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完本[虐恋]—— by:清乐渔
清乐渔  发于:2016年12月18日

关灯
护眼

这是第一次池卫这么坦诚地表露自己的感情,与内心的挣扎......亦淅听了,感觉从心脏往上到喉咙,全泛着酸涩。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苦苦求而不得的人;哪里想得到,在身后默默爱着他的这个男人,同样承受这样的相思煎熬。还得拼力死死压抑着,小心翼翼地不敢让这份纯粹的爱意,增加他一点点的烦恼。
这,该是怎样的用心啊。
“池哥,我会对你好的。从此时此刻起,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以后我全部的心思,都用来珍惜你对我的好。”方亦淅睁大了水波流转的眼睛,无比真挚地下着保证。
这番真心实意的表白,让池卫感动得眼底晶莹闪烁。他等亦淅的这句话,已经太久了......久到,他以为看不到希望了。不料想,峰回路转,眼下似乎真的可以和这个人越走越近,直至相互拥有。
方亦淅苏醒的时间不长,脸颊浮现着不太自然的红晕;看起来倒是比平时显得犹为摇曳生姿......病体孱弱,几许不胜之态;让人又爱又怜 。
池卫看在眼里,不仅是心动神摇,更是心疼不已。
他手臂绕过方亦淅的肩头,将整个人轻轻揽入怀中——柔弱、自带馨香的身体,靠在胸前:体温相融,气息互缠,顿生出许多缠绵的情味来。
“你身体底子不好,以后不许乱来。下次再干这种做贱自己身体的傻事,我可是会动手打你屁股的!”
池卫像是吓唬小孩子的口吻,训着亦淅。听在耳里,与其说是威吓,倒更像是一种哄骗。
方亦淅也知其意,了解了他对自己的爱意拳拳,自然也可顺从他的心意。甜蜜蜜地笑着,乖乖地点头。
“我知道了.......没有下回。”
“这才听话嘛.......”
池卫满意地抚弄着他的头发,笑得知足快慰。
“这么长时间了,饿不饿?”
亦淅想了想,说:“醒来只觉得身子发软,嘴里没味儿,也没胃口吃东西。”
池卫又板起面孔,说道:“没有胃口也得吃饭啊。不吃饭,哪来的抵抗力?小孩都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呢’。尤其你是生了病,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啊?这,还用我说嘛?!”
听他啰哩啰嗦地讲了一篇话,亦淅脑海里出现的是中学时代刻板的教导主任的面孔,暗自偷笑。他现在想要对池卫好,一心只愿顺着他。所以,哪怕是听着他的数落,心中不忿;脸上也是很虚心受教的表情;一颗心沉浸在美滋滋的享受中。
“好——你说的对,我错了。”方亦淅好言相和,“刚才没觉得,和你说了半天的话,觉得有点饿了呢。”
“是吗?”池卫刹时眸中发亮:“我给安排去。你刚醒,也不适宜吃大补大腻的,我让人用砂锅给你煲锅营养粥吧......温和暖胃,又滋补原气。”
“行。行。行。”方亦淅很配合地连连称好,“只要清淡一些,好入口。”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心恬意洽,如胶似漆。池卫好不容易等来落花有意,正是万分珍视之时,竟是一时半刻也舍不下亦淅。好像生怕他离开一会儿,亦淅的倾情相恋就会随风散去了似的。
他打电话吩咐人煮粥,详详细细地叮嘱了每一个要加进去的材料:什么川贝啊,精瘦肉啊,姜丝啊,最后连香葱也强调了一句;啰嗦得像是菜市场里挑来挑去的阿姨。
方亦淅懒懒地歪在床上,听着那个打得太久也没挂掉的电话;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有那么一种时光荏苒,静心而待的惬意。或许,是因为在病中吗?容易脆弱,容易动容。
是他了。是他最好。
过去也许无从忘记,好在可以处之淡然。守着这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无从断言,这份感情的保鲜期会是多久;一年,一个月,或是一个星期;至少,有人曾经真心以待过。
早已放下白首相对的心思,只要曾许濡沫,一夕拥有;谁还管扰扰红尘,岁月经年呢。
罗修:我爱你。我知道,即使走到了生命尽头的那一日,我仍是爱着你的。但是,从今天起,我要把你锁在心底的最深处,不再呼唤,不再纠结。我把你的人,还给灿;把我对你的爱,就地埋葬。
