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宁为长生完本[古耽互宠]—— by:谢亦
谢亦  发于:2017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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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深处想,这种行为无异于谋反。
朱定北忙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宁州出现如此暴动。
宁衡的答复却让他意外而毫不惊讶。
“贪贿,占地,侵财。”
这三项,是贪官污吏惯犯的几个罪行。想当初鲜卑府甚至有屠杀民众的行为发生,但也没有乱到这个地步。想必正如朱定北之前所考虑的那样,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借蛮族的屠刀搅弄风云不说,还煽动民众,反了府衙。
朱定北凝眸沉思,半晌才搓了搓拇指指骨问道:“匈奴与羌族的战事可有变故发生?”
不错,羌族目前没有趁着宁州府乱成一片时浑水摸鱼,就是因为在西北之地与匈奴发生冲突引发战事。有匈奴一战,又有凉州军虎视眈眈,匈奴才会等着宁州这块肥肉被炖熟了在寻机抢夺。
而羌族和匈奴之所以起战,是因为匈奴王亲政之后的一个决定。
——攻占乌孙国,吞并车师部落。
车师部落地理位置特殊,南边是大靖凉州,东面是匈奴,以西是羌族。
正是因为三方军力相当,谁也不肯让对方占据车师部落,才让车师部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除了与北面的乌孙国屡有摩擦之外,一向相安无事。
但谁也没料到,在四个月前,匈奴毫无预兆出兵攻打乌孙,在乌孙国毫无准备之下,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便覆灭乌孙,占为己有。
乌孙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国土面积还比不过大靖最小的兖州。
但再小也是块肥肉,羌族和车师部落都已垂涎已久,可没想到一个没留神就被匈奴人吃进嘴里里!
更令人发指的是,匈奴攻占乌孙国之后还不满足,还挥军南下直指车师部落。
要不是乌孙国的沦陷给了车师部落警示,恐怕车师部落未必能在匈奴手中撑到羌族发兵。
要论乌孙国被占,最恼火的当属羌族。乌孙国虽然没什么分量,但和车师部落同样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中求生,还屡屡遭受车师部落的骚扰。但抵不过乌孙国盛产金矿与铁矿。
怀璧其罪,这也正是乌孙国被多方觊觎的原因,好在乌孙国皇室也不蠢,没有将金矿和铁矿藏着掖着,反而大肆宣扬,引来了大靖、羌族和匈奴这些势不两立的势力关注,在他们争锋之中存活下来。依靠每年这三方势力进贡铁矿金矿,艰难地维持住了一方水土的安宁。
现在乌孙被匈奴收入囊中,连个招呼都没打,其他两方人能容忍吗?
不能。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打!
乌孙国皇室发过来的求救信不正是最好的出师理由么?
到最后乌孙国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了,至于不知道躲在哪个阴沟里逃命的乌孙皇族他们谁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谁胜了乌孙国的金矿铁矿便算谁的,至于谁给他们看管这些宝贝——唔,贪生怕死的乌孙皇族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由此,西北一代的战事便打响了。
羌族凶残,匈奴蛮横,大靖自诩是斯文人,除了在这场战事中出手把乌孙皇亲贵族都接入凉州“保护”之外,并没有大军干涉战事,隔岸观火。
天下局势如此,着眼在宁州府的动乱之上,便让人不能不多想一层了。
若是羌族和匈奴在战局中能保持不相上下的平衡最好,若是哪一方处于弱势,反而对宁州府的局势不妙。
若是匈奴不低,以羌族人大包大揽的生性,一定会派兵压境宁州。若是羌族败了,他们更可能直接转了风头打向宁州,以此让大靖出兵帮他在乌孙一战上夺得胜利,并瓜分得更多的乌孙金铁。
宁衡想了想:“并无变故,倒是车师部落也向凉州求救,请咱们接纳战争流民。”
朱定北弹了弹手指,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而后敛眸道:“这件事我会请五叔看着,宁州府的事情却是刻不容缓。”
原先宁州和西南两国开战时朱定北并未放在心上,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宁州府的边境便少有安宁的时候,否则宁州的战略地位也不会仅次于凉州。只是他没想到,会出现民众暴动的事情。这是前世从未听说的,所以朱定北才有猜测,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与盗换存银的人是同一批人。
因为,这些在前世未发生过的,让皇家和他同样头疼的事情在李家覆灭之后争相冒出头来,让朱定北无法相信这仅仅只是巧合,而不是某些人刻意安排的局。
宁府在宁州的产业多少也受到牵连损失惨重,所以宁衡对此十分关注,此时见他若有所思,便低声道:“陛下已经派出钦差,带着军印可随时调动益州军支援宁州。战事平复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民间暴动……但愿钦差能够安抚住事态吧。”
“皇帝派了谁去?”
