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完本[耽美]—— by:狐毛
狐毛  发于:2016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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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我比他们有脑子吧。”贺少钰挑眉,自然地说,丝毫不觉自己说了多么欠扁的话,长指夹着一张哑光的黑色卡片,跟奶茶一起递给岑眠。
“嘘!”岑眠看着那边有人转过头来看,抱着奶茶拉着贺少钰上了前面的艺术桥,才看手里那张黑色卡片。
……这家店竟然还有会员卡这种东西吗!岑眠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到店里老板高傲的样子就目瞪口呆,完全看不出来那样的老板会给贺少钰开后门,唔,物以类聚吗……
“啧,以后别再傻乎乎排队了。”贺少钰说着,想到岑眠曾经在这店外跟刚才那些人一样冒着寒风排队受冻,眉头就憋不住皱着。
“嗯!”岑眠看看小卡片,再看看贺少钰。
……这人明明不屑这样的店子,还办了会员卡。明明对奶茶没有偏好,却买了一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岑眠眼睛慢慢地亮起,把手里另一杯热奶茶插好,递给贺少钰,看着对方不情不愿似的却不时喝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脸上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小涡都笑出来了。
“笑什么!”贺少钰状似凶恶地瞪他。
岑眠却怕不起来,唇边努力憋着笑说:“没有。”
“你还笑!”贺少钰看着岑眠都快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眉头皱着,佯装凶狠地凑过去。
这钢构艺术桥是S市的情侣圣地之一,冷硬的钢索碰上复杂的雕刻花纹,桥上种着花木,设置了上有浪漫雕塑的小石凳,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依然不少看日出归来的情侣在桥上散步休憩。
岑眠似乎被桥上的氛围感染,抱着奶茶笑着躲开贺少钰扑过来抓他的动作跑走,还回头傻乎乎地跟贺少钰笑。
贺少钰的视线却和路过岑眠身侧被小家伙引起注意的男人不期而遇,对方带着欲念的眼神甫一接触贺少钰带着冷厉煞气的眼神便被吓得一哆嗦,几乎落荒而逃般走远。
“……怎么了?”对贺少钰眼神敏感的岑眠不玩了,抱着奶茶走回来,他好久没见过大腿露出这样的眼神了。
“没事。”刚吓走变态的贺少钰脸上还带着不爽,压下心里因为岑眠被觊觎而想起湖区窘境的烦躁,单手抱起岑眠。
“……呜!有人看着啊!”已经引起情侣们好奇目光,岑眠更不好挣扎,由着贺大少把自己抱着。
“让他们看。”贺少钰对情侣们变得暧昧的目光不以为意,挑了一张相对僻静的、刻着两只小丘比特的小石凳坐下,自然地让岑眠坐他腿上。
“……唔。”岑眠看着周围慢慢专注到自己圈子的小情侣们,才乖乖地捧着奶茶接受了,目光渐渐被艺术桥上的风景吸引——
椅子就在桥边精致古老的钢铁护栏边上,护栏上挂着大大小小串串同心锁,金黄的金属反射着阳光,像是一颗一颗的小星星,绵延不断地形成星河。
星河以外,是贯穿全城的河道。
冬日的晨阳没有温度,只有耀眼的阳光洒满河道,被河面的波澜切碎,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金色碎屑,和星河般的锁光交相辉映。
“……真好看。好开心。”岑眠感受着背后坚实温暖的胸膛,怀里还有暖呼呼的奶茶,直想把此刻惬意温馨的记忆剪出来珍藏。
……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不用再去面对那堆烦心事那该多好。
怀里的小家伙难得笑出两个浅涡,冬天没有温度徒有耀眼的阳光像是一层飞舞的薄纱,落在岑眠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给打上了一层暖光,贺少钰眉毛一挑,道:“是很好看。”
“……你都没在看!”岑眠抬头忿忿地看着压根没看一眼河道的贺少钰。
贺少钰张嘴咬了一口岑眠手里的奶茶吸管,浅啜一口才懒洋洋地盯着岑眠说:“有更好看的我干嘛还看那个?”
