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完本[耽美]—— by:起司鸡
起司鸡  发于:2016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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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真的很好,我甚至说不出你哪怕一个缺点,我想要的,你都有,可是你想要的,我觉得我给不了你,所以不希望你的好耽误在我身上,但是我会把你的好一直藏在心底。别哭了,好不好?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只是别的身份我想我现在还不能够承担……”
他转过身,逆着油墨一般的光线泼过来的方向,被光芒缠绕身侧,眼眸里的笑意像染上光的温度,水波一样漾开来,徐徐地蔓延开来,覆没到远处朝他的方向往来的祁念的眼里。
“你这样哭,我会觉得心疼的,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值得为了我影响心情。好了,我要工作了,有空再给你打电话好吗?”叶汐又低声哄了几句,终于把电话里哭哭啼啼的于灏哄住了,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前辈,我早上例会的时候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可是刚刚似乎心情很不错嘛。”祁念走过来把柠檬茶放在叶汐的桌面上。
“请我喝的?谢谢。”叶汐把吸管插好,啜了一小口,望着他的眼睛笑了,“是嘛,竟然被你发现了,因为我回来见到你了啊,心情当然很不错了。”
祁念听了这句话抿了抿嘴唇,有点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嗯……前辈,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开发新的基金项目的策划书吗,我有的地方不是很明白。”
“我教你。”叶汐转过脸,用耳语一般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犹如一阵暖风在祁念耳际吹过,便看到他白净的脖颈微微泛红了。
叶汐给祁念分析了一下策划书几个比较明显的漏洞,又把前两年开发基金项目的案例找出来给他作对照。
祁念领悟力很好,而且反应够快,他根本没有指引他该怎么做祁念就能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也能很清晰地表达自己想法,叶汐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对他的提议予? 猿浞值目悸呛凸睦涂梢粤恕?br /> 叶汐向来是个没有心理负担的人,因此也从来不给别人心理负担,这并不是逃避责任,只是规避风险,就跟投资理财的方案一样,利益最大化而已。
叶汐向来不和任何人结怨,他的真实情绪就像长在阴暗潮湿角落里的青苔,太阳都照射不到的地方才能自由生长。
他连和别人断开关系都能作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平日生活里更加不可能轻易和人争执,所以他和路楚然针锋相对怒言相向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觉得诧异的,这很不对劲。
所以他几乎在早上摔上门的瞬间就冷静下来感到后悔了,只是一些剩余的怒火没有平息才控制不住对别人发了火而已。
叶汐现在彻底平静下来恢复理智了便开始考虑补救措施,他想下班之后找路楚然好好谈一谈,化解一下今天早上的矛盾,至少要把他对自己的负面印象降到最低。
路楚然是个好看而且各方面看上去条件都很不错的男人,就算不能上床,他也不想跟他把关系弄僵。
补习机构老师的收入水平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而且路楚然还跟朋友合开Cafe有自己的店铺,他现在就大概能从估算得到这个男人的资产状况找出五种适合他的投资理财项目。
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他的潜在客户,和他们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稳定而安全的社交关系,再从中得到不牵涉责任的感情,还有不牵扯感情的利益,这就是叶汐的生存守则,仅此而已。

☆、第5章
“路老师,吧台已经收拾好了,那我先走啦。”小瞳点算完毕提着包包从吧台走出来,把钥匙放在路楚然的手机旁边,与他挥挥手道别。
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一,城市的繁华喧嚣已经沉寂下来,昏黄的路灯从玻璃门外透进来,投下行人道栅栏的影子拖长了铺在路楚然的脚边。
纪洱被几个大学同学约去吃饭了,其中一个人最近也想和人合开一家餐厅,前些日子打来和纪洱说店铺已经找好了装修的图纸刚出来,想找他去帮忙看看给点意见,顺便叙叙旧。
路楚然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to be continued”待了一整个下午加一整晚,总共也只说了几句话,还都是回答客人的问题。那种在咖啡厅必问的经典问题。
“你好,请问这里有WiFi吗?”
“WiFi密码是多少?”
“为什么网速这么慢?”
