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总结了下：“你说假身份？”
顾青纠正道：“可以宣诸于口的身份，可以过普通人生活的身份。”
托尼是可以理解顾青这话的深意，只是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好建议了？”
托尼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些些的“我已经看到你露出来的狐狸尾巴了，所以不要再转弯抹角了”意味。
顾青笑了笑说：“事实上，E.T.电影公司超级英雄系列电影的下一个主题人物是美国队长。”
托尼秒懂了这句话，干巴巴的“哇唔”了一声，“你想把我们的美国甜心包装成新时代的明星吗？哦，他倒是有过文艺汇演的经验，扛起了坐着几个穿着美国队长制服的女孩子们的摩托车——这段视频可‘精彩’了，等会儿我让贾维斯传给你。”
顾青没说话。
托尼哽了几秒，默默补充了句：“我家老头录的。”
霍华德·斯塔克是美国队长的铁杆粉丝来着，当年美国队长坠海后，霍华德·斯塔克还去搜寻过美国队长，只不过美队没搜着，倒是搜着了宇宙魔方。
顾青也默默开口了：“所以在斯塔克工业第一届博览会开幕式上，那群胸口亮灯穿金红色短裙并围着你跳舞的女孩子们，是从这里汲取的灵感吗？”
托尼深刻觉得自己的审美观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义正言辞道：“怎么可能？美国队长的制服挫死了，好吗？”
那个年代的美国队长制服是有些辣眼睛，但金红色的钢铁战衣，真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就托尼毫无压力的驾驭它们了。
顾青决心顺着托尼的话来：“是是，美国队长的制服没有钢铁侠的制服，看起来…年轻有活力。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所以我们能回到正题上去了吗？”
托尼：“……我不认为老年人罗杰斯，会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这么新鲜的事物，这一点你可以参考你父亲啊。”
顾青看过去，托尼一脸“无辜”的耸耸肩。
顾青不想跟托尼在老一辈的作风问题上进行深入探讨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正相反，我认为罗杰斯先生是很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除此之外，E.T.电影公司也很乐意为复仇者联盟里的其他成员，提供正当的工作岗位。”
托尼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等顾青应声，托尼就张嘴毫不客气的说：“像个拉皮条的。”
——唔，这是个新职业。
第146章
说顾青像个拉皮条什么的，托尼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上帝才知道到底是谁第一个上的“贼船”。
所以，按照这样的说法，那托尼自己是什么呢？
E.T.电影公司的头牌？
咳咳。
不过呢，虽然这样的说法并不文雅，可里面的意思确实做到了能意会又能言传。另外，顾青做这种事可以算得上驾轻就熟了，想想看EX特效公司就知道了，X学院那边真的有很多变种人在EX特效公司挂名以及工作，薪酬不菲——EX特效公司被顾青一手“提拔”上来，从《千钧?7 环ⅰ返健冻诺氖澜纭罚俚饺肊X特效公司更加受到瞩目的《黑客帝国》，还有《魔戒》三部曲的特效也是由EX特效公司和导演彼得·杰克逊的团队共同承担。
不仅如此，好莱坞的技术狂人詹姆斯·卡梅隆也加入到了EX特效公司的特效技术开发中去了，这就足够让EX特效公司有着笑傲其他特效公司的资本，在现如今的好莱坞，EX特效公司声名在外。比E.T.电影公司在电影公司中的地位要高，当然这也和特效公司起步晚，技术在手的特效公司并不像电影公司那么林立不无关系。
但总得来说，EX特效公司发展得好，员工薪酬和福利自然就一涨再涨。
说起EX特效公司来，它的作品栏里还得加上个《钢铁侠》。
《钢铁侠》现如今还在后期制作阶段，剪辑和配乐等都有专业人员负责，在特效渲染方面，自觉学成出师的卡梅隆就轻装上阵了。其实《钢铁侠》里的特效，并不太需要多超前的特效，毕竟里面的钢铁战衣那都是‘真材实料’的，不过卡梅隆想练习，顾青并没有说什么。
