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传亦分析完后,又情难自已地叹了几口气。但是他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得到助益。一时间,便将唯一的希望寄予在卿羽将军的身上。
“二姑娘和莫璃大将军在酉阳街合伙开了一间酒楼。”钟二伯目光注视着神医,眯紧的双瞳里不时又盛满了困惑,“但是我初次见到的这位卿羽将军,似乎和之前的卿羽将军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讲?”神医传亦糊涂,“莫非长相不同?”
“她长地是像卿将军,可言语神态却不大像。”钟二伯手臂轻轻地往前院的方向一指,“而且最近从一个小兄弟那里,我还了解到,这二姑娘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她好像成了云溪村的一个农家女儿,叫什么方翎来着。”
“方翎?”神医传亦听罢,更加疑惑了,顿了顿,笑着问,“可你不是说她同莫璃大将军在一起了么,她……她就没有一丁点儿反常之态?”
“反常我倒未曾看出!”钟二伯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考,而后实言相告。
“公然与见过面的同僚在一起,她就没想过会被那莫璃大将军识破身份?难道二姑娘别有所图,还是逼不得已。”神医传亦心神不宁地揣测道。
钟二伯被好朋友这么一提点,心中忽而又生出困惑。两人各自坐回石凳上,静静地思量了一会儿,忽然齐声相对:“莫非……”
神医传亦伸手:“你先说。”
“莫璃大将军同她在一块儿,是不是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拆穿二姑娘的真面目,所以才如此镇定自若?”
“你也是这么想的?”神医传亦也道,“哎,若是这般。只怕这二姑娘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又或者……她真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故意隐藏身份,才出此下策。不过我想,二姑娘总不至于愚蠢到毫无防备吧?”
“那你的意思是?”钟二伯靠地神医传亦近了些。
“他或许也处于我们这个境地。”神医传亦笑着道,“正是因为不了解不清楚,所以才会这么慷慨地把二姑娘留在身边,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好调查二姑娘的一举一动。虽然你我并不知道莫璃大将军这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但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莫璃大将军去认回二姑娘,将她带回老侯爷身边。二伯啊,你说,这样可行?”
钟二伯佩服地回答:“好,很好。传亦啊,这么多年,还是你有办法。可是……”深邃的目光有些迟疑,“二姑娘若真是有要紧的事才伪装自己,我们这般前去又如何……认回她呢?”
“那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亲爷爷也不管了吧。怎么说,二姑娘也是老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难道她真的忍心侯爷生病了,也不回去看看?”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了。”传亦从石桌上干脆地站起来,“趁着时间还早,我想去酉阳街见见二姑娘,没准儿二姑娘一见是我,就放心地说出心中苦衷了呢。”
“不错。兴许二姑娘不会对你隐瞒身份。若是那般,便可以回忠勇候府看看老侯爷。我也好向大小姐回话,让她安心。”钟二伯也随即站起来,“传亦,这事儿我心里也不大放心。这便告辞了吧。”
神医传亦目不转睛地点头:“代我向大小姐问好,另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药瓶,“这瓶子里的药对大小姐的身体有好处,记得让她每日服两粒。”
钟二伯并不知道卿湄大小姐手上所中的毒,咋一听,有些心慌:“这是什么药,大小姐问你要的么?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神医传亦说谎劝解道,“只是调养身体的补药而已,并没什么大碍。”
“是这样。”他焦灼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心底那丝隐约的痛楚却是不可估量的。
越痛越难以自拔。
呵,伟大的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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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独居一室是非多(潜推)
钟二伯疾行而出,来到外面的场地上,同自家兄弟交代了一两声,便飞快跨出宅子大门,奔上了一匹快马,离开了龙行镖局。几个兄弟倚在门口,神情枉然。而后那背影渐行渐远,众人方回转身去。
镖局有的弟兄道:“真不知道二伯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里来?”
“哎,别想了。二伯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你当知道,自打他遇见那卿湄姑娘,就操碎了心。哪里还存在这个选择呢。”另一个兄弟感慨一声,回答道。
“哎,真想吃二伯做的葱油酥饼。”混在队伍中的小兄弟垂涎欲滴地想。
但谁知道这不是奢望?
