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后的人才刚刚走出,太子那面便也冲出一群人,双方对持。
“咳咳……”
这时候,文王爷干咳了一声,虽然他也看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可却也知道,暂时不能让这娘俩决裂,否则老七老四又该如何对付,便说道:“母后,大哥,你们这般又是为何,听老三一句劝,各自冷静下来。再细细的说这事情。当然了,也要给朝中诸位一个交代才是。”
“老三说的有些道理。”
太子稍稍软了下来,随后道:“来啊,送母后会福泽宫。”
而皇后,也知道再闹下去,吃亏是自己,便就坡下驴,有些狼狈的走了。
可是,朝中文武,却是在随后沸腾起来,这反转也太大了,怎么一转眼的时间,东宫这娘俩,就掐了起来?不过。随后就有人想到,一定是太子不甘愿做傀儡了,所以提前出击了!
沈士儒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太子殿下,皇上当初是叫您监国,可您却让皇后干政,如今皇后回了后宫,还望您能担起皇上的嘱托,莫要再让后宫干政,否则倒不如,让能者居之!”
这话,可以说是大不敬,可是,身为左都御史,沈士儒连皇上都敢顶撞,又何况是个太子呢?
“沈大人教训的是。”
太子却是没有生气,而是恭敬的回礼,说道:“从前,是我太多软弱,也太顾及母子情分,可从此时开始,我将为大庆鞠躬尽瘁!”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士儒明知道太子有异,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接着,便是商议朝政,而后退朝。
向大殿外走去,太子妃却是跟了过来。走在了我的身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姐姐,您贵为王妃,可风水轮流转,如此我却已经是太子妃了,您说,末儿有没有母仪天下那一天呢?或者说。末儿是不是,能够坐在那把龙椅上呢?”
“顾末!”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了,也很疑惑,她为何会选择在我面前暴露,便说道:“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她淡淡的笑着,说道:“真想看看姐姐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是告诉满朝文武,其实我是顾末,而不是太子妃,可谁会信呢?”
“或者,我可以杀了你。”
这时候,陈道陵突然插言。冷声道:“若你还想多活几天,便不要在我眼前乱晃!”
“是吗?”
她笑着,弹出一根手指,一团黑雾缭绕在指尖,说道:“可是王爷,我们交手可不是一次了,难道你就没发现,其实我一次比一次要强吗?不过,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走便是了。”
说着,她带着笑意从我们身边离开。
我舒缓了一口气,随后才说道:“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否则不会暴露在我面前,她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陈道陵皱紧了眉头,说道:“若是能杀她,刚刚我便动手了,可她实在是太难缠了,蛊虫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摇摇头,说道:“她敢出现在咱们面前,就一定是自保的手段。算了,回头你去找四哥,再商议此事好了。我过会,要去一趟沈府,旁人不说,但沈士儒却是要保住的。”
而此时的福泽宫内,皇后神情如常的坐着喝茶,而刚刚进来的太子殿下和顾末,却是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第二百零九章 俺原本就是傻
放下了茶杯,皇后又拿起了圆润的云子,自顾自的下着棋,目光紧紧是瞥了那两人一眼,便淡淡的让他们起身。
而起来之后,太子却是再次躬身,说道:“母后,只是做戏罢了,您还真的生气了?”
“哪敢啊。”
皇后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难得,我儿能想出如此妙招,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真的生气呢。”
说着话,皇后的目光,是落在了已在她面前表明身份的顾末身上,淡淡的说道:“顾末,对你,本宫也有话说,虽然你现在顶着澹台子衿的身份,可你却不要忘了,你如今只是‘尘埃’的女杀手而已。可不要妄想,自己就是太子妃了!”
对于顾末这个人,与其说厌恶,倒不是说忌惮,不论怎么看,皇后都觉得,顾末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若不是差了一些运气,如此那个顾倾早就被顾末给害死了,可即便如此,摇身一变,顾末不也成了太子妃吗?
