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大家都闭上眼睛,我喊转,就原地转圈,我喊停就都停下,面对门的那人出去。”
于是四人照这方法转了圈,停下来后竟是无一人是朝门的。
“再来……?”牧轻言有些尴尬。
“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来个三局两胜、五局三胜。”曲公子道。
珠帘一起一落,曲公子已然走到雅间外,他四处望了一番,对着里面道:“我们在酒楼二楼,看上去和方才没什么变化。”
余下三人依次走出。
确实与之前没有差别,雅间外是走廊,透过走廊向下望去,是为了举办厨艺大赛特地移来灶台的大堂。
“现在怎么办,下去?”牧轻言问。
“走。”曲公子说完抬脚便向楼梯口走去。当他们刚走到楼梯前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折回式的楼梯在最顶阶与走廊分离,无声地向后移动,直到与对面的相接时停下。
牧轻言:“???”这和拍玄幻片有什么区别?
“这楼活了?”叔柬和评委惊呼道。
这楼是四方的,四条走廊连着四条楼梯,楼梯有感应似的,当他们跑到下一个口子前时,同样的情况发生了,他们在二楼走了整整一圈。
“看来走是行不通了,跳下去试试。”说罢,曲公子身体力行,在栏杆上一撑下到一楼地面。
牧轻言见曲公子安全着陆,便紧随其后。
四人再度尝试穿过隔开前堂后院的那张帘子,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这似乎是个死循环。曲公子神色颇为不耐烦,而评委面如死灰,跌坐在雅间的木椅里。
牧轻言却隐隐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通关的曙光。他摸着鼻子掩饰表情:“大家齐心协力总能出去的,不要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攻出场了 撒花撒花
第一次写快穿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我的错觉吗QAQ
☆、第一个世界
“虽说这个雅间能和走廊正常连通,但不能保证其他的也这样,不如我们去看看其他雅间会不会连接到外面去。”曲公子提议,“东南西北四个面,一人负责一面的雅间。”
叔柬赞同道:“雅间外都有珠帘,我们先去各自方向的第一间,大家都就位后同时进去,去下一间也是如此,这样就能确定哪些帘子连接着其他地方了。”
“那要是都通向不同的地方呢,四个人岂不是分开了。”瘫在椅子里的评委显得有些担忧。
那正好啊!我就可以一个人快乐地去死了,不用担心你们发现我有危险后会冲过来救我!牧轻言心想,说的话依旧表里不一,“总要去试一试的,虽然也许是找死,但总比等死好,指不定奇迹就出现了。”
“我去南面。”曲公子第一个挑帘子出去。
“轻言你呢?”叔柬偏头看向牧轻言。
“你们先选,剩下的留给我就行了。”牧轻言笑道,他总不能直说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那你就在这边,我去东面。”叔柬替牧轻言做出决定,又伸手拉起评委,“北面就留给这位先生了。”叔柬的用劲很大,评委被他拖着一路走得踉踉跄跄。
片刻后每个人都已就位,互相交换过眼神后,便同时跨进雅间内。
第一间,没有奇迹。
第二间,没有奇迹。
第三间,依旧没有奇迹。
……
直到最后,四人都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我们只能在这等死了吗?”评委的腿有些不稳。
“你们进的房间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的?”叔柬问。
“关着的。”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这间是开着的。”叔柬伸手指向他面前的雅间。
牧轻言大喜,虽然跟设想的有很大差距,但找茬游戏终于找出了一处,也是收获不小。牧轻言立即朝着东边第六间疾步而去。
