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笛恋完本[耽美虐恋]—— by:老成持轻
老成持轻  发于:2016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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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玺满脸堆笑,双手接过两个首饰盒:“那我就替云儿谢谢胡姨了。”
胡菲薇抓住机会,进一步对吴玺展开攻心战:“你们林家将云儿嫁到我们朱家,我们也不要你们林家陪什么嫁妆。云儿出嫁前,我们让人夜里把新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悄悄送过去,对外就说是你们林家陪的嫁妆。这既不让你们家破费,又让你们林家体面地把女儿嫁过来。”
吴玺连忙恭维地说:“还是胡姨考虑问题细致周到。”

☆、孤注一掷
李魁最近被几件事搅得心烦意乱。一方面,自从他那天从林家返回后,连续几天彻夜难眠。他的脑子里老是在纠缠一个问题:他送的樱桃林云儿为什么不吃?是不喜欢吃吗?不对呀!如果她不爱吃樱桃,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带去樱桃,就不会那样喜出望外,况且她还说过“我喜欢”。是自己亲手喂樱桃给她吃的动作引起她不快么?那她为什么对自己表达爱意的动作那么反感呢?是她讨厌我,对我有戒心,还是由于两个妹妹在场感到羞涩导致神情紧张呢?李魁思前想后,把脑子想得发蒙,发胀,仍然无法确定正确答案。
想起林云儿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李魁就将其中的主要原因归咎于郝仁。他认为,如果他和林云儿之间没有郝仁的存在,林云儿就不会对他敬而远之。郝仁的“发小”、“情敌”这两种关系把他心里搅得如塞了一团乱麻,堵得慌。他渴望梦寐以求的爱情,也不想失去耕耘多年的友情。
此外,李魁对五姐的对象范自大也越来越反感。
李魁觉得,随着范自大与五姐关系的迅速升温,这家伙越来越不把他这个未来的小舅子放在眼里。他曾几次找范自大借自行车练车技,学定车,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让他无法兑现教林云儿定车技术的承诺——自己还不熟练怎么教别人呢?除此以外,他还觉得范自大对五姐也是越来越刁钻刻薄,平时把自己的口袋捂得紧紧的,花五姐的血汗钱却欢畅淋漓得很。所以,他不止一次地在五姐面前说范自大是个抠□□嗍指头的吝啬鬼。
李魁在为五姐与范自大相恋感到忿忿不平时,突然想起跟郝仁学骑自行车时,郝仁曾要自己戏称他姐夫的一幕。他的脑海里立刻异想天开地闪出一个念头:何不将五姐和范自大的关系搅掉,把郝仁跟五姐撮合在一起。这步棋如果下得顺利,走得成功,不仅可以从五姐身边拔掉范自大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还可以实施调虎离山计,促使郝仁移情别恋,让他将对林云儿的情感转移到五姐那儿,这样既可以避免郝仁跟他争夺林云儿,又能够巩固郝仁与自己的友情。岂不是一石二鸟,两全齐美的事。
拿定主意后,李魁决定孤注一掷,他病急乱投医地来到郝仁家里,心不在焉地与郝仁寒暄几句,就直言不讳地问郝仁:“郝仁,你觉得我五姐人怎么样?”
李魁突然向郝仁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题,让郝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随口赞美道:“漂亮呀!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你们姐弟俩一点儿也不像。谁也不会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清秀可人的姐姐。”
“你要觉得我五姐好看,你如果喜欢她,我就把她和范自大戳掉,成全你们俩。”李魁大胆地向郝仁吐出隐藏在心里的话。
郝仁以为李魁寻他开心,就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你五姐跟范自大那么恩爱,那么情投意合,你忍心拆散他们,我还不忍心呢。”
“我不喜欢范自大。”李魁直言不讳地说。
“你不喜欢又能怎样,只要你五姐喜欢就行了。你想拆散他们就能拆散么?现在的恋人如果真心相爱,连父母都干涉不了,你别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影响力。人们都说,宁拆一座庙 不毁一桩婚。虽然你五姐还没跟范自大结婚,不过,据我观察和了解,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可不能棒打鸳鸯。”郝仁收起笑容,严肃地开导着李魁。
李魁并没有因为郝仁善意的劝告改变主意,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郝仁的肩膀,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给郝仁打气:“郝仁,你放心。我在家里说话一言九鼎,没人不听我的。特别是我妈,她在我们家虽然是绝对权威,但对我的话是百依百顺。我说月亮是方的,她绝对不会说是圆的。我可以动员我们全家,包括其他几位姐姐和姐夫,一定会说服我五姐,要她跟你好。”
郝仁这才知道李魁并不是开玩笑。他表情严厉地责备着李魁:“李魁呀李魁,你怎么想得出来这种馊主意?”
