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城变-荒城篇完本[耽美]—— by:云澹波谲
云澹波谲  发于:2017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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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的血,流进云谲的脸上、嘴里,染红了他睁得骇然的双眼,流连在两人之间的血腥味反而让云谲动摇起来。
星辰的血太香了,对他而言就是致命的一击,云谲的心志都被迷了去,闻到半点荤腥都要把持不住。另一方面,爱欲本来就发乎情,他本来就爱着他,被略一撩拨,吸血鬼的占有欲就被激发得彻彻底底,他像发毒瘾的瘾君子,看见吗啡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还能把持得住。
“喝吧,喝了就可以做了。”星辰亲吻着他的脸,含着他的嘴唇,和之前打架的凌厉截然不同,很温柔,温柔得让他心颤。
性【欲和食欲,是人类最致命的弱点,也是最容易击破的劣根性。云谲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没错,他从星辰眼里,从他养大的孩子眼里,看到的竟是欲望,是赤裸裸的性【欲,如此直白,又如此深刻。
这下完了,这家伙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云谲惊恐地得出结论,这回,翟星辰是打定心思和他做那档子事了。
少年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拆礼物一样,慢条斯理地撕拉他的睡衣,鼻尖渗出一小点汗珠来,“你们吸血鬼可真淫【荡,吃个饭都能把人惹勃【起,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哥是不是逮个人开餐,就得跟着打一炮。”
“不过没关系。”少年的侧脸依然冷漠,双手却兴奋得发抖,咬着他的耳朵说道:“以后你只喝我的血,只和我打炮,好不好啊。”
“……”
云谲怒目圆睁,他头大得要爆炸,内心是疯狂的抗拒,就算是要做,也不应该是两人刚刚剑拔弩张打完一架的情形下做啊,这算什么,侮辱还是报复?!
云谲使劲挣了挣,持续着微弱的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星辰的手臂,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不适,逼着自己恳求道:“不要做这种事,我们不可以的……算哥求你!”
“太迟了。”
星辰摇摇头,眼里是纯净的黑色,动作则带着明显的情【欲。他凑近云谲的耳边,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舐着那红得滴血的耳根,时重时轻,从耳边滑到锁骨留下一串吻痕,云谲级瘦,皮肤薄得仿佛透明,星辰一口咬住突兀的肩胛骨。
“唔!不可以——!!!”
……
…………
…………………………
云谲如坐在沉船,沉甸甸地往下坠,他的身体在燃烧,脑袋却是空白的,眼神也是空洞的。SEX源于相爱,如果没有爱情,那就是剩下最粗俗的快感了。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相爱,他们为什么要亲密无缝地拥抱在一起?
“哥、哥……”
少年不断地呢喃着叫他,仿佛忘记了所有仇恨和报复,火热的纠缠贯彻了整个黑夜,歇斯底里地渴望着对方的血与肉,偏偏始终分不出输赢。
“不要再……嗯呃!”
