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苏少微
苏少微  发于:2016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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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耶律天泽一策胯|下骏马,举着手中长矛,往那人飞奔而去!
身后,是千军万马咆哮奔腾!
陆瑾眼见他越来越近……若与他正面交锋,以他那强健无比的野蛮体魄与所向无敌的惊人武力,身体还没恢复的自己恐怕一下都挨不起!
然而陆瑾还是硬接了他一招,顿觉四肢百骸都要散了架,连忙回马就走。
只带数百人,只接一招就逃走,耶律天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在引自己进埋伏圈套。然而,人在眼前,岂能再放他在眼皮下逃走!
“追!”一声令下后没有片刻迟疑,耶律天泽对那人紧追了上去!
追出百步到了一处乱石堆中,四面顿时乱箭如雨!
乱箭之中,魏军一大片一大片中箭伤亡。耶律天泽一边挥动手中长矛打开乱箭,一面却依然穷追不舍!埋伏有又怎样!见到了那个人,就绝不能放他跑!
似乎能感应到主人得到某件事物的迫切的要求,耶律天泽跨|下神骏一声仰天长嘶,腾空跃起丈余!
骏马落地时,耶律天泽离陆瑾只有尺远!
不得不正面对抗,虽然明知不是对手!陆瑾正做了与他宁为玉碎的准备,却不料他没有对自己举起长矛,反而纵身一扑,与自己双双滚在地上!
这是大越军中,他竟然会做如此自取灭亡的举动!
终于抓到他了!耶律天泽一手将陆瑾紧紧搂住,一手挡开四面刺来的兵器,纵身一跃再次上了马。
耶律天泽是何等勇猛,区区数百人不过是削土砍泥一般,眼前的大越军不几时已经倒下一片又一片!
只是一面要护着陆瑾,一面要砍人,一面还要抵挡乱箭,耶律天泽再厉害,毕竟只有两只手,被乱射伤是在所难免。然而对于身经百战的他,并算不了什么大伤。
就算在这种他自己都免不了受伤的时刻,陆瑾却在耶律天泽的怀抱里被保护得毫发无损!
这样对自己又如何?他永远都是敌人!陆瑾目光一凛,指间一柄利刃往他心口狠狠刺去!
“噗……”只顾着保护他,没防备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却是最希望自己去死的人!耶律天泽呕出一口鲜血,从陆瑾手中夺下一柄钢刀,一甩手飞出去,正击破一个大越兵的头颅!那人顿时扑倒在地,脑浆四溅!
“你就这么想要我死!”耶律天泽怒吼一声,怒火烧得他手中长矛愈加所向披靡,血腥无比!
鲜血在满眼横流,溅了一身猩红。耶律天泽竟突破重重埋伏,抱着陆瑾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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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黄昏
两个人已经找了一整天。一座小山坡上,宋于明和杜衡低头在草堆里摸索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什么传说中靛蓝色的草药毗蓝。
“杜师兄,你听城北的动静没了啊?”宋于明一边在草丛里寻找,一边道,“是不是魏军攻城失败了?”
“应该是。对。是的。肯定是的。”杜衡回答得心不在焉,语无伦次,狠狠握住了眼前一丛茅草,把他们连根拔起!
小瑾啊小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是个小恶魔!杜衡心里一面担心着陆瑾今天这九死一生的出战有没有出事,一面还要帮他瞒着这个宋于明!做人怎么就这么难这么累啊!
一整天,杜衡好几次忍不住想冲回城北。可是每次眼前都是小瑾昨晚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不要让我恨你。
他很少说话,一直冷冰冰的,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不会做不到!
杜衡关心他,却真的不想招致他的恨。
现在,眼看天色已晚,城外战事也已经结束,是可以回去的时候了!
