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攻去接的朋友是谁了吗?
☆、只为你存在
所有人员准备妥当,导演叫了开始。
柳潇潇率先从庄园跑出,乔涵备受煎熬,终是忍不住追了出去,拍摄镜头追移到庄园外面。
那里是一片古老的森林,猎人就藏身于那里。
乔涵追过去的时候,视线里突然掠过一抹黑色的车影,他下意识的停了一下,难道是庄园的主人回来了?不是说租给他们两个月,直到拍戏结束,才会回来吗?
“咔——”
导演追上来,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乔涵迟疑的指了指森林里那条隐秘的小路:“庄园的主人好像来了。”
导演一看,还真是,车影正逐渐接近。
“小张,去看一下,是不是庄园的主人回来了。跟他交涉一下,咱们正在拍摄,让他们转到拍摄区域范围外。”
小张是导演的助理,闻言答应一声,忙跑过去。
不一会儿,黑色的车辆穿过森林,在拍摄区域前转了个弯,等候到一旁去了。小张点头哈腰的跟司机说着什么,后驾驶座上的车窗自始自终没有摇下来。
“OK,继续拍摄——”
重新开始,乔涵再次追着柳潇潇奔出,在古老的森林外停顿片刻,过了这片地界,血族的气味就会发散出去,被猎人察觉。
可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离他越来越远,他已等待百年,怎么可能放弃?
一脚跨入。
“终于等到你了,阿切尔……”猎人暗哑的嗓音在森林的四面八方回响,一柄银制利剑,以破空之势穿刺空气,直逼伯爵。
乔涵险险的侧身避开,正面与高凡轩饰演的猎人交手,两个俊美而强大的男人,遥遥对视,箭弩拔张的气氛渲染无疑。
“你是谁!”伯爵警惕的盯着猎人,说:“我与你无冤无仇,猎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猎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音逐渐扩大:“百年了,你竟然忘了我,却依然记得她!”
乔涵:“……”
妈哒,这跟剧本上写的对不上!
高凡轩搞什么鬼?难道他忘词了?那我有必要提醒他吗?还是顺着他的话即兴发挥?
脑子里转了个圈,导演也没喊停,乔涵只得继续道:“她是我此生最为深爱的女子,我的记忆只为她存在!”
猎人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伯爵,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突然提剑冲了过来,伯爵飞身迎击。
两人的对决戏表现的极为精彩,没想到高凡轩的演技也是可圈可点,极大的刺激了乔涵的好胜心理,连导演都激动了一把,掐了掐自己的腿,忍着没有出声叫好。
利剑袭来,阿切尔伯爵仰身避过,同时一击在猎人胸口,猎人飞身撞在树上,洋洋洒洒的雪花纷落,猎人摔滚在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与其被你遗忘,不如让我永远铭记你!”猎人目光悲戚的爬起来,竟万分悲痛的大吼一声,聚起强大的力量,誓要将伯爵斩于剑下。
伯爵招架不住,致命一击袭来,本是必死无疑。
哪成想,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少女飞身当下,利剑入体,在素白的礼服上开出大片鲜艳的寒梅。
“赛西亚!”伯爵发出悲痛的嘶吼,颤抖着双手接住‘慢镜头’倒下的少女,伤心欲绝:“赛西亚……为什么……”
少女嘴角流出殷红的血,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醒目,如冰天雪地的一点红,强烈的色彩对比美丽而惊艳。
“阿切尔……对不起……”少女流下冰花般晶莹的泪珠,勉强带笑,眷念的伸手抚摸伯爵的面颊,既欣慰而又悲伤的说:“阿切尔,对不起,我在尘世迷了路……现在,我想回家了……”
物质、贪欲、虚荣,往往容易改变一个人。
但即使这些改变了少女的性格,可那颗心终究是纯粹而无暇的,对伯爵来说,少女如何变化,都是他心中最为深爱的女子。
少女在伯爵的怀中缓缓闭上了眼,伯爵悲痛欲绝,紧紧抱着少女浑身颤抖,眼角竟滑出了一滴泪。
晨曦的阳光,穿透森林,从地平面上升起,照耀的白雪晶莹剔透,折射出摄人心魂的冬景。
原剧本,是悲痛欲绝的伯爵抱着死去的少女,在晨曦的阳光下化作灰烬,共同泯灭于天地之间。然后,猎人动容,将死去的少女安葬在伯爵醒来的那座棺木里,合上棺盖,一别永恒。
就在乔涵悲怆的等待着最后的结局到来时,突然耳畔响起破风之声,一柄冰凉的利剑穿透他的心脏。
虽然是道具,乔涵还是不可避免的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胸口被撞的有点闷疼,一股子无名火就烧上来了,正想呵斥高凡轩搞什么鬼,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住。
乔涵一怔,妈的,姓高的这又是即兴演出改剧本?