被贯穿了无数次,云谲激动地扬起头,腰和肩弓起漂亮的弧度,双脚冻结成冰,额头却滚烫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像被进入冰火两重天,一边遭受灭顶的快【感,一边经受着煎熬,眼睛终究被憋了回去,如报复般,把翟星辰的身体咬得血迹斑斑,嘴里和着苦涩,将他的血一并被吞进喉咙里。
很长时间,血和汗的味道弥漫着房间,云谲如散架般躺在床上,内心竟然平静得可怕。——自己由着那孩子胡来,仅仅是为了赎罪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到最后,反倒顺从了他的意思,明明应该觉得屈辱,愤恨,甚至想杀人才对。
可恨的是,即使被以不堪入目的方式凌辱着,他还是忍不住放任自己投入对方的怀里,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翟星辰的样子——
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说话奶声奶气、一被骂就眨巴眨巴眼睛,粘着他非要喊自己哥哥的翟星辰,是不是已经在自己的回忆里,死掉了……
云谲疲惫地将手臂搁在眼皮上,遮住了眼睛,不悲不恨,心底一阵凄凉。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吻痕
博洛医院是政府机构特设的医院,在南市有三个医疗点,其中最核心的一间设置在猎人公会内部,专门为负伤的猎人治疗。这里除了有最先进的设备、最优秀的人才、和最完善的治疗队伍之外,还有专门针对初步感染的疫苗,价格非常昂贵,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不过药效很好,若在被咬后十二个小时内注射,可以将病发率降到19%。
身材高大的少年,穿着修长的黑色风衣,安静地站在物疗病房外面。病房门外有一个小窗,可以方便病人家属查看,他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周鸣浑身大汗和一堆物疗器材较着劲儿,从跃跃欲试,到最后心灰意冷。
当时子弹打进他的左边大腿,虽然没有带来生命危险,但一边腿是用不了了,医生本来要求截肢,被周鸣疯了似的往外赶,才保留下那条腿。
现在是复建的时间,周鸣整个人挂在双杠上,仿佛脚下踩着的是针板,每走一步,都疼得身体剧烈颤抖,唇被咬得毫无血色,眉毛已经拧成解不开的节,很狼狈,一点都不像平时小藏獒的样子。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已经瘫软下来,被护士扶去椅子休息,可是等护士走后,他又一个人爬起来继续,摔了一次又一次。
坚持了不知道多少回,他终于累垮了,把自己抱成一团,靠在墙边无声地哭。星辰本来准备给他送点吃的,现在只能站在门口等他哭完,那哭声断断续续,很压抑,听得出周鸣有多不甘心。
星辰头疼地靠在墙边,扶着自己的脑门,手把门框抓得青筋暴起,似乎透过这堵墙能亲身感受到周鸣的恨意。他的性格一贯风风火火,如今却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脸色带着惨白,在旁观者眼里,竟然显出几分不该有的羸弱。
而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
翟星辰沉默了很久,等周鸣冷静下来,才打开门进去。周鸣并没有睡着,一听见开门声,立刻坐了起来,假装揉揉眼睛,但脖子处没擦干的汗珠却出卖了他:“来了啊。”
“嗯。买了点水果。”
星辰看见他红肿的眼眶,不捅破,拉了张凳子坐在他床边:“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随便买几个苹果和橘子。”
“太吝啬了吧,探病才带水果,没诚意!好歹煮点燕窝或者鱼翅什么的。”周鸣在水果篮里挑挑拣拣,选了个苹果诶了一声递给他。“给削一个。”
“好。”
星辰拿起小刀,剜了个圈儿把蒂去掉,他的十指修长又干净,比女生的更秀气,活像变魔术似的,苹果皮被他削成均匀完整的一条条。周鸣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那双手最擅长做出美味的料理,如今却已经习惯了枪柄的砥砺:“还想吃点什么吗,楼下有卖热食的小车,我下去给你整点儿热乎的。”
“啊,差点忘了,医生说要吃流食,你也真是欠扁,明知道我不能吃还使劲问,存心找打是不是?”
星辰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那、苹果也别吃了吧。”
周鸣赶紧拦住他:“别别别,给我舔个味。这两月只能输液和流食,嘴巴淡出个鸟来。我怕再过一段时间,连盐巴的味道都忘了。”
星辰点头,“好,你千万忍着。来日方长,以后再吃也不迟。”
“什么来日方长,唉。”
翟星辰一来,好像多了一座靠山坐落在他身边,让他恨不得把深藏的脆弱都拿出来让他看一看,跟着疼一疼,如果对方的心思在自己身上的话……
周鸣撑着脑袋靠在窗边,神色寂寥:“你说人的身体,怎么这么脆弱呢,枪子儿一蹦,三条肋骨就被折断了。昨天还能拿枪架炮的,今天腿都站不直……要是当时没穿防弹衣,估计连躺在这儿的机会都没有了……”
翟星辰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颤动,满腹的愧疚不说,仿佛只专注于手里的苹果:“……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鸣总觉得眼前这家伙比之前沉默了很多,忍不住摸他的额头问:“没事吧,看你表情有点不对劲?拜托,现在受伤的是老子,怎么反而你一脸苦大仇深的,被谁欺负了,老子砍死他!”
