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完本[虐恋]—— by:清乐渔
清乐渔  发于:2016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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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听出了池卫没有说出来那些话外之话,这正是他是想要的。
池卫,是他摆脱困境所需的最有力的支持,也是最有可能得到的支持。因为,池卫想得到他,迷恋他。
可是,亦淅也深深地知道,凡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轻而易举就可以拿到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想让一只驴子老实干活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它面前拴根胡萝卜,让它以为住前伸伸脖子就可以碰到,却永远差那么一点儿吃不到。
对于有企图心的人,亦是如此。
“可.....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亦淅笑容故意敛起,面有隐衷。
“我会有办法。”池卫,握住了他的手,顺势往自己的身边硬扯了一下:“我和罗修打交道好多年了,我很了解他。我一定做得到,你放心......”
亦淅半推半就,就着他的力道,往他的身前蹭了一步。
欲挣脱他的手,又似是力不从心。
“可惜......只能住两天。这么美的地方。”
仿佛是恋恋不舍,含意颇妙的轻叹。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池卫的眼波,卷起激荡人心的波涛,吹皱了亦淅平静的心湖,引起些些澎湃。
似有似无,若浓若淡,凭空萦绕心头。
亦淅,愣愣地一怔.....
神思游离的瞬间,池卫放大了的英气的脸落入眼帘!
他,在干嘛?
被揽住的腰身,暧昧交缠的深眸:亦淅立刻就清醒了,池卫是想吻他。
出于本能的,出于习惯的,他别开了脸。
池卫,带着被拒的无奈和窘迫,僵在那里。
“他.....不许别人亲我......”
亦淅声如蚊呐地解释,轻轻推开了池卫的手臂,隐约透着心有余悸的受伤的表情。
这一画面,池卫刹时觉得心疼了。与之相比,自己所受到拒绝的难堪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关系,我不为难你.......”池卫的脸,浮上诚恳的笑意:“可是,我不会允许他再那么过份的对你!你的身体,就毁在他手上了。我会尽快让你离开他。”
“离开......”亦淅做了一次深呼吸:“没那么简单的,他不会放了我。他宁可毁了我,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有把柄在他手上?”池卫,很狡猾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亦淅倒也回答得干脆。
“难怪。”池卫嘴角勾起弧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会帮你的。”
“为了我,冲冠一怒?你真的觉得,值得?”亦淅试探着池卫的真正打算。
“做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偏要冲冠一怒,鱼死网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
池卫递给亦淅一个玄?1 这一点,方亦淅是相信的。
在利益相关的这条链上,互惠互利是大家最终的目的,斗得两败俱伤是不智的行为,总有些东西,可以达到制衡。
以池卫的油滑,和实力,他能办得到。
亦淅坦然地笑了一笑,不再作声,只是向着前面的山路更加闲适地走去。
心下盘算着:以后上演的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戏码?是太祖皇帝的杯酒释兵权?还是周公瑾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无论哪一种,自己都是被压上台面的赌注:不可能全身而退。运气好的话,可以选择一个不那么糟糕的。
不过,现在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
最让他感到惴惴难安的是:和池卫的第一夜要怎样度过?
☆、第四十章 孰敌孰友(上)
“如果一个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不被强迫,阻碍,不遭受暴力,能自由选择,成功地实现愿望,避免可以避免的事;他就是自由的人。”
方亦淅,不可谓不深刻地在领悟这句话。
自由选择,避免可能避免的事,都成了那么简单而又困难的选项;与他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奢望。
以身侍人,对于他不是第一次。
正因为不是第一次,才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下贱。突破心理承受能力的抗拒和恶心行为,在面对池卫时显得微乎其微。
亦淅有点不甘心:这种代表着耻辱和堕落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来讲都是难以接受的。可偏偏,他必须得做,并且对着这个即将玷---污自己的人,会没有一丝恶感。
说实话:池卫,不讨人厌。可以说,是一个很有情调和风度的男人。会带给与他接触的人,全然的放松和愉快。
只是有一点,这里面,没有爱。
恰恰“爱”本身,又不是肌肤相亲便可以得到的。
好在,池卫没有特殊癖好,又不是虐---待狂。他还对亦淅充满了怜悯,和没有放弃的追求。
冲着这一点,相处下来也不会很难。
方亦淅在心里,几番科学论证着自己的实际处境。
十几个小时之后,当他对着一池碧水,悠然垂钓时,才对自己的庸人自扰会心一笑。
池卫,可能不是一个君子。但,他也绝不是一个所有行为都受下半身支配的禽---兽。
他,没有乘人之危。
那天夜里,方亦淅在浴室一边洗澡,一边说服自己能够更自在地面对和池卫的第一次亲密亲触。
为了摆脱任人控制的局面,为了可以尽快回到往日的生活,为了抓牢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得迈出这一步,即使很艰难。
做了一个绵长的深呼吸,甩甩半干的头发,松松地给浴带打了结——拿出刑场就义般的决绝,赤脚走出了浴室。
池卫,靠在床上,赤身虚搭着一件绸料的睡衣。
看着他出来,两只眼睛笑意吟吟,像是在罗浮宫里欣赏蒙娜丽莎画像般的投入,且神往。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混身上下的皮肤有一波一波的热流袭来......
