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想想，点点头答应了。
取名字的时候，张起灵又皱起了眉毛，杨洋便把笔记本对向自己，“我来我来。”
看杨洋那么兴奋的样子，张起灵便随他去了。
反正一个游戏名字而已，也翻不出花来。
杨洋恶作剧般先打了张起灵三个字上去，果然被人家用了，他暗自笑起来，不知道哪天万一真被小哥在游戏里遇到这个ID的玩家，会有什么感觉。
又换了几个ID，没想到居然没被注册掉，看着游戏屏幕跳出“进入游戏”四个红色黑体大字，一个顶着麒麟一笑的新手医师进了游戏。
笔记本交还到张起灵手里，张起灵看了眼ID，他倒是知道那句“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不过放在这个游戏这个职业身上，他倒是挺满意的。
杨洋教了小哥几个再基本不过的用键后便放手让小哥自己去摸索了，等到小哥一路升到30级可以拜师的时候，杨洋也终于集满了89级的经验。
一道白光闪过，杨洋换上之前收回来和打到的89级紫装，用吴山石砸上10级，再镶嵌上几颗宝石，闪亮亮的高级号就新鲜出炉了。
“小哥你到三十啦？”杨洋探头一看，惊喜道“30级就可以拜师了，小哥你来金陵王夫子这边，我们结师徒。”
说着，他发来一个组队邀请。杨洋看着小哥的医师骑着一头驴子慢悠悠地晃荡过来，噗嗤一声笑了，被小哥一瞥，立马绷紧了脸皮，抿着嘴唇做严肃状，“小哥，你点这里，组队跟随，我有坐骑能带你跑快点。”
张起灵点了下杨洋说的那个地方，果然，自己那头驴子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似的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NPC]王夫子：玩家麒麟一笑是否愿意拜玩家咩咩咩咩咩咩咩为师？
张起灵点了“是”，就看到右下角消息提醒一闪一闪的，显示拜师成功了。再一看自己游戏里的小人，脑袋上除了顶着自己的ID以外，还有一行“咩咩咩咩咩咩之徒”的字样。
他转了转视角，去看杨洋的方士，“你的称号呢？”
“哦，我把它隐藏了，看得有点乱。”杨洋说道。
“放出来。”
杨洋看小哥别扭地盯着自己的游戏屏幕，心里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艾玛他家男神怎么能那么软！
张起灵看着杨洋的方士顶着“麒麟一笑之师”的字样才满意地下了线。
“诶？怎么下线了？不玩了？”杨洋惊讶地眨眨眼，才玩到30级啊，精彩的地方还没玩到怎么能就不玩了！
“午饭。”张起灵看他，吐出两个字来。
“哦哦。”只要不是不玩就好，杨洋看看时间，十二点半了，是该吃午饭了，“午饭吃汤面？”
张起灵点点头。
吃完了午饭，杨洋又被小哥押着去睡了午觉，要不是一通电话打来，他估计能睡到直接吃晚饭。
电话是杨洋以前军艺的导师打来的，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来学校做个临时辅导员，那帮小孩的原辅导员也不知怎么回事把脚给扭了，听说还挺严重，请了快半个月的假。
杨洋想了想便答应了，反正徐柯好久没来找过他了，就算之后突然有角色，估计也是去剧组待一天露几分钟脸的角色，临时顶个班应该不成问题。
导师喜出望外，她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打个电话，毕竟有能力担任辅导员的，目前看来也就只有当初的“军艺双子星”能上了，另外一个人最近有循环演出跑不回来，她本想着杨洋现在当了演员估计也腾不出空来，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你的基本功等你过来我还要考考你，要是落下了，我可不收。”导师老太太在电话里故作威严。
“您放心吧。”杨洋笑起来。

☆、第21章（捉虫）
电话里问了什么时候去上班，导师老太太倒也不客气，直接让他隔天就来学校报到。
第二天回到军艺，见了导师，听她详细说了工作内容后，杨洋才哭笑不得起来。
原听导师说是来做辅导员的，心想着应该也就是关注学生日常生活罢了，和他以前那个辅导员要做的没什么两样，应该很轻松。