宁衡说了两个人名:“右相甄飞河,军机处叶慎仁。”
朱定北听得是这两个人便稍稍安了心。甄右相的能力毋庸置疑,叶慎仁亦是军机处一品大臣,未回京荣养之前也是一方大将,也得住局面。
他叹了口气,前些日子他一心扑在太.祖帝后留下的宝藏上,对其他事情多有疏忽,往后却不能再如此了。
这世间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哪一天他的疏忽便会让朱家军陷入无法预料的危局之中,耳听八方眼观四路,这八个字他须得谨记于心。
关注宁州和乌孙战事的朱定北在广州宁府中,静待董明和和钱悔的到来。
没想到,在他们顺利抵达广州换防之前,宁家又发生了一件祸事——
南海郡青苍城□□降天火,烧光了一街商铺!
第137章 天火连绵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宁府本家占地面积极大,涵盖地域横卧广州府南海郡、苍梧郡、高凉郡三郡合围之地。
其中南海郡和高凉郡是广州府首屈一指的大港口,每日港口载船往来不知凡几,可以说有一半广州府的商户都靠着这两个港口流通货物过活。
可恰恰就是在巡防严格的南海郡最繁华的城东一带,竟然降下天火,顷刻之间整整烧了一条街。这里的商铺有半数都印有貔貅族徽,可以说宁家在此次天灾中所受的损失最大。
府衙捕快第一时间就赶来,组织民众一同扑火,这才没让火势再蔓延下去。
宁衡和朱定北在一个时辰后赶到现场,还未下马车便听到外头哭天抢地的声音。
“掌柜的,您这是何苦啊,拉着您出来还非得把那两幅话抢出来,命只有一条啊,就为了这么两张破纸你就没命啊。苍天呐,我可怎么办啊,掌柜的您别死了,这个月的工钱我也不要了,您活过来啊。”
朱定北看向马车不远处哭得最大声的那个店小二,此时正瘫在地上嚎哭着,他在马车旁看了一会儿才有捕快把他强行拖走了。
有一个宁家的大掌柜迎了上来,宁叔问道:“人员损伤如何?”
那掌柜的道:“您请放心,咱们并无人丧命。天火砸下来的时候声势很大,除了被砸中的那家人没逃出来,其余人都逃了出来。咱们这里有三个伙计被火势伤了手脚,好在无碍性命,现在都已送去医舍了。”
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忙让宁衡几人走路小心些。
宁衡和朱定北甚至宁叔都是易容乔装而来,宁衡毕竟在”养病“期间自然不能出行,但天火一事太过轰动朱定北想第一时间过来看现场,宁衡不放心他一个人,才有几人的大费周章。
走了许远还能听见那店小二的哭嚎声,朱定北问了一句,那掌柜的便连连叹气:“那是陈掌柜家的小二,店里专卖文房四宝也寄卖书画。陈掌柜心善对这小二有恩,只是他一生沉迷书画,避火时为了抢几幅字画出来慢了一步,葬身火海了。那店小二也是知恩之辈,但是哭也无济于事了。”
从掌柜的惋惜的神情和店小二恸哭声中可以看出这陈掌柜为人不错。
可惜了,命里有此一劫。
依宁家掌柜说他从事发的时候哭到现在,果然情深义重。
见宁衡不再说话,闷不吭声地注意着朱小侯爷的行动,宁叔便代他问道:“官府的人查明火源了吗?”
