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幕晨雪除了看书之外,倒也了解了不少的风土人情。也视查了几处郡府治所,还真有几处地方适合经商。只是她手头银子有限,有些事情只能先进行前期归划,在没有在京城中站稳脚跟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空谈。
☆、第二百八十章,人心思动
离开幽州一个半月之后,庆王府一行终于赶至京城。因为南宫书墨称病,所以幕晨雪无需进宫面圣。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她虽对王权圣旨并不惧怕,可这里毕竟不是讲人权的现代,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是她不怕,也不能轻易得罪。所以与其违背自己意愿强行忍受,不如眼不见为净。
面圣第二天,太子和肃王先后以探病为由来庆王府,双方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拉拢庆王爷到自己身边。庆王爷虽在京中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背景,和那些宫中大臣也没有过多的往来,可幽州地处边境,庆王爷手中军队人数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庆王爷此来,也带着不少的私兵,虽然有一些被安排在了京郊并没有进京,可里外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五千人马。一但发生宫变,那也将会是一个变数。这对于太子和肃王来说,可都是很重要的。
送走了太子和肃王,庆王爷第一时间将庶子从别院中悄悄召回。“书墨,我们这才进京,人马还没安顿好,这太子和肃王就迫不及待的跑了来,虽说昨天进宫时,皇上精气神尚可,可观其面色,只怕大限已至,就算是能撑过这个冬日,只怕也熬不过来年开春了!”
庆王爷和太医院那些人不熟,自然无法探知皇上的病情,可以太子和肃王的手段,想来对皇上的病情早已清楚,不然也不会如此急迫。
“父亲只管敷衍他们就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站队、不投城。不论站在哪一边,结果都不会好。太子登基名正言顺,肃王军功赫赫,比起太子来更得朝臣人心。这结果如何,实在难料。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论他们鹿死谁手,我们不争名利,到时再回到幽州去就是了。而这个方法,不论以后他们谁登机,虽说不会重用我们庆王府,可至少不会有所打压。我们的目的原就只想保一府安宁,做一代闲王!”
南宫书墨这番话也正是庆王爷和郡王爷二人的意思,三人就以后的事情又商量了大半夜。第二天庆王爷就以称病为由挂出了谢客牌。甚至不与京中任何一位大臣往来过密。
肃王府内,肃王一脸阴狠的看着一屋子的属下幕僚,“庆王爷这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可以独善其身,等我登基,非将他赶出京城,让他滚回幽州不可!”
肃王话音一落,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的老者这才出声,“只怕那庆王爷正是这个意思,此人原就胸无大志,一直以来又不受皇上重视,对那个位置早就没了想法,能回幽州当个闲散王爷,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算了,就算没有他,对本王也没什么影响,只要他不助太子上位,等本王登基,自然会让他当一辈子的闲王!”肃王这边对庆王作法虽气愤,可并没有过于苛责,只要庆王一直能保持中立,他也不介意事后给他一点儿好处。
比起肃王,太子那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毕竟在太子眼中,他就是未来的王,而庆王是臣本就应该支持他,所以看庆王只想保全自己而不管他,他的恨可比肃王来得要深。
甚至吩咐手下,盯紧庆王,只要他有任何异动,直接将其杀之。甚至太子心中想的是,如果庆王不肯出手相助,等到他登基,就连闲王的位置也不会留给庆王。
这些事南宫书墨还是在十天之后,才打探得知了一些,虽不全面,可也知当初他们父子的决定,还是给自己拉了仇恨。
“二弟,你是说太子会对我们庆王府不利?”按照南宫勋所想,以他对肃王和太子的了解,以为会对庆王府不利的应该是肃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太子。
“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庆王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长子一眼,“在肃王眼中,眼前的我还是他的兄弟。可在太子的眼中,我只是臣弟,先君臣,后兄弟。这就是区别!”