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老师，您这哪叫辅导员啊，分明就是助教嘛。”杨洋皱着鼻子道。
“诶，对对，就是助教。我就觉得辅导员说起来哪里不太对劲呢。”导师老太太笑呵呵，一脸和蔼可亲。
杨洋看着自家导师明摆着耍赖的模样没辙，人都被骗来了，还能怎么办？
“您就不怕我那么久没跳过舞了，误人子弟？”杨洋吓唬她。
“得了吧，你小子也算是半个我看大的，还能不了解你么？基本功肯定天天有练着吧？别说没有，我可是看了你那什么水红楼的，要说你没练，我几十年的导师是白做了？”老太太一瞪眼，“那帮小孩也就去年刚进来，太难的也不必教他们，给他们练练基本的就行。”
老太太说的是水上红楼，杨洋在里面跳了古典舞，不懂的人看了，只觉得跳得挺好看，内行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多少功夫。
“好吧，那我今天就上班？”杨洋问道，基本的舞蹈动作那还不容易？杨洋想着这他还是能教教的。
“下午才上课呢。”老太太拉着杨洋坐到她身边，开始闲话家常，“水上红楼那支舞是你自己编的吧？一看就看出来了，风格倒是一点都没变。”
杨洋摸摸头，嘿嘿笑起来，“那老师觉得怎么样？”
“哼，越看越觉得当初真不该放你去演什么红楼梦。”老太太鼻子里出气，佯装生气道，“现在后悔么？”
“不后悔。”杨洋眯起眼笑道。
老太太心里叹口气。
她是真喜欢这个小孩，把杨洋当自己小孙子来着，如果杨洋选了做舞蹈演员，她倒是有信心护他一路顺风顺水走下去，毕竟她资历放在这个圈子里，少有人会不买她的账，偏偏阴差阳错让这小子跑去做了演员。
娱乐圈的水有多深谁都不知道，她真不忍心让这白得跟张纸似的孩子被娱乐圈弄脏了。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杨洋靠着老太太的肩膀安慰道，“再说您也知道，我这左脚脚踝……时间久了，恐怕也跳不出好成绩来了。”
老太太听了，突然就懂了。也是，他那么喜欢跳舞，怎么可能说不跳就不跳了。她拍拍杨洋，有些怪自己，人老了果然糊涂了。
杨洋挂上笑，又说了几件自己拍戏时候遇到的好玩的，还有自己出糗的囧事来哄老太太开心。看老太太不难受了才放心，两个人七扯八扯地说了一堆，再看看墙上的时钟，杨洋又拉着导师出去吃了午饭。
下午到了上课的时候，他一进教室居然听到有不少人欢呼，他微微睁大眼睛，他还没那么有名气吧？
“是他是他！我在学校那个荣誉橱里看到好多他的照片呢，错不了！我就说我听教导主任说请杨洋来的吧！”有个小男生叫道，眼睛亮亮的看着杨洋。
杨洋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脸，他咳了一声，喊道，“上课。班长报数！”
“报告老师！人都到了！”就是那个小男生，红着脸声音脆亮地喊道。
杨洋带的班是个小班，不过刚刚二十人出头，他看了眼这些孩子的基本功，把学生平均分进四个六人小组里。等他把示范动作做完，再拆分步骤一步一步教给学生后，便让他们自己练习起来。
等到下课后，四个小组要评出一个最好的小组和一个最优秀的成员。因为评分看的是小组所有成员的动作，所以组员之间不仅要相互竞争比较还要相互帮助。
孩子们第一次体验这种比赛式的教学方法，一个个都牟足了劲，想在偶像面前获得一个最佳小组、最佳成员的称号。
杨洋觉得这群孩子好像也没自家导师说的那样难教嘛，这不好好的么。他兜了几圈，时不时地给几个孩子规范下动作，那些孩子一个个红着脸小声说谢谢的样子看得杨洋白白生出一股……父爱来。
小孩子都是小天使！
一天课上下来，比拍戏不知道轻松多少。杨洋路过小区超市的时候拐进去买了一大包糖果，打算明天带到学校去，奖励孩子们。
“小哥，我回来啦！”杨洋在玄关那儿把鞋子脱了摆好，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张起灵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杨洋手里的糖有些疑惑。他们两个都不是爱吃甜的人，家里从没有糖的影子，怎么今天跑去买了糖？
“哦，糖啊，是买来明天给孩子们的。”杨洋见小哥看向自己手里糖便解释道，“我在这群孩子里还是很有人气的呢。”他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来，露出一副餍足的模样。