……更好看的是什么鬼!岑眠回想着刚刚贺少钰的目光所在,才反应过来“嗡”地脑袋一响,脸蛋微红,结结巴巴地顾左右而言他:“……你,你明明有一杯一样的,喝我的干嘛。”
“你的好喝。”贺少钰整好以暇地继续诱惑着,满意地欣赏着岑眠的反应。
……好喝你石更什么啊喂!岑眠感觉到屁股下硌着自己的家伙,忍无可忍地般把奶茶塞给贺少钰,捂着耳朵不听贺大少准备继续深入的话,嘴里指控着:“……保管好你的那个啥啊!”戳到了喂!
贺少钰把岑眠手拿下来,奶茶塞回小家伙手里,低头接着喝了一口,不经意般抬眼看着岑眠,话语间却像是诱惑猎物走进陷阱的猎人:“我的什么?说清楚。”
“……流氓!”岑眠憋得脸蛋通红,最后只憋出这俩字。
“哦,那也是大流氓。”贺少钰自信地把重音咬在大字上,看着小家伙就要恼羞成怒的样子,才放过了他,搂着人起来,一边顺毛一边沿着桥走入桥下喧嚣的闹市。
* * *
下了桥直走,穿过繁华的闹市就是市中心的七角大楼商圈。
除了以严肃威仪著称七角大楼,还有对面一座等高同款的双子楼,只不过多是顶级的购物中心、娱乐场所和餐厅。
“居然定顶楼,很贵啊……”岑眠想起以前在七角大楼看到过顶楼旋转餐厅的介绍,边按着电梯边说,感觉到贺少钰身上一瞬的煞气,疑惑的侧头看他,小声问:“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贺少钰眉头微皱,收回盯着不远处私人电梯的视线,搂着岑眠进了电梯门,不爽地道:“看到了另一个电灯泡。”
……另一个电灯泡是什么。本来已经担心到想起第一次和贺少钰一起出现在七角大楼发生的可怖事件、以为又要出什么岔子的岑眠鼓起腮,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毕竟好不容易有了和贺少钰单独相处的时间。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时间了啊,不对,呸呸呸,他肯定能找到解决凤印的办法的……
电梯平稳地上了顶楼,门一开就是尊贵又现代的迎宾厅,穿着典雅服饰的小姐姐标准地45度鞠躬,柔声又不失礼节地问好:“贺少爷,您之前定的贵宾包房被贺老爷借用了,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坐…”
“什么时候的事?”贺少钰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只是眉宇间的煞气又回来了,和刚才岑眠按电梯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所以刚才看到电灯泡是看到贺长老了吗。岑眠眨眨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小时五分钟以前,先领您进餐厅选座可好?”小姐姐小心地问。
岑眠于心不忍地捏捏贺少钰的手指,示意对方不要对小姐姐太凶,后者低沉地应了一声,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家旋转餐厅和传统的布局不同,风格融合了传统乳白高雅的色调和现代简洁的黑色风格。
餐桌也并不是开放式绕着玻璃落地窗的布局,而是设置一个个不同风格的高大沙发座,像是一个个安全的小世界,极大地满足了岑眠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这样私密时光的心情。
……感觉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啊。岑眠看着这看着就很舒服很安全的沙发座,再看到中间的开放式厨房和上面新鲜精致的各国菜肴,心里的紧张一下都消散了。然而这样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
贺少钰今天穿得随意,却不影响他一进来就吸引了座上不少名流闺秀热切的目光,尤其是今天这人身边还带了个与其状态亲密的少年。
……每每这种时候就想织个茧把贺少钰整个罩起来带走。岑眠悄悄地咬唇。
“您要选哪种座呢?我们这儿有主题座、商务座……”小姐姐捧着电子菜单一个个介绍,生怕头一回没包房坐的贺大少有什么不解或者不满。
“情侣座。”贺少钰冷酷的声音在室内清晰无比,像是一个巴掌啪啪地打到那些偷听偷看甚至明目张胆打量两人的人脸上。
