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表示没什么收获,那两碗豆浆一碗被我喝了,另一碗被我洒了,所以阿靖不能通过毒的性质来查找来源。而且,自从他来之后,王宫里所有的妖气、魔气都消失了,像是怕他都乖乖躲起来了。
我跟他说了公子乔的事,阿靖一沉吟,看了公子乔一眼,轻轻一笑,说:“我知道了,我会查清楚的。”
阿娇也吵着要跟着去,但被所有人给否决了。阿娇一脸气愤,刚要发作,就被阿靖一句话给熄火了。
阿靖说:“女人应该稳重贤淑。”
阿娇把我拉到旁边悄悄跟我说:“你给我盯着阿靖,别让他沾花惹草。”
我打个冷战,要是让阿娇知道我就是阿靖惹的那个草,岂不是会杀了我。
要出发了,问题又来了,我们五个人要怎么坐马车,肯定是要做两辆马车的,但怎么分配?炎铎、阿靖都要跟我坐一辆,但彦平也不跟公子乔坐一辆。让炎铎或阿靖跟公子乔坐一辆,他俩又都不干,我揉揉眉头,真是烦死了。
最后,我拉过连涛牵的马,一翻身上了马,你们自己商量去吧,我可没那个耐心听他们争执了。
我一马当先,出了王宫,他们竟然也都骑了马,跟我后面追了上来。只有公子乔自己坐了马车,而另一辆是空的,只装了行李。
出了城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勒住马,对阿靖说:“你是魔界之主,就不能派个妖兽带我们一程?”虽然彦平也能带我们,但我怎好让一个神做这件事。
阿靖一笑:“这个简单,只要不吓到你就好。”
怎么可能,我也是半妖,彦平是神,也不会害怕。炎铎见过大蜈蚣都镇定自若,也不害怕,至于公子乔,他身? 暇陀醒睦锘崤隆?br /> 阿靖几声呼啸,立即就招来一条钩蛇。钩蛇落地,冲阿靖和彦平低头行了个礼,我们几人上了钩蛇,连涛他们将行李也搬上钩蛇,连涛他们显然很害怕,但有炎铎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
钩蛇确实比马车快多了,本来两三个月的路程只一天就到了。
红昙国在奇水国北面,比较寒冷。炎铎给我披上了毛皮大氅,我缩了缩,确实感觉挺冷的。以前我一直生活在温暖湿润的奇水国和云之国,从来没到过这么寒冷的地方。但我却不觉得陌生,好像之前来过这里一样。
☆、你不能赶我走
晚上我们入住了一家客栈,我感觉很困,草草吃了饭就钻进被窝。
半梦半醒之间,炎铎又进来上了炕。他将我搂进怀里,我哼着:“别闹了,我很困。”
炎铎轻声说:“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
我钻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这火炕都没将我的身子暖过来。
“你身子怎么这么冰?”炎铎惊讶。但我却困得不想回答了,不多久就睡过去了。
早上,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枕在炎铎肩窝里,抬眼看他,他已经醒了,在看我。
“你没走呀。”我嘀咕了一句。
但他没说话,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心疼的表情。
“怎么了?”我坐起身,打个哈欠,揉揉眼睛,一低头,头发顺着落在肩头,我一愣。
我马上蹿下火炕,跑到炕边的案几前,在那铜镜里,赫然看见我的一头青丝全白了。
炎铎走到我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说:“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我想说没事,可如今骗不骗他都无所谓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往后靠入他怀里,看着镜子里的他说:“你怕鬼吗?”
他没明白,不知道我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
我接着说:“我如果做了鬼,就不是你弟弟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不是吗?”
