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宁为长生完本[古耽互宠]—— by:谢亦
谢亦  发于:2017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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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不后悔吗?”
宁衡认真地问道。
朱定北苦笑一声,“若是配上朱家一门地位荣耀,我自然不悔。但若皇帝真的不愿给朱家活路,值得与不值得,我又怎么算得清?我只知道,这件事我必须做。阿衡,事情还没有到最糟——”
他话未说完,水生便匆匆在门外道:“侯爷,宫中旨意宣召您和老侯爷即刻进宫。”
宁衡扣住朱定北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朱定北安抚道:“皇帝再生气也不至于是要把我和阿爷杀在宫中,你放心,这件事阿爷并不知情,我也会好好应对。”
“不行,我不许你去。”
宁衡抓紧他的手,好似放开他,朱定北便再不会回来一样。
水生在外头急声道:“爷,老侯爷已经上马车去宫中了。”
朱定北神色微变,他挣开宁衡的手,轻声道:“阿衡,你乖乖等我回来,别逼我打晕你。”
“长生……”
宁衡捏紧了拳头,眼睁睁看着他疾步远去。
皇城,正阳宫。
皇帝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宫,心如刀绞。他眼中一半盛怒一半悲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暗卫已经倾巢而出寻找古朝安的下落,京城四门封锁,挨家挨户地搜查,皇宫之中更是一个角落都没有被放过。但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甚至不知道这些死士是将梁子熙带走了,还是已经……杀了他。
直到,东升太监急促地前来禀报镇北侯祖孙二人带到,他才有了动作,疾步步出寝宫,在正阳宫外殿觐见了二人。
“朱承元,朕给你一次机会,你们把子熙带去哪儿了?”
不待坐下,他便走到老侯爷面前,冷声质问道。
朱承元惊讶地睁大眼睛,蓦然色变,失声道:“朝安小子不见了?怎么可能?!”随即他错愕地看向皇帝,“他在宫中竟然不见了,是谁抓走,你派人去查了没有?你快被盯着我的人,赶紧去追劫匪,有什么话等找到那孩子再说!”
朱承元的担忧和震惊是货真价实的,他丝毫不隐瞒他对古朝安深陷宫中已经知晓的消息,更没有否认自己和梁子熙的关系,猝不及防听见他被人劫持走,他是又惊又怕。因为,不是朱家的人动的手,那会是谁?不管是谁都一定要对古朝安不利啊!
东升太监留意到新袭爵的镇北侯爷茫然地看着两人,显然对梁三爷的事情并不知情。
朱承元见皇帝仍然满目怀疑地看着自己,顿时失了理智,团团转地暴躁道:“皇帝陛下,真不是我!我倒宁愿是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安在你这里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还有谁要对他下手?”
皇帝质疑,急脾气的老侯爷顿时气急败坏道:“陛下,我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我做了就是做了!但是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我以朱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就让人帮你一起找人,你得罪那么多人,朝安若是落在那些人手里还有活路吗?!”
皇帝急喘一声,却是憋在心口的一口气陡然散开竟有些支撑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东升太监骇然,赶忙扶住他。贞元皇帝退开他,“真不是你们……那到底是谁,会是谁……”
他喃喃自语,看向朱承元,再看这森然的寝宫,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一次,他心里是多么期盼下手的就是朱家,这样,他至少能够确认梁子熙性命无忧,可如果不是朱家……正如老侯爷所想,朱家之外的那些人,抓住梁子熙只会不安好心。
贞元皇帝勉强稳住心神,他对老侯爷道:“你现在出宫,带人帮朕一起找人。如果你敢骗朕……”他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朱定北,冷然道:“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陛下!你——”
朱承元见他竟然撕破脸面要将孙儿留作人质,不由大惊失色。
然而皇帝这一次是真的顾不上什么君臣情面,也顾不上朱家的历代功勋,他不信朱承元,他不信任何人。
朱承元再不愿意,也只能咬牙离开。
皇帝看也不看朱定北,疲惫地吩咐东升太监把他带入侧殿关押起来,他自己独坐在正阳宫中,只得机械地发出命令,再听一次又一次让人失望的消息。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朱定北在四面封锁的侧殿之中,大概是过得最怡然自得的一个。他就这已经冷掉的茶水喝了几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为了今日的劫持之举,他从今日一早便换防入御林军中,午间也没吃什么,晚间也来不及进食。
他盘腿坐进椅子里,靠着闭上眼睛心想着休息一会儿,他这一日过得也不轻松。
没多一会儿,却听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他霍地睁开眼睛,错愕地看见宁衡错步入内,一下子把他拉入怀中。
“有没有受伤?嗯?”
他将朱定北细细摸索,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心中那股急躁,才稍稍退了一点。
朱定北笑了起来,眼中却是一热,他靠在宁衡肩上,哑声问他:“你来做什么?”
宁衡抱紧他,不顾殿门未关,不顾皇帝的耳目,将他紧紧锁在自己怀里,半晌才道:“你在这里。”
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弹!

