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归零完本[异能强强]—— by:斯吾
斯吾  发于:2016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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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本是对哨兵的提升,视觉听觉和高度的集中力,近乎完美的发挥程度,是一人难以企及的。
奥列格的刀变得巨大无比,雷光烁烁,气势磅礴,将触手横截腰斩,两下挥舞,效果立竿见影,加之触水,即便有化学溶质防电,怎么也能让它酥麻,动弹不得。
趁母体像花枯萎不振的时候,安德烈和左丹云分别从两边同时插手。
前者的火焰分作三色,渐次加深,盘旋在西洋剑上,舞动成龙的模样,张牙舞爪,他脚下张开橘色的法阵,开起异能机的第二形态,机关扭转,他的身后出现了数百把剑的影子,全都在火焰中蠢蠢欲动,将剑心对准母体。一声令下,像是暴风戳刺而去,每把剑都像是有万钧之力。
后者的炮弹内含了磁铁,在她手下,哪怕只一石头大小,从高空降下的力道,也不容小觑,足以震碎五脏六腑。法阵开启,异能机的第二形态,有双炮口的加持,全速齐发,炮弹的响声震耳欲聋,且炮弹一经出手,像是膨胀似的越变越大,子哩哇啦地乱叫。
一阵混乱,烟雾散去。
经过三人的折腾,母体如预计一样,褪去了人形的外壳和表皮,里面是一个直径十米的肉球,组织和细胞来回蠕动着,血红的,生命力顽强,几秒钟就长得更大,生出触手。
可惜战争不是礼尚往来,它不断繁衍,三人的攻势也未曾停止,容它放纵。
况且,戚诺风已准备就绪。
鹅毛大雪,温度骤降,拜拉斐尔的调试,他的控制进入最佳状态,虽吃力但勉强维持,这等大面积范围的急冻,他也是首次尝试。冰层迅速将肉球包裹起来,不断加厚,他坚持的法阵到了极限,也不确定是否全部透骨,停止了它的分裂。
刺啦。冰层出现了裂缝。
“妈的!只能强行转移!”林斌和里昂同时爆了粗口。
里昂的,左丹云的,两个巨大的模糊的碗口扣下,当即罩住了黑洞和暂且被冰冻的母体的肉核。
违背客观规律而行的异能,使用者总是要承受最大的损耗,拉斐尔和在场所有向导将所剩的精神力全都投注于两人身上,只求助他们一臂之力,也快濒临底线。
创造出异空间,将黑洞逆转回最小的状态,和肉核一并塞入封锁。一系列完成之后,二人皆是咬牙,撑不住太久。
所幸——左夭晴和莫生零微微休息后,终于有了余力。
莫生零的脚下的法阵沈腾而起,占据了七分之一的海域,那可是四五个建筑物的占地面积!功劳自然有左夭晴的一半,他的法阵和莫生零的相互叠加,黑色,白色,花纹颇为相似,带有荆棘的刺。
。左夭晴能让草木常青,自然也能让万物沉睡。只有双手尚在,他便不需要任何异能机。他一方面维护住卡罗琳建设出的空间,以免意外,一方面安稳地抑制住母体和黑洞,卡住他们生息的命运——,他的异能本来是上帝的庇佑,游戏的作弊器。
他们两人,有谈笑般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
“狼牙”的能源核滚烫而亮如白昼,瞄准的光束照下来,十二匹白狼的幻影绰绰摇曳,,十一团光晕旋转围绕,剩下最后一道黑暗凝固中央,包裹地结实,四面八方浸透,穿刺,侵蚀。
爆炸的气云翻滚和刺眼的光率先进入了眼球,世界仿佛缄默,紧随其后的才是庞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天地回响
黑影雾霾陡然浓重,阴湿的潮气从皮肤钻入骨髓,尖锥从茫然一片的白色中无规律地射出,紫色的,染着剧毒。
