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慕清秋家就这么一个能住人的炕啊!她要是不跟主子一个炕头,还得主子再想法子安顿她,她有多大的脸哦!
安置弟弟郝安生,已经够给主子添麻烦的了。
越是给主子添麻烦,郝平生心里就越感动。
她心里默默的打定主意,无论以后如何,慕清秋姐弟是她们姐弟的主子,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小主人家里没有长辈,想来如今花用的都是慕清秋爹娘给留的积蓄,积蓄总有花完的时候。
郝平生想着、等来年春耕,他们姐弟多出点力气,怎么说也得替主子把这个家撑起来。有了计较,有了奔头,郝平生顿觉安稳许多。
这边刚收拾妥当,慕清槐过来了。
昨晚上许宝胜跑去跟慕清槐说,理正袁方南发动全村人找慕清秋,一听这话,慕清槐吓的不轻,急匆匆跑回家跟爷爷吼了一嗓子,跑出去,跟着村里人找了一夜。
直到今儿上午,镇上传回消息,说是慕清秋已经没事,他才稍稍放下心。但是没见着人平安回来,心里始终不安稳。
晌午前来过一趟。那会儿慕清秋还没回来。
眼看着时间往后推,慕清槐担心慕清秋,怎么都稳不住,这会儿又跑过来了。
看到慕清秋已经回家,且安然无恙,慕清槐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注意到慕清秋家多出两个新成员。慕清槐有些诧异。
慕清秋给介绍。得知郝平生和郝安生以后住在这里,他甚至有些羡慕,至亲在一起是好。但冷了心的至亲在一起不过是添堵罢了。
他之所以还待在慕家,最舍不下的是爷爷,老爷子对他这个长孙十分疼爱。
昨儿冲爷爷发火,爷爷听闻堂妹失踪。似乎也不落忍,今早上回去。祖父还问了一句:那丫头找到了没?
其实他知道,爷爷没有歹心,也并不讨厌慕清秋姐弟。
记得慕清暘刚出生的时候,爷爷抱着小小的婴儿。又哭又笑,说没爹没娘,他来养。
可不知为何。慕清暘满月后,爷爷对小堂弟的态度一落千丈。
今儿爷爷能问慕清秋的情况。慕清槐心里很高兴。
在慕清槐心里,自从娘过世后,爹和他离了心,就爷爷心疼他。
而慕清秋姐弟的处境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他真心拿慕清秋姐弟当亲弟弟妹妹,一母同胞的那种。
对于慕清槐来说,爷爷和慕清秋姐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这样僵持的双方有和好的迹象,慕清槐自然十分高兴。
慕清槐看的确实不错,之后老爷子虽然没有进一步松动,却再也没拘着慕清槐往慕清秋家来。
甚至在慕清槐说起慕清秋姐弟如今的状况时,老爷子面色上还有丝欣慰。
隔了一天,小姑夫张大成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也急呼呼的赶过来,上上下下的把慕清秋一通细瞧,确定丫头没事儿才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稳下心来。
张大成今儿做工的时候听人说,前天古阳镇丢了个丫头,劳动好些人出去找人,听说香酥苑、鲜味斋、飘香楼等等全出动了,还有竹山村的人。
提到竹山村,把张大成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丢了的丫头叫慕清秋。
慕清秋?
听到这个名字,吓的张大成当下就变了脸色。急乎乎的连工也顾不上,即使工友说人已经找到了,张大成依然不放心,非得跑过来看过才罢休。
慕清秋笑嘻嘻的看着憨厚的小姑夫,小姑姑慕成玉是开春三月的预产期,这时候最是该营养均衡的时候。可是看张大成面色发黄的样子,慕清秋就知道,八成上次给出的主意没守住。
唉!憨厚是好,可太憨厚了老吃亏、就不好了。
慕清秋虽然没见过张家其他人,但当初张大成省了钱给她们姐弟买粮食送过来,慕清秋记着张大成的好,打听过,也大概知道张大成在张家过的什么日子。
好东西?9 涝堵植坏秸糯蟪桑糯蟪桑械愫枚饕沧芟胱抛愿龆橇轿黄难鄣牡铩?br /> 慕清秋琢磨着等慕成玉生了孩子,就蹿腾小姑夫分家,分家出来单过、好过张家一大家子盯着他强。预产过后再养上一阵子,要分家至少得四个月以后了。
想想小姑夫和小姑母还有四个月继续生活在那种备受压抑的环境下,慕清秋很郁闷。
虽是如此,慕清秋依然没闲着,给慕成玉做了一罐没放辣椒的肉臊子,又拿了一罐蜂蜜,另外装了五两银子,全塞进张大成怀里。
张大成哪里会接慕清秋的东西,手足无措的连连推拒,慕清秋一句:“小姑夫,这些是给姑姑和小表弟吃的,你不能替他们拒绝。”相当肯定的语气,说的张大成有点迷糊,好像真的不能拒绝样?
