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居完本[古言]—— by:筱悠独醉
筱悠独醉  发于:2016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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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九死一生活了下来,脑子与嗓子一道被烧坏。姜彦岑让人收拾了一些她常用的东西,在外院简单收拾了一个小院,打算让她住进去,没成想姜思颐开口让她住在自己的擎风院里。
虽然姜玥珺表现出不太记得他们了,姜彦岑还是很耐心地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另外对姜玥婷的关注也多了起来,这才发现姜玥婷的身体原来这般娇弱。为此特意请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长住姜府,只为给姜玥婷调养身体。
姜玥珺搬到擎风院后,姜彦岑让姜思颐好生照顾她,自己则是忙政事去了。姜思颐颇有耐心地细细与她说话,姜玥珺这才好了点。
待到第十天的下午,她躺的有点累了,让墨竹带她到院子里走走,碰上蓝鸿羽那个毒舌了,就因为质疑了一下他的医术,被蓝鸿羽记恨在心,每次一见面就说她是忘恩负义的臭丫头。
出来走动了一会之后,果然好多了,难怪有人说在床上躺久了也容易生病的话。不能说话没关系,她会写字啊,与人交流她就用写的。她的字写的挺不错,姜彦岑与姜思颐就轮流教她写字。
有天姜彦岑在教她写百家姓的时候突然想起两个女儿好像还没上族谱,忙拿出族谱准备将双胞胎名字写上。刚写完姜玥婷的名字,正要再写姜玥珺时,原本正规规矩矩坐着写字的她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姜彦岑笔一扔,将姜玥珺从地上抱起,吩咐人赶紧请来大夫。大夫仔细诊脉后,只说二小姐的脉象平和,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倒像是睡着了。送走这个大夫,又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只是睡着了。姜彦岑不放心,让姜思颐又请来蓝鸿羽,得出的结论也是睡着了。几人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上族谱之事也就耽误了。
谁料一天过去姜玥珺还没醒,姜彦岑正要瑞安再去请蓝鸿羽时,她却正好睡醒了。一醒来就指手画脚地说自己饿了,让人哭笑不得。之后每次要上族谱,总是会出点事。这下让读圣贤书的姜彦岑、姜思颐都觉得有点奇异,姜彦岑为此还特意去了一趟金禅寺。
金禅寺的了然大师正好远游回来,听说此事后,要来姜玥珺的生辰八字测算了一番,在姜彦岑耳边说了几句神秘莫测的话。姜彦岑回来后再也不提要给姜玥珺上族谱的事了,也不许府里的下人称呼双胞胎为县主,只说是大小姐、二小姐。对姜玥珺的关注比之前更甚,只是为了不惹人注目,对姜玥婷的疼爱也没有少过她半分。
如今四年过去,姜彦岑发现两个女儿各有千秋。姜玥婷虽然身体比较娇弱,却长得花容月貌、聪明机敏;姜玥珺虽然反应有点迟缓,记忆力却很好。
就在两姐妹十岁生辰的前一个月,姜彦岑又去了一趟金禅寺。这次了然大师并不在寺里,说是云游去了,不过他有留下话来,说时候已到。姜彦岑从金禅寺回来后就传话说府里八月十五准备宴客,姜玥珺也在八月初十这天搬回了湘湘院。
姜玥珺若是知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使得姜玥婷对她的恨加深了几分,只怕会对天长叹,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此刻她正双手托腮,坐在湘湘院中庭的石凳上,望着头顶的圆月发呆呢。
自从那次高烧后,这几年来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烧,还会流鼻血,她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得了白血病。要真是白血病,那她可就死定了。白血病在现代都很难治好,更遑论她现在在大宣了,所以每次发病她的情绪都比较低落。
今天晚宴后她带着丫鬟们一起回湘湘院,路上经过花园,赵晨希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又浮现了出来。回到自己院里后,她将伺候的人全赶了出去,觉得心里难受,索性出来院里坐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伤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一个人有悲伤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身后突然响起说话声,姜玥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是姜府大少爷姜思颐,身后还跟着墨竹,这才放下心来。墨竹给姜思颐上了一杯茶,又端了杯白水给姜玥珺,这才屈膝告辞退下。
“哥哥怎么来了?”此时已经是戌时二刻了,按道理他是不应该再出现在内院的。姜思颐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珺儿刚才念的是什么,我只听清这么一句,能不能再念来听听?”