经庆王爷一说,南宫勋和南宫书墨这才明白。“父亲,如果这样我们是不是也要站在肃王这边,比起肃王来,万一要是真让太子登基,只怕会对我们庆王府更为不利!”南宫勋有些担心,这站不站对,结果可能都不会太好。
“不能,如果此时就站队,只怕灭顶之灾转瞬即至。虽说现在肃王还拿我当兄弟,可这人心是会变的,特别是当一个人站在登峰之巅,想法也会不同。为父虽一直久居幽州,可手中却养着不少人马,这些人马在现在的肃王眼中,会是他的助力,可一但他登基,这些人马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比起庆王爷来,南宫勋和南宫书墨在权臣谋术上还是略欠了一些火候。好在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三人相商相扶,至少眼下还能护庆王府安全。
男人们想的是如何保住一府之人的安全,而女人们想的是如何能辅助自己的男人。如今的幕晨雪就是这么想的。她没有娘家背景的支持,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金钱上支持夫君。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进京第二天就将手下人全都放了出去,开始寻找合适的铺面、田庄、屋院。而娘亲和弟弟她们,有老夫人和江妈、芳华、银环她们负责安置,倒不需要她多操心。
佟江和宝如连跑了五天,这才将事情一一办妥。“少夫人,这铺面只买到了二间,适合的田庄也才只买到了二座,虽说离的都不远,可面积却不大,至于院子,幕少爷住的那处院子在东坊,虽说只是个二进小院,但环境不错,离咱们这儿也不远。只不过在西坊的那处院子,离咱们这儿可就不近了!”西坊的院子是用来安置死士的,虽说这些死士平时多在铺面田庄里帮忙,可也不能将人全都投了进去,这样真到用人的时候,再聚拢调配,就有些困难了。
“京城之内早让那些勋贵权臣给瓜分了,我们初来能安排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按照之前说的,在京城我们和在蓟县一样,只做茶楼和点心铺的生意,别的暂时先不做,免得树大招风!”买了这些产业,幕晨雪手里的积蓄几近空虚,就算是让她去做别的,她也不敢,这经商还得有流动资金。
一个月之内,幕晨雪就让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甚至京城之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一品点心铺”和“听语茶楼”的名声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京中烦恼
庆王一府之人进京后,先后受到太子和肃王拉拢,但因为庆王一心只想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固以称病为由,谢客于外。可没想到却引来了太子对庆王的不满。好在眼下太子只是监视庆王府诸人,暂未有所行动。
进京之后庆王即让庶子离府,现下看来当初这个决定非常的正确。不然只怕这会儿一府之人全将被困于府中了。
郡王妃自从进京之后,几乎天天出门。好在府中还有庆王一个侧妃帮着执掌内院,不然这外面没乱,庆王府内要先乱起来了。可比起郡王妃忙着去各府饮宴应酬,幕晨雪却只顾着埋头经商。
她不善交际,更何况以她的出身,那些自命不凡的夫人们,也没有人愿意请她过府。不过这也让幕晨雪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而那些想借势攀附之人,她都小心回拒了。
佟江一家也跟着幕辰峰一起进京,这天一早突然让宝如带话给幕晨雪,“少夫人,那佟掌柜的意思是这两个月铺面已经有不少的营余,这会儿他又看好了一间铺面,位置大小都很合适,少夫人要是满意,我们还有些余钱,不如再买一间铺面。这京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花钱就跟流水一样,不多赚些还真不够!”
幕晨雪接过佟江送来的铺面地图,仔细看了一下,也觉得好。不过再一看价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手头还有不到一万两银子,再加上这两个月赚的二千多两,买这么一间铺面,倒是够了。可这一下子就去了四千两,如果真有个急用,那她手里这些银子可就不一定够了。
可这铺面在东市,位置当真是好的没话说,如果不买太可惜了。又斟酌再三这才点头,从书架的暗格之中摸出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宝如,“买下吧,这铺面大小刚好可以开间药铺,让佟江把价格再压压,用剩下的银子仔细修缮一下,尽快开张。至于药材,你命两个懂药的死士去收够,大夫要是暂时请不到,我先兼着。可这药童还是要多买几个,这买人的事儿,还得你多废些心,从明儿起你也去铺面田庄跟着帮忙,佟江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而且我人又不出府,身边还有宝娟和宝婵伺候着呢!”
