一双眼似种了刀子般,一看便知不好相与。
这妇人正是魏家四房正位夫人冯氏,她进了门却不和田三强辩,先是行至魏正谊面前规规矩矩行个礼,唇齿伶俐:“弟媳给大伯请安。”
“四弟媳来得正好,相庆相兰两个孩子顽劣,踩了人家的药田,正不知如何处理呢。”
“大伯怎知不是这刁农自己坏了田地,来府上讹诈,弟妹听说他可是讹诈的惯犯,周遭邻居都绕着他家田地走。”冯氏冷哼一声,也不拿正眼瞧田三。
那田三一听恼了,拍着桌子喊道:“我是个讹诈惯犯?谁嚼的舌头根子!这位夫人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田三祖祖辈辈都是沈庄上的佃户,家里全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沈庄上下哪个不知道!”
冯氏撇嘴嗤笑一声,转瞬却收了笑意:“你莫要欺负我妇人不知外面情况,沈庄上我也能找出认识的人,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就好好辩辩!”
“就是,谁不知道你田三的德行!”这回说话的确实早先吃瘪的刘妈妈。
田三又气又怒,脸红脖子粗:“你们踩坏了我的地还有道理了不成!这钱你倒是赔还是不赔!”
冯氏此时已经把站墙角的两兄弟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见两人身上一点伤也无,暗中给魏相庆使了个眼色。这母子本就连心,庆哥儿与冯氏更是如此,当下福至心灵,理直气壮道:“我与兰弟从没踩过你的地,都是你自己踩的!”
田三这回算是遇上对手了,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你们分明是欺负我无权无势,我就不信这云州府还没王法了!”
“欺负你个阴损缺德的又如何,你便是告到哪里去,一亩知母也要不出五两银子来!”
“你就不怕我出去说你们魏家为富不仁!”
“爱说你就说去!我怕你作甚!”
“好好好!”田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竟拧身就要往门外走,眼看形势就要收个不住,魏正谊忙拉住田三:“兄弟这是要去哪儿?”
田三冷哼一声:“我去沉香会找会长,我就不信会长也管不了这事儿!”
“这可使不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你们不是硬气得很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沉香会专管这南方六州府的药事,不管是药商还是药农,都要听从沉香会会长的评断,平日常有药商因生意之争去裁断的,也有药农为田地边界去评判的,今天若因为这点小事儿惊动了会长,魏家丢脸可就丢大了。
魏正谊拍了拍田三的后背,好声好气道:“兄弟若是去了沉香会,不过是把事情闹大而已,便是会长亲自裁夺,也不可能让赔五两银子,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何必呢?”
田三本也没想真去,只是吓唬吓唬他们,面上却不松懈:“费力不讨好也要去,本来我还想息事宁人,但你们仗势欺人,这口气我是万万咽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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