充其量——是垂死挣扎的最后反击。若在平时,一个防护盾能解决的事,这些人全不放在眼里。可眼下不比平时,他们的损耗厉害,能动用的东西少得可怜。
下意识的反应最为真实。
戚诺风拽过左丹云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背身朝向危险将来之处。极轻薄的寒气,伴随左丹云残留的惊惧,将大部分的毒刺拦住,可仍旧有两三根扎入了他的肩头,红色的血腥,如此新鲜。
而拉斐尔下手更快,一把搡开想习惯挡在他身前的安德烈,透明的梅花鹿化作壁垒将他守护,画地为牢。拉斐尔虽耗费了九成精神力,可体力尚且充沛,疼痛为名的精神印记叫嚣着无比饥渴,他目眦尽裂,避过自身所有要害,被锥刺如审判般钉在地上,无法再起。
各方情况均不乐观,越近母体内核的人,就越是难堪。
就属左夭晴和莫生零首当其冲,后者在凝聚了所有气力的一击之后昏厥不振,浑身上下全是破绽,但这次,前者却护他周全,雾气,毒刺,爆炸的反作用力,无一疏漏,防御固若金汤。
左夭晴的翼龙承载他们飞往救助队伍,金色的守护结界夺目耀眼。莫生零半靠在左夭晴背后,头晕目眩,神志不清,只有口中传来微弱的呼吸,脸上却写满了释然无憾。
“快!”左夭晴无心顾及其他,惄焉如捣地将左夭晴送到担架上,自己七上八下极不踏实,一团乱麻,迎面对上左丹云和安德烈的眼神,方略找回些许镇静。
慌也好急也罢,想必也不止他一人。何况他已经是其中最为无碍的,醒着的主力,左丹云的手已经无力握住她的三竿日,面色苍白如纸,安德烈双目赤红,徘徊在控制不住异能的边缘,有几人共同阻拦都不是敌手。
向导和哨兵,本是相互牵连,一损俱损,伤害由双方平坦。肋骨和脊骨同时断裂,很难分辨哪个更疼一些。
手刀劈下,是仓野香和酒井丽,懒得废话,干脆强制让他们接受治疗,谁也逃不掉。
这一波动荡总算落了个段,可惜修整需太长时间。
医疗室的手术房灯长鸣,主刀医生全是轮换工作,睡不了太久,一听到病人的警报立马草木皆兵,熬了三十个小时左右,满是倦容。
左夭晴的恢复最快,一夜的死睡醒来,就能溜出门去帮手,虽然明令禁止他们再动用异能,但他房间里的小玩意儿能帮上不少忙——他其实不愿那么早起来,看莫生零的营养仓亮着灯,玻璃罩下,躺在床上的脸了无生气,冷冰冰得骇人。
这下,他连睡着都难,故去忙得不停歇,不愿去想,不愿去让噩梦纠缠,怨恨自己怎么不早做些好事积德,曾经被他害死过的冤魂是否会将莫生零拖入枯井,万劫不复。
他试过精神领域,莫生零的精神领域很正常,可只见到了景象,没有狼,也有没有少年。崩坍过后,没有自主复苏的迹象,左夭晴扫过一眼,当即停止了细想。
医院的外面围着不少群众,蜂拥吵嚷着,斥责他们公权私用,霸占手术室不出,难道平民的子女受伤不是命吗?
左夭晴心觉好笑,就要出去辩论,而卡罗琳早看不过眼。
“吵什么!把话说难听了,少了你们的命无关紧要,可若少了他们的命,现在你们人都不知道哪里。价值高低,先后次序,你们自己掂掂分量。”
于是他将话收了去。
路过重伤病房,安德烈和拉斐尔的位子相隔一条过道,血袋连着管源源不断流入拉斐尔体内,刺拔出黏住了些皮肉,毒素已全清除。只是拉斐尔的体质偏虚弱,精神消耗太大,深度昏迷上个三天三夜都有可能,全靠葡萄糖营养液供给。
难的是安德烈,他的精神起伏不定,为避免陷入堕落,成为黑暗哨兵,所以被注射了镇静剂,他的精神领域一片混乱,还拒绝了医护向导的修复。
“左夭晴?”
对面病房的门打开,左丹云身穿灰白的病号服,满身消毒水的药味。她赤着脚,看样子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姐你先把鞋子穿好,胡乱下什么床。”左夭晴叹口气,伸手去扶她。
左丹云上下打量着他,蹙眉点点头:“外面在吵什么?”
