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间房间，他们也无需压低声音，尼尔反问着：“你们人类也知道那个计划？”
“是的，人类世界里有过相关的报道。”
“那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尼尔摊开手，看向伊夫的房间，表情变得惆怅，“‘吸血鬼人口控制计划’是一个自私又任性的主意。”他低声感慨着，“伊夫在那个计划里沉睡了将近100年。”
“那他是被抽中才醒来的……”雷德欲言又止。
尼尔变得阴沉，他讨厌这个说法。
在雷德5 记忆中有一条关于吸血鬼近代史的信息，血族与人类的战争之后，由于血源减少，资源匮乏，吸血鬼实行了‘人口控制计划’，把那些综合评定低的吸血鬼封印起来，让他们长眠，实际上，被封存的吸血鬼等于就是被帝国抛弃的族人，他们没有资格享受到最基本的待遇，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着，直到今天。
帝国逐渐壮大，期间有过几场选举作秀，在对‘弱势族群’的关爱行动中，沉睡的吸血鬼以抽奖的形式醒来，伊夫就是中了大奖的幸运儿，但好运气也仅限于作秀期间，被彻头彻尾的利用完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笑话，相当于白送的一样。
雷德现在彻底明白了伊夫的能力与大多数吸血鬼的差异，他低人一等，却又厚着脸皮撑起的那份高傲，当‘高傲’都轰然倒塌时，他就像刚才一样歇斯底里起来。
“如果你用这件事刺激伊夫，我一定会杀了你。”尼尔说着，不用质疑，他会说到做到的。
“我发誓，绝对不会的，伊夫他很了不起。”雷德义正言辞，从一个淘汰品变成现在的首席设计师，无论如何都值得尊重。
尼尔叹了口气，烟圈的形状变得越发怪异，他白了雷德一眼，也许是太想找个人诉说了，他假装自言自语着。
“几十年里，伊夫过的很矛盾，他既要敏感着，又要表现出无所谓。他必须敏感，因为他要有设计的创造力，想象力，对世界充分的感受，要将自己的眼光和想法扭曲到多种人的审美中进行设计，但是他又必须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不被过往经历所伤害，不被世俗眼光逼疯了。”
尼尔的呼吸就像是要睡着了，说着梦话，却又非说不可。
“对于伊夫的经历来说，他内心的阴影永远在扩张着，对于一个敏感的艺术家来说，这个世界对他的伤害远远大于它的美好。”
……
雷德攥皱了报纸，直到尼尔抽光了一盒血茄。
“先生，我想到个办法，也许可以帮到伊夫。”雷德开口。
“噢？”尼尔的眼皮挑起。
“说来听听。”
第21章 吸血鬼的节操
关于休眠，伊夫的体验比大多数的吸血鬼都深刻，他曾经在‘吸血鬼人口控制’计划中奉献了将近100年的时光。
他从不否认在综合能力评定的上的失败，这让他一直渴望在事业上功成名就，于是就有了‘热吻’成棺品牌。他认为族人最可爱的地方就是‘*’、‘贪婪’和‘势利’，大多数时候他们只在乎伊夫的光环，只要光环永远点亮，就不会做回那个弱鸡的小子。
但是这次看来是要完了。
伊夫躺在棺材里，在失落之余，竟然还有了几分欣慰，因为这次低谷并不孤单了，他还有同样倒霉的伙伴，有着不良前科的总监尼尔，还有失忆但异常强大的打工仔雷德，他们都没有离开他。
……
第二天傍晚，伊夫从棺材里坐起来，他抓抓头发，打了个哈欠，看到尼尔和雷德就在棺材旁边，像是等候多时了。
“伙计，可算是等到你起来了。”尼尔调侃着。
“晚上好各位。”伊夫打着招呼，心里忽然有了某种感应，今天的运气也许不会像昨天那么糟了。
雷德微微鞠躬问好，尼尔则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凑近了伊夫，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神采。
“怎么，难道是有好消息了。”伊夫洗耳恭听。
“还不能断定一定是好消息，但是我们有点思路了。”尼尔咧开嘴，尖牙露了出来。
他们来到客厅里，主意是雷德提出来的，就由他来说明，
“之前我们总是围绕着自救的思路想办法。”他先在空中打了个叉子的手势，示意这条路可以先忽略了，“如果我们换个思路，也许就不需要大动干戈了。”
伊夫的眼珠随着话语的意思转动，思路逐渐明朗起来。
