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看了一眼鱼念君,对她的亏欠,自己用一辈子补偿便好。
“救人!用它的血。”万俟谨容冷冷地说道,不是他气恼鱼念君,而是要救的人,除了亏欠,没有别的感情在。
苏璃茉勾了勾唇角,不置一词,把自己袖中的一瓶东西,丢给了万俟谨容。
“这里够你就一头牛了。”语罢,她便用自己的灵力勾走了万俟谨容手里的玉牌,推动轮椅离去,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万俟谨容伸了伸手,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鱼念君那冰冷的眼神里,更有一丝对自己的怨怼,他看得真切,想要为自己辩白,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
拿起手里的小瓶子,他直往炼药房走去,药方里的药,就差这一味引子了。
他只想早点炼完药,救了蓝语嫣,再好好地跟鱼念君解释。可哪里知道这一次炼药,饶是万俟谨容这样的顶级炼丹师,也仅仅炼了三颗,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丹药炼成,万俟谨容不及梳洗一番,便去了蓝语嫣的房间。喂她吃下一粒丹药,再替她输了一些灵力之后。见她脸色在渐渐恢复,不在是之前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青紫。
万俟谨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晃了晃手里的丹药瓶,脑海里又出现了鱼念君坐在轮椅上,凉薄地质问他时的神情。心里抽了抽,也不待蓝语嫣醒来,只是吩咐了婢女,自己便往王府的王妃主院走去。
待他到了院子时,却见之前的那个侍女,正一脸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快步走向侍女,冷声道:“怎么回事?”
万俟谨容明显感觉到,鱼念君在屋子周围设了结界。若非高手,并不能轻易打开。
见到自己王爷来了,侍女立马就要跪了下去。却被万俟谨容生生地拦下了……
“站在说,以后你见我不需要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万俟谨容又补充了一句。
侍女心中诧异,自家王爷可是蓝凌国出了名的暴戾,竟然……,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不敢看万俟谨容一眼。
“那日从王爷那里回来,姑娘便就下了结界,已经三日未曾出来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禀着,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只等自家王爷发怒。
可她并没有等到,而是只感觉到一阵疾风吹过,院子里哪还有万俟谨容的影子。只看到鱼念君的屋门开了……
万俟谨容早在侍女禀报时,就知道,屋内会是什么情况了,然而他不死心,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见屋子空荡荡的,他只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说永远都会陪着我吗?
此刻他忘了,鱼念君说的是那个很傻很天真的莫谨,而不是事事只想算计她的万俟谨容。
他颓败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从看到她决绝的离开蓝王府开始自己,就该了解她的脾气的呀!促狭的眸子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鱼念君的气息还在,可是人,自己却是弄丢了。
他郁结地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却在此时……
“就知道你小子要破坏家具,这丫头被你重伤,我带走疗伤,勿念。”
是老头的声音,颓然的万俟谨容明显心中狂喜了起来。老头带走了她,那么是不是说明在那里?
思及此,他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
就连急急赶来禀报,蓝语嫣已醒的侍女都只堪堪地听他丢下一句:找管家。然后便愣在原地找发声源。
且说万俟谨容心中万分笃定,鱼念君与老头一定在那片森林之中。可他哪里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有在那边,一路上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他回来时,眼神冷得能杀死一大片。就连周围的一切都被他屏蔽了。却不曾想,王府外的暗处,隐着一名女子。
“万俟谨容,莫谨?你到底是谁?又瞒着我多少事情?”苏璃茉暗自嘀咕着,见那人进了王府,这才转身离开。
自己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即便从老头那里知道了许多,可她终是无法太接近万俟谨容。有些事情自己还没有断干净之前,是不会来找他的。如今这一眼,知晓他并无碍就好了。
“谨容,你回来了!”蓝语嫣半靠在床上,浅笑着看着万俟谨容。
掩去了心中的万分欣喜,蓝语嫣知道万俟谨容心里无她,不然多年前,亦不会拒绝自己。虽说这么些年他一直照顾自己,但是自己知道,他不过是要为自己买得一份心安理得罢了。可是,这一照顾便是多年,初初醒来,便听婢女说过,这些年谨容为了救自己,尝试了很多方法。
甚至五年之内,他竟然达到了顶级炼丹师的境界。
思及此,蓝语嫣的眉眼之间喜意更浓了。眼里尽是对万俟谨容的感激之意。从鬼门关饶了一圈回来,很多事情,她也算是看开了。有些事情,勉强不得。
见她这般,万俟谨容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毕竟自己救她纯粹是私心的。倒是她这般模样,让自己愧疚了不少。
“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只管说出来。”万俟谨容语气柔和地说道。
也就是对这个曾经就过自己的人,他的声音神色才这般柔和。但是,这也能说成是一种疏离。
“我还好,只是谨容你……”蓝语嫣有些疑虑,却还是指了指他带着面具的脸。
万俟谨容扫了侍女一眼,示意她退下。在蓝语嫣的屋子周围下了结界。这才摘下了面具……
蓝语嫣见到他完好的容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醒来他不在,婢女告诉了她这些年荣王府发生的一切,在他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中,又担忧,更多的是愧疚。
“傻丫头,不是你的错,怎么这都重新活了一次,心思还这般重!”万俟谨容浅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地嗔道。
蓝语嫣,红了红脸,一副欲语还休地样子,看着万俟谨容,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话,压了下来。自己与他之间这样挺好的!