“别操心了,姐你还是好好想个良辰吉日,把大事办了吧。”左夭晴替她掖好被角,不忘调侃打趣。
“啰嗦!”左丹云嘴上虽厉,面色却缓和不少,听左夭晴一番说道,想来那人是并无大碍的,不由感到些许安慰。
戚诺风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等麻醉药过了就能转醒,左夭晴看到了心里是清楚的,不过毕竟寒气透了身体,麻烦是躲不了的,恐怕以后凡是阴雨季节,或是潮湿的日子,他的关节都会作痛,细细调理也等七八年才能完全好了。
和左丹云告别,走出门,左夭晴都不知自己的心境,酒井丽以为他会一蹶不振,茫然如幽魂,他也以为他会像凯伦死后经历一场缄默,可预期的并未发生。
他只觉得非常安静,听不到外面风声,走廊笔直延伸到尽头,而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铿锵冷静,思路如此清晰,不慌不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渗入脊柱,撑起了他的整个身体。
“朱利尔斯,医生叫你!”护士来不及摘口罩来找他,而他的步子迈得比她更快,奔向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仓野香和酒井丽都站在里面,这是特殊的私人病室,仪器嘀嘀地响,是安全的蓝色,心电图属于稳定的起伏。莫生零的身上各处林林总总插了□□个软管,呼吸罩刚撤下来,电击器搁置在一边。
“他的情况特殊,生化人的身体比人类反应弱,本来治疗效果就不明显,还有极大的排斥反应”酒井丽别说别企图从朱利尔斯脸上看出些微情绪的痕迹,可她失败了,她什么也捕捉不到,只得缓和语气继续道,“化学医学你都是高手,我们尽力了,他能不能醒——确实是个未知数。”
一阵沉默。
仓野香欲开口,朱利尔斯却仰起脸,平静得可怕,字字饱含郑重:“谢谢你们。”
所有人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左夭晴坐在凳子上,凝视着莫生零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界限非常模糊,只剩下秒针在表盘滚动。
他想起以前,林斌一行曾说过:“人若想活着,死神都得让开路,拦也拦不住——所以人才有研究的价值。”
翼龙在他的精神图景发出呜咽,左夭晴握住莫生零的手,挨个将指头扣紧指缝,放在唇边亲吻,低喃道:嘘,别吵,他会回来的。

☆、四十五
鲜花洒满小径,钢琴声从流动,白色的拱门,红色地毯,三层蛋糕,香槟塔,宾客按请柬依次来到。左丹云和戚诺风的婚礼,并未请太多的人,大多是认识的旧友,地点设在他们相遇的布雷登学院,算是纪念。
“姐,你放心,二哥的飞机已经到了,马上赶过来。”左晟希打开化妆室的门,她还穿不惯高跟鞋,差点儿就要栽个跟头,却被左丹云一把扶住。
“知道了。”她回过头,看戚诺风攒着手站在一旁不说话,不由轻笑,“你紧张什么。”
戚诺风也笑,垂下视线颇不好意思:“嗯。”
“紧张是会传染的,你先出去走走,总让别人在外面帮我们应酬不太好吧。”
于是戚诺风领命,点点头,双手插兜大步走出去了。
距离那场黑洞的闹剧,已过了将近一年。
飞机降落。
簇拥上来的闪光灯和话筒,不顾保安们拦截,记者们七嘴八舌地争相恐后向前蜂拥。
朱利尔斯走下来,手提着厚重的行李箱,没理会他们的纠缠,三步并作两步,找到左恺冬的专车,熟稔地坐上副驾驶座位,低头看了眼手表。
车子已经起步,油门大开。
朱利尔斯略微舒展了身体,齿间吸了口气,双臂像无处安放似的,先是托着下巴,又开始无意识地搓揉衣角,眉毛一挑,唇角上扬,脚跟脚尖轮流打着节拍,而后视镜把他的小动作暴露无遗。
左恺冬觉得好笑:“我说二哥,今天重点是大姐的婚礼,你别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利尔斯不客气地翻了他一眼,暗指他话多。
他听见风的声音。
睁开眼,窗帘在眼前摇晃,鼻尖传来淡淡的花香。外头的天气不错,暖洋洋的,天空湛蓝,水洗过一般。
杰森掀开被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船上拖鞋去洗漱。一觉醒来,发角乱翘,他索性自己拿了剪刀修整,不大入行,坏了一边的形状。剃须刀的泡沫冲入水道,旋转地没了影子。
他边用肥皂洗手,边看镜子,想起那时候,他也迎来了这么个早晨。
身体沉重得连动手指都困难,胸口难受沉闷,喉咙的呼吸传上来都是热的,带着股异味,说不上是药还是化学营养剂。