顾青也不怕卡梅隆偷懒什么的，完美主义综合征会确保大导演做到最好的。
这么说完全正确，卡梅隆尽心尽力，然后就心细如发的发现了猫腻。
“泽维尔导演，你猜我在过《钢铁侠》胶卷时发现了什么？”在电话接通后，卡梅隆语气异常温柔的说道。他一边打电话，还一边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把导演日志（记载拍摄进度，以及导演本身想法，供剪辑师剪辑用的）翻过来看。在这之前，卡梅隆还把《钢铁侠》剧组花絮播放过了。
顾青沉吟道：“你是希望我真的猜一猜呢，还是你这只是个引出下文的导语？”
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么想的卡梅隆嘴角抽了抽，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顾青：“你在《钢铁侠》里变形成过托尼·斯塔克，代替他演戏了？”
“我以为承接的很流畅，原来我的水准还是远比不上你的，詹姆斯。对此，我很惭愧。”
顾青这不仅是默认了，还顺带拍了暴君的龙屁。
卡梅隆才不会说他被愉悦到了，然而转念一想，顾青就是个菜鸟级导演，这么一比较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吧。还有，顾青承认的这么干脆利索，把这件事的乐趣点一下子就给破坏掉了。
啧。
幸运的是，大导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冷不丁问道：“尼科尔给你看他写好的新剧本了吗？”
顾青道：“很有问题。”
卡梅隆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迫不及待，他刻意顿了顿才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什么？”
顾青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啊，你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有问题。”
卡梅隆：“……”
卡梅隆不太确定顾青这只是诈一诈他，还是真的这么笃定了，这就尴尬了。卡梅隆缓了缓才开口说：“我不转移话题，难道要听你妆模作样的惭愧感言吗？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说的也是。”
顾青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卡梅隆的借口，弄得卡梅隆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想跳舞了——就是有人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然后把别人给逼疯。
好在顾青接着就顺着转移话题了：“安德鲁是把他写好的剧本给我了，我也看了。”
在去年年底拍摄《钢铁侠》时，安德鲁·尼科尔就已经在构思他的新剧本了，这是继《千钧一发》和《楚门的世界》后的新作品。尼科尔是想跟顾青继续合作，他也把这部新作品签给了E.T.电影公司，所以剧本在刚写完时就递到了顾青手中，这部新作品名字叫《西蒙妮（S1m0ne）》。
“S1m0ne”看起来很奇怪，但这个名字就像是《千钧一发（Gattaca）》和《楚门的世界（The Truman Show）》有双关意义的。
“Gattaca”，组成这个词的四个字母，是由组成DNA核苷酸的四种含氮碱基的字母组成的，这也贴合了《千钧一发》里的基因论。
“The Truman Show”里的“Turman”是男主角楚门的名字，而这个词是ture和man的结合体，同样暗示了影片的主旨。
至于“S1m0ne”，如果把里面的‘1’和‘0’换成相近的字母，那就是“Simone”也就是西蒙妮。在《西蒙妮》的剧本里，西蒙妮这个女主角是有电脑程序设计出来的，而在程序里0和1就是最基本组成的单位。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西蒙妮》的整体剧情了：
