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惜花完本[耽美]—— by:蜗牛爬格子
蜗牛爬格子  发于:2017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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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流水惜花
作者:蜗牛爬格子
文案:
互相成长的攻受。
爱情会让两个人越变越好的~
排雷:攻有身体出轨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泽,何高文 ┃ 配角:林子君等 ┃ 其它:
☆、前言
星二代都像沈泽这样了还不如去批发水果。
这句话是在家里喝茶喝一半的饶蔓说的。饶蔓今年五十,身后站着她的化妆师,化妆师叫Aimi,穿着紧身裤搭配粉色背心,拎小鸡都嫌重的细胳膊在替她捏着肩膀,很乖巧地附和:“蔓姐说的对呢。”
饶蔓当年和沈泽的母亲徐筱雅一同参加某届选美小姐,沈泽的母亲是冠军,她连前三甲都没排上,只得了个“最有亲和力”奖。
可是徐筱雅去世后她就宣布息影了,还活得好好的,并且作为大小明星的前辈,作为演艺圈的常青树屹立不倒,哼,当年的奖项能说明什么呢。
饶蔓平时吃药膳,保养品也信赖中药,只在公开场合请Aimi左涂右抹,因此一张脸没暴露真实年龄,顶多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一位端庄秀丽的美人。
只是这位美人至今单身。
而徐筱雅当年摘得桂冠不久就嫁给了沈世聪。
沈世聪是沈家最小的儿子,同时也最得宠。但凡家大业大又有些模样的公子哥总是爱玩,沈世聪的亲妈当年因生他而死,在保母保子这难以选择的一道生死大题前,沈老头子和沈世聪的亲妈难得达成了结婚以来的高度一致,选择了沈世聪,因此沈世聪坠地还来不及啼哭,他亲妈就呜呼断气。
断气前和老爷子说,沈家得留给这个儿子啊。
老爷子英明一世,终于在年老之际当了一回周幽王,许诺沈家以后是这个孩子说了算。
于是,沈世聪从十四岁开始就沾染一身纨绔习性,除了吸毒杀人抢劫放火,他是五毒俱全,且病入膏肓。
一直到娶得徐筱雅才略微收敛。
沈家在他的挥霍之下,剩一个金晃晃的框架。两位长兄分了家,沈世聪继续过着金迷纸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糜烂生活。
徐筱雅美丽不假,脑袋不聪明也不假。大概上天给了她美貌忘记把脑子捎上。徐筱雅只顾吃喝玩乐,对沈世聪在外沾花惹草豪赌狂欢一概不闻不问。沈泽出生后她就满世界地跑,几乎不曾踏入沈家,一纸婚书比名存实亡还要令人寒心。在选美拿得第一之后,她只拍了一部电影,被批评“表情僵硬,念台词还得声情并茂,怀疑她是木头人”。而后就鲜有作品问世,代言广告倒是趁风头正盛接了很多个,外界说她是“史上最薄的花瓶”,偏她还无所谓的样子。那时候饶蔓得好辛苦才拿到一个配角,有两集露脸机会就能开心到见了盒饭化身饕餮。
所以饶蔓心里忿忿不平:徐筱雅得积多少德才得天独厚有那个好资源,还不珍惜,这样浪费和不尊重自己的名气和美貌!
一直到饶蔓熬成了影后,影后再熬成了人物,一直到各大媒体报出徐筱雅离世的消息,她突然宣布息影了。据饶蔓家的佣人说,蔓姐那一天突然把自己关起来,第二天才戴着墨镜下楼吃饭。
徐筱雅死在异国他乡,是练瑜伽的时候死的。
自己暗暗较劲了大半辈子的人骤然离世,饶蔓的心里仿佛被人抽去了一个轴点。她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这些年这样吃苦这样八面玲珑为的是不想过的比徐筱雅差。
于是锁在房间时她看着与徐筱雅的合照说:“多大年纪了还犟得逼自己拗那样的姿势。”接着下一句她的眼泪就簌簌而下:“这往后我还和谁较劲啊。”
徐筱雅死之后,沈家最后一个集团被收购,沈世聪负债累累,所有财产被拿出来拍卖。曾经他出手阔绰,只享乐当下,不看看明天,最后的一层壳子终于被他蛀空——他赌博常常一掷千金,开心也是一掷千金,哄他笑了要什么允什么。
当沈泽从国外送完了徐筱雅回来,等待他的是贴了封条的大宅和盖了白布的沈世聪。
沈泽隔老远地坐下,他使劲揉着疲惫的脸,他没打算去看一眼二十几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的便宜老爸,他想:徐筱雅留给自己的遗产够生活几年吧?
