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三千里+续:江南雪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冰琉璃
冰琉璃  发于:2017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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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还是离了的。
在又一次黄心惠哭著吵著要离婚的时候,卫童很干脆的说了句好。
於是成了定局。
对於这样的结局外人自然不好评说什麽,以前倒是无所谓,但现在的局面,显然是对黄心惠不利的。
说一句不好听点的话,那就是,黄家,已经在日本人面前失了宠。
再加上,上月末黄老爷子刚去世,下面的又没几个能扛事的,黄家的败落,迟早罢了。
作家的话:
於是这篇文最多不超过两万字就结局了呀孩子们……
撒花
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同学们,非常感谢。

☆、故国三千里 97
我暗暗地冷笑。
黄家的事,自然是有我的分的。
我们本来没有什麽纠葛往来的,可是我想借著把黄家弄到顺便让卫童受些损失,可惜,我失算了。
我对清水说,我不希望黄家再存在下去。代价是,我告诉他君禺在哪里。
这件事,倒是我耍了个滑头。
月前君禺和我说他已经离开了北平转往江苏一代,我却告诉清水说,二月的时候君禺和我说他去了北平。
就是这麽简单。
虽然我的目的没有达成,但也可以安慰自己说是给凌宵报仇了不是?
月底的时候梁天奇卖了厂子,和黄心茹离婚,然後只身去了广州,临走之前他想见挽秋一面,只可惜挽秋死活不肯见他,他便只好自己走了。
据说黄心茹倒是哭了个肝肠寸断。
三月已经见了底,即将到四月。
国共合作,汕头沦陷,南昌沦陷,……
我有些呆不下去了。
终究还是惜命怕死的。
我永远都不会是君禺,永远不会为国为民,永远不会舍生取义。
我只想留著我的命,安静的陪著挽秋。
家国如何,天下如何,与我匹夫何干?
我知道,如果君禺听了我这话,定是要气得七窍生了烟,大骂我卖国。
不过。
我点了支烟,让它燃著,灭了便再点起来,反反复复,烧了十几根烟,落了一地一身的灰。
台灯的罩子有些脏了,落了两只濒死的昆虫。
我用一副卑鄙的嘴脸嘲笑著无辜的虫子,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
陈如霜的肚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起来,行动也更加不便,母亲特意雇了一个有经验的产婆每天护著她,饮食起居,定要注意上许多。
陈如霜之後倒是再没提过陈易葳的事,我和挽秋自然也轻易地瞒住了足不出户的母亲。
子曦之後是一直住在陈葶家里的,很少再回这个家,我一大早起来吻醒了挽秋便去做事11 ,一杯茶没喝完,菊香就匆匆地跑上来,说是子曦回来了。
我知他回来必定是发生了什麽事的,否则,便只因著挽秋,他也不会往家里踏。
我整了整衣衫出了门去见他,他在客厅里坐著,西装领带,很有一番模样,陈葶坐在他身边,二人很是般配。
随便的说了些家常,便谈到了正题上,子曦道,“哥,你也知道的,葶葶是在美国呆习惯了的,以後大概也要定居在那里,她家里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和她一起过去,我想问问家里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走了倒也好,国内太乱,既然他女朋友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何乐而不为?
见我点头答应,他整个人都喜气了很多,我无奈道,“纵然是我答应了,你也应当去与你婶母说一声才好。”
子曦急忙地答应著,便上楼去见了母亲,不过片刻工夫,又携著陈葶下了楼,同我说了几句话。
我留他吃过午饭再走,他却不肯,只推说有事,我存心逗弄他,只是问,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他实在是赧然,便也不再为难他,放他去了。心里却清楚,这恐怕是最後一次见面了罢。
作家的话:
有点凉了……立秋之後,果然就是秋了嘛

