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暑假过后，老周心里俨然是把洛珉当儿子疼的。他这么跟周嫂说的时候，周嫂温声道：“咱们也配，只能看他是个好的，最多伺候得尽心一点，也就值了这一场? 老周默默点头。
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洛珉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因为不管怎么厮磨，只要想起即将到来的分别，都会让人感觉难以忍受的烦躁。
沈时湛把他横抱在怀里，拨拉他有点长了的刘海：“头发该剪剪了，这几天都没顾上。”
洛珉心不在焉地答道：“去了学校再剪吧。”
他额头抵在沈时湛下颌骨上，玩着沈时湛的家居服领口。那里有一点自己弄上去的奶渍，是沈时湛趁他喝牛奶的时候来亲他，实在没忍住，从嘴角溢出来的。后来没能洗掉，沈时湛却总爱穿它，只是回回都要拿这个来欺负洛珉，叫他拿出点诚意来赔礼道歉。哪一次赔礼道歉不把洛珉弄到哭泣求饶，洛珉记得是没有的。
沈时湛摩挲着洛珉下唇缓缓道：“珉珉又想道歉了。”
洛珉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舔他领口的奶渍，抬眼看着他软软道：“牛奶的味道。”
说罢又坐正了，跟沈时湛唇贴着唇小小声道：“我也是牛奶的味道。”
沈时湛的下身即刻有了反应，硬硬的，顶在洛珉股间。
“你顶着我了……”洛珉不怕死，还在搂着沈时湛撒娇。“难道你喜欢牛奶？一说牛奶……就这么…”
“就怎么？”
“这么硬呃……”话没说完，就被沈时湛一把抗起来，几步上了楼。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撒满房间。刚铺好的床，现在已经被晒得热乎乎的了。
洛珉就着被沈时湛抛在床上的动作滚了两圈，整个人卷在被子里，只露着一双眼睛看沈时湛。他探出一只手抓着被沿严肃道：“对不起。”
沈时湛也上了床，隔着被子抱住他道：“没关系。”
说完就毫不费力地，一把扯开了洛珉包的严实的被子，两个人肩挨肩躺在床上。洛珉凑过去，头枕在沈时湛一条胳膊上，一手摸着他眼睛问道：“不做吗？”
“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沈时湛捉了他的手，凑在嘴边细密地亲。被洛珉枕着的手臂屈回来，摩挲他的下巴。洛珉歪着头在他手心蹭蹭，撒娇道：“你怎么跟逗猫一样……”
“你就是我的小奶猫。”说完，支起自己上身，俯视着缩在自己怀里的洛珉道：“每天缠着我要，不给还咬人……哦……有时候给的舒服了也咬人，你说你是不是小奶猫？”想了想又道：“真是怎么看你都不够。”
洛珉刚要脸红，闻言凑上去脸贴着沈时湛颈侧轻声道：“我也是……”
床头放着洛珉买回来的小仙人球，洛珉吐槽过为什么不放书房，沈时湛逗他道：“这小仙人球长得可爱，看你表现好不好，要是不合格，我就跟它过了。”洛珉知道沈时湛开玩笑，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以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吃起了仙人球的醋。
刚才余光扫到仙人球，洛珉终于发作了，“明天我走了，你就好好跟你的仙人球过日子吧，寂寞的时候跟它亲个嘴，看看扎的你痛不痛！”
沈时湛失笑，洛珉这个醋吃得奇奇怪怪，偏生让人软到心里。他虚趴在洛珉身上，看着他好笑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
半晌，洛珉反应过来，羞得脸通红。沈时湛揉弄着把脸埋在他颈窝的人的后颈，心里叹息着想，这样生动的珉珉，不知道过多久，才能再见到。
一夜无话，洛珉迷糊着被沈时湛抱到浴室，给他洗了脸，电动牙刷被塞到嘴里，嗡嗡嗡震动起来的时候，才稍微清醒了点。
是去上学的时候了。
昨天晚上又缠了沈时湛一回，被沈时湛按着，长长的吻了好一会儿才老实。不过也就只是接了一个吻。
洛珉自己也知道，明天返校之后，马不停蹄就得坐着大巴去实习地，实在不宜再做。
可他忍不住。并不是情欲涌动，只是想到漫长的分别，就渴望着被彻底的占有。被沈时湛深深地进入，被他弄哭，两个人的汗水和体液都混到一块儿，仿佛血肉交融，从此不分彼此才好。
