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我帮你揉揉。”
顾念澄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更大,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遇到了张小姐,不如一起逛逛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赖在慕容若水怀里没出来,眼睛直直得注视着张茹素。
张茹素身后的一个侍女看不过他放浪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骂道:
“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这个不知羞耻的…..
剩下的话因为小莲抵在她喉间的银针吞回了肚子。
东方白淡淡道:
“他是我东方家最受宠的二公子,不知这个身份是否配与你张二小姐同游?”
张茹素施了一礼,款款道:
“家仆无礼,让东方公子,慕容公子见笑了。听闻顾公子初到皇城,还请让小妹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几位。”
顾念澄从慕容若水怀里挣开,微微一笑,道:
“蹑景,东方白,把东西扔了,让张二小姐带我们好好逛逛。”
蹑景与东方白一抖手,将拿着的东西悉数丢在一旁,角落里的几个乞丐一拥而上将物品抢完。
他这一举动,看在张茹素身后的几个随从眼里更加挑衅。
顾念澄对着小莲柔声道:
“妹子辛苦了,让东方白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有喜欢的就买,不要给他省钱。”
又嘱咐蹑景道:
“你保护他们。”
蹑景应了一声是,转身跟着东方白。
东方白牵着小莲离开了是非之地,在他看来,世上的女人除了小莲都是母老虎。
“张小姐,带路吧。”
他笑,眼里不含笑意。
张茹素依旧是清冷的神情,美艳动人得款款走在前面,用她珠圆玉润的声音娓娓得介绍着一街一景。
“慕容公子,这是城中历史最悠久的酒楼,主厨是御膳房出身,八大菜系….”
“我要这个。”
顾念澄指了指旁边小摊上的糖葫芦。
慕容若水掏出钱袋付了银子。
顾念澄选了一串看起来糖衣比较薄的糖葫芦,转了身对面前停下来等他们的张茹素挑了挑眉道:
“不好意思,张小姐你继续….”
张茹素冷眼看他,转了身继续往前走着。“慕容公子,这是文轩阁,是翰林院下的一处…..”
顾念澄咬了一口糖葫芦,皱起眉道:
“太甜了…慕容我记得刚才我们经过的一个茶铺里有桂花酸梅汤。”
张茹素身后的侍女又忍不住开口,“那是半个时辰前经过的地方!”
顾念澄当做没听到她说话,只对慕容若水道:
“我想喝。”
慕容若水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顾念澄看向张茹素,笑道:“张小姐你继续吧,等会他就跟上了。”
张茹素淡淡道:
“你不必激我,男人向来喜欢逢场作戏,慕容公子也是一样的。成亲之前无论他怎样,我也不会过问。”
顾念澄好奇道,
“恕我直言,你除了能给他生孩子之外还有什么用处?我想他们慕容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吧。天下女人千千万,你又哪来的自信他非你不可?”
他并没有贬低张茹素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慕容若水这么势在必得。
“顾公子,容颜易老,大丈夫有手有脚的,何必以色侍人。”
张茹素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顾念澄却听明白了,她压根就不信东方白的话,只认为他是个卖肉跑江湖的。
顾念澄不气反笑,他清声道:“张小姐,我劝你,回去的时候也和你爹打一下招呼,下次摆鸿门宴或者相亲宴的时候,先打探清楚敌情。虽然笨女人很可爱,但是没有脑子的女人最不受慕容若水喜欢。”
张茹素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清冷道:
“顾公子这么伶牙俐齿,倒是和在慕容公子面前判若两人。”
顾念澄正欲开口,身边传来脚步声,慕容若水走了上来,将盛了酸梅汤的竹筒递给他。
顾念澄接过,对着慕容若水微微一笑,看向张茹素,在对方一脸看好戏的神色中缓缓开口道:
“亚筝说的没有错,你的确是挺会装模作样的。”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慕容若水道:“我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慕容若水“嗯”了一声,也不理会张茹素,牵着顾念澄的手腕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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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丈母娘
顾念澄喝了大半灌酸梅汤,发现他的牙疼似乎好了一点,方才张茹素带他们东逛西逛就是没有逛到布庄,他依旧没有机会看到江家丝绸。
他拖着半残废的身子走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得一声窜了上来,恶狠狠道:
“天枢公子,恕我直言,难道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吗?”
慕容若水疑惑得看着他。
顾念澄继续嘀咕道:
“你若真要选,还不如选亚筝。他们这些看上去文绉绉的人最难懂了,一肚子坏墨水,你被卖了还给数钱。”
慕容若水温声道:
“今天我去见母亲,她也在那。顺路回来的。”
张茹素为什么会在慕容若水母亲那里,这个道理不说他也懂。
慕容若水见他沉默,捏了捏他的脸颊,道:
“晚上你跟我去见母亲。”
“啊?”