神医传亦也有要忙的事儿,所以也未在龙行镖局多待片刻。只悄悄对现在的总镖头皓宇吩咐了一声,就朝着城中酉阳街而去。
天下第一酥。
一路上,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这五个字。仿佛寻到二姑娘卿羽就是他此刻最为重要的任务。
可惜,实在遗憾。
偏偏有这么个不凑巧。
李诗语还在自家村子里忙事儿,而前往皇宫回来的莫璃大将军也因为心中所想,屁颠屁颠地乘着马车跟去了。
所以神医传亦的这一趟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云溪村。
昨晚上。
李诗语将自己的床让给了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将军,而自己则打了个地铺凑合凑合睡了。
一大清早,方老头子,田氏以及方成三人围在门口,瞠目结舌地望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个睡在床上,没盖被子。
另一个睡在地上,却盖了厚厚的一床被子。
莫璃大将军安分躺着。
循规蹈矩。
李诗语睡在地上。
睡姿不雅。
方老头子干咳了好几声,却把床上的莫璃大将军吵醒了。只见莫璃大将军快速地盘膝而坐,看向门口三人。
“昨日深夜打扰,在下万分抱歉!”莫璃大将军跳下床,伸手铺盖带卷地将李诗语包成了个大粽子扔到床上。
李诗语烦躁地踢了踢被子,将自己冷地发抖的脚丫缩到了莫璃大将军的屁股下。
莫璃大将军坐着往床、尾移了移,那双脚不罢休地往下伸了伸。再移,再伸。又移,又伸。他被逼地无路?6 赏耍持敢挥昧Γ崆岢撬诺慕捧状η崆嵋坏恪F蹋抢钍锉惚ё沤懦榻钇鹄础?br /> 这个时候,门口还处在呆滞状态的三人一致误以为李诗语是在装睡,故意刁难他们的东家。所以才被大将军点穴收拾。
可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熟睡的人么,是有那么点儿无知。
但是犹感觉到的刺痛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所以有着浓浓的睡意的李诗语便在这种不可避免的刺激下陡然惊醒了。
“呜呜,好痛,好痛。”李诗语几乎是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脚。有了意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脚不怎么听使唤了。隐隐地还有些发麻。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李诗语望着面前的男人鬼哭狼嚎,“你喊我便喊,不喊我拉倒,干嘛要打我的腿。大将军,你不知道在别人休息的时间打扰,是很不礼貌的么?”
“我不知道。”莫璃大将军故意地说,“我只知道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指头有意识地一扬,“你我都已起晚了。”
“哦。”李诗语将裹紧自己的棉被打开的时候,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李诗语嘀咕后,脸转向莫璃大将军,“都是为了给你腾地方。”
“一个晚上就踢了不下五次被子,不伤寒才怪!另外,我似乎记得你还单独拿了被子,而我没有。”莫璃大将军不以为然地瞅了她一眼,语气里透着不屑,“你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现在……还有个人样么?”
“当然有了!”李诗语信誓旦旦地回答,完全没料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发型。青丝有一缕没一缕地搭在肩头。甚至有的还绕在自己的樱桃小嘴上。咋一看,就像一个疯子。
方成继续干咳了两声。
这两声加重了力道。
任谁都能听出是故意的。可是李诗语倒还比较镇定,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若无其事地看向门口立着的三人:“一大清早就在这里猫着,你们不累么?”
方老头子瞳孔瞪地都要掉下来了。
田氏觉得此举有些丢人。
方成不言,但对两位的故事还是很好奇。
“老大,昨晚?”方成慌里慌张地指了指,“你和大将军?”
“哦,昨晚上啊。”李诗语朝坐着的莫璃大将军挤眉弄眼,“还能怎么,不就是聊了会儿天,太困了,就睡了会儿么。”
方老头子听后,神情恍惚,伸出那双带满皱纹的手,一把将李诗语提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觑了觑里屋:“翎儿啊,你怎么能现在就把自己交代出去呢。”
“哪能啊,爹。”李诗语反驳。
“你……”
怎么可能随便把自己交代出去?
“爹,我这么厉害,谁敢欺负我。”
“你……”方老头子指着李诗语的手指哆嗦得厉害,“你是不是昨晚勾引大将军,被他踢到床底下了。”
这……还是……我……亲爹么?
李诗语惊地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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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彼此心动了
方老头子的话深深地打击了李诗语。她不能靠着自己独有的魅力第一时间拿下高富帅,这可以算作事实。但是好歹他现在是她亲爹,这么回答她,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莫璃将军大驾光临,这云溪村的村民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大鱼大肉,蔬菜水果,全部往方老头子的家里送。不多时,屋子里的桌上就堆成了小山。
李诗语懊恼地盯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看着家人在厨房小灶上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烦躁。
她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一想着就往身旁的大将军瞪了瞪,语中带了些忌妒:“你看看你,这一来就给我们找了多少事儿?”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莫璃大将军双瞳里震撼的光芒不晓得能不能说明他神采奕奕,“这里的村民的确热情似火。”
“不,他们是因为你来了才这么热情!”李诗语呐呐地说,“如果你不是大将军,你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或许他们就不会来了,更别提我们屋子里的这些东西。”
“那么,你可得感谢我。”莫璃大将军得意忘形地顾了顾身后桌子上的大鱼大肉,“不花一分一毫,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李诗语白了他一眼:“说得我好像买不起一样。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对你来说不稀罕,可对他们来说,却很贵重。有的村民一年可能都不舍得这么花销。”莫璃大将军冷声气了气,朝李诗语解释道。
李诗语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说,不过心中倒有些好感。难得这个高傲尊贵的大将军能够明白底下阶层人士的一片心,体会底层人士的艰苦生活。
“哦,对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李诗语往嘴里塞瓜子,“我有件十分重大的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莫璃大将军微怔,并未急于答口。随便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李诗语做出这个表情,莫璃大将军便知道,不是有求于他,就是要花银钱。
饱餐一顿,所有的村民纷纷围拢过来表示感激。莫璃大将军都一一点头示意。
行在田间小路上,李诗语伸手将大将军往方田细长的路道一拽,自得其乐:“怎么样,都走了这么久了,这么一点儿小岔道都过不了了么?”