“嗯。”
姜玥珺又把刚才念的那首词再念了一遍,至于词的出处,她只说原本是一首小调,曾经听苏妈妈唱过几次,觉得词不错就记住了。姜思颐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让姜玥珺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没想到原本是自己胡乱说的话会令姜思颐对苏妈妈产生了怀疑,暗自将苏妈妈调查了一番。而苏妈妈察觉到有人调查自己时,一直犹疑不决的心反而坚定了,后来得知事情原委的姜玥珺后悔不已,当然这是后话了。
“哥哥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
看姜玥珺一脸的茫然,显然是没有明白他所说的话,姜思颐为此不由地有点担忧。‘说她傻,可她看书的速度比自己还快,而且大多数只看一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可要说她聪明,很多事情不经人提醒,她根本就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对人也没有一点戒心,殊不知有时候最需要防备的人反而是自己的亲人朋友。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反对她回湘湘院住的原因。可是爹说的也没错,珺儿毕竟是个女孩子,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住在外院。’
“没什么,晚上天凉,快点进去睡吧,我先走了。”
“哥哥慢走。”
就在姜思颐即将跨出院门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到:“珺儿,那首词叫什么?”
“呃?叫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嗯。”

☆、015、得中会元
即便刚才姜玥珺没有明白姜思颐那话是什么意思,这会子躺在床上细细想来也了悟了。姜玥婷生性敏感,哪怕是别人多夸了自己一句,她都能别扭上好几天。白天自己看她气喘吁吁地,没想那么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她是不是累了,建议大家去亭子休息会,而蓝鸿羽又立马接话说她太过娇弱。只怕她的心里又以为自己与蓝鸿羽是故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吧。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让她不解的是姜思颐,他对自己这个妹妹好的真的是没话说。似乎从自己第一次高烧开始,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姜思颐都特别的紧张。不仅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不惜威胁对她不太友善的蓝鸿羽,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蓝鸿羽每次见她都没有好脸色。
‘湘湘院里除了苏妈妈,还有随她一起来的墨竹、文竹、绿竹是真心当她为主子外,其他人虽然表面上很尊重她这个主子,实际上却不是,这些都说得过去,奇怪的是苏妈妈的态度,她好像很乐意看到目前的这种局面?她能感觉到苏妈妈对自己的好意,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苏妈妈好像说过她的家乡是丹州,丹州是属于大靖的城池。而且自己看过关于丹州的人文纪事,书里关于丹州的描述与苏妈妈所说有很大的出入。那究竟是苏妈妈说错了,还是书里记载有误呢?’
