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想告诉他阿瑾自己也病了怎么可能害他,可是想想阿瑾那样子最好还是别给人知道的好,宋于明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笑道,“你没事就好了。”
“你关心我?你这是关心我吗?陛下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春服惊喜地笑了,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不可自拔,“陛下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春服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大恩的!”
至于吗?宋于明不禁嘴角抽搐,尴尬地笑了笑。
皇宫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陈旺盯着陆瑾的脸看了又看,问道,“你看起来还有点虚弱,发生了什么?”
“大概水土不服。”陆瑾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依然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水土不服,这的确是个问题,陈旺又问道:“你前日答应太上皇的事情,他下旨让你明日就要出发。要不要我帮你和他说说等几日你身体好些了再走?”
“不用。”陆瑾淡淡道,“早晚都是死。”
“你这是什么话!”陈旺紧张地绷起了脸,“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五千人征占城,不是死是什么?”
“那你……”那你为什么答应?陈旺想想还是没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陆瑾能不答应吗?当然是太上皇逼的。陈旺冷静下来,问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说吧,能给的我都给。”
陆瑾摇摇头:“你能救我,但你不会给。”
“谁说我不会给!”陈旺大声道,“你知道我怎么想?我能救你为何见死不救?你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吧!”
陆瑾看了看陈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旺急了,拉住陆瑾的手道:“我和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看着我!你看我像会扔下你见死不救的人吗!”
“如果我说了,你就会答应吗?”
“你说!我在此保证,我能做到的全都答应你!只要你别给我有事!”陈旺拉着陆瑾的手认真道。
“占城虽是小国,可五千人是绝不够的。”陆瑾道。
“我当然知道,我再给你派兵十万……”
“不。”陆瑾道,“五千和十万差太多了,明日太上皇若登城相送,一眼就会暴露。”
“等你出发,我再派李日前去……”
“不,太上皇一定会会阻止。”
“那你说我到底能做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全都是因为那个太上皇!陈旺简直急疯了。
陈旺心里也清楚,如果陆瑾不先征占城取信于民并且稳住太上皇,自己想任用他帮自己北扩两广甚至中原之地是绝对会被朝野上下所有人反对的。但是要是他因为南征占城寡不敌众这种破烂原因丧命,自己实现逐鹿中原的美梦的道路岂不是还没走上就又断开了!
“我需要一项特权。”陆瑾终于开口。
“十项都可以!说吧!”
“请陛下允许我到新平、顺化一代征兵。”陆瑾道,“这两地距占城最近,距国都甚远,征兵可以避开太上皇的耳目。”
陈旺一寻思,要南征占城,这确实是个妥当的办法。只是这征兵的权力倘若任用非人,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我说过你不会给。”陆瑾冷笑道,“罢了。”
“你太自以为是。”岂能被他说个正着!陈旺连忙道,“我答应了!”
虽然答应,陈旺心底不禁疑虑丛生,决定安插亲信以防万一:“我有个亲信兵部侍郎张雄,我可以派他与你一起,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驿馆
“阿瑾你回来了!”
陆瑾一进门,宋于明就跳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道“‘看你这样我很难过,我更希望受折磨的是我一个人。’”
陆瑾一愣。这不是自己昨晚的话么?他在发什么毛病?
宋于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也不难受,也没吐血。
不对啊?阿瑾昨天拉着春服说完这番话就吐血了,然后春服就没事了啊。怎么不灵?
似乎明白了什么,陆瑾一把拉起宋于明的手,和他一起进了房中。
“发现了?”陆瑾道,“确实奇怪。”
“确实发现这事情很奇怪。”要不是相信科学,一定会认为他们这是中邪了!宋于明道,“你们好端端的两个人都精神恍惚,然后春服又因为你一句话莫名其妙就好了。而且,我对你说那句话就没用。还有,为什么只要我吻你就……”
“中蛊了。”陆瑾道。
“蛊!”宋于明惊吓地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尼玛太吓人了!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只听人说过这东西超级阴险超级可怕!但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才让人更加畏惧啊!
“阿瑾你别吓我啊!”宋于明一把抱住陆瑾,紧地快把他给搂碎了,“你怎么会中蛊!我们平常都是一起吃饭一起住谁下手我也应该有事才对……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天那个猥琐男?可是那条裤子我已经扔了啊……”
陆瑾站在原地任由宋于明抱着自己继续努力回忆各种事情,希望能听出点头绪。
“啊,我想起来了!我做的绿豆糕只有你和春服吃了。我本来都想给你的我自己一块都没吃过,春服他偷吃了几块,你说那个绿豆糕会不会……啊不对,那全称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人能有机会下药啊。”
“已经下了”陆瑾道,“怎么下的不重要。”
“对对对,重要的是怎么解。春服是怎么解了的?”宋于明把头从陆瑾脖子后抬起来,看着陆瑾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中蛊的?我去看看春服是不是真的已经好了。他要是好了你就学着他昨晚那样,我学着昨晚你那样我们来……”
“你……”好傻的办法,却让人心里一热。陆瑾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宋于明对看着自己愣住的陆瑾眨眨眼:“阿瑾阿瑾,快告诉我。”
“眼皮下,看有没有黑点。”
“你等下,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宋于明放开陆瑾转身就跑,突然又折回,拉起陆瑾的手,把他按在凳子上:“你坐着等我,我去去就回!”
