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从前有个小可怜完本[甜文]—— by:拆字不闻
拆字不闻  发于:2016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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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红花若一场绚烂的花雨般从二楼纷纷落下,铺满了花台中戏子的莲步迈过的脚下,落花的气势竟比之前的花魁还要盛大三分。
扶黎压下唱词的最后一句,颔首低垂的容颜上露出一个艳艳的笑,唇角的梨涡浅浅地浮起。他抬首痴痴望向红花雨落的源头,心中别有一番甜腻滋味。
——如此,公子便会看到他了罢?

第79章

二楼包间里的客人全都惊呆了,除了那一处纷纷落着花束的包间,其他人竟是连一丝凑热闹的心也升不起。
不是说花台上的美人不美,而是……某些人壕无人性,压根不给他们显摆家财的机会啊喂!
单看红花像是不要钱地向下抛撒,坐在封择身旁的古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那两条笔挺的浓眉。目光落在楼下花台上笑容艳艳的戏子身上,他的拇指跟食指下意识地对搓了一下,心头无名的怒火几乎就要淹没过这几日里仅存的理智。
指尖微弹,一丝起劲从纱帘内飞出,穿透了纷纷落下的红花,“砰”的一下打在花台上恰好盈盈而拜的美人发间。
金钗一分为二,清泠脆响地落在地上,泼墨的长发若光滑的绸缎落满肩头,四散的青丝让那一抹本就叫人惊艳的倩影风情更甚。
倾时,便惹来台下众人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扶黎诧异了一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他双眉微蹙地看向脚边落下的发钗,隐匿在浓艳的油彩之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与疑惑。
若是方才他不曾低头,那一分为二的恐怕便不是……
背后升起一丝寒凉,扶黎却不知自己何时有得罪过此等武艺高强之人。
房梁上,有着粗狂面孔的黑脸大汉陡然从倚靠的梁木上坐起,他暗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分明是惊喜的色彩。
封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满满十篮的红花皆数被清秀侍女抛下。
“公子心诚。”清秀侍女胸口微喘,鼻尖有点点的汗珠,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奴婢在此先要恭喜公子后府要再添一位佳人了。”
封择笑笑,听了侍女的话,心头却是堵得慌……什么再添一位,这明明就是后府中的老人调皮出来刷存在感的,亏得爷还得给他擦屁股,捧场!
这亏本买卖做的!
扶黎的一曲游园惊梦唱罢,除却那在普通人眼里看似是不经意让发钗摔落于地的一幕后,便福过身子甩着水袖娉娉袅袅地退下了花台。
台下鸨母脸上挂着夸张而又谄媚忙迎上前去,“哎哟我的好姑娘!还不赶紧数数那二楼的大老爷是替你扔了多少银子的红花?”
“鸨母。”扶黎矜持的退后一步,掐着嗓子细声道,“可否容我先去后台将脸上的妆洗掉?”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鸨母用手帕掩着艳红色的唇,一手挥过附近的一个婢女来,眼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去,带阿黎姑娘先去后面儿把妆卸了。”
婢女垂着头,喏喏地应了一声。
扶黎下过花台之后,台上又陆续上了几位姑娘,楼里楼外都有。但许是珠玉在前,便是那些姑娘各有风情却也算不上惊艳了。寻芳会的气氛一时有些平淡了起来,二楼的红花稀稀拉拉地往下落到了以最后一位,这留芳阁今日盛会的第一个环节也算圆满完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第二个环节么,却是没有大厅里那一群书生什么事了。
方才被红花包下的楼内姑娘们迈着款款的莲步纷纷走进二楼包间,却是便要同自己的恩客春宵一度。而楼外来的姑娘里,有人甩了袖子早早便离开了,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入了包间内,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而封择坐在包间中,无聊之下喝光了一壶的酒,却还是不见扶黎的影子。心下疑惑,他曲起的手指敲着桌案,目光瞥向一旁静立的清秀侍女。
侍女对着封择望过来的眼神,却是仿佛遗憾似地叹息一声,“公子莫要难过,许是那位阿黎姑娘生性高傲,不愿就此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尚未见过一面之人罢……”
闻言,封择蹙眉,似有愠色,“你这般说法的意思是,爷看上她,可却是反被嫌弃了?”
