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鸿庭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没想到,龚芹兰真正闹起来的时候,竟然这般失礼余人,转头看向杨叔,“老杨,叫人来,把夫人给我带下去关院子里,这一个月都不许她与外界联系,更不许她出院子的门。”
“是,老爷。”跟在路鸿庭身边多年,了解这个主子的脾性,看来这次,夫人是真的招惹到老爷了。
要说路芷心,怎么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惩罚那是因为她自己太不懂事,给点教训以后对她也是好的,也能让她长记性长脑子,可是现在,恐怕老爷也是失望了。
“老爷,你不能这么做,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还有咱们的心儿,她不过就是刁蛮了一些,她还小啊,老爷你这样对我们母女,你一定会后悔的……老爷……”人都已经被拖远了,也能远远听到这些话传回。
“交代下去,这段时间谢绝一切外人的探访。”闭上眼睛,坐回座位,对着杨叔下令。
杨叔躬身回应,表示知道了,迅速的跟着退了下去。
龚芹兰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女,出了事情总会有风声到国公府,到时候如果国公府那边派人过来了,他也需要做安排,不能主子说的拒绝就直接拒绝,总得做好安排找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搪塞。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惩罚反应,上门道明
因为闹出了龚芹兰的事情,所以,云舒和郁为安也没有了什么心思多留,吃过晚饭后,两人就离开了威远侯府。
离开的时候,云舒知道路鸿庭心中不舍,但这种气氛下,多留反而会让彼此心里留下不舒服的东西,所以,倒不如先离开,等后面再抽时间过来看他。
等云舒和郁为安一走,路鸿庭就回了书房,拒绝见任何人,连杨叔都被派了出去,所以,更无人敢接近书房,路芷月焦急得四处求救,也没那个胆子靠近书房去求父亲撤了对母亲和妹妹的处罚。
宫内,得到消息的龚芹雪面色铁青,手中进贡的上乘陶瓷杯就这么被狠狠摔在地上,变成碎片,内有的花茶沫也四散开来,到处都是。
宫殿内迅速跪满了一地的人,人人人心惶惶,谁都知道贤妃娘娘的脾气,在这个宫内当差的人,外表光鲜,外面温柔贤淑的贤妃娘娘,实则心狠手辣,手段比之男子,丝毫不差。
“娘娘息怒,奴婢已经派人去侯府了。”身为龚芹雪的替身丫鬟,进宫也贴身陪伴,身份感情自然比其他人不同,所以,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有这个胆儿开口。
听到这话,微微眯眼,心底是浓浓的愤恨,她在宫内如履薄冰,妹妹嫁给威远侯做续弦已是委屈,却没想到,路鸿庭竟然真的敢对妹妹动手,难道真当她龚国公府的人都死了吗,当她龚芹雪真的是摆设吗?
“哼,路鸿庭这次只要敢动妹妹,本宫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浑身释放出来的戾气,让跪在殿内的其他人都瑟瑟发抖,每个人都生怕被殃及池鱼而送了命。
这个皇宫太大,人太渺小,一条小命就这么交代了,恐怕十年二十年后变成白骨,变成粉末,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何其可悲,所以,皇宫内的每个人都想要往上爬,往上走,地位有了,才能保住生命,才能在这渺小的皇宫内找到存在感,找到慰藉。
龚芹兰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屋子内,看着周围逐渐暗下的光线,脑子里乱哄哄的,全都是今天路鸿庭对她说出的那些话,她难道错了吗,她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的女儿去争取,难道她说错了吗,为何那个男人要如此无情,她的女儿难道就不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吗,凭什么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可以得到这么多,可以这么幸运……都是你李静舒,你竟是连死了都不能消停吗,连死了都还不忘祸害我和我的女儿。
……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老夫人性质很好的坐在院子内摆弄着花草,这些花草都是她多年来的兴趣,闲暇之余,她都会整理这些花草,修剪这些花草的枝叶,当看到云舒和郁为安两人走进来时,下意识停下了自己忙碌的动作,柔声询问道。
一些事情,也不愿意让老夫人知道了烦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回来的路上,两人就已经商量好了。
云舒来到老夫人身边坐下,“也没什么,就是时间晚了,反正过几天酒楼开业,他们也会到,到时候再一起聊天说话也一样。”
听到这话,老夫人也认同的点头,“舒儿你说你酒楼还有几天开业,之前怎么没听到任何消息呢?”
