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知道贡银在哪儿啊?”
“孤知道。”
白若羌是索相的女婿,坚定的□□,早在太子来之前,他都已经收到密信,要不顾一切确保太子的安危。
他奉命调兵前来也是有压力的,但是没想到太子一出现就把一把手给弄下去了,现在他在连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不过,就这么几个时辰,一方大员就没了,还是挺震撼的,白若羌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迟疑的问:“太子殿下,为何就笃定徐民安是主犯呢?”
从那个原告说出地点,到下旨去查,中间一气呵成,就好像……就好像一早就知道?最重要的是,那个状告之人怎么知道如此机密之事,以一个平民的身份?
整个过程实在太玄幻,由不得他不怀疑。按理说,涉及到一州之主,不应该在这个小地方审,得先上报大理寺,然后再取证,再扯皮,中间快的话都得几个月,现在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简直不科学。
太子只是笑的高深莫测。
胤俄作为神助攻,冷哼一声:“白大人,人啊,还是少点好奇心比较好,不是吗?”
白若羌觉得自己怎么一时昏了头,甭管它怎么结案的,重要的是太子插手,他冷汗连连的应诺:“是是是。”
“大人还是想想之后的事情怎么办吧。此次牵连甚广,有的是人不想我们活着回京呢!”胤俄说。
“请十阿哥放心,下官一定加强警戒,保护您们的安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若羌连忙表忠心。
第五十七章
在贡银案正在审理时,娜仁牧雅从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醒来。
她竟然被绑架了?望着手上脚上捆着的绳子,娜仁牧雅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她来安城还不久,也不认识几个人,谁会有动机绑架她呢?
娜仁牧雅闭上眼睛,静观其变。她的内心很平静,绑她的人可能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女孩能轻易的挣脱绳子,要逃离很简单。
等了一会儿,传来脚步声。
娜仁牧雅的脸上贴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她睁开眼。
“醒了?”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仙姑。
“是你?”娜仁牧雅惊讶的说道,“你为什么……”她的眼睛里透露出疑惑。
“为什么?你砸了我的招牌还问我为什么?”楚巫笑道,那笑容带着一点愉悦,和她平常不一样。
“我也是实话实说。”娜仁牧雅平静的说到。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无趣。
“那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楚巫轻蔑的看了绑着的女孩,“只要几天,你这幅娇美的容颜就会像鲜花一样枯萎,在这地下慢慢化为枯骨。”她深刻的知道让一个人慢慢接近死亡,却又无能为力,这是最大的惩罚。
楚巫看了娜仁牧雅一眼,转身就要离去。忽然她僵住了,腰间抵上了一把冰凉的匕首。她的眼睛倏地瞪大,怎……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娜仁牧雅笑容甜美,得意洋洋。
“没想到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深藏不露,看走眼了。但是,楚巫悄悄动了下手指,便有一股黑色的丝线向娜仁牧雅的匕首上缠去,肉眼可见的匕首断了。
变故只在一瞬间,娜仁牧雅看到不知怎么的匕首就突然断了,简直不科学。她皱眉,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楚巫转过身来,“想不到你竟然能挣脱绳子,不简单啊。”
“刚刚匕首是你弄断的吗?”娜仁牧雅有些好奇,问到。
“哼!”楚巫神色不耐,没有回答,双指抖动,有一种奇怪的韵律。这次,娜仁牧雅清楚的看到有黑色的细线从楚巫手中射出,速度很快,娜仁牧雅直觉不能被那些线粘上,身形灵巧到底躲了过去。
碰到地面的黑线在地上留下一道被腐蚀地痕迹,娜仁牧雅打了个哆嗦。她知道面对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需要速战速决,否则如果惊动了这个地方的其他人就不妙了。
娜仁牧雅的脑袋急速转动起来,仔细观察起来。又一个急速躲避,她发现,那女人借助古怪的东西才能占上风,实际上近身搏斗十分差。再加上她的脚步沉重,一点也不像练武之人,娜仁牧雅的心里就有底了,只要给她机会让她靠近楚巫,那么一切都会有转机。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力疲而死。
找到一个破绽,娜仁牧雅身形一闪来到楚巫身边,一个手刀就把楚巫趴下去了,同时还有一声骨裂的声音。楚巫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为什么要装逼自己一个人来呢,明明外面一大群打手,结果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死不瞑目啊。
娜仁牧雅看着晕倒的人呼了一口气,这人也太诡异了,透着一股子违和感,得赶快走,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正当她想要把楚巫劫持着出去的时候,楚巫一下子站了起来。娜仁牧雅一惊,怎么回事?