“出事的时候有人在对街酒楼上看得真切,乃是一个大火石突然从天而降。先是砸到了街心的成衣铺子,之后火势便朝两边扑出。”
朱定北从断壁残垣中收回视线,闻着空气中刺鼻的气味,皱眉道:“这些木头都涂了漆,这一段和前一段的商铺之间还隔了几步远的墙,怎么会烧的这么快,还烧到了下一段商铺去了?”
城东商铺林立,但商铺开建的时候用的也是漆木,还凿有实墙相隔。这些商铺里除了一些成衣、书铺易燃,其他店面便是要烧起来也不容易。就算起初烧了几家时未及时扑火,那之后也应该控制住火势,怎么还会到如此程度。
掌柜的闻言道:“您有所不知,那天火着实厉害,火势滚滚便是靠近便被灼伤。那天火砸下来之后,街心的成衣铺子都四散开了,旁边一些铺子都是被它炸开的火星波及才燃起来的。若不是成衣铺正对的是一个观景湖,怕是要殃及到对街呢。”
“什么天火如此厉害,带我去看看。”
朱定北沉了沉眸。
掌柜的犹豫起来,见宁叔点了头,这才无奈地带家主一行往街心去了。
街心成衣铺子四周最是惨烈,里头能烧的东西都烧空了,只剩下几截木炭和几堵黑墙。还未走近,便能听见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一声声的“老天”嚎哭而来,几乎惊天动地。
掌柜的不忍道:“那里都是成衣铺王家的家眷,哎,当家的和两个儿子都在铺子里无一逃生,只苦了老母亲和这几个妇人孩子了。”
朱定北用力闻了闻,没有闻到火油的气味才稍稍放了心。
里面的捕快还在探查,被宁家掌柜招呼过来之后,便答道:“宁掌柜,那天火已经烧得干净,您就放心吧。”
这个捕快是青苍城衙门的捕头,姓张,正如他所言,那团天火已经烧完,并没有任何引燃物残骸留下,初步断定不是有人故意纵火。
朱定北仍想亲眼见识一下天火降临之处,宁衡知他心意,对宁掌柜示意一眼,后者忙和张捕头攀谈两句。张捕头奇怪地瞧了两眼被宁掌柜敬若神明的少年人,没过多问地引他们进来了,只是吩咐了几句不要乱碰乱走的话。
天火砸下来的地方在成衣铺的后院,要去那里还得绕过铺面上仅剩的几堵墙到后方去。转身进了成衣铺后,一股刺鼻的味道铺面而来,让人头晕目眩,几人连忙捂住鼻子。
宁衡脸色未变,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捂在朱定北嘴上,又拉住他退开两步,道:“这个气味有毒。”
“什么?你说这臭味有毒?”
张捕头听说后,退到街道前连忙招呼还在里头忙碌的捕快们出来,果然几人或多或少都有头晕干呕的症状。
他们原本只以为是因为太臭了才会不舒服,现在知道竟然是那味道有毒,便纷纷说要去找大夫。张捕头也担心,自己在这边守着不让人进去,又让这些捕快去医舍的时候沿途告知街坊这附近的臭气有毒,让他们别到这里来。他们走时,连瘫在地上嚎哭的王家人也一并带走了。
宁掌柜这时候才问道:“张捕头,这里头怎么会这么臭,莫非是那天火?”
张捕头摇头,“是染衣用的色石,有两箱子呢,听说是昨日才运到的,没想到被烧起来竟然这么臭。诶,你说着色石有毒,那染出来的衣服还能往身上穿吗?”
宁衡没回答他的问题,贴在朱定北耳边劝了两句,见他执意要进去亲眼看一看,便吩咐宁掌柜到街口的药铺拿药,如此这般说了药名,又让他捣碎成汁沫把帕子浸透了再拿过来。
待到取了浸了药的帕子绑住鼻子,才由张捕头打头,再次进到后院。
“就在这里了。”
那天火好巧不巧正巧砸在前堂铺面和50 后院染衣处之间的回廊上,若是位置再靠后些,砸在染衣用的池子或是开阔的庭院里,当不至于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波及。
张捕头让开身,其后四人打眼便看到一个巨大的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团火不仅仅是火而已,没有足够的重量不可能造成这样深而广的砸痕。
宁掌柜当即便道:“张捕头,明人不说暗话,你既让我等进来应当不会对我们也藏着实话吧?”