“哪有,我好得很。”
星辰把苹果削好皮,切成均匀的八瓣,摆在盘子里递给他。周鸣夸张地哇了一声,锤了星辰一拳:“看不出来嘛,你还有家庭煮男的潜质!我要是女人,一定考虑嫁给你。”
星辰百无聊赖地笑了笑,没有主动说什么。要换做以前,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就连中午吃什么都可以聊二十分钟,共享着高中男生专属的聒噪又青涩的话题。可是现在,只要周鸣不主动问问题,他基本上不说话,眼眸总是很深沉,仿佛装着多少深不见底的心事。
周鸣咬了一口苹果,嚼了嚼再吐出来,星辰早已拿好纸巾在旁边等着:“没事儿干嘛摆着这副臭脸,奔丧呢。难得来看我一趟,就不能让病人看点好脸色?”
周鸣故意这么说,他了解翟星辰的性格,往日再复杂再纠结的事情,到了他这儿,保准变得简单明朗起来。他一贯是很乐观的性格,但现在好像有什么变了,仿佛往日的生龙活虎都荡然无存。
星辰不自知地摸摸脸颊,问:“脸色真的很差?”
“嗯,差得要死,不知道的还以为进CPU的是你。”周鸣自在地享受着他的体贴,把嚼烂的苹果渣吐到星辰手里:“前几天秦队不是有事找你嘛,到底干什么去啊?”
“没什么。”
“骗鬼啊,咱们哥两,就别磨磨蹭蹭爱说不说的。”一旦涉及到感兴趣的话题,周鸣的执拗总能战胜他的耐心,“秦队亲自找你,说明是会长的意思!你快说快说,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重用你?升你做分队长?”
“不是。”星辰低垂了眉眼,咬了块苹果,犹豫了一瞬。“他让我抓云谲。”
“什么?!”
周鸣整个人懵了,他怀疑自己听错星辰的意思。抓云谲?有这么巧的事?且不说星辰跟他是两兄弟,就凭云谲狡猾的思维,自己都未必能抓到他,上次就让他跑了,还赔了自己的一条腿,白凌又怎么会把难度系数这么高的任务,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周鸣还记得那时候,他被云谲的枪击倒,很快就昏迷过去,但翟星辰到了他是知道的。后来听说云谲没有死,苏池航的尸体也没找到,当时在场的没几个人,有心者肯定会发觉不对劲,第一反应也应该是把星辰隔离起来调查,又怎么会让他亲自去抓多一次?总不能是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这根本不可能,猎人公会是铁拳教育,信奉的向来不是怀柔那套,白凌的性格更是如此,外面疯传的那套近乎严苛的军事化管理,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鸣暗暗地揉了揉被单,不动声色地问:“秦队为什么会选你……”
“不知道,也许是觉得,我肯定晓得云谲藏在哪里吧。”
翟星辰有些失神地看着远方,太阳穴笃笃地疼起来。他想起几天前,那场赔上多年感情的纠缠——那个人被自己折腾得支离破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即使打了麻醉剂,又喝了安眠药,云谲依然睡得不踏实,自己只不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他立刻不安起来,连睡姿都充满了戒备。
事后,为了不让云谲逃跑,自己特地给他喂了两颗安眠药,抱去医院处理好伤口,期间还做了一场手术,才把他送回家里。
翟星辰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心软,也不需要愧疚,云谲罪有应得,理应受到惩戒。但他心里始终有道坎,会忍不住担心云谲的伤口,非得把人送到医院,确认他平安没事不可。
一想到自己竟然趁他最脆弱的时候,把他交给秦川,星辰就难过得要死,仿佛做了很多亏心事,亏欠了谁似的。
那种十指连心的疼,包括现在,已经侵蚀到五脏六腑,稍微一碰,就痛不欲生。
“因为……我吗?”周鸣咽了咽口水,看星辰的表情,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所以你真把任务接了,没有犹豫?”