“呵呵,我是这样想的,酒楼的瓜果蔬菜因为全都是我亲自培植的,本身就不多,所以,客量这方面我倒是没多大要求,前期能少还更好,我郊外跟城内都开了酒楼,到时候用量会逐步增多,我相信我酒楼的味道和菜色能吸引客流,所以,前期根本不需要做宣传,宣传动作太大,反倒是热来太多人,第一天就得把我给吃穷了。”
这个地方的吃穷,老夫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由得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做生意就得有一些忌讳,吃穷这话是你能说的吗,我还想着你的酒楼能赚银子呢。”
这一点云舒倒是很认同的,“您放心吧,就算客流量不大,这银子也不会少的,到时候,只会供不应求,这些人只会大把的银子上门来求一顿饭菜。”
摇了摇头,也有些无奈,“行了,别吹嘘了,知道你有这份能耐。”说着又转头看着郁为安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带着舒儿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去国公府走一趟呢。”
“对哦,外公那边还得去看看他们,还有干娘那边,也得过去看看。”让老夫人这么一提,云舒菜想起来,顿时心中有些尴尬,竟然连他们都忘了,她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
让云舒的表情给逗笑了,郁为安伸手拉着她的手,跟老夫人道了别,两人一起回了院子。
“你说,明天过去,外婆问我几个孩子,我要怎么说啊?”几个孩子在国公府两位老人面前,就如同眼珠子一般的存在。
看着云舒那一副苦恼的小模样,心里满是怜爱,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宠溺的道:“当然是实话实说了,要是隐瞒,让国公爷知道了,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对于郁为安的话,云舒表示非常赞同,是啊,外公和外婆何等聪明的人,是他们能瞒得了的吗?
入夜,两人洗漱完毕躺上床,看着云舒如画的眉眼,最终一个没忍住的结果就是,次日云舒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耳边男人呼呼的声音,有种想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的冲动,但是想着昨晚事后男人温柔的动作,亲自给她清理一切,心又忍不住柔软下来,有时候真的让她咬牙,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吐血的冲动,能把人给苦恼死。
“时间不早了,我先出去让人准备早餐,我们吃过了就去镇国公府看外公和外婆他们了。”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紧蹙眉头的心爱女子,心下不忍,想着昨晚的事情,也很自责,但他也没办法,忍不住啊,好不容易才把最心爱的女人娶到手,家人在怀还能坐怀不乱的,那是君子所为,以前他还能自称,但现在,自从娶了这个叫路云舒的女人后,君子二字,早已经让他放边上去了。
云舒感觉身体开始轻飘飘的,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让郁为安抱着离开了大床,一路来到了饭厅。
“什么时辰了?”声音也有些朦朦胧胧的不大清楚。
“快到巳时了。”看着云舒那疲倦的模样,咬牙轻声道。
猛地从男人身上翻起,身体轻盈落地,这样的速度,连郁为安都愣了半晌。
“舒儿,你——”他之前从没注意过这点,云舒不练武,所以,这应该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直接从他手中翻身落地,这个速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一直都很小心,怕她摔在地上。
脑袋有些蒙蒙的,抬头看着男人震惊的眼神,也没回过神来,径直落座,看着几个小菜和白米粥,独自开始咕咕叫,意识也恢复了一些。
“饿了就赶紧吃吧。”看着云舒那不清醒的模样,郁为安犹豫了一会儿,认为还是没必要这么缠着问这个问题,后续问也是一样的。
朦朦胧胧的吃过早餐后,郁为安就牵着云舒的手一路来到了侯府大门口,却在刚准备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蓝色锦缎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一张俊逸绝伦的脸上布着沉思,双眸深沉看着她,让她顿住了步伐。