侍女轻笑,只转过身子不回答了。
而侍女转身的一刹那,封择的脸色便瞬间阴沉了下去。
不可能,这侍女言行他早便觉得不对,与其说是下意识的行为,倒不如说她是在有意识的引导,从一开始的绾兰直到现在。
若是那他洒金抛银的对象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姑娘,想来他听过侍女的话便就信了,顶多会因为面子而怒意丛生。可扶黎不是别人,而他也断不可能将人认错。
而如今扶黎却未至……
难道是出事了吗?
闭了闭眼,封择只觉心底一阵烦闷的躁动。手心微湿阴凉,让他忍不住伸手握过一旁男人干燥宽厚的大掌——
果然,阴谋诡计什么的,他最最最讨厌了!

第80章

留芳阁二楼正中最华丽的包间内,年过半百的王员外乐呵呵的笑着接过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子递来的酒盏,看也不看便一杯饮尽。
“王老爷子真是豪气!”
“王兄酒量真是不减当年呐!”
摆放着精致吃食的酒桌边,围坐着的几位老少公子哥们也不约而同地搂住自己身边腰肢柔软的姑娘,纷纷谄笑着恭维起王员外来。
“老爷,妾身想吃莲蓉酥。”绾兰侧头不经意地避开王员外欲要摸上自己脸颊的手,一双盈盈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娇怯与羞窘。
王员外的手留恋地摸过绾兰颈间的红痣,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娇躯轻颤,不由宠溺的说了一声“好”,便亲自举起筷箸替她夹过一块莲蓉酥。
绾兰正要娇声谢过,却不想王员外哈哈大笑一声,早生皱纹的手掌便覆上那饱满又柔软的前胸,来回搓弄。绾兰脸色霎时一白,却又立即变得红润起来,她将头微微扬起脸上配合的泛起羞意,迷蒙半阖的眸子只能看到王员外那一层一层叠在额间的抬头纹。
有钱的男人们肆意放纵着调笑,包间内只能听到姑娘们隐约泛起的轻喘与羞怯迎合的娇笑。
“嗤。”一声不合气氛的讥笑声在包厢内一闪而过,绾兰敏锐地听到声音,一双茫然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包间的角落里。
脸上画着浓重油彩的戏子眸光清冷,泛起褶皱的戏服像是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挣扎,她的单边脸颊似是肿起了一块,纤细瘦弱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束缚在身后,被迫屈膝半跪在地,形单影只的狼狈身影与包间内的靡乱像是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何必呢?
绾兰看着戏子,感受着身边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抚摸揉弄,收回视线,撇过脸去。
王员外的心思此时皆数放在怀中人的身上,见她目光定格在一处,眼睛也跟着看过去。见她看的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小戏子,王员外不禁将嘴巴贴在绾兰的耳廓边,“小美人儿心疼那个小戏子了?”
绾兰耳尖微颤,脸上满是媚笑,“那小蹄子有眼不识好郎君,妾又怎么会替她心疼。再说,可不就是她的不识好歹,这才便宜了妾嘛~”
王员外嘿嘿笑了一声,看向那戏子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痛快,“可不是不识好歹?”
说罢,王员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手下没个轻重,一下子便狠狠攥紧了手下那细滑柔腻的玉臂。绾兰吃痛地轻哼一声,轻喘着气息,心头满是委屈。
心思微转,她轻吐兰气,继续顺着王员外的话说,“可那小戏子可不是同妾一般的阁内人,人家家世清白着呢。况且,隔壁包间还替人家抛了那些个花,且不说别的,就说万一隔壁的客人知道这佳人是被您截了胡,那又该如何是好?”