☆、故国三千里 98
往後。
往後,就真的只剩下我和挽秋了。
哦,还有陈如霜。
可我,却宁可她不在
我在客厅发著呆,却不察母亲已经被阿慈扶著下楼来了,母亲在沙发坐了,对我道,“陌白,你便真的是不肯走了吗?”
我笑笑,道,“这里终究有我舍不得的东西,走了,怕是会後悔一辈子。”
母亲并不笨,她虽然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但也清楚绝对不会是凌家,於是叹气道,“你这个孩子,我倒不知道是该对你放心好,还是不放心好。”
我笑了笑,今日母子相处的格外融洽,也格外的亲昵,我只道,“自然是放心得好。”
母亲叹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半晌才幽幽道,“要不,我也不走了,既然千岩在那边好著,我这边就放下心来,安心地陪陌白。”
我摇了摇头,劝阻道,“你留在这里我怎麽放心得下,上海这麽乱。你岁数又大了,还是跟大哥走,日後承欢膝下,也是件美事。”
母亲看著我,半晌欲言又止。我知道如果我问她肯定会说,但我并不想让她说出来,也并不想离开。
又说了几句话,母亲知是无法阻止我,叹了气让阿慈扶她回去。
阿慈走前也看了我一眼,见我微笑著望他,只得摇头去了。
她们走了有一会儿,我便上楼去寻挽秋。
挽秋坐在我的椅子上看杂书,手边的茶冷了,我替他换了一杯热的,他就著我的手啜了几口,问道,“怎麽了?”
我将刚刚的事与他说了一遍,他却笑道,“现在倒是母子情深起来了。”他的话多少有些嘲讽的味道,我知他受的伤,也不多说,只宽慰似地笑笑道,“毕竟年岁大了,我也不想与他计较。”
挽秋“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麽,把头靠在我肩上,咕哝道,“这一天天过的,好象都是一个样子的。”
我微微的笑,摸了摸他的脸,“以後就不一样了。”
他抬起眼睛来看我,那双眼睛清澄如水,我看得心里一动,微笑道,“过段时间,等陈如霜把孩子生下来,母亲她们去了日本,我就把凌家给卖了,然後,随便我们去什麽地方,随便我们干什麽。”
挽秋笑弯了眼角,喃喃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只得担忧地搂著他,忍不住问道,“你不舒服?”
他看了我一眼,怔了一眼,然而又摇头,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不,没有,我,好得很。”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但不好,而且很差,可我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麽,只得握了他的手,在一旁陪著他。
他笑了笑,纯粹干净。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麽笑过了,忍不住低头去吻他。
他笑出声,弯了一双眼,笑骂道,“你个混蛋登徒子。”
我眯了眯眼睛,转而微笑,一把他抱起来,看著他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登徒子!”
卫童的造访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我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麽早这麽快罢了。
天已经大亮了,挽秋意外地早起,披了件我的外套坐在我的椅子上看书,我拿一块抹布擦著台灯罩子,又用竹签挑出去昆虫的尸体。
作家的话:
我的假期余额不足,不知道哪里有卖充值卡的

☆、故国三千里 99
我很满足於现在的生活,我只是在等,等孩子生下来,等母亲被大哥带走。
菊香急匆匆地跑进来,说是卫童过来了。
卫童?
我冷笑,正好,下午凌宵便要回来,不如让他见见凌宵,跟凌宵好好的叙叙旧。
挽秋放下手里的书,拿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笑笑,道,“不如留他吃个午饭吧。”
挽秋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眯了眼睛,笑得一脸鄙夷,“凌陌白,你怎麽可以这麽混蛋?”
我笑眯眯地道,“那你的意思呢?”
挽秋摸了摸下巴道,“你可以再混蛋一点的。”
我哈哈一笑,让菊香先下去,我现在可是为妹妹伤心的兄长,怎麽可以轻易地去见那个混蛋?!
我在书房里和晚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顺便把要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直到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我才记得还有个人被我晾在客厅。
我施施然地下楼,施施然地走到卫童的对面坐了。卫童的跟前放著一杯红茶,细白的描了金边的大红牡丹瓷杯是母亲选的,我笑了笑,招手让菊香给我倒杯茶,便让她下去了。
我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看著一脸沈静的卫童。说实话,我很欣赏这个男人,除了性子太急以外,似乎算得上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能人了。
第六章
卫童的手很漂亮,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他的手比挽秋的要漂亮。
挽秋的手是苍白的,可以清晰的看见淡青色的脉络,而卫童的却不是。
卫童的手是象牙色的白润,指甲是粉红色的,映衬著杯子,显得温柔而无害。
然而卫童从来就不是一个无害的人,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的小心。
卫童扯了扯唇角,意外地没有性急,我本以为半个小时的等待会让他有所感觉,只可惜我失败了。
我想著,又笑了笑。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陌白有什麽好笑的事,不妨说出来一起听听?”
我敛了笑容,浅呷了一口茶,摇头道,“也并不是十分好笑的事,不过卫兄如果愿意听,小弟说来便是。”
卫童盯著我,半晌道,“那辛苦了。”
他这辛苦二字可谓含义深刻,不过却对我造不成什麽影响,我笑了一下,道,“挽秋在我的椅子上看书,却叫我去做家务,现在想来有些好笑,不过,卫兄你觉得呢?”
卫童面色不变,眸光却深了许多,他凝视我半晌,才冷笑道,“是很好笑,可惜我不想笑。”
我耸了耸肩膀,手指扣了扣桌面,“卫兄今天过来不会只是想来听笑话的吧?”
卫童道,“自然不是。”他说著,身子向前倾了倾。
我忽然起了小孩子心性,想捉弄一下他,於是道,“卫兄这麽看著小弟,联系到卫兄以前的所作所为,小弟不得不怀疑,卫兄对小弟有不轨之图啊。”
而卫童仿佛真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变得沈稳了很多,他看著我,说,“是啊,陌白才发现吗?我可是早就觉得,陌白比挽秋斯文多了,长得也更像个女人。”
作家的话:
又第六章了……唉