他闹着不睡，自己脱了睡裤要沈时湛进来。沈时湛本来就在他面前没有一丝抵抗力，洛珉坐着乖乖喝杯牛奶能撩得他硬的发疼，更别说人自己脱了裤子求他要了。
沈时湛看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心里烦躁的很，他也想做，想做的要命。下午洛珉咬着他衣服领子勾他的时候，就恨不得把人按在床上撕碎衣服生吃下去，硬生生忍到现在，还要被洛珉埋怨。
卧室灯早就关了，只剩床头一盏昏黄的夜灯开着。洛珉苦着脸瞪他，沈时湛翻身压在他身上亲他。不像以前那样，都是虚虚的撑在他身体上面，这回是实打实趴在他身上，带着些惩罚的意思。

第十四章

沈时湛顺着洛珉的脖子吮下去，却不帮洛珉脱掉上衣，隔着衣服吸他胸前敏感的小红点。手探下去，覆在洛珉肉肉的小屁股上，使了劲儿地揉。洛珉被弄得又疼又酥，没一会儿就眼泪汪汪的求饶。
“沈……沈时湛……”他摇头细细地叫沈时湛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委屈地哭腔。
沈时湛有心罚一罚这个四处点火的妖精，可想到明天就要送人走了，又舍不得吊着他。只好顺了洛珉的意，起身吻他。
刚贴到唇，洛珉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一截软软的舌头。撩得沈时湛又一阵火冒上来，不自觉就吻得重了。
洛珉不在意，压着人的后颈不放手，吻了好一会儿，沈时湛觉得怀里的人有些喘不上气了，才强行分开彼此。
刚分开的唇湿亮湿亮的，唾液扯出一道银丝，又落回洛珉唇上。沈时湛用拇指给他擦，却被洛珉一口含住了。
“你今天非得让我把你操哭才满意是不是？”沈时湛实在没办法了，压着洛珉又恨又无可奈何地低声问。
“你凶我你凶我你凶我……呜呜呜，沈时湛大坏蛋……不喜欢我不爱我，呜呜……”洛珉本来说着吓唬沈时湛，结果越说自己越难过，真把自己弄哭了。
沈时湛看人委屈上了，立马丢掉所有坚持，甜言蜜语齐上阵。哄了半天，洛珉才瞪着泪汪汪的眼睛问，到底做不做？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沈时湛不敢说不做，又实在不敢做。
今天早上洛珉就浪的厉害，当时沈时湛没抻住，力使大了，那儿到现在还肿着呢。两人是做惯了的，洛珉也比一开始受的住，恢复能力比以前快多了。这种一整天都红肿的情况很少，就是做狠了。
沈时湛来了个沉默是金，把人剥光了疾风骤雨地亲。洛珉一开始被迷惑了，乖乖地让他摆弄。直到沈时湛迟迟不进来，握着小洛珉的手越动越快，洛珉才觉出不对。
他挺着腰想挣扎，可沈时湛的力气哪是他能挣开的。平时被他压倒是让着他，这会儿真心想按住他，十个洛珉也没辙。
快感越积越多，眼看自己就要射了，洛珉知道自己无可奈何，只好一边呻吟一边骂：“沈时湛……嗯……混蛋，啊……放开……嗯……再也……不理你了嗯……”
等他一挺腰射在自己手上，沈时湛就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安抚。温声威胁道：“听话睡觉，不然再给你来一次。”
刚才全身的敏感点被照顾了个十足十，洛珉心有余悸，不敢再不老实。只好不情不愿缩在沈时湛怀里，安静片刻道：“今天不做，你想我了怎么办？”
沈时湛把他汗湿的刘海捋上去，沙哑道：“今天做了也想你……什么逻辑？想你就是想做？况且，对着你，哪有做够的时候。”
洛珉听完就乐了，在被子里一挺一挺欢乐的很。
沈时湛怕他太兴奋睡不着，又不想太快睡着。明天一睁眼，就要送这个小哭包走了。想到这，沈时湛不开心了。
洛珉还在被子里欢乐地蹬腿，嘴里念：“沈时湛是大坏蛋，沈时湛不是大坏蛋，沈时湛是大坏蛋，沈时湛不是大坏蛋……”
沈时湛简直没眼看他那个小智障，可眼闭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洛珉凑过来了。洛珉看见他睁眼，立马换了哭唧唧的表情：“你不喜欢我了……”
沈时湛又去哄，闹来闹去，折腾到两点多，洛珉才在他怀里睡着了。刚睡着还不老实，含含糊糊说什么不喜欢我，大坏蛋。
清晨的机场是冷的，洛珉出门的时候，本来就穿了薄外套，这会儿还披着沈时湛的西装。两人在登机口前站着，沈时湛注意听洛珉航班的起飞时间，洛珉左右转他的行李箱，和地板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确认完毕，沈时湛拖了洛珉的手把人拉在怀里抱着。沈时湛的西装松松垮垮罩着洛珉，前面抱着他的身躯火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整个天地都是沈时湛的味道。他抓紧了沈时湛背上的衣料，心里突然又恨他昨晚为什么不做，随即在他胸前用力咬了一口。