张起灵听了便没放在心上——只是给小孩子的零食罢了。
“诶！小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呗！我带你去看我们学校的奖杯室，里面有不少是我的呢。”杨洋突然说道，进军艺参观的话，外人只要跟门卫登记一下就行，况且还有他领小哥进来呢，门卫肯定放行的。
“……好。”张起灵看着杨洋难得露出一个符合他年龄的表情，答应道。
杨洋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就像是个大小孩跟自家人炫耀自己的成功似的，没有坏心，就是满心想要分享喜悦而已。
军艺的奖杯陈列室弄得跟霍格沃兹似的，还时不时就有人去打扫，杨洋带着小哥进去参观的时候一点都没想象中灰尘漫天的样子。
他指着有他在里面的每张照片，跟张起灵细细讲照片的背后的来龙去脉，像是把他的过去完完整整地摆在张起灵面前似的。
“要是没演红楼梦的话，我说不定会是一个不错的舞蹈家。”杨洋得意地挑眉看着小哥，龇着一口小白牙笑着。
“嗯。”张起灵淡淡地应道，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他不知道杨洋为什么没有坚持跳舞，但是他不想看到他明明笑着，眼睛却在哭。
“小哥啊啊啊啊头发！发型！”杨洋猛地蹲下身往后退几步躲开小哥的魔爪，抱着脑袋警惕地瞪着小哥。他还没来得及悲伤秋月一分钟呢，就被小哥给破坏了心情，他的头发……TAT
“好看。”张起灵闭着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道。
“……”
好吧，小哥说好看就好看╮(╯▽╰)╭

☆、第22章

代班代了近一个半月，没想到这帮孩子之前还报名了一场比赛，舞都没编完那个老师就请假了。杨洋只好代为编排，游戏也不常上了，他看小哥好像玩得挺起劲，干脆把自己的号一起丢给小哥帮忙挂着。
比赛是帝都的一个市级比赛，好歹是市级的，含金量也有那么点，加上又是孩子们第一回参加比赛，不想打消他们之后的参赛积极性，杨洋想着怎么也要抱个奖状回来。
杨洋本身就是捧了不少舞蹈方面奖状的人，即使离开军艺快两年了，对于评委关注的方向依旧很清楚。加上他又打听了下几个评委，都是熟悉的老评委，舞蹈方面的喜好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他心里也有了底，对于拿奖也有了六七分把握。
有杨洋带着排练，原本还有心想来指导一下的老太太索性放手让自家学生去包干了，也就杨洋过来请教意见的时候再指点几下，不要太惬意~
“等下轮到你们上去了，别紧张，我就在后面看着你们呢，不会有问题的。”到了比赛后台候场的时候，杨洋给孩子们打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以前他比赛的时候好像也没多紧张，自家导师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没啥经验，只好干巴巴地搬来几句套路式的安慰，再一个个轮着抱了抱算是完事。
“那我们表现得好有奖励吗？”小班长扭捏着问道，旁边几个孩子也都一个个眼睛放亮期待地看着杨洋。
“获奖不就是最好的奖励吗？”杨洋好笑地看着孩子们听完自己说的这句话后一个个都丧气似的没了动力，想了想便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冰淇淋？巧克力？”
“不行不行，不能吃的。”孩子们连连摆手，杨洋一笑，也对，他当时在军艺不也被禁了吃这些东西么，怎么一放出来才几年就都忘了。
“那要什么？”
“想要杨洋哥哥给跳个舞。”小班长声音轻得跟个蚊子似的，涨红了脸。
敢情他跳舞比奖杯还要有吸引力啊。杨洋想着答应了，“好啊，那你们要加油了。有信心吗？”
“有！”几个孩子脆生生地喊道，这气势，把一齐候场的其他人都吓着了，纷纷看过来。