空气中,有着什么样的一种微妙,含蓄的东西在骚动着。
“洗好了?!”
池卫火热的视线并没有收回,但终于开口打破了这让人燥动不安的气氛。
“嗯。”亦淅点了点头,应着。无措地垂下眼帘,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显得自然而然,分寸得当。
“上来吧......”池卫伸手示意了一下:“把浴袍脱了吧,穿着它睡觉会舒服吗?”
亦淅的眼眸迎向他,里面浮上了一层怯怯带羞的姿态。可肢体上并没有故作忸怩——手指,一拉带子,浴袍便如慢镜头回放似地无声无息,滑落在脚边。
身体,光华旖旎。
十分春色:七分羞怯,二分慌张,一分诱---惑。
亦淅稍微迟疑了一下,爬上床:握住池卫伸过来的手,倚在了他的怀中。
池卫的唇,就在这时落在了他的额头。
这个人没有让他为难,没有忘记罗修为他制订的不准亲嘴的规定,一直在小心谨慎地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也说不出是不是因为此刻的氛围实在太好,还是池卫怀里的温度太像四月里和煦的春光,让人容易神魂颠倒;反正,亦淅好像是出于最自然地反应一样,回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这个吻,很轻,很浅。轻得像蝴蝶的翅膀掠过浮光,浅得像露珠滚过花瓣.......
两个人,却都心满意足。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语言,成了多余的东西。
此处无声胜有声?
池卫的手,慢慢滑过满是吻痕的胸膛——那些青紫的痕迹,在逐渐变淡;但还是夺人眼球地带着挑衅的意味。
“昨晚.....罗修可够激烈的啊。”
池卫看着那些刻意为之的痕迹,像在看穿了制造者的心思,笑着感叹。
亦淅有点不好意思,说:“他也不是每次都这样。昨天,不知怎么了,就......”
“呵呵......”池卫道:“知道你今天要来我这儿,还弄出这么多印子出来,他这是在‘杀鸡儆猴’,给我宣誓主权呢!”
“你可别这么说!听着怪别扭的。他可能是存了这个心,但我可不是什么‘鸡’,你也不一定就愿意当那只猴子!”
亦淅听着这话逆耳,心里不舒服。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说了出来。
“对,对,对。我这话说得有点欠妥。”池卫看着亦淅在自己面前放松心情,肯耍脾气,定是不拿他当外人,心里着实得意。
“不过,他就不怕给你留下这些东西,反而会把我刺激得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啊?”
“罗修说,你不会为难我。你这个人素质高,不一样.......”方亦淅很认真地看着池卫,由衷地说。
“我的确会不一样。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池卫敛声凝气,无比郑重地回望着身旁的人。
一句话,如轮回里的一声叮咛,轻轻叩响着心门。
“那么,好好的待我.......”
方亦淅眸底千回百转的思虑,化作幽幽一叹。
“我会的......”
池卫一笑,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大手,顺着身体,来到了修长的腿。
掌下稍稍用力,分开了双腿——亦淅没有躲闪,乖乖地配合着。
池卫的眉,瞬间又拧了一下,露出疼惜的表情。
“这里......也没有放过........”
亦淅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大腿内侧,斑驳,凌乱地一个个或深或浅的青紫,紫红的痕迹。那里,不仅仅是吻痕,还有非常明显的齿印。
这时,他才发现,昨天和罗修到底纠缠到多么忘情,放----荡的程度。
这些印子,在身体上,此时还可以热辣辣地感觉到罗修齿尖唇角正在撕磨着自己——耳朵,不自然地都跟着烫起来。
“是啊,这是他咬的......”
“这么嫩的地方,使这么大劲儿。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下去呢.......”
池卫现在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方亦淅靡----色生姿的身体,对谁都构成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不例外。
他已经认识到了罗修对于方亦淅,几乎是达到冷酷和变态的占有欲。通过这些痕迹,他可以感同身受地了解到亦淅所有的遭遇。
在心里,他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怜惜和宠爱;但也加深了对他的欲望和势在必得。他要得到他,就得跨越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这个障碍,并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踢开的。
池卫,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他对想要争取的东西,总是亦步亦趋,有条不紊,煞费苦心。
何况,亦淅是一个值得他花心思的人。
他,怜爱地抚摸着亦淅的身体:指尖柔软地滑过每一寸肌肤,好似诉说着多少年月累积的相思之苦。然后,重新抱紧了亦淅,在他心脏的位置别有用意地深吻了一下。
“早点睡吧......你身体还不太好,要多多休息。”
池卫目似清流,语调和缓,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情---欲之气。
这下,倒是让亦淅感到意料之外!万没料到,池卫会来这么个坐怀不乱的戏码。
“你......说真的?那我可真睡了。”
方亦淅再次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探寻着池卫,以确定他不会反悔。
池卫见了他这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禁乐了:“怎么?你还有点不甘心啊?是不是特别想让我——干----你?”
