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去超市买菜。”
孙功伟抬了抬头，轻轻皱了眉。
“你还要给我做饭？不用了，你回家就是。”
“哎，孙功伟，我可得给你好好上个课了，你怎么动不动就喊我回去，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啊？”
孙功伟是体贴着才这样说的，怎么还被冤枉上了。
“谁说我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让你不用这么为我忙，我又不是小孩子，有手有脚的饿不死。”
“我也没说你是小孩子不会照顾自己，我就是想跟你待一块儿，一刻见不到你，我就念得慌，我把你当媳妇一样宠着呢。”
咳！
孙功伟被彭骄阳话语里的“媳妇”两个字，给囧得猛一下呛着嗓子了。
媳妇啊……
“怎么了，要不要紧？”
彭骄阳见状连忙伸手去抽了纸巾给孙功伟。
孙功伟一边红了脸，一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哎，你脸都呛红了，真不要紧？”
彭骄阳爱媳妇心切，从椅子上起来去帮孙功伟拍了拍背。
“好点了吗？我说你吃豆花也能被呛着，是有多娇贵啊。”
打趣着说着孙功伟，彭骄阳发出咯咯的笑。
……
孙功伟有理说不出，只能心里一阵突突地跳，这是被彭骄阳给撩到了吗？
好羞耻……
将豆花给包子吃掉了，孙功伟让彭骄阳沙发上坐着，他要去丢一下垃圾，顺便去楼下买一点木糖醇……
客厅里有电视，彭骄阳找着遥控器给打开了，看了不多时，就听到了孙功伟回来的开门声。
“过来。”
彭骄阳朝孙功伟动了动手指头，让他坐到沙发上来。
孙功伟去洗了手，然后坐了过去，5 彭骄阳身体一挪，就紧紧地靠了过去，一只手臂也搭上了他的肩膀，手掌接着就无比亲昵地攀上了他的脖颈和耳朵。
抚摸着孙功伟的耳朵，彭骄阳脸对向他，静静地凝视着，慢慢，一个吻就印上了脖子上。
……
吻过脖子，又吻了孙功伟的脸颊，彭骄阳几乎是搂着怀里的人，在挑逗，在暧昧，总之就是想要吃他的豆腐。
……
孙功伟又忍不住脸红了，垂着眼，动也不动，大有种任彭骄阳宰割的意思。彭骄阳伸手掰过了孙功伟的脸，亲上他的嘴唇，亲了一会儿，停下来说：
“你吃木糖醇了？”
……
“你干嘛要吃木糖醇？”
嗯……难道不应该吗？
孙功伟不是想着，以免要这样……吃颗木糖醇，会比较好吧。
哪知彭骄阳笑了笑，捏一下孙功伟的脸，说：
“吃什么木糖醇啊，你就是刚吃过臭豆腐，我都爱吻你！”
天哪！这实在是太，太羞耻了……
孙功伟面红耳赤，慌忙地想要扭头起开，但是被彭骄阳死死抱住，搂在怀里对着嘴一顿狠亲，想分都分不开来！
直到孙功伟被压着躺在了沙发上，被彭骄阳亲了个够本，彭骄阳才稍微松了点劲儿，笑呵呵地对着他说：
“媳妇，你的嘴可真勾人……我都要石更了……”
啊啊啊……
孙功伟几乎要石化，一个男人，居然说对着自己说他要石更了……
“你让我起来……”
孙功伟羞地无地自容，也很怕自己碰到那彭骄阳就要石更了的地方。
“不着急，再让我抱一会儿。”
彭骄阳一身力气都用在了牢牢抱住孙功伟的劲上，压着他，腿也纠缠着他的腿，说要石更了，是真的。
……
两个人动来动去抱了好一会儿，才从沙发上坐起来，彭骄阳亲了又亲孙功伟，从来没觉得这样动情过，恨不得要做那种事……
彭骄阳不老实的手，在孙功伟身上摸来摸去，正要往衣服里钻，他的手机就响了。
“怎么又是我妈？”
……
接了电话，李芬那差不多是吼着的声音连旁边的孙功伟都听见了。
“你又去哪儿了！还不回来，要不要吃饭了！”
“妈，这才几点啊，我才出来一会儿，怎么你就喊我回家吃饭？”
“你不回来在外面干嘛？家务活你都不帮忙的是吗？外公外婆你也不用陪着说说话是吧？你个混小子到底还懂不懂事儿啊！”
叨叨叨，又是一阵让彭骄阳头疼的家训，没办法，只好对着电话说：
“行行行，我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彭骄阳哀叹一声，脑袋就往孙功伟的肩膀上重重落去。
