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将视线越过,打个照面后,便欲绕过其走进书房,却是忽见那人稍移身体挡在前面,“咦,这位不知是紫依表妹,还是刚回府的时月大表妹?”
秦时月低垂的视线闪过一丝恼意,单就这男人贸然为了引起自己注意挡了门口一说,此人在自己心里印像更加差劲。
不得不抬眸,脸上是一惯地淡笑,“我是府里的嫡女秦时月,不知这位是何人?”秦时月介绍自己一声,不等男子欲回答,而是偏过其询看向一旁的惊风。
惊风立即答道,“回郡主,这位是府上的表少爷,与表小姐是亲兄妹。”
“哦,原来是表哥!”秦时月看着惊风点头恍然一声,却并未有看向那表少爷一眼。
那表少爷脸上一阵尴尬!
此时听到秦时月说话声的秦致远由书房走到门口,看着挡在门口的外甥,不由脸色一沉,“挥远,你挡在书房门口作甚?”
“哦,瞧我,一时见到大表妹激动,倒是失礼了。”表少爷听到身后舅父的沉声,才一脸恍然知道挡门口的,忙往一旁让开。
秦时月见父亲出来,倒是大方的淡笑一声,“初次相见,见过大表哥,表妹这厢有礼了。”说着,只微点了下首,便绕过其进了书房。
被秦致远唤作挥远,李玉兰的亲哥哥,正是李挥远。
李挥远看着只是浅浅点了个头,连个福礼都没有,就略过自己离开的秦时月,眸底暗了暗。
惊风似是捕捉到了李挥远暗淡的表情,突然出声道,“大小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因此只作虚礼。”
“哦,是,是,呵呵,我们本是表兄妹,其实虚礼也无需的,省得让外人看到倒显得客套了。”李挥远似是生怕秦致远误会的,忙笑呵呵的摆手道。
秦致远看着眼前的外甥,伸手拍其肩道,“你也莫要多心,时月刚回府没几日,自是要慢慢熟络的,以后见的多了,自然就好了。”
“是的,舅父。知道大表妹回府,以后挥远定会多加照顾大表妹的。”李挥远一脸真心实意的笑望一眼书房内,后向秦致远道,“时月表妹似是有事要跟舅父谈,挥远就不打扰了,挥远告退!”
“嗯,好,你回去吧。记得把上次给你的那几卷书仔细研习一下,待到合适时机,也该是你入仕进行选送的时候了。”秦致远拍拍李挥远的肩,郑重提醒其。
李挥远闻此,忙要跪首谢舅父载培,却被秦致远拦住,“好了,回去吧!”
看着外甥走远,秦致远微叹息一声。
其实,若不是母亲几次三番五次,让自己保举眼前这个外甥入仕,他是不愿保举的。因为自己的外甥,自己熟知,其内心太过阴窄,并不适合入仕为官。
但是左右驳不过一个孝字,秦致远微摇摇头,抬头望一眼书房里正拿了一本书,专注看书的女儿,微拧的神色随及舒缓。
迈步进书房,秦致远笑看女儿读书认真的模样,不由朗笑问道,“月儿拿的是什么书,竟是读的如此入神。”
秦时月闻父亲声,竟不觉只是随手番看,竟是入了迷,笑着答道,“一篇野外探险史,讲了一个公子不畏险阻,翻山越岭,探险的事情。”说着,翻了下手里的卷书,道,“女儿瞧着新奇,父亲借女儿看几日如何?”
