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我是姐姐。”
就这么一句话,苏蕊停止了一切反抗,老老实实的任崔颖使为,再之后,胸口和小腹上被裹得严严实实,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眉头蹙起,张开了朱唇。
冲丨动之下咬破的舌头已经不再流血,透过一张一合的贝齿缝隙,很容易看到润舌上那狰狞的伤口,崔颖的心很疼。
“乖,伸出舌头给姐姐瞧瞧。”
苏蕊模模糊糊中卸去了所有的防备,张开小嘴伸出了香舌,旋即便感觉到舌头似是被什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包裹住了,还有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一遍遍的擦过香舌上的创口,这种感觉既奇妙又似曾相识,苏蕊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逐渐陷入了沉睡。
将舌头送回口腔,不舍的在两片唇瓣上游弋磨蹭,崔颖默默支起身子,无限宠溺的捋了捋苏蕊发间的碎发,目光不离苏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淡然道:“出来吧,你的隐匿功夫还不到家。”
过了片刻,周怀柔从大殿的角落里走出来,单膝跪地,默然不语,她知道,她触了冷酷阁主的逆鳞。
“你可知罪?”
声音平缓轻柔,却使周怀柔出了一背的冷汗。
“属下知罪。”周怀柔咽了口口水,“是属下一时不察令主人受伤,请主上责罚。”
“你虽唤本尊一声主上,实则蕊儿才是你的主人,等她醒了之后,听她发落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苏惢赢了比武也赢了人心哦……
☆、前兆
“多谢,主上开恩。”
“若再有下次,本尊虽不好罚你,可别忘了在本尊身边伺候的孙青若。”
周怀柔攥紧了拳头,道:“主人若再受伤害,属下愿一命相抵。”
崔颖放下手,转首盯着周怀柔,冷冽的道:“不,本尊要孙青若的命!”
周怀柔的身子明显颤了下:“属下……谨记!”
崔颖很满意周怀柔的表现,从新将目光落在苏蕊的脸上,轻柔抚弄着她的脸颊,梦中的苏蕊蹙了蹙眉头,嘟起了小嘴儿,瞧得崔颖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
“你虽然已经入了暗流,修习了暗流的流影步,但武功还是太低微了,本尊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暗流总坛好好历练,你可以走了。”崔颖顿了顿,瞥了眼刚刚起身的周怀柔,突然似笑非笑的道,“去看看青若吧。”
周怀柔身子一震,比平日里快了数倍的速度消失在大殿里,徒留下崔颖的一连串笑声。
三日,苏蕊昏迷了整整三日,崔颖也照顾了苏蕊三天三夜,换药、擦身皆是亲力亲为,她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蕊儿,别人哪怕看到了苏蕊□□在外的一寸肌肤,她都想挖了那人的双眼。
三天里,大长老来了几十次,基本上每一个时辰便来一趟,崔颖虽然不好得罪,但语气却一次比一次不善,直到有一次崔颖正在为苏蕊擦身子的时候,大长老突然出现,还没张嘴便瞧见了崔颖那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绯眸,头一次,大长老知道了啥叫尴尬,啥叫此地不宜久留。
第二日的时候,苏蕊的意识有短暂的清醒,虽然睁不开眼睛,却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外界的一些动静,就在这种情况下她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主上,属下听侯吩咐。”
“本尊想过了,蕊儿的安危不能耽搁,三个月后你若能从暗流总坛活着回来,再听由蕊儿发落吧。”
“是,主上。”
“还有,本尊的事暂时不要告诉蕊儿。”
“恕属下多言,说好听点儿,属下是主人的仆人奴婢,说得不好听,属下只是主人的一条忠狗,主人所指吾之所向也。主人的命令比属下的性命重要,若有朝一日主人问起,属下不能不如实回答。”
“你把位置放得很正,本尊很欣赏,也不为难与你了,若真有那一日,提前告知本尊便是。”
“只要不损害到主人,属下可以做到。”
“嗯。在出发之前,给你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青若就在本尊的寝宫等你,不会有人打扰到。”
“谢主上!”