猎人一手握着利剑,一手环住伯爵精瘦的身体,丝毫不比伯爵悲痛的绝望之声在耳畔响起:“阿切尔……我会永远铭记你。”
‘哧——’一声,利剑更为深入,伯爵终于失去了还手的力气,他望着死去的少女,露出一抹解脱的笑意:“赛西亚,不要走太远,我来陪你了……”
伯爵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猎人却抱着死去的伯爵,流下一滴干涸的眼泪,他俯身在伯爵苍白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恍若天地失色,眼中只此一人。
“阿切尔,我的记忆只为你存在……”
天空、大地、一片银白,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天地间只剩下那一抹孤独的色彩,伯爵在猎人的怀中化作灰烬,风起,不留一点儿痕迹,而那诀别的一吻,则成了此中唯一的绝笔。
“咔——”导演激动地一拍大腿:“太棒了!我都惊呆了!”
乔涵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回手就把高凡轩摁在了雪地里,怒道:“姓高的你他妈搞什么鬼,即兴上瘾了是吧?幸好老子反应快,不然还不被你给坑死!其实你他妈就是想占老子便宜吧!”
乔涵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嘴,带了一手的红猪血。
“你个阴险的卑鄙小人!导演!把那一段剪掉,重拍!”
导演夸张的大叫:“我觉得这个才体现了诀别的意义啊,不仅仅是伯爵与少女的爱念,轩哥这样一改,反而是猎人对伯爵的执念,深沉而隐秘的爱念,不可为人所道的情感,那种亲手斩杀爱人的诀别煎熬与痛苦,成了本片MV的最大突破与亮点!”
乔涵气的骂了声娘,逮着高凡轩一顿狠削,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动手揍人,气归气,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下狠劲儿。
柳潇潇直接从‘死后’一直睡到了结束,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问之下幸灾乐祸,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高凡轩被乔涵压在地上‘捏扁搓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偷了腥的猫。
围观的人多了,乔涵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有点儿像是‘打情骂俏’,只得狠瞪了高凡轩一眼,一脸‘老子现在很不爽,谁惹谁倒霉’带着一身的怨气大步离开了。
在远处直观了全程的黑色轿车里,那个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的‘庄园主人’突然开口了,是一个非常低沉的男声,用法语问道:“饰演猎人的是谁?”
司机是个中国通,将话转述给导演助理小张。
“啊,是我们轩哥,本次拍摄MV就是为轩哥的主打歌拍的。”小张忙回答道,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安,好像车里的男人是猛兽会吃人一样,让人感到无缘由的压抑。
司机将回答再转述给车里的男人,问:“需要处理吗?”
小张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处理’的意思太多层了,怎么觉得眼前这人像是黑手党……一定是港片看多了。
车里的男人带着墨镜,刀削般的下颚可以看出其五官非常锋利而深刻,身材高大结实,一头金色碎发,交叠着双腿姿势端正的靠坐在椅背上,按下半扇车窗,镜片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一身中世纪贵族礼服的乔涵那方向。
过了许久,直到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的身影进了庄园,男人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膝盖,语气非常缓慢:“不用处理……”
看样子,乔并没有真的动怒,也就说明他与那个‘猎人’关系还可以……否则,他一定把那个胆敢亲他的人大卸八块!