秦时月前世曾学过古文,所以,能看懂这古代的字迹。
秦致远点头道,“喜欢便拿去即可,待看完记得还回来就好。”
“是,父亲。”秦时月开心的将书卷卷好,握在手里。
“对了,你来找为父,可就只为借一本书看?”秦致远笑问道。
秦时月“哦!”一声,倒是看书入迷,把正事给忘了,经父亲提醒,不好意思的一笑,后抬眸道,“父亲,我来想跟您借一下惊风,只半个时辰就好。”
“借惊风?”秦致远听的疑惑,不由盯看向女儿。
秦时月见父亲诧异,自是早料到,忙笑着走近父亲道,“女儿想跟惊风请教一些拳脚功夫,女儿总觉得自己之前跟庙里尼姑偷学的不成样式,想要让惊风指点一二。”
“哦,原来是这般!”秦致远了然一声,却是一双黑漆的眸子依然打量向女儿一双明亮的眸子,似是想要看出什么来。
☆、第五十六章 穴道解开
在父亲略深沉的目光中,秦时月直到带惊风来到自己的莲花苑,才轻舒一口气。
舒气时,惊觉惊风正看着自己,忙勾唇一笑,请惊风进院子。
“冰煞,看我给你带来一个人。”秦时月声音轻快的引惊风往主屋厅堂而进,呼唤一声冰煞。
冰煞闻声开门,视线正巧落到跟在秦时月身后一袭白色盔甲的惊风。
惊风一双黑亮的眸子同时也望向冰煞,两人都是审视的目光。
秦时月感觉到两人视线交汇有些冰冷,随及给二人引荐,“冰煞,这是我父亲身边的贴身侍卫,惊风小将,常年随我父亲征战在外,是一个骁勇的良将。”
“冰煞见过惊风小将!”冰煞简单施了礼,声音冰冷。
“免礼!”惊风一双眸子盯视着冰煞,也是冷冷一声应声。
秦时月瞅着两人冷邦邦的对视,感觉一阵冷气嗖嗖,随及引惊风进屋,介绍冰煞,“这是我新收的婢女,叫冰煞。”来到桌前,请惊风就座。
“谢郡主,惊风站着说话即可,不知郡主唤惊风来此,所谓何事?”,惊风视线未有移开冰煞的,询问一声。
秦时月见此,也未有再客气,看向惊风直接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是否可以?”
惊风闻声,移开盯视冰煞的视线,看向秦时月,“郡主先说何事,若是惊风力所能及的,自是在所不辞。”
秦时月之前没有接触过惊风,今日近距离接触,才知惊风这性子,倒是跟冰煞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冷冷的性子,真不知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不过秦时月记得,之前几次相见时,惊风还算好。为何从引其见了冰煞之后,整个人似是有意在防范什么似的。
莫不是惊风——呀,自己倒是忘了,惊风随父亲常年征战在外,自当是见多识广。以惊风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定是一眼就瞧出冰煞不是普通婢女那么简单。
现在自己该如何张口,让惊风帮忙呢?
“主子,晚饭时间到了,奴婢去厨房看看今日有什么菜?”冰煞说着,冷瞥一眼惊风就欲转身离开。
由于秦时月之前没有告诉冰煞,她会带惊风来这里,也没有告诉带惊风来院里做什么,所以冰煞此时一张小脸上,明显是敌视的态度。显然,也不想跟惊风立于一屋之间,便藉由晚饭时间到,准备离开。
“等等,冰煞不能走。”突然,秦时月便也不再思忖该如何开口,沉声叫住冰煞后,转而看向惊风,直接道,“惊风,我就直说吧,我请你来此,是想让你帮我把冰煞身上的穴道解开.。”
冰煞听秦时月话落,脸上神色一片震惊。
主子之前没有跟其说过,而再转首看一眼从打开门一瞬,就用一双审视的眼神盯视着自己的白衣小将,冰煞立即就要拒绝。
秦时月自是瞅到两人的不对付,眼疾手快的先是一把拽住冰煞,然后笑着看向惊风,“惊风,你肯帮这个忙吗?”
“这个忙不是不可以帮,只是卑职想问郡主,这个婢女,郡主知道她的底细吗?”惊风也不避讳,盯着冰煞,直言道。
秦时月一个头大,就知道像惊风这种能得父亲赏识的小将,定是性子随极了父亲。之前去书房求父亲借人前,她就猜到惊风一定会查问一番的。
瞅着惊风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秦时月真想说,果然人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惊风习的都是父亲的优点,可也令自己现在很犯愁。
想了想,秦时月还是觉得,应该真假掺半的跟惊风大略解释一下。
“惊风,实话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大师姐。”秦时月话落,果然看到惊风一脸震惊的表情望着自己。
不给惊风询问的机会,秦时月简言快语道,“惊风可还记得玉林山庵堂之事?我与我娘生活在庵堂八年,若是不学会如何自保——惊风可有设想,我和我娘可还会有命活着与父亲相见?”