我不会祝你幸福美满,我只能玉成你们想在一起的心愿。至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无所交集。你,还是你,儒雅风流的罗修;我,决定投火涅槃,重生一个新的方亦淅。
人生难得,最是好聚好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方亦淅绽放出一抹解脱似的笑容——美丽得,好似福至心灵。恰如灵山圣会,尊者释意的拈花一笑。
世间事,哪怕是纷争了半生;真到想通的时候,不过一刹。
来得不明,去得正好。智人观从,未免心冷。
☆、第九十章 网中人(下)
罗修,许久以来都在为亦淅生病的事,挂心。几次下了决心去医院看望他,临出门时又改了主意。
一是,自问见了又怎样呢?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医院里,只能是增加自己的罪恶感;最怕见了这一面,便会想着下一次;然后是一次又一次地不可扼制地陷入另一种死循环,永无了断之日。
二是,他每次提及亦淅的病情,灿的脸色都不大好。每每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临了,也只是把亲自看望,变成了几通官样文章式的问候电话。
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当日之事回头冷静下来一推敲,不难发现灿背地里耍的那些小伎量。
灿,分明是很介意他和亦淅亲近的。灿,渴望独占他的心,来得迫切、激烈;他怎会看不明白。因为明白,他才尽力做到让他安心。所做的每一件事,务求不会引起这个受过创伤的小人儿,丝毫的误会。
不过,即便他这般努力,也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及,往往矫枉过正。
比如,就他们之间亲密之事来说,他一心想在灿面前大显神威;可结果令人感到尴尬。
他和方亦淅做,是发乎本能的自然而然,是心底最原始的沸腾的情—欲。几乎是一见到亦淅清清冷冷的英俊脸孔,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和自己相同的薄荷味的烟草香:便会产生压抑不了的欲望。随即,轻松抵达登峰造极的欢愉之巅!
罗修清楚,方亦淅那副颠倒众生的身体,早已把他彻底征服了。不止如此,他还可以轻易地激活他藏匿于心底的雄性施虐因子。他喜欢一边品尝着亦淅肌肤上甘甜的血香,一边深入他的体内,享受着极致紧窒的快感。
这种略带黑暗和暴力的心理,不敢让别人知道;方亦淅,却可以接受他。
所以,他的身体如饥似渴地思念着方亦淅。
惟有和亦淅的肢体交缠,方能让自己得到某种程度的完美释放。
但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身体的感知诚实到了蛮不讲理的地步。
第一次和灿亲热,自己头痛欲裂,中途退场。第二次,前--戏勉强进行得顺利;一进入正题,心慌意乱,满脑子全是亦淅含嗔带怨,水色迷蒙的眼眸,根本力不从心。虽进去逗留了一会儿,也是强弩之末;类似于与业务员的首次见面,礼节性的陌生拜访。
陈灿很宽容,没有一句微词。怕他沉心,反过来倒是说了一车的宽心话来安慰他。大慨意思是说,可能两个人分开了太久,心理上还没有适应;又或是他太小心对待自己了,压制了身体上欲望的潜能等等。
说到后来,连罗修自己都深感诧异:灿,竟能给自己床上差劲的表现,找到了那么多可以让人叹服的理由。他能说什么呢?感激的同时,也暗道灿在心理学上的认知,比自己毫不逊色。
他越是体贴,理解;罗修越觉得罪孽深重。
他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尽管否认,依然是爱着方亦淅的。身体,比嘴巴说的要老实,可靠。
陈灿,美好的初恋,一如过往不可追逝的玫瑰色时光——刻在记忆里,美得动人心魄......拉回现实中,却显苍白。这也许是先哲圣贤们,再三警告我们无需追忆过去的初衷吧。
罗修暗自焦虑:这样的情况,倘再无缓解;短时期还好,长久下去势必会引起他和灿的误会。也许灿还会失望透顶,怀疑自己待他的心。
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他网购了一些保健类的提高男性功能的产品来吃,以求有尽善尽美的表现。