顾念澄的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慕容若水轻声一笑,
“丑媳妇总要见婆婆的。”
自从街上回来,顾念澄便一动不动得坐在客厅里。
他单手托腮,出神的想着,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
东方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居然没眨眼睛,揶揄道:
“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蹑景神色有些凝重,道:
“我看戏文里演的,这一去就是棒打鸳鸯。还有些一见面就给下马威的,跪上好几个时辰,关小黑屋里扎针….”
东方白翻了一个白眼,“哪有那么严重,顶多下下毒或者恐吓几句,让他知难而退。”
慕容若水微蹙了眉头。
众人都看着顾念澄。
顾念澄依旧托腮目视前方,仿佛神游太虚,半晌,轻声道:
“我是在想…我该喊她婆婆还是丈母娘….”
蹑景好奇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顾念澄斜了他一眼,“当然不一样。我若是喊她婆婆,她就会认为我是个狐狸精,我若是喊她丈母娘,她说不定会反过来让我不要离开她儿子。”
他说完看向慕容若水,正色道:“为了我俩的未来,委屈你嫁到扬州了。”
东方白一拍折扇,煞有其事道:
“我得写封家书回去,干脆两场亲事一起办了。”
回答他们两的是小莲一手一个暴栗。
暮色渐晚,两抹人影并排走入皇城中。
慕容若水出示了腰牌,带着顾念澄走进一处偏院中。
萧娉婷所处的宫殿不大,但胜在清幽雅静,里面只有三个公公与三个宫女,这样的配置在皇宫里是不受宠的表现,顾念澄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只因几个公公与宫女看着都是有武艺的,而萧娉婷寝宫内的摆设虽不华丽,却个个都是珍品,价值连城。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款款走了出来。
慕容若水清冷道:
“母后。”
顾念澄小声道:
“慕容,你母后…挺年轻的啊….”
萧娉婷穿着一身凤栖牡丹的粉色长衫,外罩雪白貂皮袄,冰肌雪貌,看起来与其说是慕容若水的母亲,更像是姐姐。
她端坐在两人上方,白皙纤细的手端起一杯茶,朝杯内吹了吹,优雅道:
“多谢称赞。这位就是顾公子?”
顾念澄敛起神情,施了一礼,道:
“是的丈母娘,我是来下聘的!”
“咳!咳…咳咳咳….”
“娘娘保重凤体…”
萧娉婷被一口茶哽在喉间止不住得咳嗽,身后两个宫女不停得轻拍她的背。
宫里的风言风语都是在说慕容若水为了一个男人拒绝了亚筝公主的求婚,连她亲自为他选的媳妇,左相的小女儿,他也拒绝了。她原本是想见识一下是怎样的一个狐媚子,再给他一个下马威,谁知这人一开口就将她一军。
萧娉婷抬手制止两个宫女的动作,直起身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说,你是…”
顾念澄一副惭愧的神色,抿了抿嘴道:
“是的,我自知不能始乱终弃,想要将功赎罪好好照顾他,丈母娘,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萧娉婷恨铁不成钢得看着慕容若水,一口气堵在喉间,下不去上不来,她含泪打量慕容若水,她这个儿子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一点吗,明明比这个人高,比这个人壮,怎么,怎么就做了雌伏那一个。
萧娉婷问向慕容若水:
“若儿,你说,你真的,真的是…?”
“嗯。”
慕容若水清冷的一声应答打碎萧娉婷最后一点希望。
萧娉婷用绣帕按着额头,嘴里不住喃喃道:
“天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有罪….我有罪….”
“娘娘保重凤体….”
顾念澄看着地板发呆,心里暗道萧娉婷倒挺活泼,还会给自己加戏。
“哼,你是什么身份。皇子也是你娶得起的吗?”
萧娉婷冷声喝道。
顾念澄敛起眉,淡淡道:
“娶不娶这件事之后再说。我这次进京,是为了能将慕容安然带回玉门,我要保证他能全身而退。”
萧娉婷闻言神色渐渐凝重,她示意身边的宫女都退下,待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后,她抬眼看向慕容若水道:
“若儿,你都和他说了?”