曲泊舟挑眉,也朝东六号雅间走去。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评委。
窗户被支起,窗外是漆黑一片,牧轻言走到窗户旁将头探出去,愣是什么也没看见,要不是余光能扫到雅间内的布置,他几乎要以为是上帝在他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牧轻言将手往外伸,但感觉不到外面的空气有丝毫波动。
“我说这窗户不是通向外面的吧。”评委移步到窗户边上,和牧轻言做了同样的动作后,回头看着叔柬和曲泊舟二人,声音有些颤抖。
“管他呢,也比在这个死循环里磕着好。”牧轻言拍拍他的肩膀,顺手在他肩膀上借力一撑,三两下便爬到窗户框上,接着纵身一跃。
当他离开窗户的刹那,便似是融入那漆黑中了一般,再无任何痕迹。评委近距离目睹了全过程,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轻言?轻言!”叔柬冲着窗户外喊道。
却无人回应。
叔柬攀上窗框,往外跳去。
雅间内只剩下了曲公子和评委两人。评委大有要把这块地坐穿的趋势,曲公子皱起眉头,弯腰拎着评委的衣领迫使他站起来,然后丢垃圾一般把评委丢了出去。
**
这是个很精致的花园,桥横曲水,怪石傍树,水中原本应是立满了亭亭荷花,可现在却是花叶尽萎、水面成镜,树在随风摇曳的时候被喊停,茂叶凋零。
看见这番景象的牧轻言撇撇嘴,在往外跳之前,他以为会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渊摔得粉身碎骨,可事实却是,他往外一跳,脚就沾地了。
叔柬、评委、曲公子随后而来,没想到评委这样一个五六十岁、穿衣配饰皆不平凡的男人竟嚎哭出声,跟疯魔了一般。这杀猪般的声音使曲公子眉头皱得更深,他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肌肉绷紧而有些颤动,大概是在强忍想揍人的冲动。
而叔柬比较直接,他冷笑一声,提脚将评委踹倒在地,“既然这么怕,那就留在这儿等死好了。”
评委这一倒刚好把旁边的草木压倒,枯枝败叶上有微光一闪而逝,牧轻言余光刚好瞟见。
“有露珠!”活的,会动的露珠!牧轻言激动地走过去,手在那枝叶上一摸,指腹果然被润湿了。
“草木凝结出露,说明这楼里的时节是八月,这白露又是我们在这死楼里看到的唯一活物,金秋白露,金属西方,我猜测出口应是那边。”叔柬眼前一亮。
“你竟然懂这些?”牧轻言奇道。
叔柬轻咳一句,“你上街游手好闲的功夫,我都在勤奋读书呢。好了,我们去那边吧。”说完叔柬踏上石桥。
花园被这条水流分为东西两侧,他们此时在东面,而西面有个月门,虽然往外看去也是一片黑。
可意外总是轻易地找上门来,在所有人都踏上石桥之后,这桥竟然动了起来!
不仅如此,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心,花园里所有的物都开始移动,假山怪石,盆景垂柳,不断交替变换方位,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石桥转过一圈再次与地面相接时,牧轻言向前踏出一步,竟被刹那前还在远处的石头撞了回去。
“轻言你没事吧?”叔柬伸手扶住牧轻言。
“没事。”牧轻言揉着被撞得生疼的手臂回答。怎么不干脆撞死我啊!牧轻言在内心里咆哮。
“啊!”惨叫声是评委发出的,他走在最后,在石桥的那一头,刚才竟然有石头直直向他飞来。
石桥动得越来越快,几人都站立不稳,或歪或倒得扶着栏杆固定位置,牧轻言只觉得眼前开始冒星星了,要是这一番折腾能死也就算了,不能死的话,不能死……他悲剧地发现不能死就只能受着等待下一次送死的机会。
五脏六腑似乎被搅到了一起,恶心却又吐不出来,猛然地牧轻言的头撞上自己抓栏杆的手臂,手臂啪地打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这一疼,他忽然醒悟,自己还有个东西叫做系统。
牧轻言在内心中大喊:“系统,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为什么这个任务这么难!”