“媳妇啊，你说我的命苦不苦啊……”
孙功伟抿了抿自己发疼的嘴唇，觉得自己被这样榨取，也是苦……
“你就听话回去吧，你外公外婆现在你家，你是该陪陪他们的，总往我这儿来，是不太好。”
彭骄阳哼哼一声，紧紧搂住了孙功伟，舌头舔一下他的耳垂，贴着说道：
“嗯，我听媳妇你的话……”
孙功伟一个激灵，感觉身体都要化了……
☆、李芬开大会
彭骄阳到家的时候，李芬坐在正对门的桌位上，面色冷酷严峻，仿佛是临市的上级在抽调后开批判大会。
……
桌上一同坐着的外公外婆和彭大海，这三个人缄默静坐的样子，更加像是内心惴惴不安的无辜下属……
啊，彭骄阳想了想，恐怕自己就是这个批判大会的主角了！
先不言语，彭骄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直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拉开椅子，一落座，便没事人似地说：
“哟，几点了，开饭了啊。”
李芬扭头，微抬着下巴睨着他说道：
“十一点了，早吗？”
……
彭骄阳嘿嘿一笑，说：
“不早不早。”
拿着筷子塞了口饭，那边看着的彭大海也伸手提了筷，但是在看到李芬纹丝不动，整个饭桌只有彭骄阳在动筷的场面，思索之下，又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这家里，要数彭大海最怕李芬了，不过，这也说明了彭大海最拥护李芬。
彭骄阳吃了一口饭，咽下，然后说：
“外公外婆吃啊……”
静静的三秒过后，摆着脸的李芬终于动筷子说道：
“爸，妈，吃饭吧。”
这回，桌子上的人才都吃了起来，彭骄阳也已经暗暗一身冷汗了。
……
过后，外公外婆早早吃完，去到外边的院子里小坐，桌上只留着还没吃完的彭骄阳，和端坐着凝视他的李芬，一旁的彭大海在收拾着桌子。
当彭骄阳的筷子伸向面前最后一盘的花菜时，撤盘子的彭大海也将手伸了过来，端着盘子缓缓上升中，父子二人越过花菜，四目深沉对视，需要经受考验的父子情义，在李芬的面前开始残酷地挣扎着……
最后，彭大海端着那盘花菜消失在客厅里。
……
彭骄阳将碗中剩余的白饭干吃了下去，随后拿着碗筷要闪。
但是，李芬这时开口：
“坐下！有话跟你说！”
……
“什么事啊，妈。”
李芬不悦地瞪过来。
“你跟马菲怎么样了？”
马菲？
再过一段时间，彭骄阳差不多都要把这个人给忘了。
“要怎么样啊，我们没怎么样啊。”
“那马菲不是喜欢你吗？你怎么不喜欢人家？”
嘿，这是什么神逻辑，为什么人家喜欢你，你就要喜欢人家？
彭骄阳放下手中的碗筷，说：
“妈，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
“为什么啊？人家姑娘长那么好看！”
“人家好看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看见好看的就喜欢人家，妈你难道希望我成为一个很肤浅的人？”
“跟你说正经的呢！人家哪里不好啊，让你这么看不上眼？”
彭骄阳还真没法一条条说出来，想了一会儿，很诚恳地说：
“她就没什么是吸引我的。”
这个回答气得李芬狠狠一拍桌子。
拍得那边厨房里也哐当一下，响起了手抖把碗给掉水槽里的声音……
彭骄阳摸了摸耳朵，对李芬说道：
“妈，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了的，我真喜欢不了那个马菲。”
李芬心想，好，既然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那么工作的事儿，我总能理直气壮地过问了吧。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打算找工作？”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打算接手家里的店……”
