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若是在平时卡梅隆还会和顾青打打嘴炮，尽管一般都不会赢，但现在卡梅隆也没心思了，他试探着问道：“你和他是没什么的吧？”
“他？”顾青终于舍得抬头了，一脸的迷惑不解，“你说谁？”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不然还有谁？”这小混球就给他装吧，等等，“难道还有其他人？”
“唔——”顾青拖长了调子，在卡梅隆屏气等待下说，“那就要看你定义中的‘没什么’中的‘什么’是什么了。”
卡梅隆怒而瞪之。
顾青这才稍微收敛了，“在设身处地的代入了你的思想后，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迪卡普里奥先生没什么。”
卡梅隆哼了一声：“你之前不是叫他里奥的吗？”
顾青微微一笑：“所以我现在改口叫他迪卡普里奥先生了。”
卡梅隆琢磨了下他们俩这个对话，顾青显然是在黑他思想污，这次轻哼就变成重重一哼了，不过他也相信了顾青的话，又看了顾青一眼：“你在鼓捣什么？”
“我在设计卡尔·霍克利的新形象，给你看，是不是具有别样的美感？”顾青说着就把电脑的屏幕转向卡梅隆，还用“求表扬”的口吻说道。
卡梅隆好奇的看向屏幕，然后差点被屏幕里那硕大的金戒指和金表给闪瞎眼，更无语的是这是在顾青原本那定妆照上加上去的，看上去确实够“金钱”，也够辣眼睛。“你的审美观被狗吃了吗？”
顾青想了想说：“其实是你先前说过的话启发了我，詹姆斯。”
卡梅隆眼睛快喷火了，他就说吧，这小混球就是攒了一肚子坏水！但人家也有一肚子墨水么，顾青在卡梅隆又要喷火星子前，把原先那辣眼睛的人设图给缩小了，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你先前说的，嫌弃我使用3D模拟器模拟出来的泰坦尼克号没有安全感，这个理由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卡梅隆惊讶起来：“你——”
“根据你口是心非随时间而变化的曲线图，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指望你说实话了。”
卡梅隆翻了个白眼，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他还是和顾青说实话了，也怪顾青提供的技术太超前，卡梅隆当然不会贸然使用，引来别人探究与怀疑。卡梅隆难得剖白了心思，却注意到顾青微妙的神情，顿时就恼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傻的真可爱的表情？”顾青笑着调侃有着莫大苦衷的大导演，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纵容就是了。一是卡梅隆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心肠很软；二是他又不是不能提供不那么超前的技术，即便不能，可他的3D模拟器还是可以用在后期制作上，不是吗？关起门来谁知道呢。
“艾瑞克·泽维尔！！”
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导演，还是个炮仗，一点就着的那种，而又点了一次炮仗的顾青，等他再离开会议室时，就又再次被擢升为《泰坦尼克号》剧组的技术总监了，这真是喜闻乐见，不是吗？
……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泰坦尼克号》这部预算成本是影史上截止目前为止最高的电影，也并非一夕间就蹦出来的。
此前，卡梅隆偶尔看到了五十年代黑白老电影《冰海沉船》，由此产生了用交叉叙事将泰坦尼克号这艘梦幻之船的过去和现在，编排在一起的故事灵感。
在那之后，卡梅隆说服了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福克斯开出了五十万美元，卡梅隆就和他的制作团队，亲自到了沉船所在地，进行海底实拍，最后得到了十五分钟左右的画面。
这十五分钟的画面也将被剪辑到《泰坦尼克号》的正片里，然后由海底实拍的片段引出了老年萝丝，泰坦尼克号这艘“永不沉没的大船”上发生的故事，就在老年萝丝的回忆中娓娓而展开。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部分并不是在墨西哥的摄影棚里拍摄的，而是在福克斯制片厂搭建的摄影棚里拍摄的，那里的摄影棚自然比不上在墨西哥沿海这边的摄影棚大而奢华，不过对老年萝丝出现的场景也足够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老年萝丝的饰演者格劳瑞亚·斯图尔特，今年已经八十五岁了，她大概也禁不起这样的长途跋涉了。
