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关于打boss的先后顺序
b市的秋天向来短暂，当枫叶刚刚染红，秋风便迫不及待地将枫叶吹落树梢，留下满地厚如被的落叶，与孤零零的树梢。慢慢地，冬意来临，在悄无声息之际，渐渐侵入b市。待人们蓦然回首，顿觉衣条萧索。
“诶哟呵，你不是三天前就回来了吗？怎么这会儿才来公司？”阿笙不怀好意地在顾朝歌与苏凛剑之间轮转。
苏凛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顾朝歌面不改色，走到张回身边：“你跟我来一下。”
“好。”张回起身，跟着顾朝歌走进办公室。
苏凛剑打量着公司，他只在公司成立初来过一趟，如今再来，感觉发生了不小变化。
公司里增添了不少人手，来来往往，热闹很多。
“没想到公司招了这么多人？”苏凛剑问阿笙。
“是啊，公司新招了几名助理，还成立了影视策划部，还有计划中的音乐部，美术部，公关部，还要陆陆续续招一大批人。不过三哥和张回哥的意思是，宁缺毋滥，所以目前为止，我们公司的人数还算是少的呢。”阿笙想起了一件事，向苏凛剑问道：“阿剑，你之前是不是投过一卷demo带给张回哥。”
“是啊。”苏凛剑点点头：“一开始我是想当歌手的，便录了一卷我自弹自唱的demo带，寄到am。”
“那现在呢，你还想不想当歌手了？”阿笙兴奋地问。
“现在？”苏凛剑不解：“什么意思？”
“宋暖新专辑收到几首歌，很适合合唱，目前正在寻找能合作的歌手。上次我无意中听了你的demo，觉得你就很不错啊。怎么样，要不要乘胜追击，来个演而优则唱，歌手出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苏凛剑能唱，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阿笙的小算盘打得蹦蹦响。
“当然，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张回哥商量过了，张回哥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原本以为苏凛剑会立刻点头答应，没想到他只是低着头，面20 色严肃，坐凝思状。
“那你先想想吧，不着急不着急。”说着，阿笙起身走到一边去处理事情。
苏凛剑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朝歌和张回显然也没那么快结束谈话，他便坐在沙发上，跟苏白发短信。
这两天，他都在跟苏白讨论关于《浮生》的剧情问题，苏白回复很快，两人有时想到一块儿去，颇有几分知音难觅的味道。
苏凛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几分当编剧的潜力。
短信没发几条，他便收到来自付卓凡的短信。
“阿剑，上次提议双重奏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给他一个机会？什么机会，合奏还是其他的。他总觉得，‘机会’这个词，被付卓凡用得没有那么单纯。
苏凛剑看着这条短信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还没想好，又有一条短信发过来：“后天晚上七点，我在风云剧场有一场演奏会，希望你能来捧场，我等你来。”
第一条短信委婉，第二条短信强势，偏偏他哪一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很想直接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是那样必定会伤害付卓凡，让付卓凡难受，并不是他的目的。
处理这种事情，真的是比拍戏还要难啊。苏凛剑完全摸不到头脑，只想撞到南墙去死一死。
想了很久，苏凛剑才一个字一个字敲下：“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恐怕没有时间。关于合奏的事情，我想上次已经说明。”以退为进，希望付卓凡能明白吧。
当顾朝歌与张回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阿笙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三哥，我觉得咱们应该开拓一下阿剑的事业领域了。”
顾朝歌挑眉，看了局促的苏凛剑一眼：“怎么说？”
“阿剑有副好嗓子啊，况且他又是学音乐出身，听张回哥说，阿剑之前一直想当歌手，现在实现阿剑梦想的时候到啦！”
没想到阿笙迫不及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顾朝歌，苏凛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阿笙，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必了。”
阿笙眨巴两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不必？”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只想好好演戏，不想一心二用。”
错愕地张大嘴，没想到苏凛剑会拒绝这件事：“阿剑，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要白白浪费你这幅好嗓子？演艺圈里多栖发展是很正常的事啊，就说那个叫夏琳琳的女演员，演了一部偶像剧走红以后，就开始唱歌去了。就她那声音，又尖又虚的，录音靠修，现场靠对嘴，不也出了专辑，自称歌手吗？难道……你是对你的实力没信心？”
“不是，我现在真的只想演好戏，暂时不想考虑做其他事情。”
阿笙看看顾朝歌，又看看张回，张回朝他耸耸肩，表示这也没有办法，至于顾朝歌，苏凛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开口。
“好好，倒是我多管闲事，枉做小人了。”阿笙连道两声好，扔下手里的文件，夺门而出，显然是生气了。