系统一出现,牧轻言便魂魄离体来到一个黑暗空间里,虽然五感尽失,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系统的这番话着实让牧轻言很抓狂。
“我想打人!”牧轻言痛苦地扯着头发。
牧轻言:哦。
“那给点儿任务提示呗,你知道就算玩游戏,也都是有个指引的。”牧轻言说。
系统沉默了片刻。
“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死不了是吧?还得做出一些重要的选择才行。”牧轻言托住下巴,“那关于我现在在的这个鬼地方,有没有什么出去的办法呢?”
这话好玄乎,会有人,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里面的人懂得破局,自己走出去,另一种是外面来人救他们出去。
说完系统毫不犹豫地将牧轻言的灵魂拉到了原主的身体里。牧轻言和系统对话时所在的空间并不会有时间流逝,所以现在他回到了灵魂脱离身体时的时间点。
这时叔柬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托起牧轻言,此刻石桥刚好再一次与地面衔接,叔柬带着牧轻言猛地一跃,再用肩膀顶开飞过来的石头,两人终于下了石桥。
曲公子也生生挨了一下,跟着他们走下来。
评委便有些凑巧了,他一直匍匐前进,竟是避开了在空中乱撞的石头。
周围移动的景致渐渐停下,乱石重新堆叠成假山,那道月门都消失了,并且所有的东西都错位了,无以再辨别方位。
“这是有阵法启动了?”曲公子有些惊奇。
“所以现在还能找到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吗?”牧轻言问。
“是障眼法。”叔柬说着,从袖口上撕下一块布递给牧轻言,“刚才花园里的布局还记得吗。”
“不记得。”牧轻言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明就里。
“那一会 儿抓着我。”说完叔柬把布条蒙在了牧轻言眼前,接着又撕下一根,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牧轻言在空中摸索了一下,抓住叔柬的手臂。
“跟着我,不管被什么撞到碰到都不要管,如果有声音也不要理会。”
四个“盲人”站成一列,后面的人抓着前方人的衣袖。
叔柬带的路弯弯绕绕,但万幸没有撞到什么,不知走了多久,领路的人终于出声,“到了。”
牧轻言解开布条的瞬间,从远处传来一阵乐声,然后是一道凄厉的惨叫,接着,似是雾气散开般,周围再不止黑白二色。
牧轻言猛地回头,只见移动了的都还于原位,但枯败的花草树木却没获得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考完了
不过还有去死吧的实训
这个实训真的是太水了!!!!跟上课没啥区别!!!作者感觉自己是条废鱼了!请珍惜更新!指不定哪天作者就废了QAQ
☆、第一个世界
脚步声夹杂着人声逐渐靠近,牧轻言刚拐出月门,就和来人遇上。
“轻言?”一群人举着火把朝花园行来,领头人正是孟衢,他惊讶出声。
待评委和曲公子都从月门走出来后,他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态度却分外恭敬,“陈太傅,曲公子。”
这差点尿裤子的草包竟然是一国太傅,牧轻言只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评委,不,陈太傅摆出一副官架子,“孟二公子,是你打破方才诡异局面的?”
“不,我只是带人进楼搜救的,破局的是司天台的秦大人。”孟衢摇头。
“不用搜了,你看这后花园,恢复原样的只有死物。”叔柬冲月门内扬起下巴。
孟衢没有理会他的话,冲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他们自动分成两列,绕过牧轻言他们往花园内走去。
叔柬冷哼一声,拉着牧轻言就要往外走,却被孟衢拦下。
“秦大人有吩咐,凡是从酒楼内出来的人,都要送到司天台去。”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案发现场的人嫌疑最大,但牧轻言发现叔柬的神色有些轻蔑。
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意味,只听见身后曲公子发话了,“那么派个人带路吧,难不成要让本公子等着你们确认完?”