“嗯。”
萧娉婷看向顾念澄,道:
“你既已知道,该知与亚筝公主成亲是最好的选择。”
顾念澄嗤笑一声,
“北番不是吃素的,与我们早晚有一战。到时候慕容夹在中间就是腹背受敌。你若真为他着想,不如劝你相公早点立太子,皇帝这么宠你,他一定愿意听你的话。慕容也可以早些离京。”
他说着抬眼注视着萧娉婷,
“慕容在玉门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早就不习惯皇城的生活。你们已经让他逍遥了二十多年,为何不让他逍遥一辈子。既然选择了保护他,为何不保护得更彻底。说真的,我挺不明白你们的。”
一个皇子何故会被送出皇城二十余年,却在要立太子之时召回来,答案他不愿去想。
萧娉婷凝着眼看他,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顾公子,比我想象得是个更通透的人呢。”
顾念澄厌倦了与她打哑谜,沉声道:
“你不用猜我是为了什么,我可以直截了当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容若水。哪怕有一天你要我去死,只要他能安然活着,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你若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抱歉我做不到。”
慕容若水握上了他的手腕。
萧娉婷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念澄抿了抿嘴,道:
“你是他的母亲,所以我来见你。不怕你笑话,我很喜欢他。在玉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他。我喜欢了他十二年,所以你成不成全我们都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不能保护他,就让我来保护他。即使真的到了几个兄弟刀剑相逼、兵戎相见那日,即使你们回天乏术再无人护他,我也会守在他身边。”
“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死。”
他最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
萧娉婷轻笑一声,鼓了鼓掌道:
“真是精彩。展儿说你善于蛊惑人心,我还不信,现下倒是信了几分。”
顾念澄也不恼,微微一笑道:
“你是在问我有什么本事保护你儿子吗?萧婕妤,你宫里除了刚才三个太监与三个宫女,进门的房梁上躲着两个暗卫,屏风后躲着一个暗卫,现在我正上方还有一个,就等着你一声令下就放暗器置我于死地。三个太监与宫女的武功路数与慕容府邸的仆役是一个路数,暗卫应该是慕容展那一批的。想必慕容展应该告诉过你,我武艺不俗,所以你找了这些人来招待我,但你知道我究竟有几桶水吗?”
话音一落,掌风一出,躲在正上方的暗卫“噗通”一声掉了下来,眼睛紧闭,似是没了呼吸。
萧娉婷的脸刷得白了。
“不用想还有几个为什么没出来了,都被我点了穴道了。”
顾念澄淡淡道,方才他一进门就发现了,以为是刺客顺手扔了石子点了他们睡穴。
“我不是要恐吓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若是想杀慕容若水,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同样的,?3 羰悄忝窃倏嗫嘞啾疲灰治摇!?br /> 他说完,手上飞出几颗石子解了暗卫的穴道,原本昏迷的暗卫都跳了下来,抽出兵器包围他。
萧娉婷闭了闭眼,敛了心神,冷声道:
“纵你一人本事通天,如何抵挡千军万马?如何护得住他?”
顾念澄淡淡道:
“拼死去护,护不住就死在他前面。”
萧娉婷抬眼看向慕容若水,
“若儿,即是这样,你也要与他在一起吗?”
慕容若水清冷道:
“他如果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顾念澄闻言抬头看他,慕容若水轻轻一笑,摩挲着他的手腕。
萧娉婷苦笑一声:
“若儿却从未在娘亲面前展露笑颜。”
语闭,用绣帕按了按额角,挥退暗卫,道:
“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顾念澄弯腰做了一个揖,道:
“多谢丈母娘,多谢岳丈大人!再会!”
说完拉着慕容若水快步离开了偏殿。
萧娉婷心下一惊,转了身,从内室缓缓走出一抹明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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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狂奔回府邸,顾念澄冲进卧室往床上一躺,啧了一声,忒累啊,为何文人说话总是要弯弯绕绕。
“你不是说你爹生病了吗,怎么还往你娘那跑?”
幸亏他跑得快,再晚一点说不定就要被外面躲着的弓箭手射成筛子了。
慕容若水关上房门,不答他的话,只问他:
“你说你喜欢了我十二年?”
顾念澄一滞,刚才情难自禁,一时间忘了现在的自己比前世要嫩好几岁。
慕容若水坐到床边,弯下腰去吻他的额头。
“东方白说你死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在清河遇到你。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面正道围剿你,你死了。”
他淡淡得说着,顾念澄心扑通扑通得几乎要跳出来。
“答应我,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顾念澄伸手将他的头按下来,吻去他剩下的话。
慕容若水吻着又要去脱顾念澄的衣服。
顾念澄错开他的唇,喘了喘气,忍无可忍道:
“你那根东西不会烂吗?”
慕容若水的动作一滞,换来更激烈的啃咬。
长夜漫漫,教主保重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按前世来说,13岁教主第一次见到慕容若水,死时25岁,正好是十二年。只不过中间分别了十年....
☆、鸿门宴
大厅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良久,一双狭长的凤眼忍不住轻微动了动。
“啊哈!你输了。快去叫师兄和阿宁起床!”
东方白打开折扇扇了扇风,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蹑景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得挪动脚步往内院走去,顺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穿着宫服的传话小太监。
小太监被这道泛着杀气的视线刺得身体哆哆嗦嗦得抖动。
顾念澄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得数羊。
他的脖颈间传来温热的呼吸,腰上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摩着,劲道适宜,令人昏昏欲睡。
如果可以忽视他脸上、颈间、肩膀传来的一阵湿意。
慕容若水细细得舔着顾念澄的脸、唇、颈,最后埋首吮吸起来,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吮出一个又一个小巧的红印。
顾念澄能明显感受到顶在他身后的某根棒状物越来越硬,心里默默念道:慕容若水那根东西堪比洛梓昕的红缨枪..….
他不敢醒来,他怕他一醒,又要在床上躺一天,他在心里狠狠咒骂东方白和蹑景,为什么还不来叫他们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