“于明啊,你看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吧!”杜衡拍拍手,直起腰来,“回去看看你的阿瑾怎么样了。”
一整天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听得杜衡这一句“回去看看你的阿瑾怎么样了”,宋于明心里“砰”地猛然一跳,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连忙也站起来,答应道:“好!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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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龙一战,大魏军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大魏国皇帝耶律天泽身受重伤。
虽然魏军没有遭到实质性的重大打击,但是由于皇帝受伤,三日内便撤出了大越国国土。
虽然再次保住国土,陈旺侥幸之余,也看到了大越国经历两场残酷的大战之后,国库空虚,民生凋敝的悲惨现状。此时的大越国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风雨,只能祈祷上天不再发生第三次战争,给时间与民休养生息。
更另陈旺心痛的是,大越国失去了陆瑾!
陆瑾和他带出城那几百人,片甲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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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我不信!阿瑾没有死!我不信!”宋于明使劲推着死死拉住自己的杜衡和春服,哭喊道,“你们让开!让我去找他!”
“你去哪里找他!去魏国吗!”杜衡死死揪住宋于明的衣襟,使劲一推,“你给我听好!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为了大宋。你现在要是去找死,他的牺牲也就是白费了!他会恨你一辈子!你想找他就找去吧!老子管不着!”
宋于明被猛然一推,往后踉跄了几步,只是惘然若失地站着。
是啊……阿瑾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宋……这时候要是去魏国送死,只是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他想要的,自己就应该帮他完成!这才算得上顶天立地的男人!不然,就是辜负他的辛苦经营辜负他的牺牲!不然,就只是个不敢直面现实的懦夫!
“去啊!怎么不去啊!老子巴不得你去死!省得他心里老是想着你,想着你现在想着你将来!”杜衡吧一摞纸劈头盖脸扔到宋于明怀里,“这是他为你安排的复国计划,他说如果他回不来就交给你!我昨天已经骂了他一顿!他怎么会这么傻!这些东西你爱看不看!”
“……”宋于明失神地紧握住手里用墨笔写满密密麻麻小楷的宣纸,说不出一个字。
“要复国,老子帮你!不想复国,老子和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陛下。”春服蹭到宋于明身边,伸手扶住他,“这么多臣民还盼望您复国,盼望您有一天重新登上皇位……您千万保重啊……”
宋于明推开春服,攥着手中宣纸一步一步走到杜衡面前:“我要复国!当然要复国!”
杜衡一怔,眼中泪光闪闪,却又生生咽了下去:“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我行我素!你现在就要沉住气!”
“我知道!”
杜衡上前一步,对宋于明耳语道: “如今大越国举国疲惫,机不可失。
北面苏士杰已经在两广扩张势力,南有陈仪中手握重兵,南北夹击大越国必败无疑!有大越国为根据,复国才有了眉目。
此番耶律天泽身受重伤,魏国一时间自顾不暇,你再趁机攻取西南。
如果耶律天泽死了,魏国必将大乱,那时你要复国就更容易得多!如果耶律天泽不死,我也有把握徐徐图之。
你自己看看阿瑾给你安排了多好一盘棋!别糟蹋他的一番苦心!”
宋于明紧紧攥着手中的宣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辜负他!”
☆、落难
魏军浩浩荡荡返回大都,一路上,甲广耀日,旌旗蔽天。
中军精锐部队簇拥保卫之中,是皇帝耶律天泽的御辇。
御辇中,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耶律天泽抱着陆瑾回到军中后,就一头栽倒昏迷不醒。但是,他一直死死握着陆瑾的右手,哪怕昏迷之中,任凭谁怎么拽,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当然他们不敢拽耶律天泽的手,拽的都是陆瑾的手。陆瑾的手臂被一个又一个人拽到发红,也没把手拽开。
张宏倒是想出过一个“好19 办法”,就是直接把陆瑾的手砍了。不过没人敢下手,他自己也被人拉住了。毕竟等耶律天泽醒来,要是发现陆瑾被人砍了手,说不定会气得把他们活活剁成肉泥!
