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惠皱了皱眉。
见她不是很信的表情,良树又强调说,“真的,你别不信,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七惠又皱了皱眉,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说得好像一点都不让人高兴呢。
“你们谢老板在的吗?”七惠还是切回正题,“我找他好多回,可是怎么打电话他都不理我呢。”
“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尽管轮不到自己来问,良树还是忍不住地询问起来。
“可能对你们老板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啦。”七惠对良树吐了吐舌头,继续往下说,“我有几个同学啊,一起成立了工作室,主要是负责出版时装杂志这方面的,可是又没有多少销量,因为是新杂志社,又找不到令人熟知的模特,所以现在起步很困难呢。听说谢先生这方面的资源很丰富,所以,我们工作室想要和谢先生合作呢。”
“这样啊。”
“对啊,这杂志社,几乎是我全部希望了呢,因为办这个东西,还加上我父亲生病,我欺骗了一个超级善良的人。”说起这事,七惠脸上显出愁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真的,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一听七惠说起这个,良树也如鲠在喉,沉默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七惠关心地问,“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呢。”
“.......”良树摇了摇头,其实心里早已炸开锅了,被女朋友骗,又被女朋友甩。回忆起这些,良树会好才怪呢。
“对不起啊。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七惠十分抱歉地向他致意,“因为最近我压力太大了,又为杂志社的事情东忙忙,西忙忙,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好好谈谈心事了。”
“你们应该结束营业了吧?”七惠捋了捋头发,重新振作起来,好像刚才那个满脸疲惫的人已不存在了。
“嗯,你来迟了。”
“那这样好了。”七惠很大方的,说,“既然你已经下班了,那我请你去吃烧烤吧。”
“......”良树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突然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顾泽的照片,那是顾泽硬逼自己把封面设置成这样的,那时候他俩在床上做/爱,顾泽死死箍着他的腰,说如果不换的话,那就再来十次。十次!当时良树被这数字吓到了,赶紧拿起手机换了屏保。自己都有顾泽了,为什么还要和前女友吃饭呢
“我不去了吧。”良树摇了摇头,他不想和七惠再有什么关系了。
“好吧。”七惠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悲伤,说,“本来还想托你的关系,跟你老板套套近乎的呢。看来,这个方法也没什么用。”七惠向他挥挥手说了再见,便欲转身离开。
良树望着七惠的背影,隐隐觉得不忍心,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爱着七惠的缘故,而是因为七惠的身世——过早地承担家庭重担,却依旧精力充沛地积极创业。尽管,七惠曾经欺骗过自己,但至少,在最后,七惠还是向自己坦白了。并且,也把向他借的钱给还清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吧,良树觉得不忍心,还是叫住了她。
“你先等等。”良树追上去,说,“你工作室有名片吗,有的话,给我一张吧,我可以帮你交给老板。”
“真的吗?”
“嗯,真的。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帮你转交,至于谢老板最后到底怎么说,要不要和你们工作室合作,这个,我就说不准了。”
“嗯嗯嗯。”七惠兴奋地点了好几下头,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良树,“这是我的个人名片。”
“真的真的,超级谢谢你。”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良树回家的时候,顾泽这么问他。本来,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良树回答得却很奇怪,确切的来说,是非常不自在。
“碰见了......碰见了一个朋友。”
顾泽哦了一声,又说,“什么朋友啊?”
“是.....是.....”良树磕碰了几声,说,“以前一起工作的朋友。”
顾泽又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
之后几个月,顾泽变得越来越忙。放在以前,顾泽是那种说不去上班就不去的人,而现在,堆在书房里的文件一大摞,顾泽平时的应酬和交际也越来越多了。良树虽然不知道顾泽的家世背景到底是怎样的,不过,应该不是普通的上班族,这么简单。
这天,难得有一天顾泽待在家里,两个人一起横在沙发上依偎着看电视。良树兴奋地戳了戳顾泽的胳膊肘,说,“顾泽,你看你看,是S赛区的模特大赛决赛哎。”
“嗯,看到了。”虽然嘴上这么说,顾泽眼睛却不是盯着电视屏幕看的,而是盯着良树看的。
“哎呀,你看嘛,是决赛哎。”良树又兴奋地戳了戳顾泽,示意他往电视屏幕上看,“我猜,冠军应该是8号。”
“是吗?”顾泽不懂良树看个比赛,为什么还那么兴奋,好像,这比赛根本和他没什么关系吧。“8号是谁啊,不认识啊,我看,冠军应该会是浅仓吧。”
“.......”良树沉默了一下,说,“好吧。”
看到良树是这种反应,顾泽大笑起来,说,“喂,你不会是又吃我的醋了吧。”
“才没有。”
“没有才怪。你个小骗子。”因为平时太忙,都没有怎么好好地和良树相处了呢。顾泽用遥控关掉了电视,准备抱了良树在怀里,好好腻歪腻歪。
“说,这阵子,我没怎么在家,你有没有想我?”顾泽一脸坏笑地看着良树。
“没有。”
“狗屁,我信你的话才怪。”顾泽捧了良树的脸,“明明很想我,是不是。”然后开始深情地拥吻起来。
“你很坏哎。”
顾泽被他逗得咯吱笑,说,“我就是坏,你还偏得喜欢我。”
两人拥抱在一起吻了好一会儿,吻到互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时,顾泽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良树。”顾泽突然唤良树的名字,眉目深情,问他,“你爱我吗?”