回望四面八方,莫璃大将军谨慎地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诗语漫不经心,手臂用力朝山上一甩,“到了那个地方,估摸着就可以看到了。”
“看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李诗语生拉硬拽地将莫璃大将军带到了山上的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那块空地是李诗语偶然发现的。并没多么出彩的地方,不过就是那么一次偶然,她突然觉得那个地方很好。至少地势不错。刚刚站上去,李诗语就伸手示意给身边的莫璃大将军看:“下面那些田地就是我收购的。”
“什么?”莫璃大将军不懂。
“我将这些田地当房子租下来了,我想带着云溪村里的村民一起发家致富。”李诗语有些惴惴,“你别做出这个表情,我并非有意不同你商量,只是我想,既然我们有心将天下第一酥发扬光大。那么必须得好好地看待这个问题。每日供应的菜从何处来,每月的成本应该怎么计算。这都是一些问题。我并不想瞒你,这种类似的事情我经历得比较多,看地也比较远。所以把你拉到这里来,一来是避免你发脾气。二来是想领你看看这个云溪村里往后的发展趋势。”
莫璃大将军有些纠结:“你想说什么?”
“我买下他们田地的利用价值,以及使用了全村人的劳动力。”李诗语用深奥的话来给自己一个说服大将军的理由,“我是说,可能当下,这种事儿对我们天下第一酥是个压力。但是日子一长,我们就会发现这些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好处。”李诗语试探地问了句,“不知道你到底同不同意?”比较随和放肆地又道了句,“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已经做了。如果你非得同我计较个银钱。那好,我先拿你的工钱预支。等到天下第一酥办地再好些,我将它转给你。日后所赚分文丝毫不取。”
莫璃大将军貌似不感兴趣:“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没必要同我说。”
“那怎么行,我爹他们一直视你为东家。先时我提出这件事儿的时候,就是拿你打的包票。若是……”李诗语踌躇,“村里的人忙活起来,问你一问,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
莫璃大将军缄默不言。
“上一回我同你说的事儿可还记得?”
李诗语摇头:“不记得了。”
莫璃大将军再重复了一遍:“去皇宫贺寿!”
“什么时候去?”李诗语嘟囔,“寿礼该准备什么?”
“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儿我已经准备好了。”莫璃大将军督促,“到时候你只管带着你这个人去便是了。”看见李诗语激动的笑意,莫璃大将军又忍不住补了句,“另外,我们天下第一酥酒楼的事儿就不要再向旁人提起了。”
“不能打广告了么?为什么!”
莫璃大将军不屑:“估计开店的事儿早就落到圣上的耳朵里了。”
“你是指皇上?”李诗语嘀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难道开间酒楼也会被治罪么?”
“不。”,莫璃大将军说,“现在一时之间,我也不肯定你究竟是不是她。但是你的相貌却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说你真的是她,那么你就犯了欺君之罪。虽然我在圣上面前,已经替你做了很好的掩饰。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饶恕过你。”他突然情不自禁地把上她的双肩,“卿羽……呵,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叫你。简而言之,我现在是在同你分析利弊,你心中定要自己有个数。虽然我很想打败你,但是……我没有理由去陷害你。倘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告诉我。至少两个人的筹谋要比一个人的筹谋胜算大些。”
虽然李诗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听对方的语气,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她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了。
在没穿越到某个陌生的地方之前,她会误以为穿越是件很好玩儿的事情,甚至人生也会有所不同。可当自己真的从自己变成了一个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其实人生轨迹也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偏差。
命运大门开启,天知道会不会一帆风顺?
李诗语知道这个道理。也突然有些惆怅了。
现在的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有些时候不能任性,唯有真的认清自己的现状,才有可能不按常理出牌,才有可能逆转乾坤,走出自己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