“你先上马车,我过去看看。”看着苏琮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摇了摇头,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所以轻声对郁为安道。
自然是知道苏琮渝的,如今云舒是他的妻子,而且苏琮渝现在的心思也开始明确,他当然不会去做这些无谓的担心,很自然的点头表示同意云舒的话,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郁为安上了马车,云舒才朝着侯府的侧面而去。
“来多久了?”看着苏琮渝那一副明显精神不佳的模样,随意问道。
看着云舒那一副随意的模样,对于是不是她将揽月给藏了起来的事情,他认为根本不需要深究,绝对是她,也就只有她对揽月的终身大事这般上心,也就是为了让自己认清自己对揽月的感情,才想出的这一招吧。
“把揽月交给我吧,你这辈子,我都会对她好的。”红着眼睛,自从跟母亲说了要请娶揽月后,他昨晚基本上没睡觉,就这么思考着他对两个女人的感情,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就算再爱这个女人,也始终过去了,她如今为人母更为人妻了,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人的一辈子总会有这么一段令人难忘的感情,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珍藏,临老了,还能有一份值得回味的感情不是吗,而揽月是她最珍视的妹妹,同样他对揽月的印象也不错,好过那些做作的千金小姐,揽月贤惠能干,知书达理,虽然身世差了点,可脾气习性等都不必那些女人差。
挑眉看着苏琮渝,总算是想清楚了。
☆、第二百五十章 镇国公府,孩子呢
回到马车上,回想着苏琮渝跟自己说的话,看着马车内安静端坐的男人,靠坐到他的身边,笑问道:“我刚才和苏琮渝单独说话,你怎么没多问我呢?”
“你想我问什么?”挑眉一笑,看着云舒,一双眸子柔和而干净,不带丝毫杂质,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他并无任何醋意,这是他刚才就调解好了的。
点了点头,很高兴郁为安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他产生隔阂和误会,“一会儿到了外公那边,几个孩子的事情要慢慢跟他们说,否则,我怕两位老人家情绪过激。”
听着这话,郁为安好笑的看着云舒,“我不是小孩,你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知道如何应对。”
这话让云舒听得愣住了,回想着曾经的自己,以前她可不会这么说的,为何自从婚后就开始变得这般啰嗦了呢?
马车行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样子,缓缓停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口,两座高大威猛的石狮立在那里,让整个府门都显得威严和贵气,普通人往这里过,恐怕连直立着腰行走过去都是很难的事儿。
下了马车,就看到云妈和张军都等在大门口,看到云舒和郁为安,云妈一张脸上笑容就没有停过而张军相对于云妈来看,要稍微镇定许多,只是动作很快,迅速的迎了上来。
笑着和张军打了招呼,同样也是一车的瓜果蔬菜,低声吩咐张军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而自己则提裙上了阶梯,来到云妈面前。
伸手拉着云舒,云妈和老太太情同姐妹,虽然是主仆的身份,但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被当作奴婢对待过,所以,对云舒的心态也是晚辈一般,“姑娘可算是来了,主子大清早就起来等着了,还让厨房做了很多几个小主子都喜欢吃的点心小吃呢。”
听到这话,云舒的笑容就顿了顿。
“……诶,对了,几位小主子人呢?”云妈说完就开始偏着头四处看,有些奇怪,按照几个小主子的性格,就如同往日一般,肯定都蹦蹦跳跳的下马车往府内跑了。
“一会儿进去我亲自给外婆解释吧。”淡淡的语调,看着云妈轻声说道。
云妈很懂得察言观色,看云舒的表情就知道几个孩子今天是没来,而具体为何没来,一会儿进去云舒说了会亲自给主子解释,那她也不用继续缠问下去了。
和云妈并肩进入府内,却在即将到老太太院子的不远处,巧遇了奴仆环绕的秦兰香。
“哟,还说是谁来了呢,竟然是我们的表姑娘回来。”秦兰香的声音有些尖锐,眼神轻蔑,看人的时候下巴微抬,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精致的妆容加上那华贵的打扮,明明是贵妇人姿态,可却让她那一个随意的眼神给破坏了整体美感,让人怎么都看不上这样的她。