沈时湛没有防备，跟着僵了一下，瞬间又放松，低声在他耳边笑道：“爱咬人的小奶猫，只是奶猫牙不尖，咬得不痛……”
洛珉觉得刚抱了没一会儿，广播就催促登机了，做了一晚上心里建设的洛珉，还是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他垂着头不愿看沈时湛，拉了行李箱就要进去。沈时湛心下了然，知道他这会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在飞机上又要伤心。把人拉回来，捏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道：“再好好看我一眼，上了飞机就好好休息，不许偷偷地哭。”
沈时湛满眼温柔和安慰地看他，低声缱绻道：“再给个亲亲，飞机上不许哭。”
昨晚沈时湛一刻没睡，盯着洛珉的睡脸清醒了一晚上。这会儿声音微微有些性感的沙哑，洛珉的心跟着一颤。
说罢，沈时湛轻轻吻了他蓄满眼泪的眼眶，又移下来，含住他唇瓣轻柔抚弄了一会儿。实在不能再拖，洛珉捏着沈时湛袖口，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努力把眼泪往回逼。他也不想在沈时湛面前哭着走，沈时湛会难过的。他勉力想挤出一个笑说再见，开口却是哽咽。
沈时湛手掌贴着他后颈，把他送到登机口，低声道：“珉珉，进去吧。”
沈时湛等到飞机起飞，才走出机场。来的时候是他开车，现在却觉得自己的状态实在不行，打电话叫了公司的司机来接。
洛珉开一次学，对两人都是一场折磨。往年是这样，今年尤甚。以前洛珉放假，还是住在家里的，得空了溜出来，两人偷偷见一面。沈时湛还心里嘲笑自己，三十岁的人了，谈个恋爱跟青少年早恋一样。
这回洛珉实打实在沈宅住了两个月，天天耳鬓厮磨，要分开，简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痛在心里口难言。
他坐在车里，闭着眼睛捏自己眉心。暗暗想，再两年，再过两年，谁也不能这样分开自己和洛珉了。
又担心洛珉在飞机上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有没有哭。那个小可怜，哭起来没有声音，只知道流泪，一双眼睛哭到肿，也只咬着嘴唇，不肯泄露一丝委屈的抽噎。
可初识的洛珉是不爱哭的。他是立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淡漠的洛小公子。旁人趋之若骛，他却只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脆弱不设防的样子，他最喜欢洛珉明亮透彻的眼睛，可偏偏又只是他，一次两次惹得他哭红双眼。
沈时湛心里酸酸涩涩，充满了爱意。不知多少次，让洛珉转学的话就在嘴边，可他说不出口。洛珉是一个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方向，情爱应该是让他成为更好的人的助力，而不是变成束缚他的牢笼。
时光漫漫，前路绵延。分别与欢聚，都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体验。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转化着自己的感情。从欣赏，到爱慕，到深爱，再到明白对方也深爱。他们一起走过的路已经那么长，却不敌未来的一分一毫。
还有那样美好的时光，等着他们一同踏上。
飞机准点到达，但还是紧赶慢赶，才回学校搭上了最后一趟拉学生的大巴。
洛珉没来得及把行李箱里不用的东西拿到寝室，原封不动地弄到了车上。最后一趟车上人不是很多，洛珉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把自己的耽美文库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拿出沈时湛准备的晕车药，就着果汁吞了。来不及吃刚买的汉堡，就给沈时湛发短信报平安。沈时湛的短信很快回过来，洛珉有点奇怪，一般沈时湛都是打电话的，“先吃东西。”短信这样说。