所以,皇后害怕,很怕有一天。顾末真的成了太子妃,然后抢走自己的儿子,甚至是抢走一切权力。
“皇后娘娘请放心。”
顾末连忙福了一礼,说道:“末儿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又怎会有那种非分之想呢。”
皇后点点头,随后打发他们二人走了。此一次,太子献计,用顾末冒充澹台子衿,从而假意与皇后决裂,为的就是,让那些所谓清流放松警惕,也让那些归于东宫,但对皇后干政的老臣们,对太子更加忠心。
到时,东宫不仅收服了老臣,也可以趁人不备,将沈士儒那群人收拾了。
这计策,即便是皇后,都觉得妙极了。可是,皇后也很清楚,就凭太子,是想不出这样的计策的,多半是那个顾末出的法子,献计献策她倒是不怕,就是怕有一天,这个顾末的野心会越来越大,那时可就麻烦了。
所以,皇后在等机会,等机会成熟了,便要先杀掉机会,隐患,从来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回到了东宫之后,太子感觉自己很是精神抖擞,若不是知道身边的顾末,被那个蠢笨的北宫破亲密过,他甚至都有冲动,把她扑在床上了,因为,在皇后看来,此次的计谋是一箭双雕。可太子知道,其实是一箭三雕,因为皇后不会知道,她的势力,也将慢慢的被架空。
傀儡?
太子不想做,在顾末找到他之前,他想把这个天下搅成浑水。拉所有人来陪葬。可自从顾末献计之后,他就觉得,那把遥不可及的龙椅,距离自己又近了,甚至只要自己想做,便马上就能做到了。
“殿下很高兴吗?”
顾末在一旁淡淡的说着,随后坐在铜镜前,开始将沉重的首饰摘掉,一边说道:“其实,末儿还有让殿下更高兴的事情,比如说,让您的身体,恢复到从前一般,即便是无法再修行了,但却与正常男人无二了。”
“什么!”
本就非常愉悦的太子,此时更是想要大笑出声,说道:“末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这病,可是连慕容玄机都没有办法啊!”
顾末透过铜镜。看着太子的脸,说道:“只需一试,您就会知道了。”
可是,要怎么试呢?
正在太子想着的时候,顾末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在为他用真气吸收,随后看到了太子脸上的潮红,便妩媚的笑着,说道:“殿下,您可觉得,有了感觉?”
很热!
很火热!
这是,从前根本没有过的感觉。
看着自己的反应,与那无以伦比的变化,太子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抱起了顾末,便往床上走去,随后终于一展雄风了,他终于不是那只软趴趴的鼻涕虫了,而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结束了之后。太子抱着顾末,感觉她的身体柔弱无骨,可是比澹台子衿好了很多,即便已经不是干净的身子了,可那又能如何,她可是自己的大恩人,“末儿,从此后,你便是我的女人,等我登上皇位,你便是皇后!”
顾末在太子的胸膛蹭了蹭,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北宫破那个傻子,相比之下,还是北宫破更中用,特别是在床上时的野蛮,总是能让顾末回味无穷,可嘴上却是说道:“殿下,那药丸,连续服用七天,末儿便有机会,怀您的骨肉,等末儿有了您的孩子,那龙椅,便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骨肉!
难道,那药丸,竟然如此神奇?
只不过,太子却不敢有太多奢望,因为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他只希望,往后能每日都一展雄风!
没多久太子感到了疲惫,便熟熟的睡去,顾末这才起身,赤着身体,走到了铜镜前,看着自己完美的身形,又摸了摸小腹,说道:“若真有那一天,又要你这不中用的有何用呢?”