在墨西哥沿海的大型拍摄基地里，拍摄的就是老年萝丝回忆的内容，也就是当年泰坦尼克号首航的故事。
说起来泰坦尼克号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一艘游轮，全长二百六十九米，宽二十八米，又被称作梦幻之船，可以想象当这样一艘船，在浩瀚的海洋里启航时，那画面该有多美好。
事实上，等到正式拍摄时，这一幕是挺“美好”的——
船模，拍摄基地，绿幕，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充当送别人员的群众演员，被巨大的塔吊悬吊在半空中拍摄的卡梅隆和摄影师团队。
将这次名词组合起来，那就是泰坦尼克号启航的画面，是在拍摄基地的绿幕前完成的，海洋、海浪、烟囱冒出来的烟等，都是需要后期进行特效加工的。
等到拍起室内戏的时候，就没那么不美妙了。像前面说的，头等舱里的餐厅、还有杰克为萝丝画裸体画的起居室等都是被精准的进行了实物再现，不仅是美轮美奂的装潢，还是地上铺的地毯都被卡梅隆的团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所以在拍摄室内戏时，就比较舒适了。
除了，卡梅隆的严苛再严苛的要求。
就拿莱昂纳多饰演的杰克，在船头高呼“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这一幕来说，在卡梅隆的设想里是杰克在船头高呼，而镜头缓缓拉近，进而俯瞰整个泰坦尼克号。不仅如此，他还想要周围光线自然，云彩啊，风啊，周围海洋的波动——在这段拍摄中，其实是人工湖上的斑驳水纹——啊，还有莱昂纳多的声音啊，情感饱和度啊，都得要符合他的想象，达到“人景合一”的境界。
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镜头，而所采用的技术，在顾青和卡梅隆再次请缨前，他就和他的制作团队商量好了，现在他并不想更改，考虑到制作费，卡梅隆对莱昂纳多的要求就是争取一条过。
所以，在正式拍摄前，莱昂纳多就不要大意的去演练吧，还得在拍摄间隙的时间里，不能耽搁和影响其他的拍摄。
卡梅隆这么一说，莱昂纳多的脸就皱成了苦瓜，难道他还就得傻兮兮的跑到栏杆上，朝着人工湖大喊“我是世界之王”吗？
这比对着绿幕做表演还要傻，好吗？
等从卡暴君那里接了旨，莱昂纳多就跑去和顾青吐苦水了，不过莱昂纳多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因为他刚敲了敲顾青休息室的门，就把没有关严实的门敲开一条缝。莱昂纳多刚要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顾青的声音：“好了，我是说过我离开大卫就不知所措了，但那并不代表我能少得了你们，你们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无可取代的。”
顾青那天对大卫说了那么一句表白情谊的话，可是惹了众怒了，伊娃、魔镜和M-o可都是纷纷表示了不公平。这几天，顾青都被卡梅隆指使来指使去的，他们几个都很体贴，没去再添乱，其中魔镜大人是想哼唧唧的，可被伊娃无情的镇压了，不过今天顾青终于被轮休了，魔镜大人就被伊娃怂恿着出来打头阵了。
至于房门没被关严实，竟然让莱昂纳多听个正着，这大概真的是个巧合吧？就算伊娃他们都不会喜欢他们家主人，被其他人缠着——这里的其他人可以泛指除他们以外的所有人，也可以特指在这个剧组里的莱昂纳多，考虑到上下文，这里应该是特指莱昂纳多——他们也不会精准的预测到莱昂纳多会在这时候来，不是吗？
一定是这样，没错。
再来说一定没有被伊娃他们针对的莱昂纳多，他现在又处于当机重启的状态中了，上一次当机重启还是在他听到顾青说，其实他和斯塔克是在顶点奖颁奖典礼上第一天认识。
好像莱昂纳多不仅给顾青脑补了个前男友，还是极品前任托尼·斯塔克，而且还给顾青脑补了个新男友，大卫。所以，现在根据莱昂纳多一贯的脑回路，顾青话里的‘你们’也会被归类到顾青的情人列表里了。
才怪！！
莱昂纳多的脑回路还不至于那么清奇，他现在终于意识到整个事情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了，在这种意识的驱使下，他猛地推开门，当然没看到顾青的“奸夫淫妇”，伊娃现在是在顾青的手机里，魔镜自动把自己当一面镜子了，至于M-o它看起来就是个玩具，他们怎么都不会和人类挨边，不是吗？