星辰坐在床头点了跟烟,没有吸,面无表情地任它燃着:“说起来,他算罪有应得吧……哥自己也知道,所以当我说要杀他时,他并没有反抗。”
周鸣一脸震惊,没想到星辰居然能狠得下心:“……你真准备杀了他啊?”
“没有。我不想杀人。”少年的脸被笼罩在云雾缭绕中,看起来很忧郁:“可能是我天真过头了,我始终认为,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利为他人的生命做决断。所以我打算把他交给公会处理,可我哥、嗯,我是说云谲,他一听到我要把他带到公会里,表情立刻变了样,说什么不要去实验室,好像经受过什么严重的刺激,变得非常奇怪,还说了根本不知所云的话……”
“……”
周鸣神色凝重,他没料到云谲竟然没有逃,还让星辰杀了自己!那种恶贯满盈的家伙——他就不信了——那种渣滓会因为什么兄弟情深,不想让翟星辰为难,突发奇想来个自首!这不是扯蛋嘛?!开他娘的国际玩笑!
周鸣愤怒地握拳,云谲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伤害别人之后,还假惺惺地博取同情。那种死几次都不为过的冷血动物,有什么资格在星辰面前请求原谅!
星辰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随手把烟灰弹掉,声音有了一丝沙哑,“云谲前后的态度大变,是因为怕去实验室。我在想,他所说的实验室,会不会和咱们那天见到的实验体有关?”
”嗯,有可能。”脑子里虽然疑虑万千,但周鸣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星辰的肩膀,“好了,别想太多,他的罪过本该交由公会来判决,你做得对,身为执法者,服从命令是第一要义,你没有做错什么。”
星辰烦躁地碾灭了烟头:“不,他这个人很倔强,也很自尊,我却为了泄愤,逼他做了那种事……”
“那种事?”
周鸣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究竟,却才发现翟星辰的颈部新添了几处的伤痕,青中带紫,一圈牙印大咧咧地映在脖子侧边,周鸣气得差点昏过去,恨不得马上给他一拳:“我靠!翟星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又让他咬你了?!用得着同情他吗……不,不只吸血,你们两个还……”
是吻痕。
☆、吻痕
是吻痕。
除了覆盖着动脉那圈特殊的牙印,脖颈的其他地方,也布满了暧昧的血迹。虽然没有很惹眼,但仔细看,还是能看清,尤其是锁骨里面……如果说星辰讳莫如深的是这种事,可想而知,当晚的欢爱场面要多激烈,才能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消失。
星辰沉默着没有回答,看来是默认了。周鸣瞬间了然,对方不像是会乱来的人,云谲的性子刚烈,若真反抗起来,也不可能让他得逞。唯一说得通的,可能是两人都心怀情意,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半推半就地玩上火了。
想到这一层,周鸣整个嘴里都是苦涩的。
半推半就,好一个半推般就。
若没有爱,哪来的推,哪来的就……
“那种事,是指你们上床的事,对么。”
抓住星辰的手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才缓缓放开,周鸣使劲憋出一个苦笑,他头一次觉得子弹打偏是不幸的一件事。皮肉的痛,又怎么能和心痛相比。
他不甘心、不甘心哪!
“翟星辰,你是不是疯了?”周鸣重重锤了一下床板,声线不停地颤抖:“饥渴到需要和吸血鬼□□?你干嘛不找鸡不找鸭,非得找……且不说他是吸血鬼,我们的敌人,退一万步讲,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杀死翟启明的凶手啊!!你要我怎么……不,我不能接受……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丧心病狂?!”
“是啊,我就是丧心病狂,连杀父仇人也想上。”
星辰的脸色阴郁到极点,想起那些个画面,顿时心如刀割:“我是疯了……整整一夜,他被我折磨的又是求饶又是惨叫的……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太可怜了,他一直很倔的,可昨晚他居然跟我求饶,让我放了他。”
星辰冷着脸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为了报复似的,特意把难堪的一面从脑海深处翻找出来,反复地折磨自己:“那天他怕得要命,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被抓到……天哪,我就是个变态,把他压了一次又一次,我他妈就是个□□犯,哈哈哈,□□的还是我的杀父仇人,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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