于是第一年他拿了一部分钱,一面维持着以前吃喝玩乐的生活水平,一面跟着重新联系上的朋友做煤矿投资。他刚回国,听说了很多一夜暴富的煤老板的故事,再说交给认识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又半年之后,因昨夜醉酒狂欢庆祝投资的矿在政府出面干预开采前顺利转卖,他睡到了日上三竿,摇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坐在酒店大床上发呆。
凌乱的床单,昨晚那个细腰翘臀的漂亮男孩也不在了。不在就不在吧,露水情缘而已。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午不是要去和那个蠢到买矿的土豪面谈吗,怎么他的朋友都不叫醒他?
边起边穿衣服,迅速拾掇了个人卫生,他在出门前打朋友手机,关机。再换一个,空号。
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他听着冰冷的机械回复隐隐感觉出事了。
退房时前台给了他一张清单,那个号称这个酒店是熟人名下的可以免单的朋友,在临别之际送给他一笔数额不小的消费,以至于他出酒店的时候全身只剩下一部手机一个空的皮夹子。
“真是……操蛋的生活啊!”他踹了路边的小树,树赠送他一头一肩的落叶。一个小黄帽走过来仰着脑袋眨着眼睛说:“叔叔,要爱护小树苗。”
沈泽无力地在心里发出一句呐喊,于是问:“这里的公交站在哪?”他还剩下一张十元,可以靠色相在路边小杂货铺换硬币坐公交回去。
不过回哪去?那些王八蛋一定收拾地干干净净,他也清楚那些人做事手法,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更别说把柄给他来要挟。
告?证据呢?金钱呢?告人也得财力精力啊。
沈泽第一次坐公交,活了二十七年,他模仿其他人站在公交站牌前反复看着起始点和终点以及经过的每一个站。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还没喝过一口水,一脑袋都是纷乱的,何止没有头绪,就连自己该去哪都没想好。
这时候边上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背着他打电话,隐约听到哭声,估计是第一次离开家,委屈地说想回家。
沈泽心里有个声音也在凶狠地回应:回家,我也想回家!
哪怕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了,哪怕那个家至今仍然贴着封条。
再一想,自己也不是没在那里住过,记忆模糊又很片断,他记得三四岁前他应该都住在那里,后来被徐筱雅接到了国外。
沈泽记得他的家到某段路就没公交车了,都是私家车进出。
等他边打听边靠11路走到竹雅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进出私家车不多,毕竟属于最雅致幽静地段的大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遛狗的大小姐们看着落魄又俊美的男人形色疲倦地走着,有一个好奇地问他哪来的,表示想包养他。
沈泽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只对屁股感兴趣。给操吗?”
大小姐用那涂着艳红唇膏的嘴大骂着:“变态!”
沈泽走到萧索大门前时已接近虚脱状态。沈家的竹雅别墅规模很大,是当年全盛时期修建的,沈世聪迎娶徐筱雅那年又请国外一流建筑师设计师倾力装修,因此如今留给世人的是一件堪称艺术品的建筑物。
而此刻,是一件被掏去灵魂的艺术品。它苍老失去光泽,任由疯长的植物覆盖取代原来的风姿,在如墨的夜里孤独地伫立,它承载着沈家几代人的辉煌与幸福,最后如一把火被人抽去了薪炭,余下袅袅青烟一堆灰烬。
沈泽靠着门坐下,身后的风呜呜吹着,仿佛是沈家几代人的呜咽。他的胳膊疲惫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仰头木然地看着夜空。他就只有一个人哪,小小的背影之后怎么会有一幢空阔到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屋子?他的心也空洞到灌满了风……紧接着身子一重,往一侧方向偏去。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未张开的眼皮被亮光刺激,他有些吃力地想抬手挡住眼睛,发现浑身无力。
“蔓姐,他醒了!”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耳边喊。
接着是一个不疾不徐的女声冷漠开腔:“醒就醒了,这么大呼小叫做什么。”
沈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水”,很快一根吸管放他嘴边,他狠狠一口气吸光了一杯,感觉到四肢逐渐活络起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首先按这屋子富丽堂皇的程度来说,绝不是一般富豪那么简单,其次坐着的那女人,怎么有点眼熟?给他水喝的男人叫他蔓姐?