偶尔也许还会有“为什么连不上?你可以帮我连吗?”这样的,但和前面那几个问题从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除此之外,他还在朋友圈里通过几个互不相识却又不约而同去了同一个地方的联系人,从整个场馆的不同角度方位看完了整场演唱会。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虚度,勉强把已经改好的学生写作再硬改三遍,才终于到了店铺打烊的时间。
“好,辛苦你了,注意安全,路上小心。”路楚然望了小瞳一眼,眼眸很沉静,像无风的夜晚静谧幽远的海面。
小瞳把玻璃门推开了一半,又想起了事情折了脚步回来提醒了路楚然一句,“哦对啦,路老师,冰箱里有一盒奇异果,是那个水果供应商吴先生送给二叔的,如果待会儿他还回来你记得替我跟他说一声。”
路楚然应了一声,点点头示意明白,看着对方转身踏着雨水踢踢跶跶地走远。
只剩下路楚然一个人在店里了,他把音响关了,室内顿时安静得杳无声响,得连空调发动时冷风从风口吹出来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清晰。
他趴在桌上无聊地看着偶尔从路面驶过的汽车,细雨破碎在路面的水洼上又消失的痕迹,看着看着打了个呵欠,想念起家里的床了。
夏天的雨夜总是给人很安心的感觉,安心得勾起了他小时候在困倦的夏夜里躺在妈妈怀里听故事打瞌睡的回忆,很遥远很模糊了,那时候妹妹还没有出生。
那个时候一切都那么简单,还没有如何经历过相遇和离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沧海桑田。
路楚然看时间不早了,划开手机输入了纪洱的号码,准备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还回不回来,不回来他就关门回家了,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去,纪洱就冒着雨回到店里了。
纪洱身上裹着室外潮湿的雨露的味道,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酒气,稍长过耳的头发发梢被沾湿了,他在路楚然面前坐下,沉默地呼吸着并没有说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很低落,眼神飘飘忽忽心不在焉的。
路楚然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很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见到何燊了。”纪洱说,嘴唇翕动了一下,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抖落着一点隐隐不安的思绪。
路楚然依旧看着他,等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纪洱转开了眼睛,盯着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像自己说给自己听那样的絮絮低语,“今晚和以前宿舍那几个人去吃饭了,何燊今天才刚从美国回来,也被他们叫过来了,我都不知道。”他忽然间苦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牵强又复杂,“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你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他?你们不是还有联系吗?”路楚然表情疑惑地问他。
纪洱沉默了,这种沉默酝酿出一种类似于苦涩的味道,让路楚然觉得很不自然,他还在等待纪洱的答复,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可是他看不明白里面的情绪。
他曾经见证过纪洱和何燊的爱情,也知道他们分开的原因,但是他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纪洱的情绪还能被牵动得如此反常,就好像被远程遥控了一样。
准确来说路楚然连爱情都不是很理解,即使他也爱过人,可是对于他来说分开就是结束了,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翻来覆去的延续。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分开了以后甚至不用保持联系,不用彼此问候,干净利落地断开关系就足够了。
纪洱停了一阵都没有说话,好像倏然间断了信号的播放画面一样卡住了。
他不敢告诉路楚然的事情是,其实何燊硕士毕业那年他去见过他一面,偷偷摸摸的像个猥琐的痴汉一样尾随身后,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更怕被他的家人发现。
他躲在人群的很后面远远地看着他深爱的那个人众星捧月一般被围绕在人群的中心。荣誉、赞美、祝福、无可限量的前途,他的何燊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会从别处得到幸福,只是纪洱再也无法名正言顺地参与其中,就连这样偷偷看着都好像亵渎。
“他回来多久,还单身么,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路楚然见他不回答,又换了问题,把他从回忆的深处唤回来。
纪洱的神情一下子好像变得有点恐慌,路楚然的问题戳中了他的心事,但是他当时在饭桌上就像反应迟钝的傻子一样,什么也没问出口,“我,我不知道……我没怎么看他,我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呵呵,我居然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白痴一样。”
“你别笑了,真难看。”
纪洱其实很少在路楚然面前提及关于爱情的事情,男人的尊严让他很难启齿什么别离之痛相思之苦,即使在最信任的朋友面前也要克制隐忍。
就在这个时候,路楚然恍然想起了路雅歌上次的话,一个男人保持单身却和前任继续做朋友其实等同于暧昧,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还在等他么?”