……
“蕊儿啊,姐姐为了你,可是做了坏人哦……”
……
接下来的话她没听到,就又被困倦和疲惫夺去了意识,直到三天后,苏蕊才完全清醒过来,好在这三天的深度昏迷也让她的伤好了不少。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崔颖,心里泛起丝丝甜蜜,脸上便带出了化不开的喜色,这让陪伴了她三天的崔颖越发的高兴。
苏蕊的清醒没过多久便惊动了大长老,一百多岁的老人看见宝贝徒弟醒了眼里竟噙上了泪花,苏蕊心里暖暖。
崔颖撇撇嘴,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快,苏蕊心里好笑,自己这个姐姐“醋味”是越来越大了。
大长老临走之前,将一本泛了黄的白皮书塞给苏蕊,说既然醒了,就趁着受伤赶紧修炼心法吧,说什么对身体与心法的磨合有帮助。
入夜之后,苏蕊翻开白皮书,上面不出所料的是天华真人留下的《归华决》,而且看样子还是稀有的手抄本。
现在的中原四大帝国,已经在数百年前掌握了较为先进的活字印刷术,发明人是谁苏蕊不知道,她只知道武林各大门派也跟上了四大帝国的技术脚步,本门的武功秘籍的原本基本上已经珍藏起来,弟子们手里的拿的都是印刷本,而苏蕊手里的手抄本便显得珍贵了。
苏蕊翻了翻,这本《归华决》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天华真人遗留的功法概要,总共不过十八页,每页的字数不过两三百,与厚如小指的《天华归元经》比,真真儿算得上是概要中的概要了。第二部分则是记录了大长老研究《归华决》的心得,密密麻麻的不下百余页。
越往后翻苏惢就越震惊,她发现,仅凭这短短的三四千字的功法概要,大长老竟是将近半数的《天华归元经》完整的复原了出来,并在此基础上延伸扩展,硬是开阔成了一门《天华归元经》的附属心法,苏蕊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她这个师父究竟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虽然这心法极为的精妙,放眼武林,也是令各大门派抢破头的宝贝了,可比起《天华归元经》来,还是差了不少的,若是按境界对比的话,这本心法终究比《天华归元经》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苏惢心安理得的收起《归华决》,开始按照《天华归元经》的运行路线修炼起来,两套功法本就同源,相辅相成之下苏惢的修炼速度突飞猛进。
受伤的是后背,苏蕊睡觉时便不能躺下,她只能侧身或趴着,崔颖以趴的时间长了会闷得难受为理由,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圈形垫子。
苏蕊试了下果然舒服了许多,好好夸了崔颖一番,面对苏蕊的夸奖崔颖头一次红了脸,因着她的目的不纯,而不纯在哪里,却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苏蕊这一趴便是五天,直到伤口拆了线愈合的差不多了,崔颖才在苏蕊的软磨硬泡之下开始下床活动身体。
连续八天没有下床活动,双脚着地的瞬间宛若踩在了针山上一般,苏惢吃疼的一歪脚,身子便斜斜的朝一旁歪倒,好在崔颖及时出手抱住了她,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如雷,苏蕊绯红了脸颊,幽冷的体香,柔韧有力的怀抱,都像是致命的媚丨药一般,侵蚀着她的理智,苏蕊慌忙挣开崔颖的双臂跌坐在床上,低着头不敢看崔颖。
崔颖很受伤,眸子里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冷光,没来由的想起数天前,苏惢抱住沈秋言避免她受伤的那一幕,还有断裂旗杆上滴答的鲜血,都让崔颖胸口堵得难受。
过了片刻,苏蕊才小心的站起来,被崔颖扶着练习走路,好在这次并没有推开她,崔颖的情绪才没有继续往下沉。
夜晚时分,已经数天没有洗过澡的苏蕊全身奇痒难耐,当看到崔颖端着热水走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不用想也知道崔颖要给她擦身子。
明明很清楚在她昏迷之时这种事儿都是崔颖一手包揽的,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早就被崔颖看的不能再看了,按理说早就不用害羞了才对,可现在却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崔颖瞧见,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令苏蕊迷茫的如堕十里雾,迷迷蒙蒙的不知所措,她既害怕这种变化,内心又无比的欢喜,总之,苏蕊暂时无法正视崔颖就是了。
慌乱拒绝了崔颖,还匆匆将她推了出去,这让崔颖越发的阴沉起来,如此反复,直到半个月之后苏蕊完全康复,崔颖的脾气已经变得喜怒无常,尤其在处理政务时动不动便会大发雷霆,无形中让天谴阁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一日,苏蕊吩咐好了热水,泡了她受伤之后的第一个澡,半个时辰后,她走出浴桶,开始擦拭身上的水迹。突然,细微紊乱的呼吸声传入苏蕊的耳中,苏蕊慌忙拔出一旁的墨琼,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道剑气劈过去。
“噗~”
剑气斩入墙体,激起了一小片石屑,苏惢喃喃道:“没人?难道是我多心了?”
