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沈凛和沈天枢望着渐渐远去的婚车,眼睛发酸,养了十七年的姑娘就这么被人叼走了,还是头饿狼!
“离得这么近,想阿璇了不是一句话的事!”刘氏笑着安慰,这样的大喜日子,便是端肃如她也忍不住带出笑影。
沈凛摇头轻叹:“不一样,不一样了!”想摸摸身旁已经掉金豆子的小女儿脑袋,发现都是珠钗无处下手,不由郁郁:“咱们阿珝可得多留几年。”
“爹~”
沈凛朗笑一声,回身:“大家都回屋吧!今儿可要多喝几杯!”
跟出来看热闹的来宾里边就有人笑:“沈尚书把埋了十七年的女儿红都拿出来了,大家伙儿都等着呢,今儿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沈府和冀王府相隔不远,婚车不一会儿就抵达。
王府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多是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大抵是王府的亲戚,一见婚车便高喊:“新妇子出来,新妇子出来。”
自然是不能出来的,须得新郎射三箭,第一箭射天,意寓天赐良缘。第二箭射地,意寓地造一双。第三箭射婚车,意寓射走这一路的颠簸日后平安顺遂。
车内的天璇只听见笃一声,外面便响起一阵叫好声。原来是蒋峥最后一箭正中车顶中心的琉璃珠底座上正纳闷间,就听见喜娘开始不要钱的撒吉祥话,知道要下车了,赶紧拿起团扇遮住脸。
蒋峥挑起车帘,便见他的姑娘正襟危坐,象牙柄上的白嫩手指发紧发白,不觉轻笑,柔声道:“很快就结束了,别紧张!”
天璇垂了垂眼,嘀咕了一句:“……谁紧张了。”
蒋峼见蒋峥站在车前不动,怪叫起来:“这是被新娘子的美貌震住了,挪不开眼了是不是?那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呦!”
天璇手心一紧,见状蒋峥眼底笑意更浓。伸手将天璇从车内迎下来,含笑扫一眼蒋峼,看来在青州苦头还没吃够!
蒋峼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立刻赔笑:“大哥和小嫂子一看就是天生一对!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哄笑。
天璇耳尖发红,两边嗡嗡议论声更大了,团扇能遮正面,但是两侧却是遮不住的,新娘子模样早叫人看去了。不知多少人羡慕蒋峥呢,娶了这么个倾城绝色在围观之下,天璇跨过了代表平平安安的马鞍,进入了王府正堂,拜过天地,又被送入新房。
这新房她来过,蒋峥带她来的,问她想怎么布置,整个院子都是顺着的喜好习惯弄的。可这一回来,天璇心头小路乱撞,再没了之前的从容。
坐在大红喜床上时,天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木了,见喜娘撒五谷都不知道躲。
蒋峥将她揽在怀里,替她挡了。
“瞧大哥,这点都舍不得了!”蒋岚哄笑起来。
天璇垂了眼,脸上一片粉红,只觉得脸颊滚烫,要不是有这么多外人在,都想挠死蒋峥,这混蛋竟然趁机偷亲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在脸上一触即离,可万一被瞧见了……光想想,她脸更红了,赶紧把团扇往上挡了挡。
专程回来参加兄长婚礼的蒋二娘挪揄:“大哥,新娘子何等花容月貌,倒叫我们看看啊,我们可都等不及了。”
“我等的好着急啊!”蒋岚大叫。
蒋家女眷纷纷闹起来,让蒋峥做却扇诗。
蒋峥虽是从军,但是作为王府嫡长子,文采绝对不差,一首却扇诗自然不在话下。
然一首两首,新娘子的团扇还拿在手里不放。
蒋二娘看一眼蒋峥,见他依旧眉眼带笑便放了心,说来她还没见大哥心情这么好过呢,全无往日冷厉严肃,可见着实高兴。把与这未来大嫂交好的心更坚定了几分。
蒋岚就没蒋二娘这种担心,乐得只拍手:“大哥,阿璇姐,不对,以后改唤大嫂了,觉得你的诗做的不好呢!”