炎铎伸手搂住我,把脸埋进我的肩窝,我感觉脖子上热热、湿湿的。
“你会因为我是鬼就不要我了吗?”我拍拍他。
“不会。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他的声音闷闷的。
“那不就得了。”我笑。
我让炎铎把我的头发高高扎起马尾,又挑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是想让我的白头发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看见炎铎从我的房间出来,大家本来表情各异,彦平一脸戏谑,阿靖则是很愤怒,可当他们看见我时,都愣了,都惊讶的上前。
阿靖过来就要擒我的手腕给我把脉,我一抬手挡了一下,他又擒我抬起的那只手腕,我手腕一翻挣脱了他的手,转身躲到了彦平的身后。
阿靖冲我叫:“小瑞,你给我过来。”
“我没事,就是上次的毒没清干净。”我从彦平身后探了头,对阿靖笑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体到底差到什么地步。
阿靖又转向炎铎,问他:“小瑞到底怎么了?”
炎铎摇摇头说:“他不肯说。”
这时彦平拉着我,给我输了些内力,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慢调理。好一会儿,我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我微微睁开眼睛,正好瞄见刚进院的公子乔看见我满头白发时嘴角露出的笑,虽然很快掩盖住,但还是被我扑捉到了。至此,我可以确定了,公子乔对我却有敌意。
我之所以没跟炎铎说公子乔身上有妖气的事,是之前我以为他是炎铎的男宠,我说了这话好像有些争风吃醋的意思,后来是因为我确实没有证据,就算公子乔身上有妖气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个半妖。
阿靖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小瑞,跟我走,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我抬头看看阿靖,又看看炎铎,炎铎虽然不想让我走,但我的病他的确无能为力,所以他保持了沉默,甚至我觉得他是想让我跟阿靖走,好治好我的身体。
我冲阿靖摇摇头:“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
然后我起身走到炎铎面前,搂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对他说:“你不能赶我走。”炎铎伸手搂住我的身体。我俩就这么抱着,向所有人宣告我俩的关系。
阿靖看见后生气甩袖而去。公子乔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但我不想顾忌别人的看法和感受了,我就要在最后这段时间,放肆的做自己。
接近红昙国繁华的地带,我们不能再坐钩蛇了,那不得吓死百姓呀。我们改乘了马车,阿靖因为生气,主动与公子乔坐了一辆马车,于是,我和炎铎、彦平坐了一辆。
进入了一个叫平安镇的大镇后,明显感觉与之前经过的小镇不同,人多热闹,特别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商户林立,都不亚于云之国和奇水国的都城。
我换了骑马,我喜欢看热闹,看红昙国不同人的衣服装扮,卖我没见过的东西吃食。炎铎也骑马陪在我身边,边给我讲解红昙国的民俗风情。
我打量着别人,别人也打量着我。我现在一头白发一身白衣一匹白马也确实够显眼的,而且我还半脸骇人的伤疤。
路过一家店铺,我闻到一阵胭脂香,那香味……我乐了,腾一下从行进的马上跃下,就冲进了那家胭脂铺。
那胭脂铺不大,门脸不过十平米,我一眼就看见一个穿蓝布碎花的年轻女子挽着少妇的发髻,在给两个女人介绍胭脂。
我一步蹿上去,从后面搂住那少妇的肩膀,在她耳边说:“小美人,大爷看上你了,跟爷走吧!”
本来那女人在我搂上她时身体一僵,右手微动,一根银针就要出手,可一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登时就放松下来,收起银针,回手就给我一下:“臭小子,敢调戏你姐,找打呀。”
她转身本来笑着还想说什么,可看见我的模样立即就换上惊诧的神情:“阿绿,你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看货的女人都傻傻的看着我,被我吓到了。我对那两个女人挥挥手,那两个女人吓得马上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在柜台上打开各色瓶瓶罐罐闻闻,说:“红姐,这是你的店?”
红姐转过我的身子:“别给我打岔,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我上前又搂住红姐,冲她撒娇:“红姐,我想死你了。”
红姐拍了我一下:“你呀,平时总撒娇,真有事时却什么也不肯说,你是让我干着急吗?”
我嘿嘿笑着,红姐真了解我,但我不想让她替我担心,如果让她知道我要死了,她该多伤心。
红姐瞥见了门口的炎铎,问我:“他怎么来了?”