心绪放开,苏蕊想到如果偷窥之人是崔颖,她会不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斩过去?她清楚的知道,不会,而且,还莫名的期盼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苏惢被自己的心思弄了个大红脸,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走到早已准备好的衣衫前,轻柔的抚上蓝微宝甲和寒冰盾,想起了拜师礼前一日与崔颖的那段对话。
“不行,我不同意!”
“姐姐,听我说。”
“没得商量,必须穿戴上宝甲和宝盾!”
“姐姐,如果比武时暴露了这些宝贝,我能不能当上嫡传弟子不说,就连姐姐在阁中也会受到质疑。蕊儿知道的,姐姐做阁主不易,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拉姐姐下马,蕊儿自问没有头脑和魄力能帮得上姐姐,可也不想拖姐姐的后腿。”
“蕊儿,你因该知道,姐姐对这些并不看重,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执意将位子传给……”
“姐姐不喜权势,蕊儿自是知晓,可若是任凭那些人陷害,届时就算我们想脱身,那些人怕也不会答应,再说了,天机子前辈已经用秘法将我体内隐藏深处的东西激发出来了,姐姐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倔起来像头小牛儿,姐姐劝不动,但是墨琼必须带上,否则姐姐便拉着你‘私奔’,不当什么劳什子的阁主和嫡传弟子了。”
“带上墨琼也好,至于私奔……蕊儿随时恭候姐姐大驾哦。”
苏蕊沉浸在甜美的回忆当里忘了时间,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惊得她当场石化。
“蕊儿,还没好吗,怎么这……”
崔颖瞧着苏惢不着一缕的躯体很很咽了口口水,在她眼里,苏蕊震惊的样子和那副诱人的躯体,都被打上了一层柔美的神光,朦胧中带着极致的诱丨惑。
首先回过神来的是苏蕊,崔颖肆无忌惮的灼热让她异样的不行,却并不厌恶,她胡乱抓了一把衣服遮住主要部位局促的转过身,将一片无限美好的后背春光完全呈献给了崔颖。
作者有话要说: 苏惢在感情上是很迟钝的,好在她就快要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哦。
☆、姐姐等我
苏惢发觉不对赶紧转过身,当她低头瞧见手里的只是一件小小的蓝微宝甲上衣时,窘迫程度顿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崔颖看着光滑的脊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眉头微微蹙了蹙,心里却恨不得以身替之,儿面对如此的春光和无法抵抗的诱丨惑,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了,最起码,理智要她转身离开,身体却被本能钳制的动弹不了。
瞧着快哭出来的苏蕊,崔颖终于“良心发现”,她操着低沉暗哑的嗓音道:“蕊儿啊,你的身体姐姐哪里没瞧过?你前些日子昏迷的时候,还是姐姐给你擦的身子。”
苏蕊咬着下唇,带着颤音道:“姐……姐姐,你还……还是先出去吧,等穿好了衣服,我们再说话。”
崔颖看着强装镇定的苏蕊,扫去了不少心间的阴霾,嘴角含着笑,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命人高价从‘灵妙天谷’购来了一瓶‘凝脂膏’,只要早晚抹上一次,三天后就能将疤痕完全祛除。”
“就、就这是这些?”