“接什么手啊？我跟你爸不需要你接手！我们开这个店是为了在这个城市里养活你，让你接受好的教育，读书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以后来接手的，我要的是你去找一份好工作，不要过我跟你爸这样没出息的日子！”
彭骄阳看着自己气得发火的妈，心里突然很酸。
他酸的是，自己的妈带大自己很不容易，而她半辈子付出的劳动对她来说是委屈，是一种牺牲，她看不起老街上的那家店，那样的生活。
……
“妈，我从没觉得你们开家小吃店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从没想过你们要是老师，或是其他职业该多好，我只记得咱家的牛肉汤特别好吃，汤包还是蒸饺，都比我在外面吃到的要好吃十倍，我一直都为咱们家的小店感到自豪，最喜欢的就是邀请我的同学们也来吃吃看。”
“所以，那么多的职业我就没想去尝试，我也不想在高层的办公室里坐着舒服的椅子，以后赚着比这更多的钱，穿着合身的西装，去见所谓的高档次的人，对我来说，我需要的职业，是一个对我有意义的，存在我整个记忆里的重要的东西。”
彭骄阳说完这番话，李芬的眼角微微湿润，她没有再说什么，也劝不动自己如此坚持的儿子了。
抹了一把眼角，李芬便起身上楼回房了。
……
在厨房里洗碗的彭大海，将彭骄阳说的话都听进耳里了，他独自咧了咧嘴角，笑，却又是含着苦涩的笑，不过，却是觉得彭骄阳真的长大了，他以前从没对彭骄阳说过，开这样的店，其实是他这辈子的愿望。
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儿子会是看不起他这样平庸的父亲呢。
李芬情绪不大好，彭大海跟着上楼去看她了，至于彭骄阳，下午原来还打算着去孙功伟那儿，现在，也不准备去了，怕又惹得自己的妈不高兴。
搬了张小板凳，彭骄阳坐在院子里跟外公外婆聊聊天，凑个热闹，与他们一块儿听收音机里的评弹，吴侬软语，让人心情慢慢放轻松下来……
这么安安分分地度过一天，晚上吃过饭后的彭骄阳想着孙功伟心里直痒痒，李芬又待在房间里也不出来，彭骄阳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偷偷溜出去一会儿了，到时候再偷偷回来。
下了楼，彭骄阳裹好衣服领子就出门去了，外头的夜风真是冷极了。
因为没告诉孙功伟他要来，彭骄阳到了之后，孙功伟刚好在洗澡，是等孙功伟洗完澡后，看到手机上发着“开门”两字的信息，才连忙穿了衣服就去给彭骄阳开门的。
一开门，孙功伟看到站了好一会儿的彭骄阳，解释道：
“我刚在洗澡，不知道你来了。”
彭骄阳瞧着孙功伟，照样一副好心情地说：
“没事儿，就是站外面冷了点。”
然后便赶紧进了屋，一进去就两手一张，把孙功伟给紧紧搂了，笑眯眯对着他说道：
“媳妇出浴，果然如同出水芙蓉，让我觉得美得很！”
“你怎么这种话一套一套的呢？”
白他一眼的孙功伟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能适应这样的彭骄阳了。
“嗯……你身上好香，媳妇，你是不是该给我把钥匙了，省得我过来找你碰到这种情况，有钥匙，我就能直接进来了。”
孙功伟被他亲得躲来躲去，禁不住软磨硬泡，只好应声答应了，让彭骄阳乐得抱起他就往卧室里冲。
“喂，彭骄阳你干嘛啊！”
“媳妇你这么香，我就是想要在床上抱抱你嘛！”
“喂！谁信啊！放我下来！”
……
☆、爱情是怎样的
孙功伟早上起来后，穿了件厚实的羽绒服去阳台上看看今天的天气，这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孙功伟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不仅冷得让人缩手缩脚，心情也畅快不起来。
还有几天就要上班了，孙功伟摸出手机，想要给奶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阳台上刮着一点点的风，冷飕飕的，让人呼吸着的肺阵阵凉意，面上不久便被风吹得冰冰的，鼻子耳朵都红了起来。