☆、故国三千里 100
他拉长了声,加了重音。
只可惜我不是挽秋,我从来不在乎我长的是什麽样子,小的时候大家都拿我的长相开玩笑,我也早就习惯。
我微笑道,“多谢卫兄青眼,不过小弟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还请卫兄高抬贵手,以後大家都好商量。”我明说的是我,暗指的是挽秋。
卫童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我,只是道,“可以抽烟吗?”
我笑了笑,点头道,“请便。”
他点了支烟,吸了几口,眸中有隐忍之色,半晌道,“商量什麽。”
我微笑。
卫童终究不是我。
我为美人可舍江山,他为江山可舍美人。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凌家,卫兄要得起吗?”
卫童眸色更沈,看著我,半晌低低笑出声来,笑罢,他把烟按在茶几上,也一字一顿地回道,“你给得起,我便要得起。”
我“哈哈”一笑,点头道,“卫兄果然爽快人。”
卫童仰头靠近了沙发里,似笑非笑,“陌白也不差嘛。”
我坐直身子,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笑眯眯地道,“哪里比得上卫兄的……大仁大义呢!”
他眼色一狠,猛地站了起来。
果然忍不住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再忍,他也忍不过他的本性。
我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翘著腿,一副悠闲的模样。
卫童站了片刻,又安然坐下,没有丝毫的赧然,“刚才坐累 了,起来站站。”
我叹气,好吧,站站,可至於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著我吗?站站?以为我几岁?
於是微笑,“卫兄自便,不过还请留下用个午饭,我们兄弟许久未见,前些日子听说卫兄离婚的事,怕卫兄伤神,便没有去探问,不知卫兄意下如何?”
卫童看著我道,“如果我辜负了陌白的一片心意呢?”
我神定气闲地道,“那恐怕要与卫兄商量些别的了,我的大学同学,都好久没见了。”我这句话是实在的威胁,他不知我与清水关系如何,更不知我与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有关系,眼下他正投靠日本人,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果然,卫童看著我,半晌笑道,“好,那麽多谢陌白了。”
我说是便饭,就真的是便饭。
挽秋很自然地下了楼,找了习惯的位置坐──我自然是坐在他旁边的。陈如霜身子的缘故一直在屋子里用饭,母亲照例子是不下来的,三娘听说卫童来了,说懒得与一头狼似的野猫吃饭,便也闭门不出。
吃饭时我一如既往很是习惯地给挽秋夹他喜欢的,他也照例把他不喜欢的扔进我的碗里。这厢我俩甜甜蜜蜜,那厢卫童却眼神渐沈,脸色发青。
挽秋却似故意一般,比平时我俩更亲密上许多,更有甚者,吃过饭在我面上亲了一下才上得楼去,从头道尾连正眼都没瞧一瞧卫童。
卫童脸色发白,折断了一双筷子。
这我却不介意的,叫了菊香来换了一双新的给他。他倒并没有吃多少,想来是胃口被我俩倒尽了罢。
这样正好,省粮。
吃过饭他便又要告辞,却被我以千般理由留下。再後来他便不提了,只坐在沙发上喝著茶,暗自猜测著我的意思。
作家的话:
啦啦啦

☆、故国三千里 101
他当然想不到我要做什麽的。
挽秋说得对,我的确是很混蛋的。
如果我不混蛋,我不会用我妹妹做我未来幸福的踏板。
两点多一点的时候,凌宵回来了。
她依旧穿著蓝布褂子,学生头,脸色苍白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不过看起来仿佛精神了几分似的。
她一进门,就愣在了门口。
卫童的手一动,有几滴茶溅了出来。
我拿起茶盏,挡住了嘴,掩住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卫童只看了凌宵一眼,便又自若的喝了口茶,我淡淡地道,“卫兄觉不觉得这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卫童“哦”了一声,道,“和我前些日子包的那个舞女长得有些相似,怎麽,是你家人?”他问得很是真诚,几乎连我都快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凌宵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叹了口气,道,“这是舍妹,来,凌宵,见过卫先生。”
凌宵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卫童好象没看见一眼。
我叫凌宵先回屋子,等她走了,我才悠悠地道,“卫先生不想说点什麽?”
卫童道,“凌家,两倍。”
我点了点头。
想买凌家的人不少,可愿意出两倍买的人却当真是没有的,我冷笑,卫童,犯在我的手里,就没那麽容易脱身。如果不是因为我急著想走,我拖到死,也要把卫童的生意拖垮。
心下冷笑,面上却笑如暖春,“那麽多谢卫兄了,改天我做个合同,不过,请卫兄不要贵人多忘事便好了。”
卫童冷冷地看著我,硬声道,“那是自然。”
而他显然是不想再坐下去了,寒暄几句,便离去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神色却冷了下去。
卫童。
挽秋不知何时下楼来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顺手按上去,把他拽到怀里。
他仿佛又瘦了些似的。
我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他微微的笑,然後给了我一拳。
挽秋不是矫情的小女子,拍了拍我的肩,道,“滚了?”
我点点头,把剩下的茶水喝干净,道,“滚得很干净很彻底,过几天还要给咱们送一个大礼。”
挽秋皱眉,有些疑惑,看了我半晌,恍然而又不悦地道,“你怎麽把凌家卖给他了?”
我叹气道,“早晚凌家也要到他的手上,还不如我亲自给他得好。”
挽秋沈默了片刻,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所说的,可还是不高兴地道,“我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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