但这并不耽搁莱昂纳多的质问：“你在和谁说话？”
顾青如实回答了：“我的家人们。”
莱昂纳多抿了抿嘴又问：“那大卫？”
顾青双手交迭放在膝盖上，回答道：“他也是。”
莱昂纳多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强的问下去了：“所以他并不是你的新男友，对吗？”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一惊一乍的魔镜大人：“新新新新男友！”
好在它没有把正面亮出来对着莱昂纳多，不然这事故就会变成惊声尖叫的事故了，还有莱昂纳多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以为从手机里发出来的，而且还得感谢这一道非常有活力的声音，莱昂纳多现在知道他所问问题的答案了：大卫并不是顾青的新男友。
莱昂纳多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发飘：“你还是和斯塔克复合了？”
这次魔镜大人没有再抢镜了，它大概是被莱昂纳多这么大的信息量给震晕了，而顾青在心里叹口气，稍微有那么些不忍心再逗弄莱昂纳多了，所以他就委婉的说道：“其实呢，我当天和你说的我和斯塔克先生在顶点奖颁奖典礼上是第一次见面，是千真万确的。
另外，就你会产生我和斯塔克先生有什么误会的那一句，‘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着令我感到舒适的距离比较好’，前情是斯塔克先生把早餐都吐出来了，我婉言提醒他让他离我远点……也就是说，我和斯塔克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青的“委婉”好像没起到多大的作用，莱昂纳多这次是真的大脑空白了，他心中好像有一座活火山在翻滚，再翻滚，然后喷发出来：“艾瑞克·泽维尔，你这个大混蛋！！”
声音嘹亮，富有情感，还是发自肺腑的，又因为面朝大海，再加上是站在栏杆上，总之呢就是非常有感染力，如果切到镜头里，也会让卡梅隆大导演感到满意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过来这边研究怎么拍摄会更好的卡梅隆就是这么想的，他对先前视他为无物，就径自跑到船头大吼大叫的莱昂纳多说：“明天的正式拍摄就是需要你这声的气度，当然情感上要有所改变。”
莱昂纳多：“……”他现在是该直接跳海里呢，还是该说谢谢呢？他很快就有答案了：“正题说完了，现在让我们来说一说，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言吧，里奥。”
果然还是该跳海，I jump，I jump！
——如果能让莱昂纳多感到欣慰的话，那在布景里‘海洋’只有三英尺（0.9米）深，跳下去也就当洗个澡了，所以是跳跳更健康…呢。

第24章

莱昂纳多将一年份的脸都丢尽后，就单方面开启了对顾青的冷战状态。
然而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顾青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莱昂纳多一下子就对他不理不睬了，他依旧惬意故我，倒是单方面友尽的莱昂纳多快呕出血来了。
自然是被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气的！
不过，莱昂纳多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时间“呕血”，他现在可是在詹姆斯·卡梅隆的麾下，别看“我是世界之王”那一段一条过了——莱昂纳多才不会承认，他在演这一段的时候把吼顾青大混蛋的气势拿出来了呢——可那不是特殊情况吗？其他的时候想一条过？门都没有。
第一次n多ng，很快就出现了。
那是萝丝和杰克第一次的正面接触，也就是萝丝受不了桎梏，到泰坦尼克号的船头自杀，而被杰克救下那一段，再多一条解释的话，莱昂纳多第一次去试镜时，和反串了萝丝的顾青对戏的那一幕。
当然，多出来的那条解释，在场的也就只有卡梅隆和莱昂纳多知道。
而就是这一幕接连ng，伴随着接连ng的还有卡梅隆的暴跳如雷：“说了让你们磨合磨合，你们俩就磨合成这个鬼样子，就是去酒吧里随便找个人来一夜情，都比你们俩有感觉！”
“杰克，你先前不是在甲板上对这个漂亮的女人一见钟情了吗？现在你怎么反倒是见了鬼一样！”
“露丝，你现在表现的一点都不像是要挣脱枷锁，你像是要脱了衣服下海游泳！”