其余女眷看蒋岚带头闹,再看蒋峥神情温和,便也胆子大了,也跟着起哄。
蒋峥又做了两首,天璇才放下团扇。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何况她本就长得精致昳丽,被橘黄色的烛火一衬,更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蒋峥微微失神。
礼毕之后,蒋峥去前院招待客人。
蒋岚打发了旁人,只自己留下,让人端来饭菜,给兄长拉分:“大哥叮嘱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只要蒋峥不在,天璇就能正常,闻言横了她一眼。
见她神色如常,蒋岚佯怒:“还我羞答答的嫂子!”
“见好就收啊,否则等你成亲时看我怎么报仇!”
蒋岚顿时噎住了。
天璇见摆了两副碗筷,道:“你去前面吧,我自己就行。”
“去前面有什么意思,”蒋岚摩着下巴,挤出一抹蒋峼似微笑:“我更愿意陪美人儿用膳,便是不吃光看着你也饱了。”
“油嘴滑舌!”
蒋岚嘿嘿一笑,把酒壶往她面前推推,一脸真诚:“私人建议,要不要喝点壮壮胆!”
天璇默默的盯着酒壶看了会,果断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姑嫂二人便就着菜喝掉了一壶果酒。
酒刚喝完,谷雨就进来禀报:“世子喝醉了正被人扶回来。”
蒋岚大惊:“这才多久!我大哥酒量好着呢!”
谷雨忍笑:“四爷起哄灌世子酒,世子心情好来者不拒。”
蒋岚啧啧,为蒋峼默哀了一瞬:“等着大哥明天找他算账吧。”如果影响了洞房花烛夜的话。
蒋岚站起来,对天璇道:“那我先走了。”突然诡异一笑,凑过去趴在她耳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珍惜哦。”
“好的!”
蒋岚趔趄了一下,见天璇一本正经,五体投地的朝她竖拇指:“你赢了。”果然比脸皮她是比不过人家的。
蒋岚离开时还与被人搀扶着回来的蒋峥遇上了,闻到他身上浓郁的味道,叫起来:“四哥这是干什么!”她以为蒋峥是薄醉,哪想醉成这样,完了,完了四哥明天肯定得脱层皮。
赶紧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特浓的那种。
不过需要醒酒汤的显然另有其人。
脚步踉跄的蒋峥一入新房,顿时眼神清明了,脚步也稳了。
在屋内陪着天璇的谷雨眼睛都睁大了,愣愣的看着他。
“都出去!”蒋峥走向倚在榻上养神的天璇,声音沙哑低沉异常吱呀一声后,新房内只余二人。天璇已经被蒋峥抱坐在膝上,见她乖巧温顺都不害羞了,便知她醉了。
蒋峥亲了亲她的唇,探进去一尝,甜甜的果香,只觉得一团火慢慢烧起来,半响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凝着轻喘的天璇,哑声道:“我身上都是酒味,陪我去沐浴可好?”
不待她回答,就已抱起人前往净房。
天璇趴在他胸口,环着他的脖颈,慢了半拍道:“好!”
净房内没有浴桶,只有一丈见方的水池,汉白玉雕砌,清澈见底。整个院子,唯有这是按照他的要求打造的。
蒋峥将天璇放下后一抬手就摘掉她发间的步摇再是珠钗,三千青丝披散而下,莹白的脸在黑发之间清绝到妩媚。
蒋峥细细摩着她的脸蛋,手渐渐往下落在衣领上。
第99章
嫁衣十分繁琐,蒋峥解得极其耐心,一层又一层缓缓地打开自己期待多年的珍宝。
天璇瑟缩了下,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他灼人的目光,顺应着本能靠在蒋峥怀里,喃喃道:“我冷。”
蒋峥身体一僵,大抵是觉得他身上热,她搂着他的腰使劲往他怀里钻。
诱人的女儿香从鼻尖飘入肺腑,在体内无处不达,似狂风,将之前燃起的那把火吹的越来越旺。
‘嘶啦’裂帛声骤然响起。
天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眼神软软的糯糯的,很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年的迷惘。
蒋峥所有的耐心在这一眼里灰飞烟尽,一把捞过她整个人,滚烫的唇随之落下,在她脸上辗转,渐渐下滑,这样的激烈很快就引得她不满的反抗,只这一回换来的是他更加执着、强硬、坚决的侵略。