这是故意的耍弄,亦淅明白。
“那我睡了,你可不许再动手动脚的,反悔!”
池卫的脸色,凝重下来,饱含深情:“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可要是现在干了你,和禽---兽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你来我这儿是休养身体的,不是为了让我发泄欲望的。我池卫是好色,也真的想要你的身子,但总得等到你情我愿了才行。要不然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以我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人的。”
这话说得坦荡真诚,入情入理,又不带一点讨好的意思。
亦淅听了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不仅感动,还感到庆幸,总算自己的好运气还没有全部的消失殆尽。
“你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
“今晚,就允许我抱着你,好好睡觉,好吗?”
池卫的嘴边,泛着对他宠溺的笑,像在哄一个不肯听话的孩子。
亦淅没有说话,只是往他的怀里又蹭了一蹭。
池卫很欣慰,亦淅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依靠。抱过他的身子,两人相依偎着,拉过一条薄被躺下了。
按灭了灯。
满室黑暗里,月光从窗口倾泻进来,充溢着温馨的流彩。
亦淅心里有股暖流静静流淌,睁着双眼,依稀耳边可闻外面草丛里的虫鸣。
如果,一生可以这样依在一个人的怀中安睡,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可惜,一切美好的表相,往往都带着残不忍睹的内核。
想到此,泛到心头是淡淡的酸涩。
“好好睡觉,不许胡思乱想,乖........”
池卫的低语,有着暗哑的性---感。牙齿轻咬了一下亦淅的耳垂,好似小小的惩戒。
亦淅不再去想,松弛下所有的神经,闭上了眼睛。耳边是池卫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全感。
久违了的,安适,甜美的睡眠。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第四十一章 孰敌孰友(中)
此刻,他坐在溪边垂钓:头脑中还在回味着昨夜窝在那人怀抱里,绵长沉静的一觉,自己都感到不太理解。
池卫和罗修不同。
罗修的温柔,来去如风,有着凌厉,强硬的风格;带着萌动的蛊惑,让你沉沦。
池卫,则更像是三月里的春雨,润物无声。有如最不起眼的春泥,常常出人意料地孕育出一片繁花似锦。
这两个男人,行事作风不同;同样有着深沉的心机,不凡的气质和强烈的好胜心。
一夜好睡。
精致的早餐过后,被池卫强拉了来钓鱼。
方亦淅性格好静,但对于钓鱼并不热衷。想到可以呼吸山里的清新空气,远处又是层峦叠嶂的山峰,近听流水潺潺,鱼游潜底,也自成了一番乐趣。
池卫,倒是很专注这项运动。
眼睛一边瞟向水面,一边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亦淅聊天,好像生怕冷落了他。
只字片语中,亦淅知道:池卫先前有过一段婚姻。女儿已经八岁了,和前妻定居在加拿大。除了隔三岔五的越洋电话,池卫每年都会在圣诞节前后飞去国外陪伴她们。
他是不惯异国他乡的生活,宁愿一个人游哉悠哉地做着他的“钻石王老五”。
显然的,池卫的生活里,并不缺少男欢女爱。
在寻欢做乐这件事上,池卫放得很开;只要是对了心思,看得顺眼,男女不忌。
私人会所第一次见到方亦淅,池卫就知道:此人是他的“劫数”。流连花丛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让他这么怦然心动过。
他在方亦淅身上看到的,那种刻意的疏离淡漠,卓尔不群的气质;意外地激起他全身的热血沸腾!自己,竟会对一个男人产生热烈的,无法自拔的疯狂念头。
不是没有想过克制。只是所有的理性在面对亦淅时,都瓦解成一地碎渣。
方亦淅的身份,是罗修的情人。
这个身份,恰如绽放在喜马拉雅峰顶的雪莲:美丽而危险。引得人垂涎三尺,奋不顾身的采摘;不小心却会粉身碎骨。
可是,人类劣根性决定了,要不可为而为之。
越是充满了危机,越是望尘莫及,越是无法得到;越是要占为己有。
不知不觉间,方亦淅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执念”。
当天晚上,池卫还是一如既往地拥着亦淅入睡。单纯的睡觉,没有一丝一毫的越轨举动。
亦淅很佩服池卫说到做到,绝不强人所难的行事准则和君子涵养。
池卫越是这样谦谦君子,亦淅反倒有点心里没底。一颗心空荡荡的悬在半空中,对于可能要发生的没有一点把握;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不屑于计较眼前利益的人,一定有着更为贪婪、或者可怕的目标吧?
池卫,或许比罗修更加危险?
........上不在天,下不在同,中不在人。故“或之”。
惑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第二天吃过早饭,池卫便应诺送方亦淅回来。
临走时,亦淅心里升起丝丝牵绊,淡淡不舍。
他也说不清楚,不舍的到底是什么?是这个房子里平静适宜的生活?还是池卫的以礼相待,温情呵护。
总之,错综复杂的心绪,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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