良树听到顾泽突然问起他这个来,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已地笑起来,带着几分娇气说,“干嘛啊,你干嘛要问这个啊。”
“没什么啊。”顾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就是问问啊。”
“喔。”良树讷讷地说。
“你不说的话,也没关系。”顾泽满身傲气地起身,整了整衣领,把头高傲地转向另一边,说,“大不了,请你搬出去呗。”
“喔。”良树又没什么反应地回应着。
“喂,你这家伙,存心耍我是吧?”顾泽再也装不出酷了,反身把良树按在沙发上,威胁道,“你就说吧,你爱不爱男人,爱不爱我,嗯?你说不说?”
“......”良树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说,“好恶心哦,这么说。”
“恶心?”顾泽坏笑着挠着良树的胳肢窝和腰身处,“好啊,你还敢说我恶心是吧,你看我不把你给强/奸了。”
“好啦好啦。”良树强忍住笑意,按住顾泽不安分的手,说,“我喜欢你啦。”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顾泽把身体压在他身上,用手环抱着,“你只能喜欢我,只能是我。”
“是啦,只能是你。”良树在他怀里笑着点了点头。
“......那,既然喜欢我,那我无论做了什么,都要原谅我,知道吗?”
“什么意思啊。”良树不懂。
“笨,反正就是要无条件地原谅我。”
“知道啦知道啦。”良树又笑着点了点头。
第20章 、20 ...
尽管,良树亲自对顾泽说了喜欢他之类的话,但之后,顾泽对待良树态度却越来越差了。更不用说之前良树的苦恼了——当顾泽偶遇见圈子里的某个朋友,在介绍身边的良树时,顾泽都会用普通朋友、是曾经同学的称谓来称呼良树。
而顾泽的工作未见有所减轻,每天的日程愈来愈繁忙。顾泽繁忙的程度,以至于,良树几乎可以十几天见不到顾泽的身影。而相处的时候,顾泽也不再会软糯蜜语地和良树说说情话什么的。总而言之,对良树来说,这是一场连性/爱次数都急遽减少的超级大危机。
为了消解顾泽莫名其妙发的脾气,(准确来说,是瞬间冷却的激情)良树简直是费尽了心力,每天给顾泽变着花样的做饭,打扫洗衣什么的也做得更加勤劳了。甚至,在床底之间,良树都琢磨着心思去讨好顾泽。可惜,好像良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实际效果。
如果说,放在以前,顾泽用那种极坏的脾气对待良树,算是一种在乎他的方式的话,那现在,连这种激烈的情绪表达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寡淡单薄的态度。
良树怕,怕顾泽就像当初七惠那样,不再爱着自己,最后的结局,是彻彻底底抛弃了自己。良树怕,怕他又回到那种孤家寡人,没有人爱着,没有人关心的境况中去。
而如果说,在这段几乎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日子里,发生的唯一件好事就是,谢南老板为良树申请了一份国外学习的机会。得到这次机会的,不仅有良树,还有刚刚不久和谢南合作的在杂志社工作的七惠。
尽管家境贫寒,七惠却算得上是相当优秀的女性,勤劳刻苦,能干肯拼,能够得到谢南的支持,这一点也不奇怪。而至于为什么良树也会有幸能够得到出国的机会,良树大概也只能将其归因于是自己的举手之劳——帮七惠递交了名片吧。
机会是拿到了,至于到底要不要去,还是要问问大金主的意见。
“怎么了?”电话那边的顾泽声音听起来不是很耐烦,“现在打电话给我有急事?”
“没,没有啦。”本来关系就处于冷淡的状态,在顾泽工作状态中去打扰他,让良树更觉得不好意思。“就是那个,总店里有几个可以出国深造的人选,我呢......我呢,阴差阳错地被选上了,所以,所以可以出国去了呢。”
“哦。”顾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兴趣索然。“那你现在是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你要走了?”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啦,我不是这个意思。”良树拿着电话,恨不得立即穿梭到顾泽面前向他解释清楚。“因为之前啊,你不是有和我说过吗,你有帮我申请国外的大学。那既然连谢老板都要我出去学习,而且还是带薪去的,那说明你之前让提议我去学习,是很正确的决定呢。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末了,良树又马不停蹄地补充了一句,生怕顾泽会生他的气似的,“如果,你不想去国外,或者也不想我去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也不会去的。”
“谢南?”顾泽发出讥笑似的语调,“什么时候,我说过的话,需要谢南来替我验证到底是正确还是不正确?况且,仅凭你的学历和谢南的人脉,申请到的,也不过是什么花了钱就能进去的野鸡大学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对于顾泽的盛气凌人,良树感到很不舒服,“我上网搜索过了,这所学校并不是什么野鸡大学呢,它是国外很不错的一所学校。”
“那你想去就去啊。”顾泽干脆不耐烦起来,说,“之前我叫你读书,你不去,现在你老板谢南叫你去,你二话不说就想着要去了,那你就去啊,还打电话来跟我说干嘛。”
“之前,之前我们的关系又.....又没有到现在这种关系,我当时又怎么能平白无故地接受你的好意......”