对此,顾末已经问过昌平,她可以受孕,可会生出什么。昌平却是不敢保证,可顾末不在乎,她只要有一个怀孕的过程就行,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怀了皇长孙,等孩子出生时,再用旁人的孩子代替,到那时太子就可以去死了,而她将会是太后,也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干政,等牢牢的掌握这江山后,便做这天下的主人。
女皇啊。
多么美妙的词汇,只要想一想,身体就会兴奋……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北燕与北蛮交界处,自从皇上御驾亲征。北燕便已经山河破碎,后来又因为皇上补给不足,被北燕反扑了几次,可随着北燕都城化作一场大火,也随着成王爷带去了援兵与补给,大庆禁军便一路势如破竹,将北燕打出了一个窟窿,一直打到了与北蛮交界处。
现在的北燕,表面上,还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自从大庆军队进驻后,便连属国都不算了,而如今的燕国慕容氏,更多像是一个诸侯而已。
身体佝偻着的北宫提壶,一步步跨过了边境线,边走边吧唧着旱烟,就如一个寻常百姓一般,明明与皇上年纪相仿,可皇上仍然英俊非凡,但当年也是风流人的北宫提壶,却已经是满面沧桑了,只因为,这北面的风太凛冽了。
在北宫提壶身后,跟着一个神情木讷的傻大个,他见北宫提壶因抽旱烟而咳嗽,便在其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一边说道:“爹,您身子骨可是越来越差了。少些抽吧。”
“你懂个屁。”
北宫提壶后背被拍的生疼,可却没好意思去揉,只是说道:“你从出生时,便是力大无穷的,五岁时,便已经能举鼎千斤,青虚山的老道士说。你是天生不败境,是百年,甚至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可天妒英才,你成长的太快,身体却是承受不住那力量,所以青虚山那个牛鼻子便把你的窍穴给封了,才会导致你蠢的不成样子,要到你三十五岁,才能解封,到时你将破而后立,所以我才给你取名为破。这是北宫家最大的秘密,便是你祖母都不知道,现在你可知。自个儿从前为何那般蠢了?”
“现在,不也挺蠢嘛。”
北宫破挠着后脑勺傻笑,随后却是说道:“只不过,如今想想,却是欠了表妹好多,只是不知,要如何还才行。”
北宫提壶瞧着远处一队铁骑奔袭而来,少说也有一百骑,便说道:“先去杀了敌人,回来我再告诉你。”
“好嘞。”
北宫破憨笑一声,人便如被投石机抛掷出去一般,砸向了敌人,随后便是杀戮。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宫破满身血的跑了回来,见老爹正蹲在地上抽烟,便也蹲了过去,傻笑道:“爹,杀完了,您说吧。”
“还不赖。”
北宫提壶约莫了一下时间,便赞赏了一句,说道:“盛京城那位神秘人,前不久飞鹰传书,言顾末将会以澹台子衿的身上出现在朝堂之上,你且回去,继续去做那个傻子,该用你时,便会有人通知你,若没有人知会,你便还是那个痛恨你表姐的傻子,知道吗?”
“俺原本就是傻嘛。”
北宫破咧嘴憨笑,回过身,看向了盛京城的方向,总觉得,欠人的东西,是一定要还的。
第二百一十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沈府。
不同于旁人家的高门大宅,作为从一品的朝中大员,这沈府,说是寒碜都不为过了,而且连个像样的厅堂都没有,会客便可能在书房,不过沈士儒的书房,却是布置的很压制,甚至还挂了几幅真迹,恐怕整个沈府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见下人引我进来后,沈士儒有些惊讶,连忙按照礼节行礼,我也立刻回礼。等下人上了茶离开后,他才疑惑道:“王妃,您来了,外头竟然都没通知,是沈某失礼了,没有出门迎接。”
“沈大人哪里话。”
我淡淡的笑着,说道:“原本,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该来沈大人府上的,若说坏了规矩,也是我先坏的规矩。”
“王妃可不是寻常女子。”
沈士儒似乎对我很客气,伸手请我坐下,才又说道:“旁的暂且不说,光是围城之时。王妃能出城杀敌,即便被成王爷与太子那般迫害,也没有放弃盛京百姓,沈某不是瞎子,也不会装瞎,自然都看在眼里的。”
“沈大人谬赞了。”
我摇头笑着,淡淡的说道:“要夸,您也要夸一夸四哥和我们家王爷才是,他们才是围城一役中的英雄呢。至于我,只不过是夫唱妇随的小女子而已,可担不起沈大人的夸赞了。”
“两位王爷,倒也是出乎意料。”
沈士儒倔脾气不上来时,却是个很和善的人,他抚着胡须。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原本,靖王爷可是咱盛京城的大魔头,便是我见了,也想躲着他走,后来却也知道,那都是被逼的装样,但却也没有想到。靖王爷竟然是个真君子,不仅胸怀天下,而且还有杀伐决断,说句大不逆的话,靖王爷,才是最适合坐那般龙椅的人。至于陵王爷,沈某瞧着,却是没有争位的心思呢。”
“我家王爷,只想游山玩水。”
我笑着说道:“只不过,在游山玩水之前,也想看到大庆是太平盛世才行,所以会尽心帮助四哥的。”
寒暄了数句之后,沈士儒试探性的问道:“王妃此来,是有要事吧?”