我冲炎铎招招手,炎铎走进来,站到红姐面前,我给他介绍:“这是我红姐。”
炎铎冲红姐点点头。
我对炎铎说:“你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我要在这儿陪我红姐。”
炎铎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他是怎么回事儿?”红姐问我。
我也不想瞒红姐,说:“我俩在一起了。”
红姐一笑,说:“上次回来阿橙就说我鲁莽了,说你是喜欢他的。”
我一愣,橙哥怎么知道,难道我在那时就已经喜欢炎铎了吗?
“对了,橙哥呢?”我四下看,没看见橙哥的影子。
“他去山上采花和草药了。”红姐说。
正说着,炎铎又从外面进来。
我问他:“有事吗?”
炎铎说:“我安排他们去住客栈了,我在这陪你。”我心里一暖。
红姐撇撇嘴,说:“我还能把他拐跑了,还巴巴地在这儿盯着。”
炎铎一笑,没说话。
☆、恢复容貌
红姐草草关了门,带我和炎铎到后面他们住的地方,橙哥也回来了,看着我高兴地抱着我直转圈。红姐拉着橙哥给我们做饭去了。
我和炎铎坐在院子里,喝着橙哥自制的花果茶,对炎铎说:“其实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跟心爱的人一起上山采草药,然后一起回家做饭,再坐在院子里吹吹风。”
炎铎拉着我的手说:“等有一天,我们就在这儿旁边买一处院子,我们一起上山采药,然后到你红姐家蹭饭。”
“呵呵。”我笑了,“还是你厉害,有远见。”有红姐和橙哥做邻居,那可真好。
吃饭时,红姐和橙哥给我讲我们分别后的事,然后给炎铎讲我小时候惹主人生气被罚的事,我们都乐得哈哈大笑,炎铎一直在照顾我,给我夹菜、倒酒,我感觉此时特别幸福,爱人和亲人都在身边,我想,如果我过会儿就死了也值了。
红姐突然起身进里屋,出来后递给我一个小布包,说是我的东西,一直在她那里保管着,现在还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块白玉玉牌,与炎铎那块一模一样。怪不得我就觉得炎铎的玉牌眼熟,原来我也有一块。
两块玉牌是一块玉上同时切割出来的,所以颜色、纹路几乎相同。
我扯出脖子上挂着的炎铎的玉牌,我曾经要还给炎铎,炎铎却让我带着。现在,我要摘下他的还给他,炎铎伸手阻止了一下,拿过我那块带上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定情信物的意思,一抬眼,炎铎看着我,好像眼里也是这么说的。
喝得熏熏然间,橙哥突然问我:“阿绿,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我和炎铎都收起了笑,我强装着说:“我新换的发色,不好看吗?”