蔓姐?这么眼熟……
“你是……饶蔓?”沈泽问。
饶蔓漫不经心地整了下衣襟也不回答他:“你如果不是徐筱雅的儿子现在在哪个乱葬岗都不知道。”
“你,您还记得我妈妈?”
“何止记得。”
沈泽搞不清楚救他的女人是什么用意。他即使不关注演艺圈也知道饶蔓这个人,一方面是徐筱雅前几年生日都会收到饶蔓寄来的礼物,一方面是徐筱雅偶尔会回忆起参加选美时的几个姐妹,她说:“你饶蔓阿姨就是嘴巴不服软,可是心地比谁都好,脾气又倔又好强,不然那长相怎么会落个可有可无的奖。”沈泽那时候看过饶蔓照片,一脸微笑地站在一排美女的角落,只是那微笑冷淡又孤傲。
所以,她究竟是我妈的故友还是……沈泽拿不准了。
饶蔓不给他时间慢慢思考个头绪,开口就揭他还没结痂的伤疤:“你投资钱都打水漂了吧?一开始只投一部分,后来别人给点小利再一唆使你就把资金一股脑扔进去,你这脑子是用煤填充的还是随了徐筱雅?”
看来是非故友了。沈泽觉得这次拎清了。
“我就问你,自己有打算么?既然救了你,就不会看着你饿死。”
饶蔓终于说了句人话。
沈泽怎么会放过这个绝处逢生的机会,赶紧摇头表示没有。
饶蔓这才站起来,睥睨床上的男人:“长相不错,随了徐筱雅。有兴趣来演艺圈?”
这时候只要能活着兴不兴趣重要吗?沈泽当即把头点得又重又笃定。
饶蔓这才对屋子里的第三个人Aimi说:“和张医生说一句,等他痊愈你就带走他。”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沈泽惊恐地看着Aimi,这男不男女不女的。
“哎哟沈公子!我负责你的形象造型,还得把你带到其他老师那进行培训呢你以为!”Aimi跺完脚扭一下腰,沈泽表示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重新睡着。
走了一遍流程,定位,签约,各种培训,沈泽有时候会想,二十七岁了出来献演(现眼)真是……算了,再也没人认识他了,这些都不重要。
就这样,沈泽人模人样地开始了作为星二代的猫趴狗滚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lvjj我来啦(?????????)
☆、烂泥

在一所中学的大树下,女歌手曾柔瘫在躺椅上一脸不爽地让化妆师替她补妆。她闭着眼睛心里却一遍遍把沈泽的祖宗十八代暗暗问候了无数遍。
助理一遍替她扇着风一边替她吹凉温水,嘴里小声安慰:“姐别生气,谁让那人是蔓姐介绍来的……”
曾柔掀开眼皮瞪小助理一眼,后者安安静静扇得更起劲了。
沈泽唱歌勉勉强强,得靠后期大神把走到爪哇国的音抓回来;演戏真应了饶蔓当初揶揄他的话,与徐筱雅如出一辙的呆、木、楞。那好吧,拍MV总成吧,几个简单的肢体动作,有的还不用太走内心戏,一首歌顶多五六分钟,很多镜头还可以重复利用,真正需要的不过一半的露脸时间。
饶蔓就对他说:“唱歌拍戏都不行,MV总没问题了?怎么说你也是我请了最会□□人的团队给你培训的。”
沈泽从小到大做事就没上心过,常常三分钟热度,哪怕饶蔓把全世界的明星导师请来围着他一个人转他也无法长成个好苗子。
那颗心是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种子,拿什么来严于律己?