“好莱坞导演维克多虽然执导过获得奥斯卡提名的影片，但他已经开始过气了，新片《日出日落》的女主演大牌女明星也弃他而去，同时电影公司也想终止这个电影项目。就在这时，电脑天才汉克出现了，他送给维克多一套可以设计出高度逼真三维虚拟人物的软件。
借助程序，维克多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女人西蒙妮。有了西蒙妮，维克多的电影顺利完成，并且大获成功，西蒙妮一夜之间成为大众偶像，拥有无数的疯狂崇拜者，维克多也东山再起，顺势利用全球最受欢迎的明星西蒙妮制作了第二部电影，掀起了更高的热潮。
可是局面开始变得无法控制了，公众想了解西蒙妮的真面目，维克多既没有勇气戳破这个美丽的假象，也逐渐难以忍受日益增大的压力，终于他为了摆脱这一切而“杀”了西蒙妮，维克多也因此锒铛入狱。”
《西蒙妮》继承了安德鲁·尼科尔一贯如手术刀般锋利的讽刺意味，展现了虚拟与现实的角力，就剧本完成度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顾青快速把剧本回顾了一遍，继续说道：“我假设你也看过《西蒙妮》的剧本了，詹姆斯，你提起它是想说什么？”
卡梅隆轻哼一声，还就卖起了关子：“尼科尔他没说想让你演男主角吧？”
顾青沉住气道：“我以为你仔细看过剧本了，在《西蒙妮》的设定里，男主角都已经有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儿了。”
“这不是关键，艾瑞克。你知道尼科尔的能力，他如果想让你来演男主角的话，就不会这么设定了。”卡梅隆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然后等了足足有半分钟，也没等来另一端的顾青出声，还是卡梅隆按捺不住了，“说话！”
顾青叹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明显你正等着我踩进你准备好的‘陷阱’里，可詹姆斯，认真来讲，你觉得我会傻到这么做吗？虽然我们俩花费了半分钟，就对着话筒相顾无言，听起来就已经够愚蠢的了。”
卡梅隆：“……”本来还没什么，可让这小混蛋一说，还真的挺蠢的。
连带着也把自己吐槽进去的顾青，在噎的大导演说不出来话后，神情自若的继续说道：“以我现在掌握的技术，我是能够按照剧本里的设想，人工制造出一个西蒙妮的。我想如果这么做的话，等到《西蒙妮》这部电影上映后，詹姆斯你觉得我们现实世界里的影迷们，在知道《西蒙妮》里的西蒙妮真的是虚拟人物，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唔，总觉得我讲了个俄罗斯套娃般的故事。”
卡梅隆挑高了眉毛，假装诧异道：“你竟然知道俄罗斯套娃？”
顾青：“……我还知道外祖母悖论。”
卡梅隆：“……我也知道。”《终结者》里就用到了这么一个悖论设定：在未来人类与天网大战，天网为了从源头上消灭人类领袖约翰·康纳，就派终结者机器回到过去杀死康纳的母亲莎拉·康纳。约翰·康纳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派了另一个人类凯尔·里斯回到过去保护他的母亲，再然后凯尔·里斯和莎拉·康纳相爱，结合后这才有了约翰·康纳。
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此，而是他们俩现在的对话，真的不怎么“洋气”。卡梅隆意识到后，嘴角抽搐起来，打起精神来把这弥漫着尴尬的一段给掐掉，直接揭示他卖的这个一点都不成功的关子：“尼科尔写《西蒙妮》这个剧本时，里面关于完美偶像西蒙妮的灵感来源，就是女版的你。”
金发碧眼，容貌完美，演技完美，符合大众对偶像的所有幻想。
顾青沉默了几秒：“有趣。”
卡梅隆：“……你的‘有趣’是真的感兴趣的有趣，还是在反讽？”
顾青“唔”了一声：“7:3吧。”
哈？还七三分？为什么不干脆对半分？
卡梅隆也是被顾青这神来一笔给弄得大脑不听使唤了，他回过神来后忍无可忍的对着话筒吼道：“艾瑞克·泽维尔！！”
——卡式每日一吼重出江湖了。
纵观整桩事也真的不能怪卡梅隆，难道能说大导演大惊小怪吗？不能吧，毕竟绝大部分人的羞耻心还是在线的，而且到现在卡梅隆都没有看穿顾青的真面目：顾青的节操和下限早在岁月流逝中，就相约着私奔了，而他给外人他仍旧光风霁月，节操和下限在线的印象，得归功于他的神演技，以及高颜值。
进而衍生出两个信条：