沉冷的声音一转,放缓道,“我之前有认过师傅,教我拳脚功夫,之前告诉父亲在庵堂偷学尼姑练武,是编了假话。我是有真正的师傅的,而冰煞即是我的大师姐。”
惊风的脸色由深沉变惊诧,再由惊诧,转看向冰煞一眼,是游移不定。
秦时月拉着冰煞,静静的立在原地,等惊风接下来的答复,是帮,或是不帮。
她不会强求惊风帮冰煞解穴道,若是惊风不肯帮忙,她自会再想别的办法。
就在秦时月思忖若是惊风不帮忙,该想什么其它办法,或是寻其他人时,突然惊风沉声道,“好,卑职可以帮忙解开她的穴道,但郡主一定要确定刚才所言,并没有掺杂虚假。”
话落,陡的眸子再次盯看一眼冰煞,道,“卑职只是不希望郡主被一些人利用,郡主的安危,在卑职眼里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将军最关心的。”
秦时月一听惊风肯帮忙,立即欣喜勾起嘴角。扭脸正要跟冰煞说,却见冰煞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领情。
秦时月不得不拉过冰煞,然后看向同样肃冷着神色的惊风,忙道,“那就开始吧!”
惊风点头,冰煞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立在那里。
秦时月感觉夹在两人中间冷嗖嗖的,在惊风上前解穴时,赶紧撤离两人远远地。
秦时月感觉此时眼前这两人简直跟两冰人一样,冰对冰,哪会融。
若是真碰到一起,不知会是如何情景,莫不是碰出冰花来,哈哈——。
秦时月发现自己竟有这闲心,不禁乐起来。
瞅着两人距离半臂不到,相对而视冷冰冰交汇的视线,秦时月眼睛瞅的生疼的,不禁一阵默念,赶紧的吧,赶紧解完穴,好让我去火盆前烤一下。不然冷死了。
就在秦时月默念中,惊风突然眸子一震,伸手快速点向冰煞身上各处要穴,动作迅速,连贯,一气呵气。
“好了,穴道全解开了!”随着惊风沉冷一声,冰煞猛的往后退一大步,似是被一股力量冲击的。
冰煞稳住身体,顿时感觉原先被封死的内力,正源源不断的贯通全身经络。
:快过年了,好期盼啊,大家一定都很激动吧。公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每一年快到过年的时候,都特别激动呢。
☆、第五十七章 四条宝贝
秦时月听惊风说冰煞身上穴道全解,立即欣喜地走过去,还未等询问冰煞如何,却听到惊风冷冷一声,“我不管你到底是否郡主师姐,但若你敢伤害郡主分毫,我定不会放过你。”
秦时月吃惊抬眸,见惊风一脸肃冷的,盯视向冰煞,一双黑亮的眸子深沉冷凝。
“冰煞先谢你解穴之恩,来日亦会报答。”冰煞冷冷回声,侧眸看一眼秦时月,后冷眸转向惊风,毫不畏惧的与惊风对视,“主子是我小师妹,我自是把其当作亲人一样看待。不用你来警告我,我亦是会不惜自己性命,保护好小师妹的。”
说完,冰煞一片清冷的眸子,没有任何异色的冷盯向惊风。
“最好如你所说,再好不过。”惊风盯着冰煞冷冷提醒一声,而后向秦时月告退,转身即大步离开。
秦时月有些怔愣的听着两人这般对视谈话,一双眸子微颤。
看着惊风离开的背影,秦时月急喊一声,“惊风,谢谢你!”
惊风本已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后提步迈出转身离开。
“冰煞,也谢谢你!”秦时月转过身看向正在伸展手臂,感受内力的冰煞,抿唇微笑的望着她。
冰煞闻声有些吃惊,后难得露出笑意的道,“主子不像是会说这些婆妈话的人,冰煞又没有做什么,主子莫要打趣我。”
说着,冰煞踢了下腿,欣喜一声道,“果然还是有内力好,浑身都觉得畅快轻松。”
“嗯,有内力当真这般好?”秦时月扭脸一笑,仔细打量冰煞一眼。
冰煞再次伸展一下手臂,抬眸笑点头道,“当然,奇经八脉打通,内力融汇,人气血匀畅,舒适,奇妙自是不可言语。呵呵。”
就在两人笑谈时,忽然院门外响起一阵似是兽类的踏地声。
“主子!”冰煞常年在雪山长大,细听院外及近声音,突然脸色一紧,已辩出声音,“是雪獒,府里有雪獒?”