娜仁牧雅看着楚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神空空,双目无神,她好似四处寻找了一下,当目光追寻到娜仁牧雅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娜仁牧雅诧异,全身都警戒起来。
“你来了。”楚巫笑得瘆人。
娜仁牧雅没说话。
楚巫笑容更盛,带着一点讽刺:“啧啧啧,没想到啊,原来赫赫有名的哲布木多上校……塔布齐家地那群疯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她越来越笑得癫狂,娜仁牧雅觉得是不是她的手刀下重了,导致这人精神错乱,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娜仁牧雅上前想要再次制服楚巫,没想到楚巫突然力大无比,一下子就抓住了娜仁牧雅的手。
娜仁牧雅面上不显,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明明刚刚还是弱不禁风的废渣体质,忽然变了一个人,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还力大无比,要是还没有发现猫腻,娜仁牧雅就白活了。
“你到底是谁?”娜仁牧雅呵斥道。
楚巫放开了她的手,“是呀,你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呀,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相依为命。”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来京城吧,要想知道就来京城,我会去找你的。”楚巫说完之后就闭了眼睛,直愣愣的倒下去。
娜仁牧雅觉得自己疯了,本来就是疯子的言语,她怎么会觉得这女人说的话对她有不一般的诱惑力,她心动了。好像真的有那么一段她不知道的记忆,那么一个她不认识的朋友。
京城?
娜仁牧雅回到罗府,白芷姑姑连忙迎上来说:“我的小主子哎,刚刚小果子来说跟您一块儿上街,然后您就不见了,可急坏我们了。小果子也不知道怎么当的差,真是,早就说您要带个稳重点的……”
“好了好了,姑姑是我贪玩,去多转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我去找哥哥。”娜仁牧雅连忙溜走了,白芷姑姑这个唠叨,真是头疼。
娜仁牧雅走到鄂勒斋图书房前放慢了脚步,她突然蹦出来,“哥哥。”
鄂勒斋图皱着眉放下手上的书信。
“哥哥,你怎么没有吓到啊。”娜仁牧雅嘟着嘴,走到书桌前。
“被吓了无数次,习惯了。”鄂勒斋图淡定的说。
“哥,你这看的什么?”她拿过鄂勒斋图放在书桌上的信,看了起来。越看越想笑,“阿布和额吉想干什么,我还小呢,我才不嫁呢,更何况我都没见过那个什么准葛尔的少主。”
“你还笑,额吉可是真有这种这种想法,别不当真啊,提亲的这个可能真成为我妹夫了。”鄂勒斋图看着娜仁牧雅那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提醒道。
“我不同意额吉真能把我嫁了啊。”娜仁牧雅有点不确定的说。
“妹妹,就算阿布和额吉很疼你,但是你听说谁家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阿布和额吉可能真的会把他们认为好的人选给定下来。还有,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定下来了,就该嫁出去了。”鄂勒斋图说。
娜仁牧雅一听,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
“阿布来信就是让我们赶快回去,等回去了一切都好说,就怕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那快点回去吧,反正我也在这边呆够了。”娜仁牧雅催促道。
当天,他们就收拾行李,带上姑姑,与沈青瑶道别,就走了。
又因为现在安城风声鹤唳,连州官场正在进行大清理,他们走的很低调。
等到胤俄忙完事物从衙门回到家里时,就听见门房过来禀报,刚才博府有一位小姐来见小少爷,结果胤俄不在,就留下了一封信走了。
胤俄连忙让门房把信送上来,展开一看,发现是辞行的事。什么?博姑娘走了?而且他还没赶上见博姑娘最后一面?