“菲利普伪装的很好，外界看来他就是个阿谀奉承的投机分子，少有人了解到他的心狠手辣，但是这不等于就只有我们一家看清了他的本质，巴不得他去死。”雷德不再说下去了，他认为已经点到中心了。
“有点意思啊。”伊夫的眼珠定在一个位置上，嘴角重新扬起了。
“我们只要找到菲利普对立面上的势力，联合在一起，就不再是孤单奋战了。”尼尔很合时宜地补充着。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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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就像是一盏巨大的长明灯，中世纪风格的窗户细细长长，红色天鹅绒窗帘几乎让月光透不进来。伊夫他们彻夜收集情报，夜晚不会为他们延长，时间有限，要最大限度地收集情报。
雷德的主意是找到和他们一样想‘干倒’菲利普的势力，两股力量联合起来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对方可以借他们的手，而他们行了‘借力发力’的方便。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适合联手的对象。
“乖乖，原来菲利普还是个同性恋啊，而且口味还挺重呢。”尼尔的烟灰烫在纸张上，他赶紧掸掉了，画像上是菲利普很早以前的绯闻男友，对方装扮奇葩，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纹身，被烟灰烧焦了部分反而看着舒服了。
“从他身边带着的那几个‘艺术家’就能看出来，他的品味就和他稀疏的头发一样糟糕。”伊夫把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信息和网络上搜索的信息一起甩着桌子上，看来短期内能找到的情报就这么多了。
“我们筛选下吧，挑有用的下手。”雷德分拣着。
“这个怎么样，菲利普南方的农场和当地的势力有不小矛盾，对方还放火烧了他的房子。”
“方位有点远了，对方不一定能管上咱们这边的事情，下一个呢？”
“这个看上去也是剑拔弩张，去年菲利普抢了魔血派的生意，貌似被整的很惨。”雷德念着。
“牵扯到党派的事情，咱们最好也不要参与。”伊夫摇摇头，有的热闹凑进去就不好出来了，他示意雷德继续说下去。
“我想这条可以弃了，有人目击到他和有夫之夫约会。”雷德嫌弃地丢在了一旁。
“等下！”伊夫和尼尔同时睁大了眼睛，嘴角都要翘上天了，他们异口同声，“这个好！”
“……”
“你们……是认真的吗？”
雷德放下材料，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家伙，满头黑线了。
“当然！”伊夫晃着手机，指着上面是一排排刚检索的信息，苍白的脸上因为兴奋竟然有了一点血色，“快看看上面，有夫之夫？同性恋奸|情？这么有趣的消息检索起来，竟然几乎被删光了，而菲利普那家伙对此连个屁都不敢放，到底是他怕曝光，还是他的奸夫不敢露面呢？天，我已经嗅到了惊天大秘密的味道了！”
尼尔的行动就更快了，已经联系上报社的朋友了，他的手段比伊夫要粗野的多，伊夫还在检索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转账付费购买情报的全过程。
“哈哈，瞧我查到了什么？”尼尔大笑出来，肩膀癫狂不止。
伊夫挑着眉毛，“让我猜猜，难道奸|夫|淫|夫都大有来头？”
“与其说是大有来头，不如说更像是一场万圣节风格的闹剧呢。”尼尔笑的不停。
“菲利普的淫|夫竟然是神秘资本家雨果先生的伴侣，这绿帽子带的可真够劲爆的！我要是雨果的话一定恨不得风干了那个蠢货，这点咱们绝对可以利用！不过……”他想了想，“据我所知雨果先生一贯低调，而我们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啊，甚至不知道他在不在东区，怎么搭上关系呢？”
雨果先生？
伊夫懵住了，竟然是他？！就在昨天，伊夫和雨果先生前后脚进到了银行里，他们还撞在一起了！难怪他会觉得此人有点眼熟，果然是身上的钱味让人熟悉啊！
“我昨天在银行见过这个人，他现在就在东区呢，我还听到他今年会贷出很多钱用于投资，正所谓‘肥’的流油呢。”伊夫磨着牙齿，那个傲慢的银行经理多嘴的情报刚刚好呀。