郝仁语重心长地劝导着李魁:“你听说过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和唐婉的悲情故事吗?陆游和唐婉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但陆游的母亲却对儿媳产生了厌恶感,逼迫陆游休弃唐婉。在陆游百般劝谏、哀求无效的情况下,二人终于被迫分离。唐婉后来改嫁给同郡的赵士程,陆游则另娶了王氏夫人。十年之后,陆游赴山阴禹迹寺南的沈家花园游玩,恰遇唐婉和赵士程也在游园。赵士程听闻陆游和唐婉的往事,便按照唐婉的意思,给陆游送去酒菜致意。面对嫁作他人的唐婉,以及饱含唐婉深情的酒菜,陆游惆怅不已,于是在沈园墙上题下一首《钗头凤红酥手》。唐婉见到陆游题写的这首《钗头凤》后,悲从中来,于是和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两人通过同一种词牌。深情表达着对对方的眷恋之情和相思之苦。此后,唐婉抑郁成病,香消玉殒。这段爱情悲剧在陆游心中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使他终生难以释怀。”
郝仁说完这段故事,诚恳地而又严厉地告诫李魁:“李魁兄弟,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厚爱,但我还是劝你别做这种拉郞配的傻事。如果你五姐跟范自大感情破裂,她有重新选择的权力。但是你要凭着自己的好恶拆散这对恩爱恋人就太荒唐,太残忍,太不人道了。再说,我对你五姐就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我是不会在她和范自大之间做第三者插足这种缺德事的。”
李魁提醒郝仁:“可是你上次教我骑自行车时,不是要我喊你五姐夫吗?”
郝仁说:“我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李魁语塞了。他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被郝仁否定后,仍然不甘心。他质问郝仁:“郝仁,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愿意接受我五姐,是不是你也爱上了林云儿?”
郝仁迟疑片刻,随即理直气壮地说:“是的。我们的确相爱了。”郝仁不想隐瞒李魁。这么重大的事,他不能对自己的好兄弟守口如瓶。虽然他们哥俩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但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迟早总要水落石出。与其被动地让李魁揣摩、猜测,不如主动告诉他实情,让他早有心理准备。
于是郝仁认真地对李魁解释说:“我和云儿已经发过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谁也不许抛弃谁。”
接着,郝仁又有些歉意地告诉李魁:“我知道你也喜欢云儿。可是她对你并没有你想像的那种感觉。李魁,我们兄弟情义归兄弟情义,但爱情是另一码事。爱情比友情更重要、更神圣,绝不可以拱手相让。”
“你知道林云儿是我喜欢的女人。而且你也说过不会争夺我所爱的女人。”李魁脸色由红到白,然后又发青。他的内心极度不平衡。他想,如果不是他在郝仁与林云儿与之间牵线搭桥,介绍他们认识。他们可能至今还不相识,更不会走得这么近。如果真像郝仁所说的,自己却成了被抛弃的局外人。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认为林云儿心里一定有他。如果林云儿内心真的不喜欢他,就不会手把手地教他做煤球,就不会亲切地称他“公子哥”。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这样称谓对方。他更愿意相信林云儿与郝仁走得近只是像五姐说的,是女人在恋爱中常用的声东击西的战略战术。他口不择言地冲着郝仁吼道:“我不信,难道在云儿的心里,我这个先栽的还不如你这个后插的?”