曲公子话音刚落,有人从夜色中行来,他跨上横桥,穿越流水,走过月门,站到众人的身后。
“自然是不敢令曲公子久等的,在下这就带各位去司天台。”
“秦大人。”孟衢对来人致以点头礼。
来人正是司天台监秦南离。
秦南离走到孟衢的旁边,面朝四人做出邀请的手势,“请吧,曲公子,陈太傅,还有未通晓姓名的两位。”
**
司天台监掌察天文,稽定历数,司礼祭神,占日月星象,卜风云之变,平咒术之乱。简而言之就是个祭司的官职。
按牧轻言的想法,司天台的大人们应当是博冠额带、鹤氅飘飘,一身清廉、两袖清风,但这位司天台之首明显不符合,秦南离穿着样式和曲公子无二,但细看之下服袍上隐有暗纹流动。
挂有司天台标识的马车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车内燃着香,细烟轻轻袅袅,吸入一口之后不仅没有觉得腻,反而有一种清爽之感在全身舒开。
由于布置巧妙,内里比外面看上去的大了许多,坐着五人也不感觉挤。
曲公子在牧轻言对面,落座后便倚着车壁闭上了眼。
但有人不只是看不懂还是装作看不懂曲公子不想搭理人的意思,开始找话说。“曲公子,不知曲将军身体可还好?”
“家父身体怎么满朝谁人不知。”曲公子懒懒道。
“那曲公子应在床前侍奉尽孝……”
秦南离的话被曲公子用眼神打断,曲公子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抖开来,“想问我今晚为何会出现在那古怪的楼里就直说。”
“那我便直接问了,曲公子今夜为何会在酒楼?”秦南离笑起来。
“我不想回答。”曲公子摇着扇子,撩开帘子看向窗外。
牧轻言当即乐了,秦南离当即黑了脸。
“礼尚往来,你先告诉我酒楼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曲公子收回视线。
“近段时间,京城里来了一名术士,在酒楼之前,已经有好几座宅子被术士施法了。我们一直在追查此事,不过今夜是第一次楼里聚集了那么多人,第一次有生还者,也是我们第一次和那术士有直接接触。”秦南离道。
“你们?”曲公子挑眉,“你和刚才那个,那个谁?”
秦南离道:“他是这次会试的榜眼孟衢,站在我们背后的是丞相府。”
“你不用拿丞相府来吓我,我和此事无关,今晚出现在酒楼只是个意外。”曲公子斜他一眼。
牧轻言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从对话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
其一,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是有术士在连续施展咒术,那个术士挺强大的,继续在京里下咒的可能性很大。
其二,以前中咒的人都死了,他们能活着走出来是个奇迹。
其三,这位曲公子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牧轻言在记忆里翻找一番后,记起了他的名字,曲泊舟。
其四,曲泊舟不说他出现在酒楼的原因,大概是堂堂少将军参加厨艺比赛说出去太丢脸。
综上所述,牧轻言找出两条通往死亡结局的路线,一是死皮赖脸地跟着秦南离调查术士,二是说出曲泊舟在酒楼干的事拂他面子激怒他。
两条路风险都有些大,牧轻言有些难以抉择。
牧轻言决定去要点提示,“系统,给我提供些选择呗!”
你这不是废话吗!牧轻言翻了个白眼,“那选择哪个通关的几率比较大呢?”
“哪个能快一点呢?”尽管系统说的都是屁话,牧轻言仍没放弃问话。
牧轻言感觉自己被系统嘲讽了,他还无法反驳,越反驳就越让对方觉得是在掩饰。
“嗯,那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好了叫你,你再放我回身体里。”牧轻言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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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打过,牧轻言才察觉夜已如此深。马车行驶之声在睡熟的街道上响天彻地,惊亮司天台整座宅院的烛火。
红漆大门从内打开,几个人匆匆而出,立在街边相迎。
四人被不知是秦南离下属还是仆从的人分别带去四个房间。
这是个狭长的房间,灯火昏暗,尽头盘腿坐着一人,带路人示意牧轻言进去。他脚刚踏入门槛,身后的门就被砰地关上,激起一阵风,墙上的东西刷啦啦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