信条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信条二：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再回到这通电话上来，大导演“恶作剧”没成功，反而把自己气得够呛，但得说气啊气的就习惯了，谁让这件事本身也是卡梅隆理亏，所以等顺完气后，卡梅隆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听说你谈恋爱了？”
顾青干咳一声：“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大家像是不约而同的都知道这件事了。”
早就发现了苗头的卡梅隆觉得找回了点场子，他说：“呵呵，大概是因为你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吧。”
顾青：“……”
得说顾青自己猜的不错，这件事在他们变种人朋友圈，似乎成为了不能说的秘密。除了X学院那边，卡梅隆这里，就是卡梅隆的老搭档、监制了顾青做主演的大部分作品的金牌制作人乔恩·兰道，他也…心照不宣了。
至于顾青是怎么觉察到这件事的，那就不得不提到《搏击俱乐部》了。
《搏击俱乐部》在最终确定定档前，二十世纪福克斯内部决定组织一场内部试映。这在好莱坞是常态，不过通常情况下是导演剪辑或剪辑师剪辑完成后，制片人观看剪辑版，然后从制片人的角度出发观看后，再对剪辑版进行“修枝剪叶”，在这种情况下最终成品，也就是呈现给观众看的，和剪辑版会有不小的出入，甚至于大相径庭，又或者某个演员的戏份被无情的一刀剪了。因此在发行DVD时，会有导演剪辑版本，就很可以理解了。
这其实也反应了好莱坞电影行业的制度：制片人制。
话说回来，像预算成本高昂的电影，就不仅有制片人参与内部试映了，还会有电影公司的高层，甚至于投资商。
《搏击俱乐部》的情况有些特殊，这部电影最开始的预算是7500万美元，在顾青退出而布拉德·皮特加入后，最终预算缩减为7000万美元。这样的预算，在现今的好莱坞来说虽然不能说是大制作，但也是妥妥的中等成本制作。
按理说二十世纪福克斯这几年，在参与发行过《千钧一发》和《星球大战前传一：幽灵的威胁》，制作和发行《泰坦尼克号》这样高票房的电影后，也不至于在《搏击俱乐部》这么一部中等制作的电影上扣扣索索，那样的话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好吧，考虑到“蚁多咬死象”，还有《泰坦尼克号》带来的余悸，二十世纪福克斯谨慎一些总归是可以理解的。
再然后，顾青收到了这场内部试映的邀请。
这件事和卡梅隆打电话来消遣顾青未遂，发生在同一天。
顾青有道理怀疑，作为《搏击俱乐部》的联合制作人乔恩·兰道，和卡梅隆是串通好的。
顾青语气再温和不过了：“乔恩，请务必和我说说，我是以什么身份去参加《搏击俱乐部》的内部试映。”
如果是顾青出演了泰勒，或是他投资了《搏击俱乐部》，又或者他在二十世纪福克斯有参股，那么他去参加这部电影的内部试映，还很名正言顺，可事实上以上统统没有。
乔恩·兰道干笑了两声，说：“因为杰克？”
不知道这个‘杰克’有没有一语双关，但是吧，很显然在这样的语境里，它该是个双关的。
顾青拖长了调子：“Funny.”
乔恩·兰道胖乎乎的脸顿时像吃了苦瓜般皱巴了起来，他就不该被卡梅隆怂恿着来调侃这位大boss，现在好了，覆水难收啊，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尽力补救呗。
乔恩·兰道语气略微虚弱道：“呃，和福克斯的高层见见面聊聊天展望展望未来的合作前景……好吧，福克斯不太看好《搏击俱乐部》的前景，虽然我觉得这部电影有成为经典的潜质，可其他人不这么想，他们的看法和预想，综合着我的想法让我想起了82年的《银翼杀手》，我现在甚至觉得《搏击俱乐部》大概会走上《银翼杀手》的老路。”
1982年雷德利·斯科特执导，哈里森·福特主演的《银翼杀手》，在现如今看来是科幻史上公认的经典之作，可在当时上映时，因为其阴暗压抑的影像风格和缓慢凝重的节奏而掌声寥寥。刚经历了几步娱乐巨作强烈视听冲击的观众，很难对这样一部灰色晦涩的影片产生兴趣，评论界也恶评如潮，甚至于因为《星球大战》和《夺宝奇兵》而如日中天的哈里森·福特，都站出来承认他在片中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