“哎,睡了这么久,外边是什么样我都要忘记了!”蓝语嫣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撒娇道。
“等你好些了,我便带你出去走走。”万俟谨容好笑地揉了揉地地脑袋。
“好,带你去,那你可得好好休息。现在外边乱得很,得有力气逃跑才行。”万俟谨容好心情地调侃道。
“那是自然,我倒是要吃好多以前你带我吃的小摊儿。”蓝语嫣眯着眼,掰着手指数道。
万俟谨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一刻他的色暗了暗。
来客人了……
☆、拯救蓝凌包子(九)
万俟谨容打完招呼,戴上面具便往大厅里走去。
蓝语嫣不明白,自己昏迷之前,皇兄与谨容之间的关系并不差。可是,为何自己方才看到,谨容的面色明显地拉了下来。她招来之前照顾自己的侍女,那丫头是自己自幼一起长大的,倒也算是信得过。
一番询问之后,蓝语嫣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自己昏迷的这些年,皇兄不断以自己的事情,给万俟谨容施加压力。而谨容之前毁容之事,也是皇兄暗中动的手脚。
这么些年,自己这皇妹昏迷不醒。曾经口口声声说,疼爱自己,要让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兄,非但不管不顾,反而对谨容四处寻医救治自己的事,千般阻饶百般发难。
他这一举措,无疑是要陷谨容与不仁不义之境地。
果然,高处不胜寒。
这些年,谨容地在百姓当中的地位声名,远远地超过了蓝凌皇室。
让蓝语嫣最难以置信的是,就连原本与万俟谨容称兄道弟的蓝王,蓝修离,自己的二皇兄,竟然如今也与他反目成仇了。这其中原因竟然是因为,楚依那个女人。
蓝语嫣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与蓝王好好谈谈,但是当务之急她更重要的是要解决谨容与皇兄之间的问题。
思及此,她便让侍女为自己梳洗一番,由她扶着,去了前厅。恰在此时,皇上与万俟谨容正好提到了自己的事情。
“荣王忙了这么些年可有收获?”皇上坐在主位上,怀里搂着自己的灵宠六尾灵狐。
“托皇上洪福,收获颇丰!”面具之下,万俟谨容勾了勾唇角讥诮道。
蓝凌皇听他这般口气,眉宇之间皱了皱,眼神之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杀意。所谓帝王果然是泰山崩于前依旧岿然不动,即便他早对万俟谨容下了杀意,可面上却依旧笑得哥俩好。
“如是甚好,你这事朕甚是忧心,当年为了语嫣长公主之事,毁了容貌,朕也甚是痛心疾首。”蓝凌皇抚了抚心口,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见万俟谨容并不与理会,又继续道:“荣王这么些年,不曾立妃,朕甚是内疚,丞相之女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万俟谨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丞相之女不过是蓝凌皇母妃的侄女,不错的选择?就如此简简单单地想要霸占着荣王妃的位置?
“臣感谢陛下厚爱!丞相之女的确是个好的。”万俟谨容谦逊地行了一个礼,就在皇上以为他要答应时,他话锋一转:“既然皇上关心臣的婚姻大事,臣倒是有一属意之人,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蓝凌皇挑了挑眉,示意让他说下去。
“鱼——念——君”万俟谨容每一字都说得尾音特别长,他戏谑地看着蓝凌皇渐渐变黑的脸,心里盛是痛快。
“放肆!”蓝凌皇一掌拍断了主位旁的茶桌。
“皇兄!”蓝语嫣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只为防止,蓝凌皇下一句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旨意。
只是蓝语嫣没有想到,多年不见,疼爱自己的皇兄,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自己一下。他只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蓝语嫣。不等她说任何话,他便瞪着一旁斜靠着的万俟谨容道:“语嫣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在一旁好好坐着。此事解决了,皇兄再来与你叙旧。”说完他便连余光都不愿意施舍给蓝语嫣,直勾勾地盯着万俟谨容。
蓝语嫣虽然不满,可却是不敢在说什么放肆的话,藐视皇权。她站在中间愣了许久,这才找了一个,离万俟谨容比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的这番动作,原意是为了保护万俟谨容,可是看在蓝凌皇眼里,却是赤~裸~裸地宣战。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蓝语嫣明显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极浓。她来不及思考,便冲入二人的暗斗中,刚刚冲进去,蓝语嫣便生生地喷了一口血出来。
见她这般,惊得万俟谨容生生地收回了自己的玄力,飞身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儿。只是蓝凌皇,却见他抽去玄力,心中一喜,强加了一把,重重地打在了万俟谨容的背上。
见怀里的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万俟谨容强咽下喉头的那口腥甜。强忍着伤势,冷声道:“皇上的目的达到了,臣就不送了。万俟谨容今生非鱼念君不娶!”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他便抱起蓝语嫣往外走去。
蓝凌皇愣愣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蓝语嫣,就在她刚刚倒下的那一刻,自己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愤恨。也就是刚刚那一眼,才让自己收了杀死万俟谨容的心思。
回到蓝语嫣的屋子里,万俟谨容放下她,替她把了把脉搏,浓浓的剑眉,深深地皱起了一座小山川。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乱了!”蓝语嫣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歉然道。
万俟谨容不语,掏出之前炼好的丹药,喂她服下,这才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什么呢?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不带你出去了!”