第250章 世间最痛
第二百五十章
这一夜,洛京大乱。
皇宫禁军、巡防营、镇北侯府、宁家,全线出动,只为寻找一人。镇北侯爷和长信侯爷,两位显贵人物都被皇帝扣留在正阳宫侧殿之中,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但古朝安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直到这日深夜,皇帝暗卫送来一封密信,信上指名道姓让皇帝换前凉州州牧谢永林一个清白,正其母清誉,惩治散播谣言逼死其母的恶徒。信中还提到,皇帝最记挂的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全看皇帝的作为是否能让对方满意了。
看到谢永林姓名,贞元皇帝眉间紧锁。
暗首道:“陛下,昨日晚间暗一传回消息,在司州上洛郡附近官道,谢永林已经被劫匪强行劫走。如果这些死士就是劫匪派来劫持皇帝梁三爷威胁陛下的话,三爷的安全恐怕……”
昨夜他便将谢永林被劫走?7 皇赂嬷菹拢钦暝实壅敌幕乓饴抑什⑽醇右岳砘帷4耸碧凳字裕嫔且醭粒冒肷尾藕莺菰伊艘幌伦雷樱а赖溃骸靶惺榱睿庵颊迅嫣煜拢挥懒忠皇陆晕殴瓜荩纯塘怪菸髌娇たな叵掠首铩!?br /> 那西平郡郡守已经被查实是谢永林的同党,既然要为谢永林顶罪他自然不会选第二个人。
但他此时只恨自己无能,竟不能护佑梁子熙,以至于让他落入贼手。暗首的担忧他何尝不是一样,当时对谢永林下手太狠,梁子熙落到这些人手里首当其冲会被这些人伤害泄愤,他只恨不能再快一点,让梁子熙能更早一点回到他身边。
他焦虑地等着中书令拟好旨意,就听东升太监低声奏禀长信侯爷宁衡求见。
贞元皇帝现在什么人都不想看见,但终究没有失去理智,只能冷着脸让他进来。
宁衡行过拜礼后也没有废话,单刀直入道:“陛下,宁家已经证实这位贵人失踪与朱家、与镇北侯爷无关,请您宽赦,放他出宫。”
贞元皇帝冷声道:“朕说过了,等朕的人回到朕的身边,自会完好无损地放他走。”
宁衡皱了皱眉,坚持道:“陛下,镇北侯爷事发当日并未出府半步,直到陛下召见之时,他都一直在微臣身边,寸步未离,臣可为他作证,他与此事无关。何况,父辈的事情为何要牵扯到无辜之人,哪怕没有镇北侯爷为质,朱老元帅也一定会为陛下尽心尽力,陛下何苦为难一个连缘故都不知道的孩子?此事原本可一不可再,当年您扣留朱老元帅在宫中,如今有强行扣留镇北侯,他本无罪过,陛下就不怕此举会寒了北境将士的心吗?”
“放肆!宁衡你越来越不懂得分寸了,朕如何行事何时要你宁家指点?你若真有不满,大可诏命宗室,再来指责朕。”
他的父皇、祖父都未曾受到过宁家请出金令诏命宗庙的待遇,贞元皇帝虽心有悔悟,但对宁衡的嚣张却一直怀恨在心,如今见他为一己私情替朱定北辩护,心中自然不悦。
宁衡并不惧怕他发怒,而是实事求是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梁家的事早已无人提起,与他一个未弱冠的晚辈何干?再则,朱家军虽藏匿庇护于梁氏逆党,他落网之后,陛下如何处置朱家将原本也与镇北侯府无关。请陛下三思,放镇北侯爷出宫。”
皇帝冷着脸不愿开口答应,两人僵持着,东升太监捧着旨意进入大殿,原来是中书令已经拟好旨意。
贞元皇帝并未避讳宁衡,他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对隐在暗处的暗首道:“把消息散步出去,朕要先见到人才会宣读这道旨意。”
暗首领命而去,但很快又折返回来,他手中带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写着。看到上面的字迹,贞元皇帝陡然睁大眼睛,猛地起身从的暗首手中抢过信奉。入手沉重,便有一个物件从未封漆的信奉口掉出,皇帝伸手接住,却发现,那竟是一块已经裂成两瓣的玉佩。
他认得这个玉佩,东升太监也认得,当即惶恐地伏地埋首,不敢再看。
那是当年皇帝陛下尚是皇子之时,送给梁三少的定情信物,一对双龙玉佩。那时梁子熙远盾出京,便将这块玉佩留在了七皇子府中,意为断情,此事让皇帝耿耿于怀,直到再一次寻回梁子熙,又固执地将这块玉佩返还给他。不曾想,再见,已然破碎难愈。
贞元皇帝见到这块碎玉心口便是一凉,他抖着手从信封中掏出信笺来,那上面只有寥寥一句话。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短短八个字,皇帝反反复复地看着,渐渐眼前一片模糊,心中纷乱复杂。一时间为梁子熙的安全而狂喜,又为他的绝情而痛苦,悲喜交加却是狠狠地咳了一阵,才堪堪平复翻涌的心绪。
他推开给他顺气的东升太监,对暗首道:“信从何处得来的,他人呢,在哪里?”