他领人去了博府。
门房说:“谁呀。”
胤俄问:“这家人是搬走了吗?”
“是呀,今天刚走。”
“你知道他们回哪了吗?”胤俄问。
“不知道。”
胤俄连忙打马向城外跑去,希望还可以见她一面。
到了城外,十里长亭,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他久久的在城外徘徊,等到天色已晚,就回去了。
他说不出有什么感觉,要说喜欢多深也不见得,少年艾慕,对于第一个想要放在心上珍惜的女孩,就这样一面不见的就走了,分别来的猝不及防,胤俄心中有些苦闷。
回到罗府,太子坐在客厅圆桌旁喝着茶,语气平淡的说:“回来了?”
胤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太子二哥怎么有时间回来了,衙门里不是一大堆事情吗,我走的时候还看你忙的天昏地暗的,几天几夜都处理不完吧。”
“你还说,你把我一个人扔下来,自己跑了,可真仗义。”太子慢悠悠的说。
胤俄讪讪的笑:“二哥,你还不了解我吗?有这么英明神武的您在前面,还有我什么事呀。”
“净不正经,是去追姑娘了吧。”太子笑了笑。
“哎呀,哪有,我只是心情烦闷去城外散散心罢了。”胤俄面色不变,笑嘻嘻的说。
“你自己知道轻重就好。”太子说,“连州官场的事情我放给白若羌处理了,我们也要尽快回京,把这件事禀告给皇阿玛,你也尽快收拾一下吧。”
“我有什么好收拾的。”胤俄有些疑惑,“二哥,把事情交给白若羌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不能一网打尽,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这些蛀虫先放放,等到回京之后再收拾他们。”太子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回京了。”他可记得他记忆力那些电视剧里放的情景,微服的皇子可都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京城的,狗急跳墙还是要注意的。
现在聪明的,就应该去求白若羌了。
第五十八章
现在聪明的,就该去求白若羌了。
在别人以为太子会留在连州清理官场的时候,他们已经连夜赶回京城了。留下白若羌一个人面对这混乱的官场,唯有苦笑。
陈澄一脸怨念的看着胤俄。
胤俄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干吗走的这么急,我都没有机会和沈兄弟道别,我们误会还没解开呢。”陈澄丧气的说。
“留在安城很危险,只有赶快回京才好。”胤俄漫不经心的说,有点走神。
“是你们有危险吗,关我什么事。”陈澄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胤俄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陈澄连忙说,“我看十阿哥您一脸心事重重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没有。”胤俄立马回答,反而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哦~”陈澄脸上带着一种坏笑,“我都能想到,肯定是博姑娘呗。”他是个二货,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来的罗公子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现在是十阿哥了,还那么不正经的调笑。
幸亏胤俄也没计较,只是有些心烦:“你提这个干什么?”