“迪卡普里奥先生，收起你乱飘的眼神，我们这里不需要鬼鬼祟祟的小偷！”
相信片场的众人，上面卡梅隆喷射出来的毒液，还是#矮子里面拔将军#，挑选出不那么难听的几句，不然的话，他怎么就得了个“片场暴君”的称号呢。
等到卡梅隆又一次喊了“ng”，没有再吼什么，反倒是坐在摄像机后面看先前拍摄的片段时，忙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立即就掉以轻心，而凯特和莱昂纳多就赶紧抓紧时间喘口气，莱昂纳多终于意识到卡梅隆为什么会有那么个外号了，还有整天被他吼来吼去的顾青，心理素质可真好……打住，怎么又想起那个不要脸的了！
凯特觉得她短时间内再也不想闻到眼药水的味道了，就算凯特一开始是打算真情流露，真得哭出来，可真的耐不住这么一次又一次重拍，到了第二遍时导演就让人上眼药水了。
顾青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在日程表上他今天是有一幕戏要拍摄的，不过等他刚进摄影棚，就意识到氛围不太对，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因子”，只差一个火星就能把它给烧起来。
很不幸的，顾青自己好像成了英勇就义的烈士了，因为他才走到卡梅隆的视线范围内，就被大导演给捕捉到了。
卡梅隆狠狠瞪了一眼顾青这个不省心的，又在顾青那一派无辜的神情下，鬼使神差的说：“去，你去给他们示范一下！”
哈？示范什么？
周围不明所以的幕后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过等顾青往拍摄区域走过去时，他们好像恍然大悟了，难道导演是想卡尔来演下杰克吗？尽管没听说过男二给男一号示范怎么演男一号的，不过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莱昂纳多却在心里咯噔一下，导演不会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来吧！可等顾青都走到这边来了，卡梅隆也没有改口的意思，莱昂纳多瞪大眼睛看向摄像机后面的卡梅隆，卡梅隆原本就是想改口也改不了了，再说他现在拍摄这一幕的耐心也快告罄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谁怕谁啊！
导演那里走不通，莱昂纳多就看向顾青：“艾瑞克！”
他们这两个知情人士以为顾青会像上次那样再反串萝丝吗？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的，多没意思啊，所以当莱昂纳多想让顾青紧急刹车时，顾青就对他说了：“不好意思了，里奥。”
莱昂纳多：“？”
接下来又听顾青对道具师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谢谢。”
在道具师拿香烟过来的时候，顾青就随手扯了扯领结，把领结扯开，又把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拨了几下——他原本是等待拍下一场戏的，现在穿的还是卡尔·霍克利的衣服，头发在以前就染成了黑色，不过现在还没有上发胶——这么一来，他一下子就从严谨的绅士，变成了不羁的…绅士，不过那随手扯领结的动作，可性感了，感觉下一刻他要是说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然后就把萝丝直接从栏杆外拦腰抱回来，再把她抵在栏杆上来个倾情一吻，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萝丝还想什么跳海！
等等，萝丝还是留给杰克吧。
再等等，他这是要“反串”杰克吗？
莱昂纳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忐忑起来，好吧他得承认，那家伙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仅仅只是可以吗？
卡梅隆在摄像8 机后面把眉毛都要挑飞出额头了，出于这好像是个可以下的台阶的考虑，他就看看顾青还能把杰克给演出什么花样来。
“——”
凯特也跟着就位了，她拉着栏杆往前倾着身体，快速进入到萝丝的情绪里，她现在奇异的心情比先前放松了，她想大概是原本导演要求的越严厉，她心里光想着这一次是否让导演满意了，就不自觉的肢体语言没那么放松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