还没等良树说完,顾泽就插嘴道,“那你现在和谢南又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就能接受他的好意了。”
“具体情况我还没和你说清楚了啦。到了那边,我还要一边工作一边读书的,打工赚来的钱还要还机票住宿费的,差不多,会类似于赴美带薪那种情况的。所以,这次学习并不是很轻松的,反而会极其辛苦的。”
作为一名企业家,谢南给员工开出的福利并不会是单方面的投入这么简单,对员工来说,被送去国外念书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读书期间的辛苦和学成之后无条件地继续为企业效劳,才是谢南的真正目的。当然,这些背后的细节和深意,良树自己是捉摸不出来的,这一切,还是七惠告诉他的。
“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你是要我也跟着去吗?”顾泽冷哼一声,说,“亏你想得出来,难道要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给别人辛辛苦苦地打工吗?”
“好了好了,我不去就是了嘛。”好脾气的良树当然不会硬是和顾泽吵起来,单方面服软的总是他一个人,“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去了。”顾泽语气是相当的不耐烦,他说,“我可没拦着你,不让你去,你想去就去,用不着向我报备。省得,哪天你要是又后悔了,可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什么意思啊。”平白无故的被顾泽训斥一番,良树觉得很委屈,“好好的,为什么语气要这么坏?”
“没什么意思。”顾泽的态度依旧很冷淡,说,“你自己拿决定就好。”
“那......你是同意我去的意思吗?”
“行了,我自己够忙得了。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了。”那边,顾泽啪得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用脑子去想,良树就知道,顾泽生气了。
虽然良树还蛮想到国外学习的,不过,既然顾泽不想自己去的,那就不去好了。良树是真心的,想让顾泽重新拾回快乐,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不高兴。所以,在忍受顾泽冰冷的态度和和他从前大相径庭的举止时,良树总记得顾泽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无论我做了什么,请原谅我。”良树时时刻刻都记得这句话,无论顾泽行程如何繁忙,情绪变得如何不耐烦,良树都默默地承受着,原谅着顾泽。
在回去的路上,良树迫不及待地给顾泽发了一条短信:“顾泽,以前你不是说有帮我申请一所国外的学校吗,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呢?要不,我去那所学校吧。”
信息发送后十几分钟,顾泽没有任何回应。
尽管,良树脑海中可以想象出顾泽看到短信时的厌恶表情和他立即把手机放到一边的动作。不过,不甘心的,良树还是再接再厉地给顾泽再发了一条短信。
“顾泽,刚才的短信,你有看到吗?其实,那条短信可以忽视啦,我想好了,我还是不去国外了,老实待在家里专心陪你,好不好。”写到这里,良树还觉得不够似的,特意在末尾加了个颜文字,故意卖个萌什么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这次,顾泽终于有了回信。
却只有两个字,“随你”。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就在良树看到短信时,正垂头丧气之际,顾泽又发来一条短信,“早点回家来,我已经做好饭了。”
无疑,这条短信息对良树来说,是一个好的预兆,它代表着顾泽的心情大概没有那么糟了,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泽都会下厨房做饭了,那真是很少见的现象。
当良树读了那条信息后,兴冲冲地赶回家,看见餐桌上摆好的道道精美菜肴,良树的心情很是复杂。因为,这顿饭显然不是出自顾泽之手,而是之前说的,那个已经辞了职的阿姨煮的。顾泽会重新请阿姨回来煮菜,这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顾泽家里从未来过客人,破天荒的,今天终于来了一位,而且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你就是良树吧。”那个漂亮的女人,全然像顾泽家中的女主人一样,以傲然的姿态询问着良树,“以前做过酒吧的酒保?”
“嗯。”良树望了一眼坐在女人对面的顾泽,他看顾泽脸上挂着一副淡漠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他和顾泽也算是在一起的关系了,而在家人面前,顾泽的表现怎么能还是这样不咸不淡,毫无反应呢?总该有所反应才对吧。
“嗯,我和顾泽以前是同学来的。”
“关系很好?”漂亮女人又问。
“算是吧。我们一起合租的。”良树回答。在顾舒面前,虽然不可以承认和顾泽的真实关系,但是说成是好朋友一起租房子的关系,这样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那顾泽,你自己来说。”漂亮女人又把脸转向顾泽那边,女人脸上挂着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似乎非要问出个什么东西来似的。
“良树。你去厨房帮帮阿姨吧,她一个人会很忙的。”桌子上连饭菜都摆好了,厨房里哪还需要什么帮忙呢。明显的,顾泽是故意遣走良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