沈泽眯着眼讨好地笑:“蔓姐,我不会让你丢人的。”
导演开拍不过一分钟他就让饶蔓彻头彻尾地丢了个大脸。让他靠着门做个微笑看曾柔走来的眼神,并且摊开手要拥抱对方,他就做了个直勾勾盯着曾柔的目光,偏嘴角还要诡异地勾起,两条胳膊弯曲地张开。
导演看在饶蔓的面子上打趣到:“沈泽!要饱含爱意!不是看到欠债的来了。”
“欠债的”三个字一出来,沈泽仿佛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僵硬的目光终于活过来了——恶狠狠地瞪着曾柔。
这一开始就拍了八次才算过,曾柔再好的耐心和对饶蔓的敬畏都磨没了。
沈泽抓抓头发,对导演哈腰陪笑:“给大家添麻烦了。”
导演摸摸秃顶的脑门,也没了好语气,冷淡说:“经验多了就会好一些。”
助理王二——其实叫王尔升,沈泽非要给人喊成王二——他瞅瞅一脸怒气的导演和大歌星,再看看自家这位到哪都能自由舒展187身高的不正不经态度,苦笑道:“沈哥,要不咱们先看看接下来的镜头要求?”
沈泽干净修长的手指交叉搁在肚皮上,不知道在哼着什么调,食指还一下一下点着手背,慵懒得像院子里晒太阳的老猫,老神在在道:“不看。车到山前必有路。”
王二默默转身,垮下脸,跟了个不争气的星二代,自己哪里能出人头地哟!
看他是农村来的,没后台,就打发他伺候个扶不起的沈阿斗。
预计下午还能去录另一段MV再赶到这边拍黄昏片段的曾柔就这样耗到了黄昏……
MV的最后一幕是男女双方在血一样的黄昏下背对背走过一条长堤,沈泽还得推着自行车,背影潇洒无谓无拘无束,女的得在几步之后回头恋恋不舍看他一眼。
配合那句歌词:“黄昏之后/说再见之后/不能再回头/牵过的手/转移的温柔/只剩我太执着……”
黄昏短暂,加上这段拍摄真的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求一条过,于是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沈泽。
好在这人突然很进入状态,大概是本色出演,导演准备喊“cut”之际,只见沈泽连人带车掉到了长堤之下……
王二惊呼:“沈哥!”
中学外的长堤下是一条护城河,所有人都乱做一团,打电话的,准备捞人的。曾柔吓傻了,出什么事出什么事,好好的走着路怎么说掉下去就掉下去了?外面都说沈泽是饶蔓的干儿子,这……蔓姐不会怪罪到我头上吧?
权衡了利益,曾柔也加入了救援队伍。
王二一身尘土地抱着坐在底下的沈泽,苦哈哈的一张脸对大家说:“没滚下河,不过腿好像摔骨折了。”
沈泽架着他肩膀在他耳边吹口哨:“嘿,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了。这怎么的也是工伤啊。”
王二气笑了:怎么不把你摔傻啊。
上一次沈泽上新闻是MV拍摄前的造势活动,那天他是风度翩翩俊朗非凡,这次则是躺在担架上对镜头比了个V。
饶蔓看到屏幕上那个惨兮兮又笑得贱兮兮的沈泽,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对Aimi说:“看看,你看看,好像抗洪救灾勇士,一脸光荣啊。”
“哎呀蔓姐,您早不就断言说……”
“我嘴里说出的话不代表心里真这样想。可他倒有本事,徐筱雅当年的坏毛病他不仅继承了还青出于蓝发扬光大了!”
Aimi也不喜欢这个没什么本事的星二代,想那时候领着他拜这位老师拜那位前辈时沈泽没少表露过对他的鄙夷。于是火上浇油:“蔓姐,你不知道呀,那些培训的老师都摇头说,这人外在资源这么好却不吃苦努力,一脑子都在想偷懒的事,真是浪费那张脸和身份。”
饶蔓听到最后那两个字,无端的又想起了徐筱雅,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星二代都像沈泽这样了还不如去批发水果。”
最后没卖成水果的沈泽指挥着王二带这带那,俨然把住院当成了常居于此。他这脑子背台词不行,记同行的名字不行,却能清楚无误地嘱咐王二:“在我衣柜左边抽屉第二排找两条灰色内裤,别忘记了墨镜。还用问吗,在我放鞋子的那个房间,倒数第一排左起第三副!别拿错了,那是时下最时髦的。还有衣服,哎随便吧——也不能随便,你小子搭配的品味,这样,我手机拿来,按着图片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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