立即,不等秦时月回应,冰煞已经抽过一旁的椅子,就要劈手成两截。
“冰煞,等等!”
秦时月赶紧眼疾手快的,把椅子给夺住,却没有夺出来,此时才惊觉原来恢复内力的冰煞,果真与之前不一般,遂急声阻道,“别紧张,是我曾祖母养的八条宝贝。”
“宝贝?”冰煞闻声一脸诧异,未有听明白?
秦时月先是让冰煞把椅子放下,担心一会冰煞把好好的一把梨花木椅给弄折子。
这梨花木椅子要在现代,可金贵着呢,哪能任冰煞这般随意的拎起来就要给弄折了。
见冰煞把椅子放下,秦时月想了想,抿嘴笑着道,“我那曾祖母,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却是越老越像老顽童。年轻时是有名的巾帼女将,上阵杀敌,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比男人还勇猛。而现在,身边养了八条被其按数字从一排到八的雪獒,且每个数字后面,加一下宝字。”
“例如,大宝,二宝,三宝,四宝,哈哈——走吧,随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几条宝贝?”秦时月开心的笑起来,拉着冰煞一起走出屋子。
“嗷——嗷——嗷——”
一连数声如野狼般声震四野的嚎叫声,伴着数脚飞跑踏地声。
一只猛如狮头般大小的雪獒大脑袋先探进院门,紧接就是通体一身厚长雪白长毛的浑壮身体,飞迈着四脚奔进院里。
秦时月立于屋前台阶上,数着奔进来的雪獒有几只。
“唔,今日怎么只有四只?”秦时月数到四的时候,忍不住偏头瞅向院外。
只是令秦时月失望的是,原先总是威风凛凛八只一起出现,排烈一排,如将士一般勇猛的雪獒列队,此时真的只有四只。
“呼,呼哧!”
一阵急喘声,伴着拖拉的步子,秦时月侧歪了歪视线,不多时就见老祖宗身边贴身服侍的老人,李嬷嬷,出现在院门口。
李嬷嬷伸手急扶向院门框,低垂着头,一阵大喘气声。
秦时月见是李嬷嬷,后面未见老祖宗,便示意冰煞随自己过去。
冰煞一脸防备的盯着四条分列两旁,四脚立地的凶猛雪獒,生怕它们一个兽性大发会伤到主子。
秦时月倒是一脸无惧的走过去,而四条雪獒见秦时月走过来,一个个都低垂下脑袋去,像是见到主人一样恭敬的行礼一般。
冰煞新奇,不由的身体略放松,却一双冰冷的眸子依然不时左右扫视着四条雪獒。
“李嬷嬷,你怎么来了,老祖宗呢?你不在她老人家身边侍候,怎么有时间溜这四条宝贝到我院里来了?”
秦时月笑着伸手搀扶一下李嬷嬷,帮李嬷嬷伸手顺了顺后背,让她气顺一些。
李嬷嬷没想到会劳动郡主给自己顺气,慌忙急急避让,“郡主使不得,使不得,老奴怎敢劳烦郡主。”
秦时月见李嬷嬷气喘匀了,倒也没再强求,便松开了搀扶其的手。
李嬷嬷气喘匀了后,气指着四条在秦时月走过去时,重新高昂起头,如猛将般的雪獒,怒斥道,“要不是老了,这要搁老奴跟在老祖宗身边上阵杀敌那会,哪轮到这四条小东西把我累成这样?”
说着,李嬷嬷又气粗喘了一声。
秦时月听着,不由抿嘴一笑,道“那您可以喝斥它们一下,让它们跑得慢一些,等着你不就是了,偏您还跟在它们后面追着跑。”
谁知李嬷嬷不听还好,一听立时来气的指着四条雪獒气喘的道,“老奴哪能不喝斥这四个小东西,老奴从颐和堂一路喝斥到您这莲花苑,这四条小东西,一个没有听老奴的。”
说着,笑指道,“这四条小东西,就是捡着人欺负呢。要是老祖宗的话,不用说喝斥一声,只轻轻一句,这四条小东西就得乖乖的,哪个也不敢乱撒野子,哈哈——”。
李嬷嬷豪爽的笑声,与其年轻时跟在老祖宗身边,上阵杀敌的勇猛之气混合着,格外的震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