“阿笙……”苏凛剑上前两步，想追过去，可追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阿笙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现场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张回摸了摸脖子道：“那你们先聊，我工作去了。”
顾朝歌缓缓走过去，牵着苏凛剑的手：“过来。”
苏凛剑乖乖地跟着顾朝歌走进办公室。
“为什么不想唱歌了？”顾朝歌问。
“我……我现在是演员，演员没有用演技征服观众之前，我不想用唱歌的方式给观众留下比我的演技还要深刻的印象。”
从一开始对于演戏的一窍不通，到现在，其实他已经喜欢上演戏，也将演员这个身份，作为他往后的目标追逐。唱歌，也是他喜欢的事情，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总得有些取舍。
“既然这样，不妨与阿笙好好谈谈。”顾朝歌倒了一杯水放在苏凛剑面前：“阿笙从一个助理到成为经纪人，他一直很努力帮你打点好一切，这些误会，不应该存在于你们两人之间。”
“我知道。”苏凛剑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那么……我先去看看阿笙吧。”
顾朝歌点头，苏凛剑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办公室，就见阿笙走进公司。扫到苏凛剑，直接别开眼走开。苏凛剑跟到阿笙身边，阿笙正翻开一份文件，当他不存在一般。
“阿笙……你生气啦？”苏凛剑忽视两人间的尴尬，轻声问道。
阿笙不理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我明白的。”苏凛剑将手放在阿笙的文件上：“所以，我也要将我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不对你隐瞒。”
“你的想法就是不想做歌手了？”阿笙冷着脸反问，在此之前，他本来很高兴地为苏凛剑设计了一条演唱多栖道路，而且他也很肯定，苏凛剑一定会高兴能够出道当歌手。
没想到苏凛剑居然会拒绝，简直就是给他当头一棒。
“我不是不想做歌手，只是现在真的不是合适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呢？不趁着你人气正旺时开拓事业，要等到什么时候？”阿笙反问。
“我打个比方吧，比如我现在正在打boss，明明已经快要打死了，这时又出现另外一只boss，我是放弃现在这只boss去打那只boss呢，还是打完这只boss再去打那只boss？”
阿笙怜悯地看了苏凛剑一眼，这孩子，最近玩游戏走火入魔了吧。
苏凛剑没听到阿笙的内心话语，追问：“说啊？”
“那肯定是打完这只boss再去打另一只boss咯，万一之前那只boss有了空闲时间，满血复活了怎么办？”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我就是这么想的。”苏凛剑打了个响指，拍拍阿笙的胳膊。
阿笙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苏凛剑的意有所指。
“作为演员，我才刚刚起步，如果再去做歌手，恐怕两边都做不好，遭人诟病。”
阿笙点点头，被苏凛剑说服：“你说得也有道理，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只好尊重你咯。”
“谢谢你，阿笙。”苏凛剑真心向阿笙道谢。
“对了，被你这事闹的，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了。我接到一档综艺节目的邀请，让你参加他们新一季的综艺真人秀。”阿笙翻找了一番后，取出一个淡蓝色封皮的文件夹：“这是综艺节目的企划，你看一下。现在真人秀节目五花八门，这档节目之前播出过一季，反响不错，给我价钱也很高，差不多抵你之前那部戏的片酬了，录制时间还只需要一个星期。”
第67章 夸张表现手法
苏凛剑接过文件夹，封皮上用宋体写着节目名字：挑战吧，男子汉！
粗粗扫了眼策划案，大概就是将嘉宾集中在某个军营里，真是模拟军营中的各种生活，挑战各种各样的任务。
“我之前答应了学校去参加周年校庆……”
“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后吧，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了。”
阿笙拿过策划案看了下：“这边的录制时间是一个月以后呢，来得及。不过在军营里面……应该会比较辛苦，不知道三哥舍不舍得了……”暧昧地朝苏凛剑挤挤眼。
苏凛剑扶额：“节目内容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如果时间合适的话，你就帮我接了吧。”顿了顿，又说：“要不你干脆帮我接了吧，如果校庆那边时间冲突，就把校庆推了。”
不是苏凛剑不守信用，一想到回学校会撞到付卓凡，他就忍不住头大。正好得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将校庆表演推掉，就正好。
原谅他这不诚信的一次吧。
阿笙奇怪地看了苏凛剑一眼，虽然在时间冲突的情况下，推掉校庆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苏凛剑主动提出，就有些稀奇了，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
接受到阿笙不可置信的视线，苏凛剑尴尬地干咳两声，起身：“不说了，我去练琴。”
顾朝歌的公司不大，五脏俱全，有个专门的练习室，里面就放了架钢琴。现在无人使用，便宜了苏凛剑，不用回学校练习，省得产生碰到付卓凡的可能性。
至于弹奏曲目，苏凛剑也偷了个懒，直接选用《时计》拍摄时弹奏过的《g弦上的咏叹调》，之前为了拍摄狠练过一个星期，如今再练习一下，应该*不离十了。
顾朝歌从练习室走过，透过玻璃看着坐在钢琴前专心演奏的苏凛剑。轻蹙着眉，嘴角微微抿起，时而抬头看几下曲谱，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头顶带着淡淡的光晕，脸颊白皙，面庞清秀，却自带一股吸引人的淡洁。
“朝歌——”张回走到顾朝歌身边，见顾朝歌嘴角勾起，带着明显的愉悦表情，轻声唤道，成功让顾朝歌回神。