尼尔打了个响指，说道：“那我们就从菲利普和雨果先生这条线入手吧，一定是高|潮迭起，够咱们利用100年了。”
屋里死气沉沉的气氛骤然升温，变成了狂欢，只有雷德干巴巴地站在那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的切入点是奸|夫|淫|夫的梗啊！看着尼尔和伊夫那副小人得志，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吸血鬼的节操……
真让人堪忧……
他有点不敢想象后续会发生的事情了……
第22章 捉|奸，喜闻乐见
“原来那对奸|夫|淫|夫早在几年前就打的火热了，后来被发现了就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出来鬼混了！”
“哈哈，看不出来菲利普在那方面还很有一手，是不是他有异能把体重都转移到‘那家伙’上啊，对方的菊花吃得消吗？”
尼尔叼着烟卷，牙齿呲出来坏笑，伊夫也跟着大笑不止。
沙发上的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只有雷德一本正经地继续查看资料，不时对两个没品的吸血鬼施以惨无人道的鄙视，结果招来戏谑的嘲笑。
“诶，我们是不是应该照顾下年轻人类的心情啊，公开讨论性|能力话题太刺激了一点，他看上去毛儿才刚长全。”尼尔咀嚼着烟卷，只要是有机会讽刺下雷德，他可是乐此不疲的。
雷德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尴尬了，他的年纪在吸血鬼眼里简直不值一提，这些高傲的暗夜使者难改恶趣味的本性。
“我们不要扯这些没意义的话题了。”他敲着桌子，拽回正题，“菲利普竟然敢勾引雨果先生的伴侣，你们确定他会傻到这么做吗？”
伊夫却显得一点也不吃惊，回复道：“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思维了，你们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胆小怕事，但是我族人在忠实*方面就比较可爱了。我们还是先了解下那位淫|夫先生吧。从情报上看，他和雨果先生在一起也是为了有利可图，他的家族没落面临困境，就牵线雨果先生促成了结合，结果雨果先生似乎对扶持他的家族并不感兴趣，这时候菲利普就是不错的选择了，他们一边偷情，一边牟利，多么刺激啊！”
“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雷德哼了声。
“哈哈，那叫‘灵魂知己’，败类到一起去了。”伊夫笑起来，“而雨果先生是位低调的传统型吸血鬼，他似乎是不想家丑外扬，想要尽力掩盖，我估计这些年他离爆发就差一个导|火|索了，不如我们帮他点点火吧？”
雷德越听越不对劲，他嘴角抽了下，我们该不会是要去捉……
“乖乖！”尼尔挥着手机，向他们宣布，“撒旦一定是听到我的祈祷了！”
“最新情报，奸|夫|淫|夫要去幽会了，地点是c大街20号的血腥玛丽酒店。看来买这条消息要花掉我不少的积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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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誉全帝国的血腥玛丽酒店，在灯火通明的楼体后方，几个身影正在鬼鬼祟祟地预谋着。
“靠你了，伙计！”伊夫拍着雷德的肩膀，一副你为国捐躯好走不送的样子。
雷德手持窃听器，录音机，还有一些他都搞不清楚的装置，一捆很长的麻绳搭在肩膀上，只要爬到酒店房间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就可以咸鱼翻身了。
全套计划很简单，就是交由雷德全权负责，等于是送死他去，背黑锅他去，搞砸了他兜着。雷德的脸色就和放在烈日下三天三夜的比目鱼是的，又臭又黑。
“不，我不去，自私潜入太像犯罪了。”他拒绝了，一副底线不容侵犯的样子。
“拜托，你可是猎魔人啊！”伊夫和尼尔异口同声。
“那不等于我就要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他再次强调着。