他迫不及待地抱着她进入温热的池中,温暖宜人的水很好的抚慰了她,让她那点聊胜于无的挣扎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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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峥托住她的脖颈,动作缓下来,轻轻含着她的舌尖嬉戏,大掌在她软滑如丝绸的身体上游走。
净房内亮如白昼,她脸上娇弱妍媚的神情一清二楚,眼底汪着盈盈的春水。
蒋峥已经紧绷到极致,知道可以了,便缓缓沉身,不由得动作微微一顿,然这一犹豫不过转瞬即逝。
天璇情不自禁闷哼了一声,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明,不过很快就被紧随而来的浪潮淹没,犹如一叶小舟只能随波逐流。
莺声呖呖,燕语喃喃。
好半响动静才消。
蒋峥抱着柔若无骨的天璇出了水池,欺霜赛雪的玉体上红痕点点,他将她放在一旁的榻上为她擦湿发,擦着擦着,高大的身躯又忍不住覆了上去。
他爱极了她这半醉不醒的模样,乖巧的不可思议,由着他肆意妄为不说还会配合他,只在他力道重了些时会不满的呢哝一句,声音又娇又软,叫他魂飞魄散,只想让她多吟两声才好。
屋外谷雨和白露听的脸颊发烫,姑娘那嗓音娇滴滴小奶猫似的,撩得人一霎时魂儿都要飞了。
等到三更的梆子过去好久,连在床头的玲儿才响起,两人方目不斜视的入内。
蒋峥只着了一见长裤,裸着精悍的上身,打横抱着被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天璇去了净房。
谷雨性子活泼,忍不住抬起一只眼,但见蒋峥小麦色的背上满是抓痕,甚是淫靡,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被白露掐了一把,谷雨赶紧捂住嘴。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帮着白露收拾狼藉的床铺。
入了净房,天璇一把掀开盖住脸的衣服,开始掐人,这一会儿她酒也醒了,偏之前的一幕幕还有隐隐约约的印象,又羞又臊,恨得不行:“你欺负人!”本来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却被她说的软绵绵娇滴滴的。
天璇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见她耳垂都红透了,蒋峥低头含住,轻轻一咬,便见她身子轻颤,手上的劲立时散了:“我怎么欺负你的,你倒是说说?”
刚换好干净床褥的谷雨和白露正要起身离开,冷不丁听见里面传出姑娘细细的哭声:“不要了……”
谷雨面皮薄,霎时涨红了脸。
白露二话不说拉着她退出来。
哪怕到了外面,还能听见里面娇娇的吟,细细的哭。
被外头冷风一吹,羞臊褪去,谷雨开始担心:“……都这么久了,姑娘,姑娘哪里受得住……白露姐姐,你看着可怎么办啊!”
白露也有些尴尬,不是很有底气的安慰:“世子爷有分寸!”
听了大半夜墙角的谷雨满是狐疑的看着她,显然不信,可不信又怎么办,难道闯进去救主,不说世子会不会活劈了她,姑娘就得羞死。
蒋峥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她初次承欢,到底留了力。这回也只是替她收拾,就是收拾的动作不是很规矩。
被抱出来时天璇已经连手指头都抬不起了,可一沾到床就十分灵活的把被子一卷滚到了最里面,一脸戒备的瞪着他:“我要睡觉!”
蒋峥站在床畔,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新婚娇妻,扬眉:“不睡觉你还想干嘛!”
天璇被他这一脸‘你想多’的的表情气坏了,是谁,是谁之前哄着她说睡觉了,却又……
“砰砰砰!”天璇气得捶床,咬牙切齿:“不要脸!”
蒋峥倾身,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她因为捶床而露出的一抹风光,眸色转深:“瞧着还有劲!”
吓得天璇赶紧往回缩,‘咚’一声,撞到床栏,顿时痛的抽冷气。
蒋峥吓了一跳,赶紧探身,一摸就摸到一个包。
“嘶~”天璇痛呼,拍他的手:“疼疼疼,别碰。”
见她疼得脸都白了,眼里噙着泪花,蒋峥又心疼又好笑,俯身亲亲她额头安抚,低笑了一句:“我给你去拿药。”
“不用了!”天璇阻止,可人已经下床了,留给一个宽阔结实的背影。
不看还好,一看天璇脸腾的红了,心虚的瞧瞧自己的手,为了美她留着不短的指甲。又恨恨的想,活该!