“怎么,蕊儿很失望?莫不是……”
“不是!绝对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哦,姐姐想什么了?”
“我……我哪知道!”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吧。那这药膏需要姐姐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姐姐快出去!”
“好吧,出去就取出,不过呢,蕊儿确定能自己够得到后背?”
“……”
“既然蕊儿这般坚持,姐姐只好走了。”
“回……回来,我自己一个人不行。”
“没听到哦?”
“求姐姐帮我抹药膏。”
“啊,最近忙于阁中政务,有些耳聋了。”
“崔颖,你够了!”
“呵呵呵……蕊儿生起气来的样子好可爱哦……”
“……”
接下来,也设什么接下来了,苏蕊永远斗不过自己这个腹黑姐姐,最终老老实实被崔颖以抹药的名义,吃足了豆腐,临了临了,瞧着手忙脚乱穿衣服的苏蕊,还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苏惢恨得直咬牙,可更恨自己不争气,居然不讨厌崔颖明目张胆的调丨戏吃丨豆腐,反而心里欢喜的紧,她都怀疑她是不是抖M了。
咦?抖M是什么?平白的又从脑袋里蹦出个连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词儿,耸耸肩,将之抛之脑后。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这调丨戏也调丨戏了,崔颖颇有些小得意,就在她意气风发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蕊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
崔颖挑挑眉,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舍不得姐姐了?”
苏蕊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低着头,不让崔颖看清楚她的表情:“姐姐,我知道这几天我很奇怪,我不是故意要疏远姐姐的,只是、只是有些迷惘害怕,希望姐姐可以等我。”
崔颖的心里五味杂陈,惊喜和恐惧交加,痛苦和希望混杂,她知道,距离那一天越来越近了,她想阻止却又不想阻止。
苏蕊的心意她想知道,对她们的感情是抱着何种态度她也想知道,崔颖清楚,一旦苏惢接受了这段感情她们就会被世俗打上“禁忌”的标签。
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苏蕊的身世也就瞒不了多久了,那时,苏惢会不会再次做出当年的傻事,她深深的害怕着。但是,崔颖再清楚不过,两个人想要真正在一起就必须迈过这道鸿沟,如果不能,那她们两个都将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的崔颖比苏蕊更痛苦数倍,她内心煎熬表面却不能显露出来,她定了神道:“好,蕊儿想清楚了就来告诉姐姐,至于结果如何,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崔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柔媚动人,但却隐约透着一股暗淡的化不开的悲恸。崔颖走了,只留下透过窗台望着天空发呆的苏蕊。
迷茫,彷徨,害怕,期待以及……心的悸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崔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驱散了盘桓在天谴阁上空的低气压,每个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是三个月的光景。
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天空的日头仍然不减半分的毒辣,天谴阁地处淮阳山的中部,常年处于炎炎的夏日时节,与外界的秋风扫落叶半点也沾不上边儿。
观天殿,大长老宋振海的住处,也是历代阁主所居住的地方,位于天谴岛北岸,只要翻过后院的门就能一睹波光粼粼的天谴湖。
大殿与湖水之间有一条宽三十来丈的狭长地带,若缝涨潮,少说也有二十丈,这里便成了天然的隐秘练武场。
苏蕊的伤痊愈以后,按大长老的要求搬进了观天殿,日日夜夜都在这里习武,接受大长老和天机子的教导,三个月以来,无论是武艺还是对敌的经验都可谓是突飞猛进,这点让大长老大呼高兴,时不时在天机子面前一通显摆,完全无视了天机子鄙视的眼神儿。
八年前,崔颖正式拜天机子为师以后,也是如苏蕊一般搬进了观天殿,接受这两位老人家的教导,只不过当时大长老心灰意懒指导的时候甚少,多半都是在练武场晒着太阳喝酒睡觉。那个时候的崔颖,一度怀疑在她某日修炼完再瞧见这个老酒时,他已经是具散发着酒臭的尸体了。
苏蕊和往常一样,寅时三刻准时起床洗漱,提上墨琼剑,穿过殿宇走廊,悄悄来到崔颖的房门外,站了少许后,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