“是。”
我点点头,便将我们猜测之事,与沈士儒说了,随后说道:“所以,我想恳请沈大人,允许东孝陵卫进沈府,因为您是朝中清流的顶梁柱,您若是倒下了,怕旁人就回支撑不住了。再者说,虽然王爷与沈姐姐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沈姐姐至少也在陵王府,她又曾经救过我两次,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您呢。”
“云溪也是这般分析的?”
沈士儒笑着点头,眼中充满了欣慰。说道:“若云溪是个男子,定然是个治世能臣,只可惜她是女子,可惜她对政治上的嗅觉了。”
我摇头笑笑,说道:“等沈姐姐病好了,我便要请她做王府的幕僚,到时再寻找机会。还沈姐姐一个自由身,因为您也知道,父皇他当年任性的决定,可是害了不少女子呢。”
“何止任性!”
提到这茬,沈士儒顿时吹胡子瞪眼,说道:“作为天子,皇上那简直是胡闹!”
后来,言归正传后,沈士儒表示,他可不是真的迂腐,知道我安排人到沈府,是要保护他,还有什么可拒绝的,那样岂不是不知好歹了?
离开了沈府后,我便回到了陵王府,然后安排人去了沈府,可却还是觉得很不放心,总是觉得,眼下皇后虽然被赶回了后宫,可就算是太子,也不会放过沈士儒等人。可能做的,我却已经都做了,只能等慕容玄机的消息了,但那女人,虽然吃了孔雀丹,可却也是能够尽信的。
随后,我又去看了沈云溪,经过孙胡子的救治,她已经好了许多,我与她说了顾末的事情,她听了后大感惊讶,随后便思索了很久,我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沈云溪却只是说:“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头绪,但却不是很明朗,待我想到了,便叫人去告知王妃吧。”
其实在某些方面,沈云溪是真的比我强上许多,特别是对待朝中局势的判断,恐怕有些事情,连陈道陵与靖王爷都不如她。毕竟。人无完人,有强项,就会有弱项,谁也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
告别了沈云溪,我回到溪风苑后,又去看了宋青瓷,但却没有刻意打扰,而是在外间站了一会,听着她有一句每一句的与孟烦了说话,我也总算是放心了,真的是怕她一蹶不振,若真那样,活死人一样,当真还不如死了呢。
好在,我这不着四六的师父,却是宋青瓷的糖豆豆,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这青瓷姐姐,就要变成我师娘了。
唉。
师娘就师娘吧。
三人行,必有我师娘嘛。
回到前院后,弄了一些吃喝,可才刚刚做好,不仅陈道陵回来了,靖王爷两口子也来了,见我又亲自下厨了,一个个的眼珠子开始放光了,甚至这群家伙的饭量惊人。我只能又叫小椿进了厨房,然而一同忙活,总算是做足了量。
不过,许久未在一同吃饭,靖王爷两口的饭量都有所增长,最终还是没够吃。但是,美味不可多贪,也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