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应该的……”
萧破军有点脸红了,忽然觉得,王妃直爽起来的时候,很像是军中的兄弟袍泽,而且王妃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即便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逾越,可好看便是好看,不能说,心里还不能想吗?
“小椿。”
我没注意萧破军的神情变化,而是把小椿和王婆子叫了过来,说道:“今个儿高兴,叫人去买些海鲜回来,吃火锅,大伙一起吃饭!”
“姑娘,您今个儿,为什么高兴?”
小椿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也不明所以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拍了萧破军的肩膀她吃醋了,但我还在乱想。她便气呼呼说道:“姑娘,您待王爷那般好,可他还把别的女人领回来了,让您那样的难过,所以您可不能因为……”
说着,小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就有些红了,一咬牙才说:“不能因为他吃了您脸上饭粒,便就原谅他了呀!明明都带别的女人回来了,还来咱们这欺负您,真的太……”
“胡说!”
我脸一红,打断了小椿的话,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你个死丫头,是怎么知道饭粒的事情的?”
小椿说道:“在窗外偷偷看的呀!”
“下次不许偷看!”
我感觉有点没脸了,瞅着脚下,地缝太小,要不非钻进去不可,“还有,你家姑娘高兴,是因为打了刘梦娆出了一口恶气。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往后少在他面前出现,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你才是!”
说着,我点了小椿额头一下,并没有告诉她,若不是怕她被陈道陵杀了,我还能跟这生闷气?
然而。看着自己家姑娘走远,小椿噘嘴,心里同时在腹诽,明明是害羞了呀,人家王爷都多很久了,姑娘不还是捂着脸偷笑吗?是姑娘自个儿不知道自个儿在笑,还是看花眼了?
想到最后,小椿也有点乱了,不过她萧大哥喊她去读书了,她也不再多想了。
回到屋子里,我继续打坐调息,虽然过程一如既往的痛苦,可对真气的获益,却是极大的。
而此时此刻,御书房内,空气似乎已经凝结,这一次皇上把大小两位公公都挥退了,一双狭长的眼眸,只盯着自个儿最优秀的儿子看,看着他不再披头散发,也不再呆滞痴傻。看着他仪表堂堂,看着他英姿勃发。
可是,此时此刻,皇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且先坐吧。”
许久之后,皇上才缓缓开口,目光重新落在了奏折上。一边批阅,一边说道:“老七啊,难道你就不想跟父皇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傻了五年之后,突然就又好了?”
“儿臣无法解释。”
陈道陵坦然坐下,心里腹诽,傻也是被您逼的。随后瞥了眼坐在身旁,看上去很是紧张的慕容玄机,心中暗暗叹息,若是倾儿在此,又哪会战战兢兢,“因为,儿臣突然就好了。是玄机的功劳。父皇,您也知道,玄机是手谈先生的高徒,在医术上的造诣,甚至已经青出于蓝。”
“哦,原来如此。”
皇上抬起眼皮,紧紧是看了一眼慕容玄机,看到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喜,便说道:“既如此,老七你一定要重谢玄机才是。”
陈道陵应道:“儿臣遵命。”
“陛,陛下”
慕容玄机终于鼓起勇气说话了,却发现自个儿紧张的有些结巴,这不是她胆子小,而是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似温和,可隐而不发的气势,却是压的人喘不过气,可即便再胆怯,她也要壮着胆子把信拿了出来,说道:“玄机这里。有一封父皇的书函,还请陛下过目。”
“周墉,你进来。”
皇上似乎没听到慕容玄机说话一样,等周墉进来后,才头也没抬的说道:“将信收了,朕有空再看。”
然后,周墉收下了慕容玄机手里的信,甚至皇上心意的他,低声说道:“王爷,永平公主,陛下还有要务处理。”
陈道陵点点头,行了礼,便带着慕容玄机退出御书房。
而此时的慕容玄机,也就是北燕的永平公主,心中是怒意难平的,尽管现在北燕势弱,可父皇到底是一国之君,与大庆的皇上,在身份上是对等的,可大庆皇上,在收到父皇信函时,却只是说有空再看!