橙哥说:“是挺好看的,但是看惯你以前的样子突然不能接受,你过来。” 说完伸手就拉起我往里屋走。
进了里屋,橙哥严肃地对我说:“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能瞒红姐,但瞒不了橙哥,橙哥是半妖,所以我身体的事他都知道,我就将所有的事告诉了橙哥,还嘱咐他千万别告诉红姐。我也是想着,如果我死了,得让橙哥知道,别让他们以为我失踪了,再到处找我。
橙哥坐下沉思了很久都没吭声,我走过去拍上他的肩膀:“别费神了,连彦平那样的神都治不好我,咱就别纠结了,在最后这段时间,我还能遇见你和红姐,我已经很满足了。”
橙哥抬头看看我,笑一笑说:“虽然我不能给你治病,但我能让你在最后这段时间是最漂亮的。”
我的眼神一亮。
橙哥用药水给我洗了头发,又用药膏给我涂了伤疤,等我再照镜子时,我又恢复了容貌,而且还原了一头黑发。我突然想到一事,就对橙哥嘱咐:“就说是你今天采到了特殊的草药,正好能治我的病。”
橙哥明白了,我这一是要宽大家的心,一是给藏着暗处的偷窥者一个痛击,让他们摸不着我的脉络。
等我和橙哥再出去时,炎铎看着我彻底傻眼了,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都不转一下。我突然想到,炎铎原来没见过我完整的脸。哦,不对,他见过红衣,不过红衣是女装。
从红姐家出来,炎铎拉着我的手慢慢在街上走,走着走着,炎铎突然拉着我转了个方向,向城外的山上跑去。
“怎么了?”我被他拉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且我也没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跑到一处炎铎突然停下,转身就把我按到树上,唇就覆了上来,我马上反应了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
我俩不知道是跑了太久,还是急不可耐,气息很不稳,但都急切地索取对方的味道。
我俩的舌头缠绕、吮吸,迫不及待地剥掉对方的衣服,他伸手到我后面,“等一下……”我轻喊了一声,炎铎抬眼看我,以为我想拒绝他,我从脱下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满脸通红的递给他。
他起身打开闻了闻:“桂花油。”再看我一眼就明白了,“都准备好了?”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咬着下唇别过脸去。这是走之前橙哥偷偷塞给我的,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给我这个,橙哥说,到时候你就用得着了。
回到客栈,我俩偷偷溜回房间,我怎么好意思让他们看见我被吻肿的嘴唇和满脖子的吻痕。炎铎要跟我进我房间,我一把推了出去,折腾我还没折腾够吗?
早上醒来,我偷偷用橙哥给我的药水洗了头发,用药膏涂了伤疤,又找彦平给我续了内力,我又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家见到我恢复的容貌和头发都很惊喜,我就告诉他们我遇见了高人,给我采到了神药,解了我的毒。只有彦平很平静没吱声,因为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体早被掏空了,根本是药石无力。
公子乔见到我时整个人都呆了,眼神似乎有些怨恨。
☆、朔月之妖
我和炎铎再次去找橙哥,我把彦平也叫上。让橙哥给我们分析附近出现的异象。
其实刚到这个镇子的时候我就有些感觉了,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似的,而且这个镇子确实不寻常,来时经过的几个镇子都很冷清甚至荒凉,按理说平安镇不是交通枢纽,不是水陆码头,更不是国都,而这里却繁华的特别突兀。
橙哥想了想说,异象到没有,但奇怪的事还是有几件的。每个月朔月之夜,都能感受到特别重的妖气,但只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没有了踪迹,而且,这天附近的镇村总有人失踪。刚开始是小孩子,后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附近镇子的人有的害怕就搬到了平安镇,所以这里越来越繁华,人口越来越多。
我问,那这里从来没有失踪人口的事情发生吗?
橙哥说,从来没有。
彦平问,那妖气查得到方向吗?
橙哥说,查不到,每次的方位都不同,就好像故意隐藏位置让人摸不准一样。
我问,附近失踪人口的镇子都在哪儿?
橙哥用一个杯子放在中间作为平安镇,又拿出几个杯子作为其他镇子,那其他有失踪人口的镇子赫然是以平安镇为中心,围绕在平安镇周围的。
看来初步可以判断那妖就是在平安镇,他不在自己生活的镇上作乱,到周围的镇子行凶,巧妙地掩藏了自己生活的地方。
而且这妖的等级一定极高,能掩住自己的气息。像彦平和阿靖这种级别的都能掩饰住自己的气息。
“不过他为什么在朔月之夜妖气大盛?”我问彦平。
彦平想想,说:“可能他在练什么法术,那晚妖气增长,他控制不了妖气才使妖气外泄。如果这个妖就是抓人的那个,那他抓人就应该是为了平衡突然暴涨的妖气。”
正说着,红姐挑帘进来,给我们端了一盘玫瑰酥。橙哥忙“咳咳”打断话题,因为红姐不知道妖这些事。
“聊什么呢?都窝在屋里半天了。”红姐随口说着。
橙哥马上找话题,可能找了半天没找到,竟然问我:“那瓶桂花油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