‘虽然李静华对自己与姜玥婷没有区别,甚至是比姜玥婷还好,可还是能感觉到其实是有不一样的。至少李静华在与自己说话时,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眼睛。那么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将自己交给丫鬟婆子们带大的愧疚吗?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
姜玥珺心里的疑惑自然不止这几个,这只是在她看来目前最需要搞清楚的。‘不急,总有一天这些事情都能弄清楚。’
鸿禧五年的春闱,姜思颐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会元,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经过细细查探,大家这才知道新鲜出炉的会元姜子佩竟然就是吏部尚书姜大人的公子姜思颐。此消息一出,姜府的门槛都被人踏空了。
姜思颐不堪其扰,只亲自出面招待了几个关系教为亲近的朋友,其他人则丢给了老爹出面。姜彦岑是什么人,那是吏部尚书,四品以下的官员可由他直接任免。又是大宣两任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赞不绝口之人,大家哪敢明目张胆的找上他。
本想通过姜思颐与姜大人拉近点关系,没想到找姜思颐比找姜彦岑还难。很多人不由地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好好调查清楚姜大人的底细,这会才惊觉,‘除了双胞胎十岁生辰那天,姜府家眷在众人面前出现过,除此之外在公众场合大家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姜府除姜大人外的其他人?要不是这次姜思颐中了会元被人查出与姜彦岑的关系,他们还不知道姜思颐少年才子,惊世绝艳。’
众人找不着的姜思颐在春闱放榜后的第二天,带着姜玥珺、姜玥婷去了京郊的金禅寺里小住,随行的还有蓝鸿羽。四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很融洽。可惜他们刚一到达金禅寺,几个不速之客就找了来。
蓝鸿羽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不知躲哪去了。姜思颐却不能当作不知,这些人是特意来拜访他的。只能在金禅寺暂居的小院招待客人,姜玥珺则是被姜玥婷拉着一起去见她的好友了。
“子佩兄果然棋艺高超,我输了。”朱元桢看着对面姜思颐落下一子后,完全堵死了自己的退路,极不甘愿的承认自己输了,子佩是姜思颐的字。
“他可是师承周先生,你能在他手下走过这么多招已是难得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非常得意的说道,仿佛赢棋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大家扭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刚才躲走的蓝鸿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楚迦南更是惊讶,‘蓝鸿羽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竟然不知道。’
“哪个周先生?”
“呃,那个......”蓝鸿羽吱吱呜呜的,看了一眼姜思颐,见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是周随远周先生。”
“你是名儒大家周先生的弟子?难怪子佩兄如此年纪就能得中会元。恕我眼拙,狂妄之处还请子佩兄多多担待。”朱元桢原本对输了棋还有一点介意,听说姜思颐是周随远的弟子,立马起身给姜思颐辑了一礼,一脸恭敬的说道。
“朱兄客气了。”姜思颐比朱元桢要小上两岁,不过对朱元桢的行礼也只是淡淡地客套了一下。在场之人却没有人会认为他失礼,反而觉得这才是作为周先生的弟子该有的气度风范。
且不说他们这些人越聊越投机,只说观音殿里姜玥珺正跪在观音像前,心里默默念道:“求菩萨保佑小女子能一直清清静静地过完这辈子。”
姜玥珺的想法看似简单,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这辈子别想安安稳稳地过。她不找麻烦,自有麻烦找上她,这不麻烦就来了吗?
“奴婢见过大小姐、见过各位小姐。”墨竹给人请安的声音传到姜玥珺耳朵里,姜玥珺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微笑转身看着来人。一个是姜玥婷,一个是少年将军楚迦南的妹妹楚婉蓉,一个是王艾琳,一个是翰林院首朱家小姐朱曼柔。楚家、朱家、王家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人家,与姜家来往较密。
“你看,我就说二小姐肯定不会到处乱跑吧,这不人家不就好好地在这吗?亏得你因为担心她,那么漂亮的桃花也没心情欣赏。”说话之人是王艾琳,很喜欢姜玥婷,对姜玥珺却不是很友善。