送走了张大成,慕清秋收拾收拾,为次日的大集做准备。
核桃酥和饼干的制作卖给了香酥苑,她手里只保留了蜜汁核桃,有郝平生帮忙,半个时辰就把蜜汁核桃做好了。看着金灿灿惹人口水的吃食,郝安生直流口水,郝平生却是眼眸发怔。
闻着香甜看着美味,这等好食物比糕点铺里的都好,慕清秋竟然做的出来?她不可思议的看慕清秋,不敢相信,慕清秋真的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慕清暘闻到香味儿,高高兴兴的端着自个儿的漂亮小碗:“姐姐姐姐,要吃,要吃。”
慕清秋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切下一块,再切成水果糖那般大的一粒一粒装进慕清暘的小碗里。
不用慕清秋说,慕清暘就举着小碗,用小勺子舀了分给众人吃:“姐姐一块,平生姐姐一块,安生哥哥一块,暘儿一块……”嘴里碎碎念。
一会儿工夫轮下来,十来颗蜜汁核桃被分出去一半,慕清暘这才舀了一颗送进嘴里,满足的吃着,高兴的眼睛都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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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慕清暘喜欢吃姐姐做的好吃食,却不揽食,这一点慕清秋很高兴,心里还有点儿小得意。
蜜汁核桃很甜,吃到嘴里甜进心里,甜的郝平生和郝安生心里直冒酸水。
郝平生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郝安生下意识的往慕清暘跟前挪,那样子,像是要给慕清暘避风当雨。
晌午饭后,将原本一背篓的蜜汁核桃分开装好,郝平生姐弟分别背上,慕清秋牵上慕清暘的小手,四人一起去香酥苑送货。
郝平生的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也曾带着他们姐弟来过古阳镇,只是后来爹娘陆续过世,两人再没来过,有两三年了。
再进古阳镇,郝平生姐弟激动的很,也有些触景伤情。
慕清秋看的出来,她什么话也没说,有些伤不需要刻意压制,越是鲜明越是觉得幸福。
就像对爹娘的怀念,爹娘虽然已逝,怀念爹娘时虽然心痛,但那份怀念中却含着幸福的滋味,那是无可取代的,最伟大的爱。
及富、王春兰看到郝平生姐弟只多看了一眼,并没多说什么。
那日慕清秋被送回来时,他们见过门口站着两个孩子,如今都换了衣服,收拾齐整倒也清清爽爽,慕清秋姐弟年幼,家里多一双大点的孩子照扶也好。
郝平生姐弟不知道,但凡他们存点对慕清秋姐弟不好的心思,不肖慕清秋如何,只怕及富等人也会让他们姐弟快速消失。
从香酥苑出来,慕清秋又去河道街头看了看,那日自个儿被麻袋兜头罩走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留下痕迹。就像当年发生在河道里的事一样。
说到底,古阳镇人对河道街的惧怕,是存在心底的魔障,只要去除魔障,河道街再旺盛起来又有何难?
如何让河道街旺盛起来呢?
慕清秋当初想的是,大不了河道街的铺子免费供人使用,等过上几个月生意渐见起色。有了人气再开始收房租。
可现在想想。顶着‘凶宅’的名头,就算免费给人用,也未必有人敢用。就是用了,又有谁愿意上河道街消费?没人消费,不仅人气提不起来,有可能还会加剧人们心中对河道街的惧意。
一番思量之后。慕清秋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该如何让河道街旺起来呢?