“好的,请跟我来。”小姐姐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飞快地领路,?4 父吒济话阉淼梗匀灰蛑芪切┠抗夂秃厣兕诘挠锲芯醯窖沽Α?br /> 小姐姐很体贴地选了一处僻静的靠窗雅座,右边正好可以看到落地窗外变动的街景,左边也能远远看到中心开放式厨房的表演而又不至于被那热闹打扰。
“嗷!好舒服!”岑眠靠着高背沙发,软绵绵又高大的沙发背极大地满足了他对坐具的要求,既有安全感又舒服。
……简直想变出原形摊着肚皮晒太阳睡觉啊。岑眠看着窗外缩小如模型般的城市盛景,和对面皱着眉在电子菜单上点菜的贺少钰说:“其实坐外面也很好啊。”
“啧,蠢死你得了。”贺少钰抬眼看他,长指在他脑袋瓜上敲了个爆栗,他压根就不是在担心这个。
“……痛啊!”岑眠摸着脑袋,正要指责贺少钰,穿着黑色制服的侍应生就走过来,看胸牌显然比刚才那位小姐姐职位高。
“抱歉打扰两位,贺老爷请这位小公子包间一聚。”侍应生温柔地说着,连贺少钰瞬间冷下来的眼神也不惧。
“……我?”岑眠刚喝了一口柠檬水,听到那句“小公子”差点没喷出来。
……这么大阵仗难道不该是请贺少钰进去吗。而且,那位贺长老明明每次看见自己都跟洁癖严重的人踩到shit一样的表情。
“他不去。”贺少钰兀自伸手给岑眠擦去唇边的水渍,话语间却带着冷冰冰的煞气。
“贺老爷说,此事与凤印和青湍大人密切相关。”侍应生依旧柔柔地笑着,似乎笃定岑眠会跟着去。
……凤印。岑眠要是没戴抑制器估计这回就能看到他蓦然竖起来的小珊瑚了,然而小珊瑚看不到,不受控制的尾巴却是真真切切地冒出来了,点点绿色荧光在阳光下更加不符合现实。
“嗷……”岑眠拽着不听话的尾巴,努力把衣摆扯下来遮住,才抬头小心地问贺少钰:“……我就去看看,好不好?”
……说不定真的能解呢。那么大腿就不会因为自己而…
出乎意料地,贺少钰仅仅只是沉了脸色看了他半晌,答应了。
岑眠忐忑地跟着那个小哥哥走着,心里想着贺少钰被一个人留在那儿还有他对这事的态度,走了两步还是没抑制住,鼓起勇气转身迅速地给了贺少钰一个安慰的浅吻,才飞快地跟上小哥哥的动作,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被留在座位的贺少钰摩挲着刚才岑眠亲过的地方,看着岑眠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的仓皇背影和小家伙那根藏不住的白尾巴,眉头紧皱,啧,这个笨蛋还真以为爷爷要给他解除凤印吗,想都别想。
干,他就不该放这个笨蛋一个人去面对那人。
贺少钰脸色在周围那些明目张胆的目光下冷下来,心里却为自己刚才因为岑眠的请求和念及那人有所保留的秘密而莫名的答应暴躁,越回想越发想进去把人带走。
* * *
单面落地玻璃围成的包房,长方形的餐桌尽头立着一道颀长笔挺的背影,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和印象中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啊。岑眠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捉摸不透这人为什么偏偏要单独见自己。
……是因为凤印会连累到贺少钰的事吧。岑眠默默地揣测。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致,才理解为什么太太们喜欢这种地方,毕竟身居高位的人都免不了迷上这样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吧。
听到岑眠关门的声音,贺长老视线从落地窗收回,不知按了什么按钮,乳白色的自动窗帘徐徐落下,遮住了外面耀眼的阳光和景致,头顶的吊灯亮起了稀疏几盏,暖色的光线正好不至于过分刺眼。
贺长老转过身,在旁侧那组休闲沙发坐下,依旧是那身百年不变的严肃正装,一丝不苟的背头更显出立体的五官,贺家的五官特色加上金发和冰蓝眼睛让人腿脚发软,幸好暖色的灯光打在那张石膏像般冷漠的脸上,染上一丝生气。
岑眠这才看清他手里一直拿着一只古老的木盒,上头涌动的气息神圣不可侵犯,正如贺长老本人。沉吟半晌,岑眠终于忍不了这让人冷得骨头打颤的气氛,小声地张口先打招呼:“贺长老好。”
……这种丑媳妇见公公的感觉真的,非常蓝瘦啊呜!
贺长老脸色依旧,岑眠斟酌了一下,又换了个称呼:“……爷爷好?”