有空再看!
这是有多瞧不起北燕?
怪不得,陈道陵的眉宇间,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漠视!
“王爷慢些!”
这时候,周墉又追了出来,低头弯腰踏着小碎步,看上去很不中用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追上陈道陵,将手上的托盘高举,说道:“此册,乃陛下亲笔所写,里面收录了陛下与王妃所做之诗,请王爷转交王妃!另外,陛下说了,今日没见到王妃,有些遗憾,命王爷与王妃,明日到碧瑶宫用晚膳!”
“本王知道了,也替倾儿谢过父皇。”
陈道陵面色不改的接过了诗册,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父皇这是在传递某种信号,可其中利弊,他一时也拿捏不准,但却明确的知道其中一点!
第八十二章 当局者迷
对于皇上的态度,陈道陵最明确的,只有一点!
那便是,在皇上眼里,陵王妃,叫顾倾,而不是什么北燕的永平公主!
对于这点,慕容玄机又不是个傻子,当然也猜到了,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都皱眉不语,很想知道,大庆皇上,是真的喜欢顾倾这个儿媳,还是想阻扰自己嫁给陈道陵。
若是真的喜欢顾倾这个儿媳,她就更疑惑了。先不说顾倾当初是否被陷害,但的确是个名声名声狼藉的,再说身份,自个儿是北燕的公主,而她顾倾却只是区区侯府嫡女,这有可比性吗?
那个顾倾,究竟有哪里好?难道天下男人都那般肤浅,都被她那倾国之姿给蒙逼的双眼?显然,不管是皇上,还是陈道陵,都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皇室之家,首先考虑的,从来都是利益。
既如此,那大庆皇上的态度,就应该是要阻挠自己嫁给陈道陵了,为的还是对陈道陵的忌惮。如若她嫁了陈道陵,那皇上再想动陈道陵,就会所有顾忌,毕竟她是北燕的公主,总不能新婚不久便守寡吧?
所以说,大庆皇上,认准了顾倾做儿媳,是因为。他想动陈道陵!
可是,想起在御书房时,那个男人的威势,他会真的顾忌自个儿是北燕公主,就不动陈道陵了吗?
拿捏不准。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必须要请示之后,才能再做决定了。
可慕容玄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她已经与陈道陵有了夫妻之实,不嫁他,又能嫁谁呢?想着夜夜缠绵,她竟然有些脸红心跳,同时也咬紧牙关,除了陈道陵,她不嫁任何人!
而陈道陵却是闭目沉思,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倾儿与母妃,或者说,他现在最害怕的,是慕容玄机被父皇的态度惹恼,这样一来,谁又给倾儿驱除体内之物?至于父皇会不会自个儿动手,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倾儿才是最要紧的。
可就在这时候,陈道陵感觉到,很不知趣的慕容玄机凑过来一些,心中厌烦,挪了一下身子,随后便推开了车门,留下一句话:“本王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玄机且先回醉乡馆等着,父皇那面,本王自会周旋,玄机不比担心。”
说着,陈道陵长身而起,看上去是向陵王府相反的方向去的,可实际上,却是拐进了巷子,用最快的速度向陵王妃奔袭,同时想着,使了些麻痹神经产生幻觉的手段,让慕容玄机与阿福缠绵几夜之后,她果然是食髓知味了,只要让她离不开自己,随后再用上一些手段,为倾儿驱除体内之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到了那时。再想办法,把母妃也接出来,带着她们离开大庆,漂洋过海去西洋,父皇总不会再忌惮了吧?