这一日,他和灿在沙发上玩“斗地主”,玩笑厮闹中撩起了火。情绪来了,也顾不得许多,脱了衣裳,缠在一处。大概是连日来,偷偷吃下去的药物起到了一点作用:这次罗修很兴奋,身下的动作也要比以往激烈,持续的时间也长。
灿,半眯着杏眼,红晕烧颊,嘴里不自主地哼吟出一段段似泣似曲的调子。很快乐,很沉醉。
罗修使出了浑身力气,发泄出来——才发现,灿幽深的眸子,眼角挂着泪花,全身薄汗;难过地挣动在崩溃的边缘。
罗修面有惭色,心生愧意和爱怜.......终是让灿在他的口腔深处,达到了极乐的顶峰。
云收雨静,灿虚脱似的软在了沙发上:如一件泛着光彩的精致磁娃娃,单薄而优美。
罗修多少有些泄气,有些狼狈。这场欢爱里,他怎么也体会不到曾经的快乐与满足。冲动过后,有的仅仅是漫无边际的空虚,和自责。
他胡乱穿好衣服,拿来一条毛毯给灿的身上盖好。
“累了,睡一会儿吧......”他微笑着,哄着那个心上之人。
陈灿犹闭着眼,累极的模样,低低地应着:“嗯......好累,要睡一会儿。都怪你了,让人家这么累......”
罗修心知以自己刚才的发挥,绝不至于让他这么疲倦。灿,要么是在慰藉他,要么是太久得不到雨露滋润,稍微得到一点灌溉,就觉得心满意足。
自己,实在有够笨蛋吧。
罗修,胸口闷闷的,有些堵的慌。从未这么质疑过自己的能力。
“你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顺便把菜买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你去哪里啊?”灿,睁开了眼,扑闪着睫毛,定定地问。
罗修摸了一把他的脸,带着安抚的意思:“我去诊所那边一趟,有点小事。你乖乖睡一觉,醒来就看到我了。”
“哦,那你早去早回。”灿,弯着好看的嘴巴,笑得可亲可爱:“我会想你的。你不在家,我怕呢。”
“不怕啊.....”罗修拍拍他的小脸,满目的娇宠之色:“我不会太久的。睡吧.......”
陈灿听言,复又闭上双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心窗,微微轻颤着......面上,隐隐浮现着甜丝丝的笑意;说不出的宁静安和。
罗修见此,心下又是软柔了几分。
他重新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披上大衣,走出了家门。
房门一动,外面冷风呼啸作响......寒冬已至,起风了.......
躺在沙发上的陈灿,闻着门响,一双澄目,扑楞楞地打开了——雪亮,尖锐,寒光灼灼......
罗修,说了谎。
他没有去诊所,而是将车径直开到了市中心医院。
前几日,在灿打给亦淅的电话里,他已详尽地知道了病人居住的豪华病房的位置。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没绑住自己的脚。在身心感到受挫,垂头丧气之时;我想见的人,无非是方亦淅。
他想他了,想得觉的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像是具行尸走肉,魂不附体。这不对,很不理智,也全无意义;可他仍是控制不住。只悄悄看一眼也好,了却了心中牵挂。
不能不对灿撒谎,怕看到他眼中不知名的伤心和委屈。若是对上那一道隐忍伤痛的目光,好似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成为一名不可饶恕的“罪犯”。
在灿的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在犯错。
只能,这样采取这般偷偷摸摸的迂回战术。
电梯来了高级病区的五楼。
步履略显沉重的,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思念已久的门。
病房门外站定,举起敲门的手,似有千斤重,怎样也落不下去。
透过门中间镶嵌的一条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笑着。池卫,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亲自喂着......边侍候着,边吹着粥碗。谨小慎微的举止里,满满的爱意呼之欲出。
亦淅的面色好了许多,显示些许健康的红润。他情意萦逗地看着对面的池卫,眼睛里倾泻出一片潺潺的柔情。
罗修,蓦然觉得心脏一紧......钝钝地发疼.......