“等……我也不知道。”纪洱花了几秒去思考这个问题,摇了摇头,犹豫不决地说出口,有点自嘲的语气,“我只是接受不了别人。当初是我提分手的,可是现在放不下的好像也是我。”
人永远在逃离一种生活的时候陷入另一种生活,却总是因对此浑然不知而暗自庆幸。
“我以为分手之后我们都不必和家人相互折磨了,他的母亲不会再来找我说‘纪洱,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我的父亲也不会去跟他说‘你和纪洱在一起就是要逼我去死’,这应该是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才是。但是离开他以后我还爱他,没有一天不爱,我甚至有时候闭上眼睛都还能回忆起我们还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我和他躺在大片草地上看着云飘过,他吻我的时候我听到了风吹草动的声音……”
纪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楚然朦朦胧胧地想起他曾经在书里看过一个有点老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面,狐狸和小王子说,“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驯服确实是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路楚然发现自己已经回想不起任何关于驯服的记忆了。
他替纪洱感到心疼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羡慕,他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忘却了该如何与人“建立联系”,并不是爱情曾给他多么难以磨灭的伤害又或是难以割舍的回忆,只是单纯地觉得人与人的关系依凭着感觉这种虚无缥缈来去无踪的事物来维系,未免太过薄弱,经不起推敲和触碰。
尤其是人们很少有看见一个人就可以立即跟他确认关系的时候,爱情大多数需要沉淀和酝酿,在不明朗的关系之中相互试探和磨合,忽远忽近忽心动忽心塞,令人疲惫又没有意义。
他对任何人都不抱有期待,又不回应任何人对自己的期待,平静了太久,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感情。
“也许还会有更好的人,你不走出来,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路楚然不会安慰人,只会理智地分析问题,可是爱情里面没有太多理智的成分。
纪洱又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不知道是意味着无奈还是不行。
他这几年不停地问过自己,如果他当时预料得到失去这个人以后会思念成灾如此难熬,也会失去重新的得到爱情的能力,当初会不会宁愿勇敢一点坚决一点不放开他的手呢。
“那你怎么不去试。” 他抬眼看了路楚然一眼,随即眼睛又低了下去,抿着嘴唇,表情很淡。
路楚然猝不及防被他一个反问弄得有点尴尬,没有说话。
纪洱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五官偏向柔美秀气了一点,但是柔中带刚所以精致耐看,好像被雕刻出来的一样,让人觉得看着他仿佛是一种欣赏,而且纪洱的性格非常体贴温柔,所以被他吸引的男人女人都很多,甚至在他遇到何燊之前就是如此。
“更好的不一定就是对的,我宁愿和对的人相爱一阵子,就算没有结局也好,好过和一个不对的好人相守一辈子。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那部电影吗,《怦然心动》。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纪洱声音低醇地熨帖着,就如同他在无数个绝望的时刻在心里念过的无数遍那样自我安慰,“人的一生只有一个soulmate,你遇到过就知道即使世界之大别人再好,但也只会是无数个‘别人’了而已。”
路楚然把纪洱和他的奇异果一起送回家了以后才开车回自己家,走入楼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的十二点钟了。
电梯里的数字慢慢跳到路楚然住的那一层,停稳以后电梯门打开了,路楚然从里面走出来,猝不及防地在见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叶汐,他怔了怔,停住了脚步。
叶汐叼着烟,倚在走廊的窗台上,大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
他面无表情地俯望着黯淡的城市夜景,穿着衬衣和西裤显得腰细腿长的,西服搭在他的一条手臂上,烟浪在他的唇齿之间游走过被缓缓呼出,弥散在如水的夜里,他闻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表情有点迷离。
“路楚然,你回来了。”
“你在这里等我?”路楚然凝眉看他,夜色勾勒出他孤单的身影,整个城市的浮华都凝固在了他的背后。
方才在看到他背影的那一瞬间,路楚然感觉到了有种莫名且巨大孤独感,映衬出了一阵悸动在他的心间稍纵即逝,微弱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嗯。”叶汐笑着,偏了偏头,语气轻松地道,“是呢,我在等你。”
叶汐掐熄了烟,脸上淡淡地笑着,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很明亮,却没有感情,“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叶汐的语气里完全没有早上争执过的痕迹,路楚然差点怀疑这个人被重置了人格,心底里那点早上残留的余怒也彻底消失了,他对于叶汐的等待感到有点抱歉,就打开了门招呼他进去,问他什么事情。
“我想和你道歉,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叶汐诚诚恳恳地回答,朝他笑了一下,眼睛飞快地在屋内梭巡了一遍,意外的整洁,比他这个刚搬家的人还要整洁,简直不像是男人的家,但很明显到处都是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路楚然了解地点点头,“其实……你也不用在外面站一个小时,以后再说也可以,我本来也是想要找你谈谈的。”
“不想留到以后,”叶汐摇摇头,直直地望着路楚然的眼睛,差点要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感动了,“我不希望你怀着因我而起的坏心情度过这一天,还持续到明天以后。不管怎么说,路楚然是我搬来这个地方以后的第一个朋友呢,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位置的了。”
路楚然的表情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尴尬地沉默了几秒,他不知道要跟叶汐说什么,他没有预料到叶汐会为了道歉守在他门外等候,还说出这么一番诚恳意切的话来,这样的道歉似乎是真心诚意的。
可是怎么说,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言,未免太过受宠若惊。
“路楚然,对不起啊,我为我早上惹你生气了和你道歉。”叶汐一脸温煦地笑着,毫不心虚地将路楚然错愕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忍不住觉得有意思,“那我走了,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刚把门拉开,路楚然从身后叫住他,“叶汐。”
他应声回过头来,路楚然把一盒深褐色带着淡淡香气的东西递给他,“这是风干了的咖啡渣,你把它分放在你的新家具的各个角落就可以除味了。”
“谢谢。”叶汐的勾了勾唇角,视线从咖啡渣沿着他的手臂攀过他优美的颈线掠过他的脸投进他的眼里,笑意渐深。
这天之后,叶汐就带着那群实习生去香港总部了,路楚然清静了几天,无知无觉地沉浸在片刻安宁里面,他认为叶汐对他道歉是表示诚心悔改,所以心里不计前嫌地对他的抵触消弭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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