孙功伟拿出一支烟点上，然后用手机拨通了电话，站在寒冷的高层中，迷蒙着双眼望着眼前的这座城市。
伸出的手指慢慢停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缓缓落下，看来这天，又是要下雪了。
……
“喂，奶奶。”
“哎，小伟啊……”
“奶奶，这天很冷，你待在家里可别随便出门了。”
“嗯，好，奶奶知道。”
奶奶的声音听着有些低低的，也没有因为这打来问候的电话而流露出高兴的情绪。
不免的，让孙功伟听者有意，心里有了猜疑。
“奶奶，你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我的身体挺好的，没事。”
听上去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孙功伟一阵不语，接着突然问：
“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呢？”
“小伟……”
奶奶似乎为难了，忍住了一会儿，还是坦白地说道：
“小伟，你爸爸，他……他进医院了，出了点意外，车撞坏了，腿也受了伤，现在住在医院，他不愿让我告诉你这件事……”
孙功伟夹着手里的烟，拇指抵着烟嘴微微摩挲了几下。
“小伟，你要不要，回来看一下你的爸爸啊？家里的事，总是要一起齐心挺过去的，你爸爸，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吸了最后一口烟，孙功伟忍受不了这份侵袭来的深深凉意了，捻了烟头，转身往着屋里走去，同时冷淡地回复一句：
“过几天我就要上班了，奶奶你在家注意身体，再见。”
……
回到屋里后，孙功伟一下坐在了沙发上，因为天色是阴沉沉的，屋里不开灯就显得很暗，孙功伟冷冷的手指轻轻靠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个姿势独自坐了很久……
下午，彭骄阳来的时候，迎面抬头就看见了贴在门上的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孙功伟的几字留言：
出门，不用找我。
“嘿，我这媳妇说话还挺霸道总裁的！”
“有魅力……啧啧……”
彭骄阳心尖荡漾了一会儿，接下来便是一股子的寂寞感，孙功伟不在，那他可不就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媳妇了嘛。
不过彭骄阳手里有钥匙，孙功伟留言也没说出门要多久，想了一阵，彭骄阳决定安安心心地进门坐等孙功伟，说不定他过会儿就回来了。
也好，彭骄阳嘴上弯起了笑，开了门就自行进去了，屋子里黑沉沉的，彭骄阳换了拖鞋后，便去把里面的灯给开上了。
……
此时的孙功伟已经一人回去，坐在了去医院的出租车上，彭大海会在哪家医院，他知道。
走进住院部之前，孙功伟的脚步渐渐放慢停止，这时候他开始深深懊悔起来，自己干嘛要过来，那个人就算是死了，不也应该给以漠视的吗？
就是因为他，自己的妈妈才会不幸出了那样的意外，如果不是他……
脚步停顿，长久后又迈出，孙功伟告诉自己，这次，要断绝关系就干脆些，以后那人再出什么事，自己都不会去理会。
询问到楼层和房间后，孙功伟跟着一对母女乘电梯上去了，出了电梯，孙功伟又不自觉摸了摸兜里的烟，但是想起这是医院，又放下了。
老孙的病房在里面的第二间，孙功伟来到那扇门前，透过玻璃朝里面看了看。
单人病房里，钟蕾坐在床的一边，手里拿着苹果，一圈圈的削着苹果皮，在床上躺着的，是微微睁眼的老孙。
以前，老孙吃苹果就有个麻烦的习惯，他总要苹果去皮还切块，也就孙功伟的妈妈愿意迁就他，不怕麻烦，孙功伟从来都是洗了苹果就随手往老孙身上一扔。
钟蕾坐着，一瓣瓣的把苹果切好，然后站起身来帮他扶高了头下面的枕头，她的唇边是淡淡的笑，似是跟老孙说着什么小事，一边喂着他吃苹果。
……
大概站了一阵，孙功伟掉头了，他没有进门去，也没有说什么，几乎是独自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