还违法犯罪？伊夫满头黑线，你特么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职业好吗，杀人的罪过更大！
雷德已经表态了，心意已决雷打不动。
再三劝说无果，伊夫也是没办法了，他自己在墙上爬了几下，很快就放弃，第一他没体力，第二没技巧，于是把绳子扔给了尼尔，尼尔无助地摇摇头。
“那个，我恐高。”
……
这节骨眼上就没一个给力的！
伊夫绝望地蹲在地，看来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潜入了！
酒店门口出现了两个低调前行的人，伊夫走在前，雷德跟在后面，他们压低了帽子，竖起了领子，带着墨镜。
途径酒店大堂，他们有意藏在身材高大的吸血鬼的旁边掩人耳目，成功躲过前台的服务生，回避了清洁工，一溜烟地钻到电梯里。
第一步安全上垒。
伊夫看着楼层的数字跳动，低声道：“一会动手利索点。”
“我们会被拍到吗？”雷德警惕地看着四周。
“呵呵，我们吸血鬼的生存环境里可没有监视器那东西，任何器材都拍不到我们的。”
电梯门刚打开，正好有服务生经过，雷德一个回身就抓住对方的头，把对放的下巴掰歪了，就像是撕开柚子皮一样，服务生根本无法反抗，雷德又快速卸掉他的两条胳膊，还在肚子上猛击了一下，服务生缩成了一团被拖进了储物间。
全过程伊夫看得一清二楚，他揉了揉下巴，又转了转肩周，希望以后这些招数不要用在他的身上。
他们从服务生身上搜出了门卡，快速溜进了房间。
酒店房间里奢华铺张，金碧辉煌，卧室里有一口上好的双人棺材，还有一张大床，雷德正要问为什么会有床在，突然想起来伊夫和他说过，‘他们吸血鬼只有做|爱的时候才喜欢在床上’，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
“录音设备要藏好啊。”伊夫念叨着，他寻找着合适的位置，才刚藏好，尼尔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出了点差错，那对奸|夫|淫|夫已经提前到酒店了。
这可比预想的要早啊！伊夫匆匆忙忙往门外去，雷德拦下了他，提醒先看看外面的情况。从‘猫眼”看过去，外面有一个少妇和服务员在*，还有一个清洁人员在偷看，一共三个吸血鬼在，如果出去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来不及出去了，我们藏在屋里吧。”雷德说着。
“你认真的啊。”难道要藏在屋里会客奸|夫|淫|夫吗？伊夫彻底懵逼了。
他们关上灯，匆忙钻进柜子里，祈祷着那两个人进屋后没有打开柜子的习惯。
“如果他们发现了咱们，怎么办？”伊夫问着。
雷德很干脆：“那就干掉他们。”
“连窗户都不愿意爬，杀人倒是挺痛快呀。”伊夫讽刺着。
“现在是自保，潜入房间才是犯罪。”
“有什么区别啊！”
“嘘……”雷德捂住了伊夫的嘴，屋里有人进来了。
他们在柜子里屏住呼吸，浑身都绷紧了，却因为外面一声高亢的呻|吟差点把舌头咬下来了。
柜子的缝隙外面，两团黑影在屋里翻滚着，地面上丢下了一件件衣服，布料乱扯，*一触即发。硕大的身躯反转过身把一方顶在了墙上，动静越来越大，就像发生了小型地震，混杂着激吻的唾液声。
妈了个血啊！
一上来就是限制级是要闹哪样！
他们躲在狭小的柜子里，简直没眼看了，多想提醒下外面的两个人，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嘛！
气氛太尴尬了，伊夫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站着，却发现正和雷德面对面紧紧挤在一起，基本属于前胸贴着前胸姿势，他个子稍微矮一点，下巴就贴在雷德的肩膀上，对方硬邦邦的胸口就抵着他，让他不由得有点骨头发酥。
雷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意味深长地呼出口气。
“喂……”他踮起脚凑到雷德耳边，确保声音不会传出去，“你叹什么气啊。”
雷德的嘴唇也移到了伊夫耳边，话音同样很小，吹出的凉风抚的耳朵好痒。
“是……”他犹豫着，颇为小心地说着，“原来你们吸血鬼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