骂完又被他背上的伤疤吸引了心神,红痕太夺人眼球,以至于她第一眼都没注意到,其中有一条比较新,像是没隔多久。
取了药回来的蒋峥对上她心疼的眼神,瞬间就知所为何,心头一软,坐下后道:“过来!”
天璇一蹭一蹭的挪过去。
蒋峥看不过眼,直接拽着被子连人带被捞过来。
天璇惊呼了一声,见他只是让她枕在腿上不由悻悻,不能怪她紧张过度,只怪某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言而无信!
“刚开始有些疼忍忍!”见她要缩回去,蒋峥立马按住她:“现在疼些,明天就好了,否则得疼好几天。”说话间已经挖了药抹下去,又来回揉了几下。
揉得天璇眼泪都出来,美人含泪如鲜花含露,总是叫人格外心疼。蒋峥也不能例外,低头吻掉她眼角泪珠。
这样的爱怜珍重是女孩无法拒绝的,天璇从被动承受渐渐开始回应。
蒋峥开始气息不稳,动作忍不住又重起来。
天璇把手按在他脸上,可怜兮兮道:“我明天还要去敬茶呢!”
蒋峥动作一顿,望着见她眼底的千央万求,只能不甘的咬了咬她的鼻头,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声音喑哑:“我去趟净房。”
听着净房内的水声,天璇神色一整,比了个胜利的剪刀手,得意的在床上滚了滚,才滚了一圈就抽了一口凉气,暗骂:“禽兽!”
蒋峥冲完凉水澡出来时,发现陷在被窝里的天璇已经睡着,一头乌发凌乱的铺在枕上被上,光洁柔嫩的小脸上一派乖巧。
蒋峥放轻脚步,过去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将她抱到怀里,垂眸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
不比她的筋疲力尽,食髓知味的蒋峥神清气爽,甚至是亢奋的。
蒋峥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忽然挑起了她右边长发,拉低右边衣领,那朵妖异的红花便跃入眼帘。
两生花!
炼制成药后再配合西域秘法,可令人前尘尽忘,并把混沌中听到的经历信以为真,从此成为另一个人,拥有全新的人生!
故名两生花!多么贴切的名字!多好的算盘!
幸好搭救及时,若是再晚一些,待她服下最后一道药,什么都晚了。她不只会忘了他,还会只记得阿史那仓颉。便是救回来,怕也是要视他们为仇敌,心心念念等着阿史那仓颉来救她。
可她到底服了药,思及此,蒋峥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浮现。传说服了两生花的人绝不会恢复记忆,可她恢复了绝大部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她没服第二道药的缘故还是其他情况,其他倒不怕,就怕这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遗症。
蒋峥搂着她的的手紧了紧,拉上里衣,吻了吻她的发间,低声道:“谁也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之前他以为她已经被阿史那仓颉……毕竟落在他手里半个月,所以今晚他备了酒,还选在净房。
知道她没有遭遇不幸,自己固然欢喜。然而对阿史那仓颉的戒备更深,可见他是真的上了心,那么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何况去年他还吃了那样一个大亏。
第二天醒来,已是晨光大亮,三月春光喜人,天璇愣了下然猛地坐起来:“什么时辰了?”突然发现身边空荡荡,扭头一看:“世子人呢!”
听到动静的谷雨过来:“辰时半,姑娘莫急,巳时才敬茶,奴婢正要唤你起床。世子去演武场了。”
还有大半个时辰准备,天璇心下一松,就觉浑身酸软起来,默默在心里骂了罪魁祸首几句。
说曹操,曹操到。
罪魁祸首阔步从门外迈入,见她醒了,笑:“起了?”
第100章
立在门口的男人,轮廓硬朗,眉眼锋利,黝黑深邃的眼里晕着点点笑意。鼻尖带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在金色阳光的映射下显出晶莹的光晕,性感的不可思议,不期然间,和她脑海里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重合起来。
粉色不自主的从脸上蔓延到脖颈内,天璇赶紧低下头,作势要下床。
却是被蒋峥按住了肩膀,他伸手摩着她的脸,目光凝在如雪颈肩处的吻痕上,白的更白,红的更红,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他才褪去不久的火苗即刻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