洛珉心里有点甜，又有些总是被沈时湛看穿的不服气。总之，他对着沈时湛就是各种崇拜傲娇加不服。把手机丢在一边，他开始大口吃汉堡。跟飞机餐比起来，这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完东西，晕车药的药劲儿上来了，他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在飞机上掉了会儿眼泪，眼睛有些发红，涩涩的感觉，和瞌睡很像。
好想在沈时湛的怀里睡觉啊。
哭过之后被人顺着毛哄睡的感觉不要太好……
洛珉一边用回忆虐自己，一边顺着睡意，渐渐睡着了。
中途司机大叔停车，让大家上了个厕所，其实洛珉没什么感觉，但还是以防万一，跟着大家下去了。
已经进了山里，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洛珉穿着外套都有些发抖。沈时湛的西装被他带上飞机，还是用它蒙着头偷偷哭了会儿才睡着的。洛珉想起沈时湛的西装，才发现可以盖着它睡觉。
那样，就可以像被他抱着一样了。
山里潮湿，实习的基地久未住人，宿舍的被褥都潮得厉害。好在白天那拨来的同学，已经把被褥都晒过了。同宿舍的阿四给洛珉占了个和他挨着的下铺，套好自己带的床单被罩之后，洛珉同大家去食堂吃了个饭顺便认路，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沈时湛这边也忙的人仰马翻。洛珉暑假里，他一次差都没出，这种情况在以往是不可能的。总裁办的人都顶着高压在办事，天天算着洛珉开学的日子。今天人刚走，沈时湛就得搭晚上十一点的飞机飞德国。
第十五章
这样货真价实的农村，是洛珉从未接触过的。很多同学抱怨宿舍的潮湿，二十个人的大通铺，和口味不多的饭菜。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宿舍没有淋浴间，每天都得去很远的招待所凑份子开房洗澡。
可洛珉还是觉得特别好玩儿，头天早上，大家松松垮垮排着一列队上山，女生带着五颜六色的遮阳帽，男生扛着锄头，都是青春飞扬的样子。经过路边摆摊卖菜的婆婆，她脚边趴着的两只刺猬把洛珉的魂勾掉一半，走出老远，还是没忍住，又折回来摸了摸才罢休。洛珉觉得，刺猬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扎人嘛，新发现，回去一定要告诉沈时湛！
带队的老师姓乔，长得高大，瘦瘦的，走起来飞快。为了让女生不那么吃力和保险起见，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碰巧抓到偷摸跑出去摸刺猬的洛珉和阿四。乔老师一双眼睛带着笑，大声喝道：“干什么去了！”
阿四狗腿地凑上去跟老师套近乎，洛珉也冲老师轻轻的笑。乔老师大手一挥道：“快跟上队伍，女生比你俩走得快多了。”
他俩刚走出去没几步，老师又喊：“站住！”阿四跟洛珉不解地回头，听见老师道：“程诗，你也拿点儿东西。别欺负人家个子高就……”
“得令！”阿四不等老师说完，就从洛珉手里拿过自己那把锄头和小铲子道：“唉，这个看脸的社会！”
没走几步，又小声念叨，“哎呀，我不是早就说了别叫我名字的嘛……”
洛珉不说话，边往前走，边学其他同学那样，把锄头抗在自己肩上，豪迈的很。阿四扭头看他，晨光下的洛珉眉目飞扬，微微勾起的嘴角竟让他有种勾人的感觉，阿四脑中几乎要冒出“肤白貌美”四个字来了。
他摇摇头，赶紧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扔出脑海。
刚进山，温度就比外面又降了一个层次。
漫山遍野的多年生乔木，把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山顶。爬山的同学穿梭在湿冷的林间，谁都无法想象这是西安的八月。
上山原本是没路的，只有年年来考察的老师和同学踩出来的小径。经过一个春天，杂草再次茂密地生长出来，在阿四的带领下，每个同学手里都多了一根棍子拨拉荒草。都是从地上拾起的枯木断枝，可都像小学生一样，互相比试着谁的又直又结实，笑话别人的潮湿不经打，一下子就折了，几家欢笑几家愁，都认真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