虽然绑着鼻子闻着药味脑子一片清明,张捕头还是捂着嘴说话:“并非我有意瞒着掌柜的,这是上头的意思。”说着他朝那个火坑指了指,说:“这要是让人知道没什么天火而是有人甩火球过来伤天害理,这些和老天爷抱怨的家属就该和衙门拼命了。”
几人也明白这是为了稳住百姓情绪,但毕竟只是事急从权,事后必当将真相查实。
朱定北和宁衡蹲在火炕旁细细查看,朱定北试图嗅了嗅,但闻到的只有清凉的药气。宁衡扫了眼染衣用的后院,一片凌乱,可见那火球砸下来的火力十分凶猛,热气不仅将晾晒衣服的竹竿全部掀翻,那些布匹更是被烧的只剩灰烬。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他余光瞥见朱定北把手伸进黑漆漆的火坑之中,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长生!”
宁衡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擦了上面的黑粉看过他手指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出声教训他,便听朱定北低声道:“是磷粉。”
他的眼中略过一抹杀气,而后起身道:“我没事,咱们先出去吧。”
他想把手抽回来,但宁衡抓着不放,又掏出帕子沾了浸透在帕子上还未干的药汁,给朱定北擦了手,才将湿润之处按在他的指腹上。一股清凉覆在了灼热的指腹上,将磷粉残留的余热驱散。
朱定北笑起来,“不碍事。”
宁衡瞪了他一眼。
几人在宁家被烧的铺子上转了一圈,宁衡交代了善后事宜便上了马车。
朱定北叹道:“单只这些铺子便比我府上的铺子加起来拢银子,这么被烧了着实可惜了。钱庄倒还好些,金银都不怕火,那个玉器铺损失太大了,那些上等玉器首饰,没摔碎品相也差了。”
朱定北絮絮叨叨的,哪怕在洛京生活多年且侯府宽裕,他依然十分节俭。
此时看到这么多银子打了水漂,自然免不了一番可惜。
宁衡正专心在纸上写药方,那色石燃烧后放出的毒气十分厉害,虽然朱定北闻的不多,但仍然可能致使食欲不振、恶心干呕抑或是盗汗失眠的症状,不让他喝下解毒剂,他实在不放心。
宁叔听着便觉好笑,朱小侯爷和洛京里的世家子弟委实不同。
正低头忍笑,便听朱小侯爷出声问他道:“宁叔,江湖上可有用磷粉伤人的明火暗器?”
宁叔闻言想了想道:“小侯爷,磷粉不是常见之物,朝廷又有明令禁止民间使用,江湖上确有磷石投火,但未听说将磷石打磨成粉后伤人的。”
磷火扩散性极大且易燃,军中的火箭火器多以磷粉磷石为引,朱定北对它十分熟悉,才会在刚才触手之后就确定所谓“天火”是何物。
此物在民间禁止且数量不多,若要查来源并不难。
只是,朱定北暗想,但愿不要又成为一个无头公案。
回府后,朱定北几人才喝了汤药,便有人来请宁衡。几箱银子和金子放在地上,宁家钱庄的掌柜见了他们便急声道:
“家主,是劣银!”
第138章 李家余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劣银再现。
朱定北脚步顿了顿,上前看向被打开的箱子,不仅是银锭子金砖,还不乏重量不一的碎银。捏起一颗银锭子,与之前所见一样,他没有看出劣银和真银的区别。
钱庄的掌柜继续道:“火灾之后属下清点银子时才发现有异,这些银子烧完之后颜色虽现雪花银色,但温度却未褪去,属下便让人砸开,果然里面竟是石粉和铜。属下为保万一,也将金条砸开,发现不仅是银子,连金也出现了劣金。”
银子极易受热,但同样散热也快,火灾前后忙了一个多时辰,这些银子竟未散热,这才让掌柜的发现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不仅是劣银,那群人还做出了假金。
朝廷国库,宁家钱庄。
这两处防守极严的地方都被人光顾了,那群人还真是嚣张。况且这批银子不是在火灾之时有人趁乱换取的,而是在这之前,宁家人毫无所觉的时候,被换成了劣银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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