杨洋脸上一热，听到外面报幕员喊到他们了，赶紧把小孩们推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奖励机制真有鼓动到几个孩子，跳得倒是超水平发挥了。他们退场回到后台，大概也觉出自己跳得是真不错，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把杨洋围在中间叽叽喳喳争论着到底要看杨洋跳什么类型的舞。
“你们倒是有信心获奖啊。”杨洋点着小班长的脑门，就他撺掇得最起劲。
“杨洋哥哥不是说，表现得好就有奖励吗？又没说非要获奖呀。”小班长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
“是啊是啊。”孩子们跟着附和道，露出一脸烂漫的笑脸，两个在换牙的都笑得只看到有点小米白的牙床。
“……”杨洋沉默了几秒，想想前面说的，好像真是这样。再看看小班长那副样子，有种自己被面前几个才十岁出头大的小屁孩蒙骗的感觉。
等到所有孩子的表演都结束了，评委们各自打完了分，又过去了快半个小时，才把奖项评了出来。杨洋带的这帮孩子还真拿了个二等奖回来，一路上领着孩子们乘公交车回军艺，公交车上都是孩子们兴奋的声音。
“就那么想看我跳舞？”杨洋纳闷地揉揉几个孩子的头顶心，要说女孩子们提出来那他倒是能稍微理解下，不是他自恋，当初汇报演出的时候师姐师妹都跑来看把教室都挤满了呢。
“我姐姐啦，老崇拜你了。”小班长说道，“不过她现在不能来学校了，哥哥能到我家来跳舞吗？”他说着说着叹口气，硬生生挤出股少年老成的味道。
杨洋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小班长往自己身边揽紧了点。
“吴曦姐不是快养好了么？怎么还不能回学校啊？”同班一个小女孩问道。
“等姐姐回来，哥哥就要走了，看不到了。”小班长说道，“我家可大了，能跳舞的，我爸妈也同意让我请同学一起来玩的。”
“好，你爸妈同意就行。”杨洋揉揉小孩的脑袋，小孩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他也差不多猜出意思来了，便答应下来。
“好棒！”小班长跳起来，被杨洋赶紧拉住，还在公交车上呢，万一一个刹车怎么办？
他们回到军艺，把奖杯捧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笑得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拿出相机来说要给大家拍照留影。
几个孩子吵着都要站在杨洋身边，最后没辙，只好把杨洋围在中间，站在靠后的小孩就从杨洋身后探出脑袋来，倒也是显出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活泼来。
老太太拍完照，答应等照片冲印出来后一人一份留作纪念，几个孩子才不再闹腾，乖乖和杨洋挥手告别。
“不错嘛，居然把那群小孩给教出奖来了。”孩子走了，老太太坐在太师椅里笑眯眯地夸道。
“是他们自己肯吃苦多练。”杨洋拉了把椅子坐到老太太对面，“说起来，吴帼（小班长）的姐姐怎么了？”
“前段时间韧带拉伤躺家里休养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老太太迷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听吴帼提到他姐姐，就想来问问。”
“哦，我听吴帼那小子之前还打算开个聚会什么的。那小子也是个会来事的，以后踏踏实实当舞蹈家的可能性也不高。”老太太摇着椅子漫不经心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因为带队去参加比赛的缘故，下午的课由别的老师来代上了，杨洋便提早回了家。
回到家听到屋里传来游戏打打杀杀的背景声效，杨洋挑挑眉，跑到小哥身边。
张起灵开了两台笔记本，一台挂着自己的医师号，另一台开着杨洋的方士，两个小人守着副本里的三路在打兔子——就是真假兔子精的，杨洋第一回玩，用了闪电链被人骂惨了的那个副本。
杨洋站在小哥背后看得起劲，没想到小哥一人玩两号居然玩得毫不费功夫。小哥的医师就站桩似的一动不动，自己的方士号走两步回头丢个技能，把假兔子精放风筝放得团团转，就是咬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