这些日子幕晨雪除了陪南宫书墨吃饭睡觉之外,几乎整日里呆在书房,规划着自己的事情,人虽然忙碌了些,可却比呆在王府还要快乐。
“是!”其实宝如比幕晨雪还闲不下来,以前帮着父亲打理四海当铺,就是她跑前跑后的张罗,还是至从依主子之命,跟在幕晨雪身边,这才有些奴婢的样子。
“少夫人,幕少爷身边的奴才方砚刚传来消息,幕少爷已经进了县学,听说拜的是县学里最有名的夫子!”说起这事儿,幕晨雪也刚接到娘亲的信,幕辰峰当真是聪明,这位夫子是进士出身,可因为不愿入朝为官,反而喜欢教书育人,可也因此对弟子的要求甚高,一些没有天份,不认真读书,只要靠着祖荫庇佑的孩子,他是一个都不收。甚至不畏强权,不收贿赂。
早在幕晨雪入京的时候,这些事她就已经打探清楚了。所以当初弟弟去见夫子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娘亲,甚至不许娘亲陪同,只让方砚跟着一起去的县学。而且还吩咐方砚,只能送幕辰峰到县学门口,不许跟进去。
也正是因为幕晨雪的先见之明,再加上幕辰峰这些年的努力,这才得到了这位夫子的认可,收作弟子。
“嗯,我知道了,我给九弟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会儿派人送去,叮嘱他进县学后,要尊师重道努力读书。这里不是蓟县,同窗之间难免会有歧视攀比的现象,这些都是他要学的。我再送他一个字,希望他能尽快顺利适应京城的生活!”幕晨雪一边儿说,一边儿拿出一张萱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忍”字,顺便交给了宝如。
“少夫人!”宝如比幕晨雪的年纪还大些,对这些事自然看的更加明白。所以也在为幕辰峰担心。
“没事的,人总是在失败挫折中才能快速的成长。吃亏是福,只要不出现生命危险,不做出格的事,就不要管他!”碰壁不怕,就怕摔倒后无力站起来。所以幕晨雪早就吩咐暗中保护幕辰峰的那些死士,非到生死关头,不要出手。
以前幕辰峰年纪还小,需要她这个姐姐保护,可雏鹰展翅,她不可能永远的保护幕辰峰,一切都还要看他自己。而这次进京,正好是个机会。她自小就是棵野草,所以她也希望弟弟像她一样。
宝如以前觉得少夫人有些过度保护幕少爷,可真看到少夫人完全放手,反而是她有些担心了。可主子已经决定了,她也只能听着。
南宫书墨今天一早就从后门潜出府,入夜过了子时仍未归。幕晨雪忙了一天,62 这会儿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仍没等到南宫书墨回来。
第二天一早,幕晨雪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夫君抱到了床上,看着躺在身边睡的正熟的南宫书墨,感觉特别安逸。
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南宫书墨嘴角微翘,伸手将妻子不老实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被子下挽在妻子腰间的手又紧了一下,“这些日子京里不太平,我白天要去打探消息,晚上要和父亲、兄长商议事情,不会那么早回府。这府里府外全都交给你一个人,还要忙着经商做生意,如果你累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以后不要等我回来了,早些睡!”