王员外在绾兰身上作怪的手一顿,复又一笑,“哼,便是隔壁的人找来又如何?老爷还能怕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过是表面撑出来的戾气,棉花套子罢了!”
绾兰闻言正欲要说些什么,可包间突然“砰”的一声声响,精致雕花的木门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踹开,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模样,便只见一袭玄衣青袍的挺拔青年步履从容的从门外迈进,他手上轻摇着一柄玉骨折扇,嘴角微含笑意,面容清俊秀丽,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正踏街出游,姿态翩翩。
“原来在王员外心里,封某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棉花套子。”
清朗的声线中带了些许的慵懒,绾兰听得心头一颤,看那青年停步在离众人五步之外,将折扇收起。
“本不想在此间打扰各位,只不过……”封择偏头看向角落里的扶黎,眸光一紧,“王员外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半跪在地上的扶黎抬起头来,眼中是满满的惊喜。
王员外停下调戏怀中人的动作,缓缓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笑道,“原来这小戏子跟封少爷你还是旧识?”
封择不愿暴露扶黎的身份,神色冷淡,避开话头,“封某今晚可花了不少钱在他身上。”
王员外笑了笑,一手摩挲过大拇指上精致的玉扳指,朗声道,“封少爷出手阔绰,老夫也是自叹不如。可这小戏子忒合我老头子的胃口,你看这样如何,我将那你今日在留芳阁抛过红花的银两皆数退还,一切银两都算在老夫头上,但这小戏子便归我如何?”
封择冷笑,“王员外,凡事先将求个先来后到。这人是封某花的银子欲要带回府上的,先不说这人家愿不愿意,但您这般做法,怕是坏了规矩罢。”
“规矩?”王员外抬脚跨过凳子,踱着步子走到封择面前来,“封少爷,老夫不是说笑,今日这留芳阁的规矩便是我说了算的。”
说罢,他身后桌边的公子老爷纷纷站起身来,包间宽大的屏风后,唰唰唰地站出来十几个穿着黑衣身手矫健的武仆来。
封择的目光已然冷淡下来,“王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王员外一双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精光,脸上却依然乐呵呵的笑,“若是封公子愿意割爱,那一切自然好说,而且……”他拽过身边的眉目清丽秀质的女子,搂着她的肩头道,“老夫也愿将心头好割舍一二。”
话未说完,王员外手臂一松,在绾兰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便将她推到地上,恰好匍匐与封择的鞋脚尖。
封择却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只后退一步,面色平静的对着王员外道,“若封某不愿呢?”
“不愿?”王员外似是古怪的轻笑一声,指尖摩擦玉扳指的弧度大了些,“那老夫便不客气了!”
包间内,十几个武仆向中间的位置围拢了一些,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圈外,扶黎见公子却是为了自己竟是身陷囹圄,便急切地想要使劲儿挣脱掉手腕上紧箍的麻绳……
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封择看着四周的黑衣武仆,双目微眯,小小的倒退一步,却不想贴上了一个滚烫发热的胸膛。
想也不想这胸膛的主人便是古越,封择轻微地偏过头,轻声问,“如何?”一打十,你行吗?我的大将军。
“可。”
沉闷的低音像是从胸腔发出的共鸣,封择轻靠在那面宽厚的胸膛上,唇角微勾。

第81章

包间内的局势正是蓄势待发,也不知是黑衣武仆中的哪一人先动的手。总之那群在封择眼里看来都长得无甚差别的武仆在纷纷向他扑来的下一秒,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在了他身前。
古越的动作并不花俏,一拳一脚挥出的汹汹力道直逼对方黑衣武仆命穴,即使是在对方有十几人在同时围攻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依旧能够面不改色而游刃有余地将自己身后的青年护的密不透风。
纵观整个战局,于封择看来,那群王员外手下的武仆虽是一群肌肉虬结的凶狠角色,但从气势上,这十几人倒是还比不上一个古越。
男人像是从洪荒归来的凶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事实上,这个男人曾经也的确是凶名赫赫,脚下踏的尽是白骨累累的路。
虽然,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封择一眨不眨地盯着古越宽厚的背影,目光灼灼而又热烈。
战局呈一面倒的趋势展开,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黑衣武仆的动作便渐渐缓了下来。