刚才四人一同出来准备去后山看桃花,看到很多人都往大雄宝殿去,引路的小师傅说是有师傅在那讲经。姜玥珺说自己也想去听听,就不与她们一道去赏花了。
姜玥婷担心人多会出什么事,也说自己不去看花了陪她去听讲经。王艾琳的脸色立马就落了下来,幸好其他几人在一旁打岔才让她没有当场发作。姜玥珺知道姜玥婷不喜欢这些,就说她只是去听听经不会有什么事,再说还有墨竹她们跟着自己,让她放心去赏花。

☆、016、少女慕爱
姜玥婷得到她的保证,王艾琳脸色又不太好,怕她对姜玥珺再有什么误会,最终还是决定陪王艾琳、楚婉蓉去赏花。只是赏花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害得其他人也没了兴致,几人匆匆地往回赶。
“好了,我也只是担心妹妹这边人这么多,出什么事嘛。今天扫了王姐姐的兴致,改天再好好给你赔罪,行了吧。”姜玥婷上下打量了下姜玥珺,见她好好的,放下心来,动作亲昵的挽着王艾琳的手无奈的说道。
“哼,谁稀罕。”王艾琳快速地瞪了姜玥珺一眼,眼光转向别处。姜玥珺不知道今天又是哪里得罪了王艾琳,惹得她这么大的气性。想不明白就不想,所以并未搭腔她。反正在她们眼里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王艾琳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后一言未发,气得牙痒痒。手里的帕子一甩拉着姜玥婷就走,楚婉蓉上前一步拉着姜玥珺的手道,“珺儿妹妹别在意,她那人就是这样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心里也是担心你的,偏偏还要嘴硬。”
听到此话,姜玥珺心内好笑,面上却不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婉蓉松了口气,与回头的姜玥婷对视了一眼。对于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姜玥珺只当自己没看见。被楚婉蓉拉着走的有点快,不一会就有点气喘吁吁地了。
姜思颐送走朱元桢、楚迦南、杜若潇等人便没了再去赏花的兴致。小厮两仪说两位小姐陪着人去赏花了,姜思颐皱了皱眉没说话,蓝鸿羽则是一脸嘲弄的看着他,“臭丫头对花粉过敏,她们不是不知道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
姜玥珺当天晚上就浑身起满了红疹,所以姜思颐与蓝鸿羽回京城的时候没跟着一起回去,留在了金禅寺,姜玥婷也留了下来陪她。
今天是她们在金禅寺住的第三天,明天就是今年的考生们参加殿试的日子了。这天晚饭过后,墨竹替姜玥珺上完药,看着她手上、脸上还未消退的红疹心疼不已。姜玥珺自己倒没觉得什么,看她一脸心疼的样子,反而安慰她道:“墨竹别担心,这些红疹子等明天起来就会完全消了。”
“可是......”
“放心吧,蓝鸿羽这药很好,我没觉得有多痒。”
“就算其他几位小姐不知道,大小姐可是知道您对花粉过敏的,还非要拉着您去赏什么花。”
“我不是没去嘛。”
“您是没去,可她们回来的时候头上都簪着好些花瓣,奴婢看她们就是故意靠您那么近的,就是想让您难受。”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对花粉过敏才觉得她们是故意的,可不知道的人就会觉得我们很要好,还手挽着手一起走路。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这下你相信了吧。”
“什么要好,她们还不是为了大少爷。”
“是啊,都怪哥哥。你说他一个男的长的俊朗也就算了,偏偏又博古通今。春闱结果一出来,被人堵得都躲到这金禅寺了还不得消停。哎,少女慕爱是没错,可就是害得我们受罪了。”
墨竹看着一口接着一口叹气的姜玥珺,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隔了一会才说道:“小姐您可真真是......怎么能拿大少爷消遣呢?”
不得不说姜玥珺与墨竹两人真相了,这几个人可不就是看上姜思颐了么。特别是王艾琳与楚婉蓉,以她们的身份自是有许多翩翩少年郎上门求亲,奈何她们就看中了姜思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使她们已经很多次对姜思颐表示过她们的心意,姜思颐一点回应也没有。
得知姜思颐很疼爱两个妹妹,特别是姜玥珺,所有人不一而同地打起了两姐妹的主意。可惜姜玥珺总是听不懂她们明里暗里的意思,只好放弃了她这条路,专攻姜玥婷了。
“小姐,小姐,您想什么呢?”
“墨竹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反正我们要等到府里过几天宴客的时候再回去,那明天我们还去听师傅们辩经吗?今天那师傅不是说明天金禅寺里有一场辩经大会,有兴趣的人可以去听听吗?”
“这个啊,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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