云妈面色不大好看,秦兰香的性格在府内是非常出名的,主子性子好,秦兰香在主子面前表现的很规矩,只是在下人面前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模样,而云舒是不常来府内,所以老夫人并没有出言约束过,现在看来,总归是需要好好管管才是个好的。
“云妈啊,今儿这天挺闷热的,厨房那边今天有准备什么好吃的,一会儿玉雪也会带着姑爷一块儿回来,正好午饭一大家子就一起用了?”并不是说就看上这么一顿午饭了,摆明了就是秦兰香不想让云舒舒坦了,一个身世不明的小杂种,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恩赐,还有自己那该死的小姑子,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给她和丈夫留下了这么多后患,如今更留下了这样的耻辱,一个养女,却给她添了这么多堵,早该随着自己那短命的小姑子一块儿去了那才是好的。
别人怕秦兰香,可云妈就不怕,秦兰香在她面前根本不会这样的态度,所以,直接回道:“大姑娘好不容易带着姑爷回趟府,夫人可是需要好好准备准备,可别让宁侯府的人说闲话才是。”
这话直白白的在说秦兰香不懂得基本的处世之道,换做其他人,恐怕秦兰香早就发火下令打杀了去,可偏偏面前的云妈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理的心腹妈妈,跟着老夫人一辈子,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多年来都陪伴着老夫人,这镇国公府内的下人们都知道,下人里,云妈妈是头一份儿。
“云妈,你这话说得我可不怎么爱听了,不管怎么说,始终是一家人,这次云舒回京甚至成亲,玉雪也没跟她这个表妹好好的见过一面,今天大家刚好人这么齐,您说是吧。”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对云妈,她是真的没办法。
云妈也并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见作为主子的秦兰香都先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和注意到了自己说话的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我先给老夫人那边说一说。”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任由云妈带着云舒和郁为安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夫人,咱们就这么放过了她们?”秦兰香身边站着的一个年纪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绸衣,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有智谋有攻略,很得她喜欢。
听到这话,勉强点了点头,“先放着吧,一会儿玉雪回来了,我们直接带人就去老夫人那边,我们都上门了,依着老夫人的性子,也不可能会赶我们走。”
这一点大蓝衣丫鬟还是很认同的,点头之后,随着秦兰香往府门口走去,一会儿姑娘和姑爷就要回府了,这一次怎么也得让夫人把礼数做足。
来到院子里,看着老夫人正半弯着腰浇着院子里一旁的小片葱郁花草,不由得笑道:“外婆好兴致,这些花草倒是让您浇灌得非常不错。”
老太太听到声音,满是欣喜,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旁边下人递来的方巾,擦了擦手重新递给旁边的丫头,招手示意云舒和郁为安两人到旁边坐,自己也径直走到石桌旁边,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怎么几个孩子没来?”转了转脖子,好几次后,最终老太太放弃了,几个小子应该很能惹人注意的,开始今天她却没有发觉几个小子的身影。
老太太这是直接注意几个小子去了,根本没有第一时间跟自己聊天,不由得说趣道:“外婆,几个小子在您心目中的位置就这么重要啊,一来就先问他们去了,怎么就没问问我呢?”
“哟,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几个孩子抢宠爱呢?”听到这话,老太太眼里布满了宠溺之色,伸手刮了一下云舒的鼻头,语调里也充满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