“这是几个新人的资料，我初步筛选了一下，你看一下。”公司现在算上顾朝歌，总共也只有三名艺人。张回这阵子一直忙碌着签新人的事情，顾朝歌要求苛刻，对于新人保持宁缺毋滥的态度，直接导致张回跟菜市场买菜大妈似的挑挑拣拣，精打细算。
“去我办公室。”顾朝歌收回目光，走回办公室。
“目前我们公司的发展路线还是以影视制作为主，经纪方面，除了阿笙，又招了一名经纪人，现在主要在带宋暖，还不错。但是如果要走经纪路线，经纪人的资源还是缺少了些，你觉得需不需要储备几名？”
顾朝歌一边翻看着新人的资料一边随意道：“现在国内几名好的经纪人都是自己**带艺人，至于其他经纪人，在大公司里呆过的，都养成一身毛病，潜-规则学来不少。如果要挖人，还是从小公司里着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张回点头赞同，顾朝歌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同样出身于am，张回作为在am待了十几年的老牌经纪人，始终没有走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就是因为有些人脉资源，需要牺牲艺人来换取。而这样的事情，张回做不到。
抽出几张资料表，顾朝歌放到桌子上，对张回道：“这表里的几个人，通知他们来公司面试吧。”
张回总共晒出二十多名新人资料，顾朝歌最终只选出了四个人，还要进行下一轮面试，忽然觉得胸闷气短。
“我能问一下，你是根据什么，选择了这几个人的吗？”
“直觉。”
“老大？你会不会也太主观了些啊，我觉得这几个人里面条件都不错，长得好，又是科班出身，应该很好培养啊。”如果是张回，不说全部签下，怎么也得签个十几个吧。
别的明星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短时间内都能签下大批新人，他们公司，成立也有三个月了，其他事务运作一切良好，受到不少投资商青睐，目前为止还没签一个新人，说出去直接让人质疑行动力啊。
“像这种大脸尖眼，不要说演艺圈了，你从网上抓是不是也一抓也大把？”顾朝歌随意翻出几张照片。
张回辩驳不得，因为他说的没错。
“看照片的曝光度，ps程度不浅，对于这样的人，你还有一窥真容的欲-望？”
顾朝歌说得张回一阵恶寒，犹感万箭穿心，败下阵来：“服了服了，我这就去打电话，行了吧？”
许久不弹钢琴，虽然手指的记忆还在，却怎么也不够顺畅。为此，苏凛剑微微皱眉，就重复的一个节点反复弹奏着。
一只大手抚上苏凛剑的头：“去吃饭吧。”
音乐声骤停，苏凛剑回头，看到顾朝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略感歉意地起身：“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都没有听见。”
“刚刚，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今天公司聚餐。”
“哦。”苏凛剑立刻起身，着急地收拾东西：“你怎么不早点说？”
“临时起意，被敲竹杠。”
“这样啊，嘿嘿。”苏凛剑对于顾朝歌被敲竹杠的事情还挺高兴。
“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我那是对你表示深深的敬意。”
顾朝歌的公司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对于一个影视公司来说，可谓人丁单薄了些，一人兼职两份工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老板难得请客，被长期欺压的人民群众便趁机反抗：“我们要吃大餐，绝对的大餐，必须的大餐。”
阿笙冒出来说：“已经在月香阁定了位置，走起！”
月香阁？那是什么地方？苏凛剑联想起上次顾朝歌带自己去的古色古香会所，实际上别有洞天，别是那种场所吧？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霎时青白的脸，知道苏凛剑肯定是想歪了，淡淡开口解释道：“月香居是附近有名的餐馆，他们家的烤鸭很好吃。”
苏凛剑的脑洞立刻从青烟缭绕，婀娜多姿的美人跳到了香脆肥嫩的烤鸭上，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一把，摸摸自己的胳膊，停止胡思乱想，跟着顾朝歌走出门。
开车的开车，没车的蹭车。
今天顾朝歌开着一辆银色的suv,后排坐上了三个人。坐*oss的车，肯定不能没规没矩啊。三人端端正正地将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
这让苏凛剑想起了他第一次坐顾朝歌车的情景，也是这般拘谨小心，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这一笑，倒像是缓解了车内尴尬的气氛。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顾总又不吃人。”苏凛剑故意用了‘顾总’这个称呼，惹得某人一个斜眼。
“阿剑，你是不知道啊，老板就是我从小的偶像，我是看着老板的电影长大的。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偶像会成为我的大老板，现在我还坐在偶像的车上，天哪，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梦吧。”后面策划部的小a摸着自己的胸口，作虚软状。
苏凛剑额头冒黑线，这哪是策划部啊，你才是表演部的吧。
“小a啊，顾总年纪也大不了你多少，怎么会让你从小看到大呢？”坐在左边的小b揪着顾朝歌的话柄。
“我这是夸张的表现手法，你懂不懂，就是为了表示出，*oss对我的人生成长，有多么大的影响啊。”小a满眼星星，双手托腮，沉醉地看着顾朝歌。
苏凛剑受不了地摸摸自己的汗毛，早知这样，还不如尴尬着呢，开什么话头啊。
月香阁离tg不远，开车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到了停车场，下车，地下停车场本就阴冷，b市也已值秋季，苏凛剑下车猝不及防被寒风刮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