于是,陆瑾只能和耶律天泽同车而行,手就被这么紧紧握了一路。
陆瑾倒是恨不得把手砍了!可是他现在坐在车里,一无所有,也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耶律天泽身上没有任何能致命的伤——除了心口那一刀!当然除了耶律天泽和陆瑾,也没人知道那一刀是谁捅的。不然,陆瑾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
被他抓着手,陆瑾又不想看见他,只能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一闭上眼,一个人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再也挥之不去。
小明现在怎么样了?不见了自己,他会不会伤心?能不能振作?
今生,我们还会再见吗?
想到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无情的陆瑾,竟然不禁眼中酸涩。
感觉手上力道一紧,陆瑾睁开眼,发现耶律天泽不时何时已经醒了,正仰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泪光!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难道是感动了?耶律天泽一怔,笑道,“你想通了?”
陆瑾不回答,只是使劲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出。
可是,耶律天泽却握得更紧,握得他手指都断了一般疼!
陆瑾咬着牙,还是没有说一个字。
“看来,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耶律天泽自嘲地一笑,手中又加了力道,“不过你应该记得我们的约定:再落入我手中,你就得心甘情愿地跟我!一切只属于我一个人!没忘记吧!”
陆瑾死死咬着牙,疼的说不出话来。
“疼吗?”耶律天泽这才松开手,发现陆瑾的手已被自己捏得通红,毫不怜惜地冷声道,“你应该知道违逆我是什么后果!”
陆瑾依然目光冷淡,一言不发。
刚才只顾着拿捏他,此刻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耶律天泽伸手捂住胸口,苍白的脸上渗出涔涔冷汗:“来人!”
“在!”两名侍卫在车帘外单膝下跪。
“把他带下去!”耶律天泽用手指了指陆瑾。
最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自己永远都是威武不可侵犯的大魏国神烨皇帝!
而陆瑾,不要再和他待在一起,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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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帝身受重伤经不起颠簸,魏军回到大都花费了整整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直到被押回大都扔进大牢,陆瑾也没再见过耶律天泽的面。
耶律天泽死了么?陆瑾不关心他的死活,但是他的死活关系到复国的下一步,还是有必要知道。
“陆瑾。”陆瑾正想着,张宏阴狠狠的面目出现在栏杆的缝隙之间,愤怒得似乎隔着栏杆就能把人吞了,“你猜什么好事临头了?”
陆瑾没有回答,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还这么嚣张!摆脸色给谁看!”张宏心中更怒,命人打开牢门,走到陆瑾面前,捏住起他的下颌一把抬起,轻声却狠狠道,“现在皇上还没醒过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大魏国上下谁不想杀了你?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现在我想把你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那你请便。”陆瑾不动声色。
“哼!我最恶心你这假装清高的样子!呵呵!”张宏冷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能清高多久!”
张宏松开捏着陆瑾下颌的手,起身看着陆瑾道: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
话音刚落 ,两个狱吏立刻进门架起陆瑾,把他拖了出去。
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陆瑾?他是那个叱咤风云反手之间就能败退千军万马的陆瑾?他也有今天?也有被自己摆布而毫无反抗之力的今天?想到这里,张宏就觉得全身舒畅,心中痛快极了!
要报复他!要折辱他!要让这个自以为高傲的人低下头!这会是多么畅快的享受!
张宏得意洋洋地走进刑讯室里,只见陆瑾的双手都绕着铁链,被举起来锁在刑架上。他垂眼看着地面,神色淡然,犹如龙困浅滩任人宰割,骨子里却高傲得不可折辱,竟没有半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畏缩和恐惧!
看见他这副又高傲又冷淡样子,就恨不得一把拧断他的脖子!他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宋国丞相?如今不过阶下囚而已!他还有什么资本高傲!张宏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陆瑾被他重重的一巴掌甩得头一偏,唇角渗出一丝鲜血,没有吭声。
打了一巴掌后,张宏犯了难。要用酷刑,牢狱里有的是! 但是张宏心里很清楚,拿他泄愤可以,但是万万不能留下伤口在他身上。不然,万一皇上醒过来追问,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所以,怎样才能狠狠折磨他,又不留下伤口?张宏没好气地背手走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对一旁的一名狱吏招招手。
那狱吏连忙上前,对张宏点头哈腰:“将军有何吩咐?”