“想必很快就要喝到你和博姑娘的喜酒了吧。”陈澄调笑道。
“瞎说什么呢!”胤俄端起茶杯喝了口,“你别破坏人家姑娘的闺誉。”
“哎呦,你们不是……”
“是什么啊。”胤俄面无表情的说,“博姑娘已经回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您要什么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再加上你们是两情相悦的,岂不是美上加美的事。”陈澄不解的说,不明白十阿哥为何如此苦恼。当然十阿哥是不会承认他为此苦恼的。
“好了,别提这事了,我看你回去怎么跟陈大人交代。”胤俄换了个话题,不想再谈论这个。
“啊!”陈澄苦着个脸,被戳?5 兴姥ā?br />胤俄回京以后就派人去打听博姑娘的下落,谁知就是查不到,胤俄内心遗憾,可能是与博姑娘无缘吧。
康熙三十八年,皇帝下旨赐婚十阿哥,其福晋为科尔沁嘉仪郡主。
却说当时科尔沁接到圣旨之后,一片欢声笑语,深感圣恩眷顾。唯有土谢图亲王接过圣旨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皇上你能别惦记我们家闺女吗?快要及笈了就发圣旨来赐婚。数遍整个蒙古嫁到爱新觉罗家的女人,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几乎都被丈夫冷落,本来和王妃定好要在附近给她选个如意郎君也泡汤了。想到要接受王妃的怒火,阿喇善不由得心忧。
王妃知道后确实有些不爽,但是事已成舟,再怎麽想也无济于事。她来到娜仁牧雅的房间,看见小女儿正在喝茶,有些忧愁的对她说:“转眼间阿雅就已经这么大了,都能嫁人了,额吉还想多留你两年呢。”
娜仁牧雅不在意,这姑娘还没有意识到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早知道就把你定给准葛尔家的小子了,至少能经常见面。到了京城,成了皇家的媳妇,可就难了。”
“我觉得京城挺好的,额吉,你就放心吧。”娜仁牧雅觉得心里的疑惑到了京城一定能解开,她心中一直有着那天那个奇怪女人的话。
“这种心态很好,是额吉着相了。”王妃开始说起正事,“等到明年成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这规矩得学起来了,还有各种管家的,都得认真学。我专门从宫里给你请了两个嬷嬷,一个郭嬷嬷,教你如何看账本,打理内务。一个杨嬷嬷,教你京中各种人际关系。你可要好好学,这都是当家主母必须要学的。可不许给我偷懒。”
“啊?好吧。”娜仁牧雅□□,觉得未来的前途一定很昏暗。
经过一年生不如死的训练,娜仁牧雅已经熟练的掌握各种皇家媳妇的技能,勉强能上岗了。
娜仁牧雅的送亲队伍很庞大,还特地请了吉林将军府的少将军林佳·安睿护送。
说起林佳·安睿,也就是林安睿,本来只是吉林将军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谁知道这个庶子天赋实力一样不少,苦求了他父亲进入军队之后,就大放异彩,屡战屡胜,全军上下都对他服气的很,威名远震。甚至连皇帝也注意到了这个好苗子,破格封了他“镇远将军”,从三品。
本来阿喇善也没想要林小将军护送阿雅的迎亲队伍,但是林安睿听说皇帝下旨抽调边关军护送送亲队伍,就自己请命前来,阿喇善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镇北将军年龄虽小,可是有名的冷面郎君,有那么个爹在,在边关这么个地,谁也不敢有意见啊。
队伍里娜仁牧雅被勒令不能像以前那样出来跑马,只能跟京城那些贵女们一样端庄的坐在马车里,这点让她最烦了,想到以后差不多都要过这种日子,娜仁牧雅就觉得心情很差。
趁着吃饭的时候,娜仁牧雅带着小果子出去走走。来到一个山坡前,她眺望眼前的景色。
此时正是五月份,鲜妍的小花开满山坡,嫩绿的青草自然随性的生长,显得生机勃勃。一缕清风吹来,带着清凉的湿意,让娜仁牧雅很舒服。
林安睿远远看见郡主的身影,不由得跟了过来。
还有一段距离,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看见郡主身边的小丫鬟发现了他,之后郡主也转身了。
她长大了,长成了丰姿绰约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儿,穿着一身红裙,带着一股子明艳娇媚,把这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衬。
娜仁牧雅看见一个冷峻的男人,棱角分明,好像天生不苟言笑,看见她也只是行了个礼,然后就走了。真不明白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自请命来护送队伍这么无聊的事。
要是她是男儿,恨不得天天在战场上,娜仁牧雅可惜的想。
终于到了京城,队伍走到驿馆之后就安置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