不知怎么的,小张听到这话,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虚虚擦了下额头莫须有的冷汗,问:“我们剧组还有其他戏要拍,您的庄园是要收回吗?”
这车里不露面的男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了,让人下意识的放低姿态。
车里的男人没有说话,司机代替道:“约定不变,你们两个月后离开庄园就行。”
≌帕鹩Α?br /> 他离开后,司机恭敬的问道:“卡洛少爷,现在去哪里?”
“去乔下榻的酒店,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在67章左右才会写到两人的感情冲突~~~
☆、秦思回来了
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大家都换了平常穿的冬衣,准备去各大卖场主街尽情狂欢。
乔涵没有与众人同行,出了庄园就独自乘车离开了。
去年的圣诞节,好像没怎么过,再往前追溯,大多是跟朋友或者艾德蒙大师们一起过的。
如果是前者,则喝酒唱K通宵达旦玩到天亮,再一觉睡到天黑。如果是后者,则无趣的多了。不是在XX馆看展出,就是在各个交际会场游离。
今年的圣诞节,虽然是他一个人过,但因为心里有了挂念的人,被幸福感填塞的满满的,即使雪落肩头,也一点不觉得孤单。
甚至有种想在万人欢腾的大街上高歌一曲的激动。
乔涵天生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圣诞节活动多,哪里热闹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拍了许多照片,还与那些打扮的奇装异服的街头表演者们合影,然后登录那个他很少使用的社交软件,一股脑的全部发给了慕野。
“你现在在做什么?圣诞节怎么过的?难道是在阿谀奉承吗?”后面接了几个大笑的表情,“看我看我,逍遥自在吧?我这边在下雪,但是依旧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好嗨啊!”
他激动的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不远处的城市广场上要集中放烟花,主要人流均已往那个方向聚集。
乔涵凭借自己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成功撩得男女老少的爱心,挤到了最前面,广场上已经摆放了数个大大小小的烟花。
他急不可耐的拿出手机查看慕野的回复,很可惜对方并没有回消息。乔涵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回信,便忍不住发了视频过去。
足足响了五六次,那边才接了。
“你在干什么?不接我视频?”乔涵颇有微词。
慕野拿着手机进了房间,神色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微皱着眉说:“刚才在客厅,没听见。”
“哦,那就原谅你好了。”
“你在外面?”
“对啊!你看,广场上要开始放烟花了。”乔涵兴奋的拿着手机照给他看,画面中男人的五官明亮,笑容灿烂,像个发现了新鲜事物的大男孩儿,好看的让人不忍心打扰他的兴致。
视频里突然传出大片的烟花飞向空中的爆炸声,周围人群尖声沸腾起来,画面摇摇晃晃,乔涵拿着手机对着腾空而飞的烟花大声喊道:“好不好看?是个爱心啊!”
“阿野,那就是我的心啊!你收到我的心意了没有?明年我们一定要一起过圣诞节!今年就先便宜你了,特许你出去放纵逍遥一晚!不过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
周围声音很吵,乔涵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说起话来就像吵架,说多了腮帮子还酸疼。
他这厢刚表白完,画面突然一黑,显示信号不好,挂断了。
周围人群拥挤兴奋,乔涵被撞了好几下,手机差点脱手,刚表白完脸上也还有点烧得慌,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拨过去,与周围人闹哄着在广场上欢腾起来。
与他那边的热闹有所不同,慕野这边的房间里很安静,良好的隔音效果,很好的阻断了室外的嘈杂与喧嚣,也更为清晰的放大了乔涵刚才说的话。
他是在……表白吗?
那样骄傲不羁的一个男人,平日里三言不搭两语满嘴跑火车,也会有认真表白的时候吗?