张宏双眼死死盯着陆瑾看,开口问道:“有什么刑罚,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留下伤口?”
“有有有啊!”狱吏谄媚地笑着,使劲点头,“这里有个刑罚,针细得像毫毛,扎进十个指尖,保管让人痛死过去好几遍!而且绝对不流一滴血!也不会留一点伤痕!”
“哈哈哈!就这个!”张宏大笑着点点头,指指自己面前的地面道,“让他跪在这里!本将要仔细观看!”
“是!”几个狱吏连忙手脚麻利地把陆瑾从刑架上放下来,推到张宏面前,往他膝盖窝狠狠一踢。
陆瑾膝盖猛得一疼,正对张宏“砰”一声跪了下去,双膝都重重砸在地上。
狱吏迅速把一张几案摆在陆瑾面前,将他的手按上桌面。那桌面上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孔,是用来穿过绳子,固定手腕甚至手指用的。
“不用绑!”张宏示意拿着绳子正要把陆瑾双手固定的狱吏退下,饶有兴味地看着陆瑾,嘴角划过一抹阴毒的笑意,“我要看他怎么挣扎!”
陆瑾抬起头,唇角轻蔑地一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宏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真不动,我今天就放过你;如果你动一下或者叫一声……”
张宏指指自己两腿之间:“今天就得从我胯|下钻过去!”
陆瑾一笑:“随你。”
“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张宏目光一冷,示意狱吏动刑。
第一根针被拿起来,果然是非常细,若非针上寒光闪烁,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一名狱吏抓住陆瑾左手的小拇指,把针往指尖一点点推|入。针尖扎到指尖的一刹,陆瑾的手指本能地一缩,却被对方的手牢牢制住,无法抽出。
针尖一点点推入指尖,带来的是铺天盖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陆瑾死死咬着唇,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直到整根针都没入手指,只余下一丝银光闪烁在指尖。陆瑾脸色惨白,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却真是一声不吭,也没挣扎!
“这手摸着真舒服啊。”狱吏轻轻嘀咕一声,享受地抓起陆瑾的第二根手指,还是入之前一般,对着指尖狠狠扎入!
痛确实是可以累加的,这成倍增长的痛实在令人无法忍受!陆瑾的左手本能地使劲抽了抽,却依然动不了。右手那修长的五指徒劳地在桌上狠狠抓了一下又一下,刮得桌面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第二根针没入指尖,陆瑾苍白的脸上闪烁着莹莹的光泽,是被汗水湿透了。
然而,他还是没叫也没挣扎!
还有八根手指,还有的是他痛的!张宏按捺下心头看他惨叫失态的急切,不慌不忙地坐等他被扎第三针的反应。
第三针……他还是没有叫。
第四针……
第五针……
……
十指都被一根根铁针狠狠扎入,陆瑾痛晕过去又痛醒了整整四次,咬得自己下唇鲜血淋漓,却依然一声不吭,也不挣扎!
双手被放回桌上,陆瑾忍痛扶着桌案跪直了身子,却没有力气再动一下指头。他也不能动指头,一动便会更疼百倍!
看着他跪直后,那张苍白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和愤怒,被汗水打湿的单薄素衣下,俨然傲骨嶙峋,不失风度,张宏心底莫名更加愤怒,为什么他连被自己用刑都还能如此淡然!他为什么不哭喊叫为什么不叫骂为什么不失态!
看着他放在几案上那双十指修长晶莹如玉的手,张宏怒喝一声:“拿钳子过来!”
☆、绝恋(一)
双手被放回桌上,陆瑾忍痛扶着桌案跪直了身子,却没有力气再动一下指头。他也不能动指头,一动便会更疼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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