幕晨轻笑出声,将头贴在南宫书墨肩上,“嗯,你也一样!”这片刻的宁静,两个人都很珍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无论两个人各自在忙些什么,可他们都深知,对方都是在为了这个家,为了最爱的人而辛苦。所以他们的心贴的很近很近。
一直到屋外传来宝娟的声音两人这才起身换衣,又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京城的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虽风声鹤唳,可至少眼下,幕晨雪还没感觉到危险。不过这样的日子,却并不长久。
☆、第二百八十二章,教习妈妈
这天南宫书墨回来的比往常都要早,天还没黑就已回府。
“今儿怎么这么早?”幕晨雪听说南宫书墨回来了,忙从书房赶回内院,正好看到南宫书墨换好衣服,正在喝茶。
南宫书墨见妻子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妻子揽进怀中,朝门口的宝娟一挥手命其退下。
幕晨雪还以为南宫书墨要在大白天就做那种事,红着脸从他的怀里挣开一丝。“傻瓜,别动!我只想抱你一会儿,不会做别的!”
听南宫书墨这么说,幕晨雪这才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谁让你有不良记录!”妻子娇嗔的话语让原本只想抱抱她的南宫书墨,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雪妹,这次回京我虽一直称病没有进宫面圣,可再有一个月就进了腊月除夕将至,今年的团年饭只怕是躲不掉,要进宫和皇上一起进膳了。父亲担心你不熟悉宫中礼仪,特意请了一位教习妈妈,明天进府来教你。你别担心,此人我已经查过了,背景没有问题,是先皇后身边的奴婢,年纪大了之后这才放出宫荣养的!”
幕晨雪心里早有准备,以南宫书墨的出身,进宫面圣是早晚的事,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原想着等到新皇登基,才有这样的机会。想了一下,觉得这礼仪的事还是学起来的好,不管自己有多不愿,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错漏而给南宫书墨惹祸。
“学就学吧,以我的聪明一定学的会!”幕晨雪小小的傲娇了一下,也是为了让南宫书墨心安,让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些的排斥。
果然,听了妻子的话,南宫书墨身子这才放松了一些,他不愿勉强妻子,如果幕晨雪排斥,他自会帮她想办法,免她进宫。可这样一来,只怕会给庆王府惹祸,不过比起庆王府来,他更在意妻子的想法。
第二天,幕晨雪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先将府内外的事安排妥当,吃过早饭,那位教习妈妈这才坐着马车进府。
来人看上去并不像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的出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这位妈妈的日子过的都很好。
幕晨雪客气的先服了一礼,甚至并没有受这位教习妈妈的礼,而是直接让座上茶。
“奴婢只是奴才,二少夫人无需如此客气!”这位教习妈妈早已打听清楚,这位庆王府的二少夫人,不过是一介庶女出身。而且娘家出身也不高。可她今日一见,发觉这位二少夫人可不像传闻的那般不堪,甚至她有一种感觉,此女的气势甚至不输当年的皇后。只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和脸上的淡定从容,就不是一般夫人可比的。
所以言语上,也比进门时客气了几分,态度上也更加温和了一些。
宫中的礼仪当真是繁琐,就连用膳时的位子,喝酒时的动作,甚至连出恭更衣这些全都要守规矩。
幕晨雪原以为这些不难学,毕竟前世今生她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可真到学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就连走个路,步子迈的大小都要注意。更别说见什么人,要行什么礼了。
第一天学了足有六个时辰,教习妈妈这才让幕晨雪去休息。幕晨雪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的,等到她一觉醒来,都已经过子时了。
南宫书墨一边儿给她按着腿脚,一边儿心疼的看着她,“这规矩不学也罢!”他自小就守王府的规矩,所以倒也不觉得有多苦,这会儿看妻子累得连晚饭都没吃就昏睡过去,心疼的恨不能将教习妈妈直接撵出府。至于进宫的事,大不了抗旨。
“因为是第一天,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累了些,习惯了就好了。这会儿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你可吃晚饭了?”幕晨雪将腿收回些,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下地,腿上不自觉得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一个没站稳差点儿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