情急之下,蓝语嫣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娇羞道:“别,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宠溺地冲她笑了笑,万俟谨容替她输了一些玄力之后,直到她安然睡去,这才匆匆离去,飞身进入药房。此去,他整整在药房内呆了一个月都不曾出来。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蓝凌国内,出现了一个轰动全城的酒楼。酒楼的老板没有人知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苏,所有人称其苏公子。
酒楼就在蓝王府的正对面,隔壁就是一间名叫依依香留楚的花楼,同样也是传说中的苏公子名下的产业。
只是不知为何,蓝王因他那花楼的名字,上门闹了好几次,都是悻悻而返。世人皆不知,只道是这苏公子的背后,有一股皇室也不可比拟的势力。更有好事者,调侃称,希望看看鬼王万俟谨容与这神秘的苏公子,一较高低。
只是后来,不知是何缘由,这苏公子名下的花楼,几乎成了蓝王宠妾楚依的代名词。
这一日,楚依实在是忍耐不了了,怒气冲冲地跑到蓝王的书房内,赶走一众幕僚,“王爷难道连这等小事,都不能为楚依摆平吗?”
话落,楚依不似之前几次那般哭哭啼啼,而是倔强地强忍着泪水,绝望地看着蓝修离。
蓝修离深深地拧了拧眉头,虽说心中深爱着楚依,可是女人胡搅蛮缠多了,也会厌烦。
“大不了,你去改个名字,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蓝修离撇过脸不看她,心虚地说道。
实在是那位苏公子的势力太强,自己斗不过。更何况楚依的事,皇兄本就是忌讳的,自己断不可贸然为她,失了皇兄的信任。
“大不了换名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父母所起,您让我换名字?”楚依绝望地看着蓝修离,声音凄凉地问道。
过了良久,见蓝修离只是默默地垂着脑袋,不言语,她便忍着泪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既然蓝王不能为自己孩子的母亲做主,那我便替孩子给他找一个可以,保护他母亲的父亲。”
原本还沉默中的蓝修离,心中惊了惊,他顾不得其他,一闪身便箍住了要离去的楚依。
“孩子,你说我们的孩子?”蓝修离激动地伸手就要去摸,楚依的肚子。
可楚依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伸手用玄力就往肚子上打去。吓得蓝修离连忙用玄力死死地护住。
“是我错了,我不该逃避,我这就去。”蓝修离紧紧地抓住楚依的手,抱着她道歉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里已经死了!”楚依生生地拽出自己的手,重重地比着自己的心口。
这么多次,自己哭也好闹也罢,他都为了自己所谓的名利,弃自己的声名不顾。纵使心中依旧割舍不下他,楚依还是要好好地给他敲一把警~钟。
“来得及,来得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如此了,留下来好不好,以后我们和孩子都好好的!”蓝修离举起两指手,发誓道。
“那好,你现在就去,你若不能封了那家花楼,我便带着孩儿离开。”楚依冷冷地看着蓝修离说道。
身为他的枕边人,楚依自然知道,蓝修离对于孩子看得有多重要。在他之前,他不是没有纳过夫人,然而,这府中的夫人,最早入府的,都已经七年了,皆无所出。
外人都传,蓝王不能生育,这对于一名王爷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羞辱。如今自己有了孩子,就是栓住他的最好武器。
“我~去,我这就去。”蓝修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他安排好亲信照顾楚依,自己便领着府兵直冲对面的花楼,将其包围了起来。
蓝修离一到花楼里,便大声吆喝道:“叫你们那位苏公子出来,本王有话与他说!”
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从楼上传来一个女声:“不知王爷找本公子何事?”
是女人?蓝修离心里心中不屑地说道。看来人言可畏,这所谓的“苏公子”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拯救蓝凌包子(十)
“你说何事?”蓝修离顺着声音回头望去,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他愣神了。
但见梯子上款款走来一名女子,一袭白衣蒙着面纱,只留着一双含水似秋的浅棕色水眸。步步生风,宛若天仙下凡一般。
苏璃茉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但凡能让他楞了神失了心,下面打起脸来才够爽。她伸手灵力一施,蓝修离还未回神之际,便已出现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
“好看吗?”苏璃茉的声音娇得能拧出水来,撩~拨得,在场的男人,无不小心肝儿,一颤,好不沉醉。
蓝修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旋即从美梦中缓过神来:“大胆刁民,竟以媚~术祸人,来人给本王拿下。”
他大手一挥,示意自己的府兵抓起这位‘苏公子’。
面纱之下的小脸并无半点惧意,苏璃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任由那些在结界边缘,挣扎着要进来抓捕自己的蓝王府兵瞎胡闹。自己则乐悠悠地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