想不出好主意,干脆不想了。
离开河道街。慕清秋又去了集市口,馄饨铺子和馒头铺的人远远见着慕清秋,满脸堆笑,老远就打招呼。
“小姐。按您的吩咐,熬了骨头汤。”这是馄饨铺子老板的话,之前只煮馒头和馄饨。
慕清秋上次发现乞丐们面色发黄。便改了主意,那日后。不论她来不来,每日都给馄饨铺子多给两百文钱,让熬大骨汤,自己喝也成,但乞丐们的份儿不能少。
如今集市口的馄饨铺子和馒头铺子都快成了布施场了,每天都有供应。
正是因为有慕清秋的布施,让古阳镇的乞丐这个冬天有了活路,也不知是谁散布出去的消息,眼看着年关将近,古阳镇的乞丐显见着一日比一日多起来。
脸熟的乞丐见到慕清秋姐弟,高兴的叫着菩萨、善人之类凑过来,那些初来乍到的也都怀着忐忑的新,拿眼睛细细打量慕清秋姐弟。
打量慕清秋姐弟的还有郝平生和郝安生。
郝平生姐弟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他们十来年全部生命中的所有认知,什么时候六岁的孩子可以独支门庭了?什么时候六岁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上街布施,不愁吃食了?
天哪!还有这些乞丐,看慕清秋姐弟的目光是真的怀着敬畏的,他们不光嘴里叫菩萨,一双双眼睛里分明写着对菩萨的膜拜感。
看着乞丐们排队,慕清暘已经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到底是孩子,跟在慕清秋身边几个月,性格活泛起来,和谁都能玩儿到一块去。
和及富家的小少爷及不凡玩的好,和刘黑牛家的儿子刘家宝玩的好,和乞丐小孩们照样玩的好。
“小羽,你的小哥哥呢?”见着慕清暘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手拉手跑过来,慕清秋笑着摸摸小羽毛茸茸的小脑袋,拿出绢子给小家伙擦脸擦手,小羽和慕清暘个头差不多年龄相当,时常跟着他的小哥哥,上回没见着小羽的小哥哥,慕清秋还问过。
之后也是如此,有时小羽和他的小哥哥一起来,有时小羽独自一人出来。
近来慕清秋发现,小羽独自出来的频率越来越高,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小羽的小哥哥瘦瘦弱弱的,不会生病了吧?
这年头小感冒都能要人命,何况是乞丐,根本没钱看病。
这么一想,慕清秋有点呆不住了。
“哥哥跟着叔叔去挣钱了。”小羽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一手捧着个大馒头,另一手捏着块慕清暘送给他的饼干,身上斜挎了个布兜,是慕清暘送的,里面全是饼干及好吃的糕点。
“哦!”听说人没事儿,慕清秋松了一口气,不过想起那孩子比她大不了两三岁,忍不住微微皱眉,那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
唉!算了,她与乞丐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看的出,像小羽这样的孩子,乞丐中有好些人都很护着的,想来小羽的他的小哥哥跟着叔叔去挣钱,也是有人护着的。
乞丐们自己去找活儿做,这是慕清秋最乐意看到的事儿。
都有手有脚,要不是时代存在问题,慕清秋可不会同情有手有脚却不知道挣钱养活自己的人。
回到家,竟看到大门口守着张大成。
张大成见着慕清秋姐弟回来,眉眼笑开,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糖,塞进慕清秋手里:“秋、秋儿,你姑姑让我拿来的,也没有别的什么,给暘儿兑糖水喝。”
慕清秋看着张大成布满老茧的手,心中不免叹息,其实张大成刚二十出头。
如此年轻,一双手却早已被生活磨的粗糙不堪,这是劳动人民的手啊!珍贵的痕迹。