“坐。”贺长老说,态度不知是不屑还是一贯如此。
……他发四刚才看到贺长老嘴角扯了一下。错觉吗。岑眠小心地坐下,只占了小半个屁屁的位置,明明舒适雅致的沙发现下坐起来却如坐针毯。
“贺少钰很重要。”贺长老睨着岑眠不自觉摆动的尾巴,似乎对上面的青光厌恶至极,移开视线,直接切入正题。
“……啊?!”岑眠侧头,这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感叹之余,还敏感地感觉到对方刚才的视线落点。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羽族不能没有他。”贺长老冷漠的声音如毫无感情的利刃,并不在意听者会有什么感受,仅仅直白地吐露着压迫的情绪。
……他对刚重生的贺少钰想必也是这样的态度,甚至更加苛刻冷酷。岑眠想着,再想到羽族胜者为王、弱肉强食的无情信条和教育方式,心里便堵得慌。
……只是为什么忽然提起不能没有……对了,会让羽族失去贺少钰的,还能有什么呢。岑眠呼吸一窒,贺长老果然是要说凤印的事啊。
贺长老把岑眠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再看看那根悠哉地摆动的尾巴,眼底的嘲讽越来越重,果然青湍选中的人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岑眠深呼一口气,咬咬唇,才坚定地抬头迎上对方让人畏惧的目光:“如果您知道解除凤印的方法,请务必告诉我。”
贺长老标准如雕塑表情头一回有了一些松动,然而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原状:“没有办法。”
“???”那为啥还提这个!岑眠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
“所以你要活着回来。”贺长老不为所动,说完高冷地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张泛黄的纸,看得出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因为岑眠接到手里的时候尽管动作很轻,也差点把它捏碎。
……所以这么劳师动众一番就是为了告诫自己别死掉吗。岑眠懵懵然地拿着那张纸,贺长老似乎已经不愿再说一句话,侍应生像是有心电感应般进门领着岑眠出去。
房里的吊灯渐渐暗下,剩下三两盏余光照着贺长老看不出表情的脸。
岑眠不是他想象中那个没脑子的形象,这小孩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想的清楚、知道该怎么做。或许灵主的确是非他莫属的存在。
只是,他还是讨厌一切和青湍有关系的人。
* * *
岑眠一出来就被贺少钰接管,侍应生小哥哥识趣地隐没在灯火之中。
“怎么这么久?他没对你干什么吧。” 贺少钰检查着岑眠身上,确保完好无损才亲了一下他的脸蛋,眉头依旧紧紧拧着。
显然贺大少的耐心已经被耗光,连许久不见的黑色古刀都已经出动了。
……要是自己晚点出来这人是不是就要冲进来了。刚对贺长老翻新了印象的岑眠想着,小声地给贺长老辩护:“贺长老好歹算是家人啊,你也别对他成见那么大啊,好好相处的话,或许…”
……虽然对贺长老苛待贺少钰的曾经忿忿,只是那人如今的出发点也的确如贺祁挽所说,和自己不谋而合。
“我不需要委屈你的家人。”贺少钰把人搂着带走,没有回到旋转餐厅,而是出了门走上那通往天台的旋转楼梯。
?要是羽族有逆鳞,那贺少钰的逆鳞肯定是岑眠。
所谓家人的概念在贺大少的世界里是那般冷漠,冷漠到有还不如不存在,冷漠到他以此推论贺长老刚才那段时间里会对岑眠做怎样的事就忍不住要进去拿人,他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人去委屈自己的挚爱。
岑眠潜意识觉得不对,本来还欲辩解什么,听了这话却微张着嘴,再没说出一句话,只觉得心里特别酸,眼睛都因此有些滚烫,默默地回扣着贺少钰温暖的手掌。
旋转楼梯直通天台,两人走到尽头一出来,岑眠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黑沉下来,跟入夜了一样,楼下已经是灯火成川的夜晚,天台的酒会都已经提前开始。
“……现在不还是下午吗。”岑眠看着天台中心伫立的地标性尖顶小型钟楼,上面时针分明指着五。
“嗯。”贺少钰看着黑里透着绝望的红色的天,那红色越往湖区的方向越是浓重,想必是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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