那些发来的照片,上面的男人五官明媚,发自内心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这是乔涵……
——可是,秦思回来了。
***
秦思是他高中时期的好友,不可多得的极富有艺术天赋的学生,在学校也一直是品学优良,师生关系良好,虽然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但慕野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秦思的生父是个画家,母亲是个很普通很贤惠的女人,良好的家庭环境、艺术氛围,造就了他在艺术上的领悟与修养。
本应该顺风顺水,成为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子。
只可惜后来家庭生了变故,父亲意外离世,他母亲带着他几经波折,那漂无定所的日子一定非常难过,但这期间他也从未停止过对艺术的追求。
上高中那时候,两人同校同宿舍,秦思的母亲那时候已经二婚了,继父是个挺有钱的企业家,只可惜好景不长,公司宣布破产,秦思辍学了半年之久。
他继父对他们母子很好,留了一大笔钱,让他母亲送秦思出国进修,慕野也是四处找他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可没等手续办完,他突然孤身一人从国外回来了。人憔悴了许多,变得沉默寡言,很多时候都只是坐在画架前发呆,慕野暗中查了下,才知道他母亲因为车祸去世了。
但因为事发时是在国外,他也就没有深入去调查,一门心思的想让秦思放下悲痛,从痛苦中走出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秦思那双用来画画的手,开始做些粗活,在图书馆值班,在餐厅帮工,他继父与他母亲留在他名下的钱,一分没动。
那时候,慕野就下定决心,他要照顾这个令人心疼的倔强而坚强的少年。
秦思好友不多,深交的更没几个,他要陪伴在他身边。
亲眼见证这个少年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一步步取得优异的成绩,保送至A大,成为师生眼中的‘璀璨新星’,众望所归的获得交换生名额。
秦思。他应该成功!应该在艺术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所欠缺的,只是庞大的人脉与资金,以及肯扶持他的后台!
相较而言,乔涵则是含着金汤匙一路顺风顺水,毫无悬念的站在了艺术界的顶端。
他是那样的幸运,有着书香世家的底蕴,爷爷是书法家,奶奶是画家,更为优良的艺术环境,凭着自身的天赋与家庭人脉,十岁就出国拜入世界级艺术大师艾德蒙的门下,成为关门弟子。
十五岁举办画展,十六岁举办书法展,从此,一举成名。
秦思应该有的,努力想拥有的,都没有。而乔涵随手扔弃的资源,都是别人梦寐以求难以得到的。
社会是这样不公平,总是为‘极少数人’供予绝大部分的资源及特权。
平淡无奇的江晨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在没认识乔涵之前,谁知道他是谁?
因为乔涵的一句话,一个示意与提拔,便得到了高老先生的指导,跨入了别人刻苦无数倍都无法企及的高门槛。
而他身为慕家嫡子,又何尝不是同一类人?
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越是不被珍惜。
这栋二环内的公寓,约一百八十来平米,温馨的暖黄色吊灯悬挂吊顶,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住一个人略显空荡。黑色大理石餐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是秦思常做的拿手好菜。
青年穿着一身蓝色居家服,身材有些清瘦,约莫一米七八左右,比慕野足足矮了一个头,他的五官非常柔和,乍一眼看去,清秀而温柔。
秦思招呼慕野坐下,“这是以前咱们在宿舍经常吃的菜,你尝尝味道。”
慕野吃了一口,笑道:“很好吃。”
“你在国外进修的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两人对桌而坐,气氛融洽,即使近两年没见,也丝毫不会感到尴尬。
“还好,我一般都自己做饭。”秦思眼睛明亮亮的,心情雀跃:“托你的福,前段时间你不是给我发了很多作品欣赏吗?我临摹了几幅,恰巧那次艾德蒙大师在我们学院讲座,他夸我画技不错,创意也很好。当然,创意是借的你的,我也没想到会意外的得到艾德蒙大师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