想着,陈道陵的速度更快了,他想立刻见到倾儿,并且与她分享这些。只可惜现在他还不能说,只能再借着欺负倾儿的名头,多与她亲近亲近了。
而此时,我缓缓睁开双眼,似乎修习功法时,所带来的痛苦,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或者说,是我已经越来越习惯那种折磨了,而习惯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戒得掉。
就像是,前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陈道陵每日过来,即便他的话很少,有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可我就是习惯了看着他,而当他看向我时,眼中噙着的关切,也让我心里始终都暖暖的。可这些习惯,却不得不戒掉了。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都不用看,我便知道是陈道陵来了,因为只有他会不敲门便进来。有时想想,真的是搞不懂这个男人,明明已经为了保全他和瑶贵妃,而牺牲了我,却为何不放我离开?
其实我也知道,在他心里,我是有位置的,所以他可能是舍不得我离开。可他就忍心看着我难过吗?
想着,陈道陵已经走到了内室,看到我,便是一皱眉,脱口道:“脸色如此难看,可是不舒服?”
这样的关切,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看了心头一热,仿若回到了往常。忽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头绪,对我如此关切的陈道陵,又怎么会狠心让我难过?难道说,他是有什么苦衷,而且是那种不能告知我的苦衷?
想着,我迎上了陈道陵的目光,准备试他一试。眼中便透着一丝憔悴,说道:“倾儿脸色难看,并不是不舒服,而是眼前总是浮现你对倾儿好,如此又形同陌路一般,心里难受罢了。”
“倾儿。”
陈道陵有些失神,狭长的眼眸中,浓浓的关切与愧疚,如同烈焰一般灼烧着我,让我感觉无以复加的温暖,只“倾儿”两个字,我便听出了他的所有情绪,果然是对我有所隐瞒,果然是有不能告知我的苦衷,而他停顿片刻后,目光才又渐渐便冷,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心里难受,又与本王有何干系?”
看到他故作冰冷的样子,我心中的委屈与难过,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真无干系吗?”
我起身,仅穿着透可露体的薄杉,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的说道:“若真无干系,你为何伤才一好。便来我溪风苑两次?只是为了看我难过心碎的样子,或只是想逼着我陪你一起吃饭?”
“真无干系!”
陈道陵咬着牙,不忍再看倾儿的目光,将头别过去,故作冰冷的说道:“本王,就是想要看到你心碎难过的样子,就是想看你一脸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本王就是想欺负你,看到你不好,本王便高兴!”
“撒谎!”
我又往前了一步,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也让他感受我的温度,说道:“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与我说话时,你只有在尴尬,或者是有意隐瞒某些事情的时候,你才会自称本王!所以,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还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吗?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是为我好?可你却不知晓,便是与你一同赴死,我也不想体会那种伤心欲绝的感受!虽然,我们至今没有夫妻之实,可你也应该知晓,我对你心意如何。除非,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人看,否则又怎能不愿我与你共患难?”
如果。
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以我对陈道陵为人的理解,我定然会早早的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可当局者迷。我并不是一个旁观者,我要面对的,是心爱的男人把我抛弃这样的苦楚,所以我没办法冷静的看问题。
而且,我从来都是一个有自尊的女人,所以当陈道陵做出抉择那一刻,我便没想过要死缠烂打,而是想要体面的离开。在这点上。我也是有错的,若不是那般维护自己的尊严,若是再纠缠一番,也许陈道陵就会露出更多破绽,我也不会再对他有这些误会了,他自然也不用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宁可自己被误会,也要咬牙挺下去了。
所以。在很多时候,感情的事情,都不是一个人的错。
而且,那天在客栈时,陈道陵也问过我,是否信他,而我当时并没有回答,我想陈道陵的意思是。如果信他,便安心的等待吧。
“倾儿当然是我的女人!”
陈道陵再难自已,忽然就抱住了眼前的女人,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抱着她,哪怕下一秒会死都可以,可他从来都不是怕死的人,只是怕在乎的受到伤害,可这个拥抱,却让他再难去说谎言,便只能说:“若你笨一些,那该多好,只要再等一些时日,一切就都结束了。可你偏偏这样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的性命?”