暗首道:“回禀陛下,是在洛京郊外的一处茶舍中。那老者说前日傍晚,一位客人留下,托付他转呈给京城内的梁安当铺。因为封城的缘故,此信今日方才送到当铺中。属下已经命人往茶舍老者指引的去向追查,只是……”
他没有说完,皇帝却已经明了。
梁子熙已经离京一天一夜了,早已如石沉大海,无处寻觅。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甘心?他盼了这么多年,才堪堪等他回来,却又毫无防备地再一次失去了他。
世间最痛,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得而复失。
他静默无言,一时间面容竟苍老了许多,只因没有人敢窥视龙颜而无人察觉。殿中沉寂许久,跪在下首的宁衡才出声道:“陛下既已知故人去向,恳请陛下放过朱家吧。”
贞元皇帝凉薄一笑,他不放过又当如何呢?他心痛地看着手上的信件,指腹轻轻滑过那冷言冷语的八个字,竟觉异常珍惜。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梁子熙这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啊,如果他动了朱家,恐怕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碎玉,而是他的……尸体了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梁子熙向来就是能够狠得下心肠的果勇之辈,向来说到做到,皇帝不愿放过朱家又能怎样呢?他不敢当梁子熙说的是玩笑话,想要他好好的,只有与朱家相安无事。
分别多年,他心中最重的人原来早已不是自己。皇帝苦笑,可笑他还抱着那一点点奢望,奢望他能可怜自己的情意,怜悯与他,如此便可厮守到老。
心中百感交集,皇帝不再坚持,而是让宁衡带镇北侯爷出宫。
二人走后,他将中书令拟好的旨意狠狠丢掷一旁,亲自提笔在圣旨上挥毫写下一道旨意。
第二日早朝,东升太监当众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永林,贞元元年朕惜其才能点为状元郎,后封为凉州州牧,托付山河百姓。却不想此人道貌岸然,有才无德。侵女色,乱尊卑,是为无德。更受匈奴女蛊惑,屡屡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是为不忠。身为读书人,却坐视其母以身易银,不加以劝阻,反而心安理得受其供养,是为大不孝。为争权夺势,蒙蔽圣听,结党营私,构陷同僚,是为不仁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德之徒,祸乱朝廷,是为朕之失察,百姓之劫难,吏政之耻辱。罪臣谢永林自知罪虐深重,在回京路上畏罪自杀,不待朕亲自问罪,更视朝廷律法于无物,罪加一等。朕痛其无德,恨其虚伪,悔不当初。今将此罪臣罪行昭告天下,当效仿先人,溯罪其祖宗九族,以极刑论处,不得安葬。再立悔恨石于凉州府内,受百姓唾弃,赎其罪孽。钦此。”
旨意一处,满朝骇然。
贾惜福埋首随众臣口称陛下英明吾皇万岁,心中却是惶惑。昨夜他分明受陛下旨意拟旨宽赦谢永林,怎么一夜过去,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数?
但此时再要挽回却是为时已晚,皇帝的旨意当朝宣读,立即就要发布各州府昭告天下。原本文武之士只当谢永林一事是谈资,现在有皇帝陛下旨意在前,谁说起谢永林都得真心实意唾骂上两句,谁敢为他说上一句好话就是违逆圣旨的罪行。
早朝过后,朝野沸腾。
朱定北听闻圣旨之后,一笑置之。皇帝还真是无处泄愤只好迁怒谢永林了,圣旨上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不够,还得把人家祖宗上九族拉出来鞭尸,立悔恨石碑将其罪行指名道姓书写在凉州府中,路过之人都要吐一口唾沫,狠,真是够狠的。
呵,不知道匈奴王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呢?
最好能做出点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他朱家军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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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军师慧眼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永林的罪诏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传遍了全京城,原本对于谢永林的双面模样就是物议沸腾,如今由皇帝陛下亲自论罪,连那些保持中正立场的人到了公共场合也得顺势评头论足道一句是非,就怕有人想起他们之前不坚定的立场,如此连累自身。
而早朝后不久,当年负责谢永林那一届科举的主考官马太傅,以及副中正董宰相、甄右相、高侍中令等列位权臣,以及核查身份验明正身的礼部尚书纷纷上请罪折,一时之间多少人看着风向而动。
但眼下朝廷的一大正事却是凉州吏治补缺的问题。
皇帝陛下一句谢永林结党营私,将凉州州府的吏治抽空十之三四,这空缺出来的紧要官职便有二三十人,何人出缺又在百官中掀起一场无形的争斗之战。
不过对于凉州州牧一职,百官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这个位置由何人来坐当由皇帝陛下圣心□□,他们可怕这下一任州牧再搞出像谢永林这样有辱门风让祖坟都被人挖了的罪过来。何况,凉州州牧这个位置邪乎得很,前后才不过几年,原本坐的好好的凉州阮氏就被匈奴人杀进府中灭了满门,深得圣心备受器重的谢永林又被揭露是那等奸小龌蹉之徒,保不准是有谁盯着凉州这一片地方,一步踏错,上两个州牧就是下一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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