忍不住咳嗽想吐出卡嗓子的污痰,却没气力动弹,于是只想捶打胸膛以作辅助。他的手刚想动作,未料被人攥得更紧了,猛然一下,稍稍发疼。
他偏头,看着左夭晴睡在那儿,自己的手则与他相扣,紧密难分,不知是不是握得太久了,他竟然感受不出温度的差异。
应该是被转移到了普通监控病房吧,位置靠窗,还算宽敞。
金色的发丝颤了颤,眼底浮肿了一层青灰。惺忪的碧眼转到他面庞之上,本是愣怔,倏然清明。左夭晴的上半身直起,前凑,将他五官一一检查扫过。
“晴。”沙哑的单字。莫生零有意唤他,抬起他们的手,轻捏以确认。
左夭晴这才舒了口气似的,将他抱住。
他们的胸膛相贴,能听到互相的心跳,逐渐趋向一个频率。莫生零的手尽量抬起,搭在他的背部,可惜做不出更好的回应。
莫生零听见耳侧左夭晴的笑声,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找到了松懈的出口。
“让我好等。”
“抱歉。但我没违约。”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丧钟之鸣,敲了七下有余,响彻天际。
白鸽在广场被放飞,翅膀延续了好一阵子的扑棱声,成群结队地路过窗外,投下安静的阴影。
无疑是为了纪念牺牲者的,想必教堂有圣女在吟唱挽歌。
“我睡了多久。”
“迟了三日。”
“大家都怎样?”所谓大家,其中包含的人,也无非那些个。
“还算不错。”
莫生零恍惚一会儿,伸手就想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被左夭晴按住附带警告的一瞪。他拔取针头又止血,指腹抹过绷带使其伏贴。
蓦然,莫生零谈起它事,主动提及话题,实属难得:“晴,刚才我做了个有关奔跑的梦,其实这十年也常做。”
“往前不断地奔跑,从未停歇,本来是独自一人,后来也遇见过许多人,有的陪伴我走过一段路程又互相告别,有的现在也相隔不远,直到现在与你重逢,终于可以停止追逐。”他边回忆边叙述着,“但如果把这当做终点,眼界未免太狭小了。”
左夭晴不语,帮他借力支起身体,放到一旁的轮椅上,推他下楼散步。
“这三天,晴一直帮我梳理精神脉络吧,谢谢你。”
阳光不错,披上外套刚好,他们度过了个祥和安静的下午,闲谈几句,各有心事,不算冷场尴尬——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不乏乐趣。
“我要去林斌的研究所。”他那有生化人的专题实验室,左夭晴想,莫生零15 身体存在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与其等别人还是自己着手放心,“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莫生零轻微摇头,目光渺远,心中空落。他是想去旅行,四处走走,实则并不关心目的地是哪里。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的,就是变强,和里昂学习杀伐之术,爬向更高的位置,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未认真想过。
“我想掌握其他的什么东西。”这样,好歹多个立足之地,不会为异能或五感的削减就动摇不安,心烦意乱。
于是事情就定下了,两人也并未拘泥再见之期,第二天便各自踏上旅途。
套上衬衫,系扣,翻好领与袖口,接下来是长裤,皮带,马甲,打得还算可以的领带。
异能机嘀嘀作响。

朱利尔斯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这位科学家的成就瞩目,身价持续上升。他二两拨千金地敷衍过迎来的人,见远处的拉斐尔和安德烈向他招手示意,自然从善如流。
“听说杰森今天回来?异地一年啊,真是辛苦了。”安德烈不怀好意地仰天长叹,伸手碰碰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听到这挑衅,朱利尔斯皮笑肉不笑,还反过去拍他的肩,话中有话,锋芒尽显:“朋友,不是起步早就离终点近。”
坐在中间的拉斐尔轻咳一声,瞅瞅安德烈制止他的反驳,从桌面推给朱利尔斯一杯冰啤,让他一口闷了,方好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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