言罢,宋于明飞跑出去找到了春服,翻起他的眼皮左看右看,怎么也发现不了任何黑点。
而且春服已经好了一整天。这么说来,真的是因为昨晚阿瑾那一句话就治好了春服?
听说蛊毒都很邪门的,这种稀奇古怪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解法不能用科学解释也说得通,可是为什么自己对阿瑾说那句话就没用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和他一样中毒?这么想着,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怎么样才能中毒呢?宋于明突然想起自己前天埋掉的那条裤子,说不定那个猥琐男摸裤子是假,而真正的目的是在那裤子上面下毒。
想中毒总不能把他的内裤吃下去吧?既然能在裤子上下毒,就说明这种蛊毒是可以直接接触传播的。
宋于明跑到院子里,找到自己埋葬内裤的那株大香樟树,又用树枝将木匣挖了出来。
里面雪白的内裤还安安静静地躺着,宋于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伸手去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又换着位置摸,还是没感觉,最后干脆把整条裤子摸了个遍,再放好重新埋上。
感觉体内充满了洪荒之力,宋于明站起来像刚抹了护手霜一般搓搓手,要保证毒素都被皮肤充分吸收,又满怀希望地回到了陆瑾房里。
陆瑾还在凳子上坐着,宋于明冲上前拉起他的手:“‘看你这样我很难过,我更希望受折磨的是我一个人。’”
“……”
“你感觉怎么样?”宋于明道,“我好像还是没感觉。”
陆瑾摇摇头:“别闹了。”
“好好好我不闹了。”嘴上是这么说,宋于明心里还是不想放弃希望。一定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回头再控制变量好好研究一下到底哪个才是决定因素。还是说天时地利缺一不可?莫非与当时的气温气压空气湿度也有关系?
“嗯。”陆瑾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声,“谢谢。”
“别客气。”宋于明笑得眯起了眼睛,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我本来想你能好了最好,既然现在还没找到办法,那我就……”
卖关子?陆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宋于明嘴角一挑,看着他坏笑道:“那我就只能天天吻你了!”
☆、车中风情
次日,陆瑾领军出征。除了李日稍微安排了几个能干将领以及心腹兵部侍郎张雄跟随,就只有太上皇调拨的那五千人。
宋于明心里暗暗着急,虽然知道陆瑾以前用过八千宋军退过大越十万大军,可是除了阿瑾很厉害的同时,这不是也间接说明了大越的军队有多水吗?连十万大军都那么水,何况现在只派了五千人,而且看起来还都没精打采的哭丧着脸。根本不像去打仗,像去给人送丧的!
然而,阿瑾看起来丝毫不着急,反而还有点小兴奋的样子!
转眼已经到了新平,这一路上,陆瑾就靠着宋于明每天几个吻支撑着,竟然没有毒发。而且还偶尔精神振奋,会直接和宋于明唇齿交缠互相啃起来!
好吧!一个缺乏经验的工科男还是输了!他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每次只要陆瑾被吻高兴了,会直接搂住宋于明反扑了他,直把他吻到接不上气差点背过去,才会把他一把推开,好像自己刚被非礼了一样。
宋于明一直很佩服,这个浪荡公子为什么能装得如此高冷纯洁。也许,就因为他装得高冷纯洁,骨子里其实又那么放荡,所以才更加令人欲罢不能吧!反正宋于明是觉得自己完全栽了!
再往南走就是顺化,陆瑾命人在新平安营扎寨,带着宋于明去见了顺化府知府。
他们用大越语讲了半天话,互相都笑得官方很假,宋于明也不知道他们谈讲了什么,坐在一旁喝喝茶吃吃点心。
其实还是蛮享受的。反正陆瑾长得好看看不厌,声音好听听不厌,就在一旁看着听着他说话他笑也很舒服。
谈完话,那个知府还笑盈盈地把陆瑾送出门送上车,还拼命招手送别。
“这么热情啊?”宋于明朝车窗外张望,不禁觉得自己人生真是大落大起啊!以前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别说这种有权有势的大官员,就算屁都不算的社团小干部也不会给自己个好脸色看啊!现在有豪车坐不说,还有大官送到门口的。
果然,一个人的地位决定了他受什么样的待遇。怪不得那么多人哪怕冒着跌得粉身碎骨的危险也想往上爬;怪不得,阿瑾那么想复国……
他以前一定过得非常非常好吧,自然不甘心现在的局面,自然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优越。即使这一切将一惨烈的战争与牺牲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
“你没厌倦么?”看宋于明对那假惺惺的官场做派如此感兴趣,竟然流露出好像从未见过般的新奇表情,陆瑾一脸漠然地问道。
“厌倦厌倦,很厌倦,太厌倦了!”宋于明连忙收起自己那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装出一副不屑的姿态道,“看太多了,真令人厌倦。”
“……”陆瑾盯着他看,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又平静地把目光移开。
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自己也没露什么破绽啊。宋于明试探性地往陆瑾身边蹭了蹭:“阿瑾阿瑾,这里离占城不远了吗?”