“秋儿回吧!天色不早了,小姑夫该回去了。”说完后,张大成便急乎乎的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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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小姑夫等一下。”慕清秋突然想起什么,喊住张大成。
张大成一愣,挠挠后脑勺,傻乎乎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出门前,媳妇慕成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绝对不能再接慕清秋给的东西。
说起这个,张大成羞愧的脸脖子发烫。
他是姑父,是长辈,合该他顾看无父无母的慕清秋和慕清暘。可实际上,他啥都没做,反而多次得慕清秋的帮衬。现在连媳妇怀着身子,一口有点油水的好吃食,都是慕清秋给的。
这事儿不经想,每每想起,他都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脸装进口袋,捂起来。
“秋儿,姑夫回去了,别出来了。”僵愣了几秒,张大成狠狠心,决定立马走人,再待着他真怕慕清秋又给他塞东西。
他心里清楚,不能收慕清秋的东西。
可是看着媳妇身子一天比一天重,还得劳动着做饭烧炕,十天半个月的连枚鸡蛋都吃不上,他舍不得呀!他不忍心媳妇遭罪。
“姑夫姑夫,抱抱,抱抱。”慕清暘听了姐姐的话,小炮弹似的跑出去,一下子扑到张大成腿上,张大成猝不及防一把捞住,无奈的抱着小家伙折返。
一进屋,慕清秋就捧了个冒着热气焦黄皮儿的地瓜给他。
“姑夫,你尝尝。”慕清秋笑眯眯:“这是地瓜,再平常不过。”是很平常,要是没有山神赏赐的说法,就更平常了。
张大成看着地瓜有些发呆,觉着孩子递过来。不接吧?不好!
想了想,张大成心中叹息一口,接过来,想着掰上一点点尝尝,意思意思就成,可不能再沾慕清秋的便宜。
慕清秋见张大成不动,干脆就着手套掰开红薯。烤成橘红色的红薯瓤。冒着热气、飘着香呈现在几人眼前,慕清秋掰了一半递给张大成,依然笑眯眯:“姑夫尝尝好吃不?”
张大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香味光闻着就让人留口水,就手接了咬下一口,刚入口烫的他连连呼气,等不烫了。绵软香甜的口感便在口中渲开。
这比蒸煮的红薯好吃多了,张大成连吃带点头。惹的郝安生直流哈喇子,慕清暘使劲扯慕清秋拿红薯的手,有些焦急:“姐姐,姐姐。暘儿吃暘儿要吃。”
慕清秋笑着坐下来,拿来一个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凉了凉喂给慕清暘,又把红薯瓤舀到碗里。把小碗放在餐桌边,让慕清暘坐着自己舀着吃。
她临出门前,因着土烤箱里尚有余温,就洗了几个红薯放进去,没想到出去了一个多时辰,烤熟的红薯还热乎乎的烫嘴,倒是正好给张大成尝味道。
慕清秋烤红薯不过是就手的事儿,统共只烤了三个,一个给张大成慕清暘分了,见郝安生馋猫样儿,又拿出一个给郝家姐弟让分着吃。
“姑夫,是不是很好吃?”慕清秋笑眯眯的问,嘴角弯弯着有些得以。
张大成闻言一愣,下意识点头,捣蒜似的连点了好几下,真心好吃,热乎乎的烫嘴,大冬天的烫嘴也烫的熨帖。
“那要是拿去镇上卖,姑父说,会不会有人买呢?”慕清秋提醒。
张大成又是一愣,随即,眼睛渐渐亮起来,又有些不相信的看慕清秋,慕清秋适宜的说:“姑夫,这叫烤地瓜,烤地瓜要有专用烤桶,要是姑夫愿意卖烤地瓜,我给姑夫画个图纸,去铁匠铺子打个烤桶,就能现烤现卖了。”
现烤现卖?
这主意,真是太大胆了!
大胆的让人肃然起敬,慕清秋家的土烤箱已经很神奇了,居然还能把烤箱搬到烤桶里头?拉着烤桶满街跑?太不可思议了。
张大成似乎已经看到了烤地瓜大卖的情形,只是,地瓜这东西有点犯忌讳。
“姑夫,世人都说地瓜是山神爷爷的赏赐,因为以前有人不珍惜山神爷爷的赏赐,所以山里地瓜越来越少几乎绝迹。可是姑夫你想想看,我们把山神爷爷赏赐的地瓜烤的这么好吃,成了大家口中称赞的美食,山神爷爷还会生气吗?我觉得不会,山神爷爷肯定很高兴,觉得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