被打翻躺倒在地的几人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只能最终无果的躺倒在地。尚还有战力的黑衣武仆看着地上的同伴,相互对视几眼,从紧密围攻的距离慢慢拉远了一些,形成一个警惕的包围圈。
古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直直看向前方的黑沉双眸里突然闪过一道锐利暗光。
手指蜷缩,气劲毫不犹豫地弹出。
如利箭射出般发出泠泠破空声,无形的气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武仆微弯的腰侧,角度刁钻的打在了被众人遮挡于身后,正快速向门边移动的佝偻身影上。
“啊——!”一道惨厉的叫声在离包间门口的三步距离处响起,扑通一声扑倒在地,王员外面色狰狞地哀哀嚎叫不停,左侧小腿正以不自然地弧度弯曲、抽搐不停。
“我,我的腿!”颤抖着双手摸上自己的腿,王员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倒抽着气,额间泛起细密的汗珠,双目通红。满目狰狞地抬起头,他环视着包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古越身上,“是你!”
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王员外猛地偏过头,脸色苍白的朝黑衣武仆们怒吼,“你们都还在犹豫什么,还不替老爷我将这恶仆拿下!拿下啊!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黑衣武仆闻言,纷纷从警惕防备的姿态变作蓄势待发状。
古越眼睛微眯一下,缓缓开口,“想死?”
他的语气低沉而薄凉,眸中皆是对眼前数十条人命的毫不在意。
呼吸一窒,黑衣武仆纷涌而上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为首的武仆额头上落下大滴的汗珠,他艰难的睁着眼睛望进眼前男人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神里,脊背后缓缓升起一阵刻骨的冰寒。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手上也曾攒过不少的人命,为首的黑衣武仆自认自己不是怂包囊24 种,但他却在此刻又不得不承认,在正面对上男人的一瞬,内心竟会产出退缩的念头。
“滚开!”
耳边一声惊雷乍起,带着浓烈气劲的拳风荡开胸前的领襟,黑衣武仆回过神,反手阻挡不急下,他只能听到“砰”的一声,自己的整个身体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出,又坠落于地。
“大哥!”其它几个黑衣武仆见状,目露惊恐,竟是再顾不得古越,全部脚下生风,退到了那为首武仆的身边,仔细查看其伤势。
没了黑衣武仆的包围,古越转过身去,“方才可有受到波及?”
封择定定的看着男人,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伤没伤到?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一想起男人方才几乎掌控了整片战场的气势,便觉得这话没了问出口的必要。
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
旁边,包间内的客人纷纷腿软地站在原地,他们有的脸上还挂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惊惧之色,还有一两个人竟是直接哆嗦着身子躲在了身边姑娘的身后。
包间里一时没人敢吭声,只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倒抽气声,与门口王员外渐渐降低下去的哀嚎声。
“封,封爷!”一个青年脸上谄媚着笑,腿上打着弯儿,声音还有些哆嗦,“您,您看这里是您跟王员外的私事儿,这、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而,我、我等这就离开,就不、不掺和了。”
“对对对,封、封爷,是那王员外抢您心头好,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有人附和。
“封爷……那我等先告辞了?”
有勉强撑起胆子的面白男子僵硬着脸,朝屋内姿态最是悠闲的青年恭敬地拱了拱手,便试探着地向门口走去。
走至门边,见无人阻拦,面白男子不由心头一喜。
“张兄!”王员外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猛然抓住他的裤脚,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便这般扔下老夫不管了?”
面白男子脸色青了一瞬,赶忙挣开被王员外抓住的裤脚。
像是急于解释一般,面白男人低声道,“王员外,你此番与封爷的私事儿张某实在是掺和不起,况你抢人在先本便没了理……”他说至此处,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一眼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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