混蛋混蛋混蛋!
心里骂着,可我却是泣不成声,为了我的命,便要如此委屈自己吗?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女人只要付出了真心,便是死了,也不要那样的难过吗?
“要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我缓缓推开了他。看着他满是柔情的目光,发现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水光,“大男人就不要哭鼻子了,被人知道了多丢人呢。”
“谁哭鼻子了!”
陈道陵脸有些微红,随后便又把我抱进了怀里,如孩童一般低声呢喃道:“不与你说,是因为怕你露出马脚,而你一旦露出马脚,便会没命的。所以,我也只能做那样的选择。”
彻底放开心扉之后,我们没再多言,只是静静的抱在一起,贪恋这难得静谧的时光。
许久后,才有缓缓分开,我拉着他坐在床上,背靠在他的身上,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说道:“事已至此,你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与我听了,也许我也能出一些主意呢。别忘了,你可是刚刚才夸过我聪明的。”
陈道陵握着我的手,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的掌心,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是弄的有些异样,又才说道:“那日在石窟,梨红药给你吃的药丸内,藏着以吸食真气为生的东西,而且必须是他所传你那套口诀所修习而来的真气,若无真气喂养,那东西就会渐渐吞噬你的内脏,直到将你吃成空壳才会作罢。
而梨红药留下字条,不准我将此事告知你,否则便不会再传口诀给你。所以,我才一直隐瞒这件事情。而慕容玄机,她是手谈先生的徒弟,在医术的造诣上,甚至已经青出于蓝,那日在客栈与你相见时,她便看出了你的异样,后来又去房中找你,又才确定此事,而她又恰巧有法子替你驱除,所以我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没想到,竟然是梨红药!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拿捏陈道陵吗?可通过刚刚的谈话,梨红药却从未承认他有害我之心,更没有对陈道陵有过要求。
或者说,我只是梨红药埋下的暗棋,还没到用的时候?
等等!
刚刚陈道陵所说之话中,似乎有一点,与我身体的状况不符!
第八十三章 不用死了
刚刚陈道陵说,梨红药放入我体内的东西,是需要喂食他所传口诀而修习真气才行,可我每次修习却都是,同时在修习两种心法,若那东西,真入梨红药说的那般有硬性要求的话,我同时修习两种功法,那东西应该早就抗议了吧?
而且,按照陈道陵所说,有那东西在我体内吸食真气,我的真气虽然每天都会增长,但同时也会缓慢的流逝着,这还只是前期。到了中后期,便需要每日不断的修习,才能提供那东西足够的真气。
可是,现如今,我的真气每日都在增长,可却不见丝毫流逝。
想着,我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陈道陵,他听了之后,也是大感惊讶,沉思了片刻之后,便有一次给我把脉,可良久后,却是说我的身体,与正常人没有丝毫差别,而把脉瞧不出异样,想来就是梨红药的手段高明了。
“唔,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陈道陵皱眉沉吟,显得有些犹豫,我告诉他,若有法子,就不要有顾虑。他才摇头说:“倒是不会有危险,但却会很疼,因为我要用真气入体查看,可我的真气过于霸道,所以即便我会控制,但还是会对你的经络造成影响,那种疼痛有些难以忍受。”
疼吗?
早就习惯了啊。
“无妨的。”
我嘴上说着,面上却是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捂着胸口说道:“心都被伤的这般疼了,又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装样!”
陈道陵自然看出我有意的,但难免还是露出愧疚之色,我看了心疼也就不装了,赶忙冲他展颜,而他的手却是慢慢抚了上来。最后竟让就停在那里了,我可是只穿着薄杉,敏感的紧,心头异样升起,脸也红了起来,便听他说道:“若倾儿疼的话,便给你抚平伤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