“嗯。”
“你有什么打算?”还好理自己了,宋于明暗暗松了口气,问道,“我们就五千个人够吗?”
“不够。”
“不够怎么办?”宋于明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偷偷逃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再另外想个办法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这个人,真的太不像赵检。赵检不会对自己那样照顾,赵检不会冒着中蛊的危险做那些傻事,赵检更不会说陪自己东山再起!
“我自有办法。”陆瑾低下头去,深色黯然。
“阿瑾你有办法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呢?”宋于明搂住陆瑾,在他耳边轻轻道,“不要逞强,有困难就要说出来哦,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
“乖哦。”宋于明抚摸着陆瑾的脸,又把唇凑了上去。
鼻尖相碰的一刹,宋于明忽然停住。两人就这么鼻尖碰着着鼻尖,双眼对视着双眼。
他的眼神深邃而灵动,简直能洞穿人的灵魂!宋于明不禁笑了:“又到了我们补充能量的时间啦!我们是不是应该来个更深入的交流呢!”
一看他就是个受!还这么不乖巧!一定要教训他!宋于明正如痴如醉地和他在地上互相轻薄挑|逗,做好了飙车的准备,哪知陆瑾突然狠狠推了他一把,一骨碌从他身上爬起来拉上自己的裤子。
车刚巧不巧地停了。
车一停稳,陆瑾连忙头也不回地独自下了车去,又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面瘫样子。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嫌和自己伺候的不够愉快?那你也要给我这个手生的老处男练习的机会啊!宋于明连忙从车上跳下,跟在陆瑾身后猛追不舍。
“阿瑾阿瑾,我错了行不行?别生气好不好?”
“阿瑾,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让着你好好伺候你,我发誓。”
“阿瑾,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有什么错误我都改正有什么不足我都改进直到你满意为止。”
“阿瑾阿瑾,看我一眼,我很怕你不理我啊。”
“……”
不理我是吧!宋于明直接一把扑上去,从他身后把人紧紧抱住。
“放开!”
“磨人的小妖精,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宋于明把脸贴到他脸颊上,坏笑道,“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这么无耻地赖着,陆瑾也没办法,只得回头道,“你若觉得太空闲,便去街市看看。”
“街市上看什么?”宋于明笑道,“想买什么吃什么?告诉我。”
“看,有多少汉人。”
“汉人?”
“嗯。”陆瑾道,“宋魏交战之时,汉人便大量南逃;宋亡以后,逃亡大越的汉人不计其数。”
这是去街上认亲的节奏?宋于明点点头,拉起陆瑾的手;“好啊,我们一起去啊。”
“你明白吗?”陆瑾一边与他走,小声问道。
“明……明白?”明白什么呀?宋于明是彻底懵逼的,“我什么都不明白。”
如此后知后觉,就只能和他直接说了。陆瑾道:“我问陈旺要了征兵之权。”
“噢,难怪你如此淡定,原来你留了一手!我还担心了那么多天!”宋于明眨眨一只眼,“我现在明白了。”
“嗯。”
既然各自已经心下明了,陆瑾和宋于明拉着手到了街市上。
街市人来人往,甚是繁华。
街道两边的店铺里,有贩卖各式各样的物品;店铺外悬着挂着,有各种见所未见的招牌;店铺之间的街道上,有来来往往情状各异的人。
虽然算得繁华,然而与昔日大宋国的繁荣盛况相比,大越国的发展程度还是差得太多。
然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都长得差不多的人,宋于明心里不禁泛起了疑问。大越人和汉人长得并没有多大区别,何况同一个民族不同的地区还有好矮黑白呢,如果仅靠身高肤色什么的估计,误差也太大了。阿瑾有什么办法知道这里的汉人有多少,他们的状况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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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汉人
大越人和汉人长得并没有多大区别,何况同一个民族不同的地区还有好矮黑白呢,如果仅靠身高肤色什么的估计,误差也太大了。阿瑾有什么办法知道这里的汉人有多少,他们的状况如何呢?
陆瑾拉着宋于明在街上走着,一边看路上的行人,一边观察两旁的店铺。
每走过一家店,只要有人说话,陆瑾便会集中注意力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互相说的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却暗藏玄机。
对语言极其敏感的人,从一个人的口音里,就能辨别他的家乡。
对于宋于明来说,反正那些人说的都是一样的听不懂的鸟语,自己只管拉着阿瑾的手陪他走来走去就好。
“我们进去。”一家店门前,陆瑾忽然停下脚步,拉着宋于明进了店里。
宋于明看不出这家店与街上的其他店有什么区别,既然阿瑾要进去,便随着阿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