这个眼神,方亦淅这样的温柔动情的眼神,原本只属于他的。曾几何时,一身禁欲气质的亦淅只有对着他,才会有掩不住的柔情万种。
此刻,屋中的那个人,代替了他,独享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恋。
粥粒粘在了嘴边,池卫没有用纸巾擦拭,而是贴面过去,蜻蜓点水般用舌头舔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晴色的小动作,惹得亦淅佯作连羞带怒似的瞪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笑意嫣然。好似,他们这种亲昵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罗修感到心脏又被利器刺了一下子,痛得流出血来。心里大声狂叫着:方亦淅,你是我的奴--隶。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你不能和别人接吻,这是我的规矩,你全然不顾了吗?真想,冲进去一拳把池卫那家伙打倒在地,然后将方亦淅绑到一个没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关起来,好好疼爱。这辈子,让他除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别人;只属于自己,只被我罗修一个人拥有。
可是,想归想,我又有什么立场这么做呢?灿,要怎么办?
罗修握紧了拳头,压下心头的激动;房内,人家的相敬如宾,刺痛了他的眼。
早知道见他难过自己会痛苦,见他开心自己还是痛苦;这是何必?以骄傲如己,真是多此一来,不该来的。
罗修垂下头,闪开了身子,以免被房间里的人发现外面有人在窥视。一个人伫立在那里,半天也挪动不了一步。明明内心冲突得人仰马翻,还想贪心地多瞧那人一眼。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
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他不知道,不远处,安全出口的楼梯口:也有人躲在暗处,一动不动地狠狠盯着他.......
陈灿随他悄然潜来,猜得到他是为方亦淅而来的;亲眼所见,仍是恨得牙关打颤。
灿,一向灿若星辰的双目,闪烁着阴悒的光泽,像暗夜里发光的黑曜石,深不可测,喜怒莫辨。柔美的面庞,冷冷如外面冬日里的天气,尽是肃杀之气。
“罗修,这是第一次.......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灿,对着罗修愁苦的背影,恨恨地自言自语道。
☆、第九十一章 物外(上)
第九十一章 物外(上)
罗修医院里的匆匆一瞥,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做为当事人之一的方亦淅,自是浑然不觉。
尽管心事重重,落落寡欢;罗修还是依言顺道买了灿爱吃的菜蔬。回到家,若无其事地钻进厨房,状似开心地忙碌着。灿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照旧谈笑风声地和他撒娇打闹。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下午罗修行踪诡秘的一个小时,像是微风吹过砂粒,了无痕迹。但,在二人的心里,还是朦胧地察觉到,有些东西无声无息地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正如人体细胞的代谢周期,质变得潜移默化。
罗修去医院,过门不入,其实是被楼下池卫的司机看到了的。事后,他偷偷和老板耳语了一会儿;池卫,听过一笑了之,并未在亦淅面前提及。
他心里思量着,这事儿实在不必让方亦淅知道。不止是因为会影响两个人持续升温的感情,也是徒增没有必要的烦恼。
百无聊赖地度过二十天的住院生活后,亦淅可算是神清气爽地得到了出院的许可。
他和二十天前大不一样了:面色红润,双目闪亮,身体也较以前丰腴了不少。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奕奕,活脱脱像是回炉重新改造过一遍。
这不得不归功于,池卫喂猪似的科学合理化的饲养。
方亦淅爱整洁,注意保持身材。每当被池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往嘴里塞满食物时,总要上演专制与反专制的戏码。
他,不自觉地会想起《千与千寻》里的那对夫妻,吃的越多,厄运越近。于是,他常常苦口婆心地学着千的口吻嚷着:“不能吃了,不能吃了,会死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