郝仁向李魁耐心解释:“爱情不是升官晋级,需要论资排辈;不是市场购物,需要按序排队。爱情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不需要什么循规蹈矩,不分什么先来后到。爱情来了,你想挡都挡不住,想回避都回避不了,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李魁根本听不进郝仁的解释,他恼羞成怒,虎视眈眈地瞪着郝仁,气冲冲地吼一句:“别说了郝仁。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到此了结。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有你这个哥们,你也没有我这个兄弟。”话音刚落,他轻蔑地朝郝仁“呸”了一口,转身想要离开。
郝仁上前一把拉住李魁的胳膊,恳求地说:“李魁,你别生气。李魁,你等一等。李魁,你听我说......”他想极力挽回李魁。他不愿为了爱情失去友情,他希望鱼和熊掌能够兼得。
此时的李魁根本不理会郝仁。他认为,既然郝仁不仁不义,自己要理所当然、义无反顾地与他情断义绝。他们之间的友情就没有值得任何留恋的意义,也没有任何延续的价值。他猛一甩手,来个金蝉脱壳,闪电般将自己的两条胳膊从外衣的衣袖中抽出来,把灰色的旧外套留给郝仁,同时用力一推,将郝仁狠狠地摔倒在地。他想以此表示自己的决绝。
郝仁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失去重心,头重重地磕在板凳边沿上面,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手中还紧紧地攥着李魁的外套。
李魁看一眼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郝仁,没有丝毫的歉意和愧疚,他也不取回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幡然猛醒
李魁的如意算盘被郝仁拒绝后,仍然没有死心。他不知道郝仁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他也不知道林云儿跟郝仁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李魁将自己与郝仁的条件进行了比较,自己长得比郝仁高大强壮,应该是女孩喜欢的体形。郝仁爱好音乐,会吹笛子。他有体育特长,会打篮球、排球,会踢足球,会武术散打,可以保护云儿,让云儿有更多的安全感。
重要的是,李魁认为自己的生活条件和家庭环境比郝仁优越得多。他能给林云儿很多郝仁无法给予的物质条件。如果林云儿跟他相处,并愿意与他保持恋爱关系,他可以暂时放弃自己梦寐以求的手表和自行车,来满足林云儿的物质需求。那怕林云儿向他提出要“三转一响”,要“八套半”(衣裳),他也能够求得父母和几位姐姐的支持,一定可以满足林云儿。但这些郝仁是不可能办到的。李魁仍然固执地相信自己的感觉:林云儿跟郝仁亲近可能是为了撩拨他,考验他,刺激他主动向她发动爱的攻势。
有人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有时李魁真觉得自己身上像压着一座山,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一咬牙,下定决心,这山不就是一层窗户纸么?他不能再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了,他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他要找林云儿摊牌,跟她好好谈谈,告诉她自己有多么喜欢她,多么爱她。希望林云儿能接受自己的情感。如果真的像郝仁说的,林云儿与郝仁互相爱慕,互相海誓山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挑明了,争取了,努力了,也就死而无憾了。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在李魁的体内骚动。他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林云儿的家。
那天,月儿、星儿都在里屋,李魁顾不上这些。他没有绕弯弯,没有闪烁其词。就急不可耐地直奔主题,直言不讳地向在厨房兼餐厅里的林云儿挑明:“云儿,你能告诉我,我们的关系能比同志更进一步吗?”
林云儿不知李魁此话的意思,她还是亲切地微笑着告诉他:“李魁,我们是朋友,朋友关系自然比普通同志关系更随和,更亲近。”
李魁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追问下去:“我是说,我们的关系能不能超越普通朋友?”说着,他没等云儿回答,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张开双臂试图上前给林云儿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不行。”林云儿本能地后退几步,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双目圆睁,警惕地注视着李魁,斩钉截铁地说:“李魁,你别胡来。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的心只装得下这个男人,不会对其他任何男人感兴趣。我给异性的拥抱也只能给我真正喜欢的男人,绝不会给第二个男人。如果你执迷不悟,不尊重我,那么我郑重地向你宣布,你是我们家不受欢迎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跨进我家的门坎。”林云儿的话说得平缓轻柔,但语气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底气。
“看来,你真的爱上了别人。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是不是郝仁?”李魁由于过度紧张,脸色涨红,声音嘶哑。
“是的。我和郝仁相爱了。”林云儿毫不隐晦地说。她知道,对于一个正在追求自己的男人,她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否则将给对方留下遐想的空间,导致他们之间原本简单的关系复杂化,给自己招之不必要的困扰和烦恼。
李魁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追问林云儿:“你了解郝仁,熟悉郝仁的为人,知道他的家底吗?你虽然去过他家,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他家的境况。但你看到的是浮浅的,片面的。其实,他的家境远比你看到的,了解的更加寒酸,更加窘迫。多年来,无论他们母子怎么节俭,怎么精打细算,月月都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他梦寐以求想买一支好一点竹笛,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他竟然几年时间都不能实现。你如果真的嫁给他会连累你的。”
因为爱情,李魁顾不上友情,他急病乱投医地把自己认为郝仁存在的问题一股脑倾泻给林云儿。不过,李魁有做人的原则,他讲的都是真心话,也是大实话。他绝不会为争夺林云儿无中生有地诽谤抵毁郝仁,即使郝仁跟他没有根深蒂固的友情他也不会做这种龌龊的小人。
然而,林云儿丝毫没有因李魁这番好言相劝有所动摇,她沉默片刻,接着以更加坚定的语气说:我知道郝仁家穷到什么程度,我也知道,他以前吹的笛子还是你买来送他的。今天你告诉我这些情况,郝仁都对我说过的。正因为如此。让我知道了郝仁不仅安贫乐道、穷困不移,而且乐观豁达、自强不息。这就是我最欣赏他的精神力量。”
林云儿走到李魁身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李魁同志,爱需要理性。不能只凭自己的个人想像和主观臆断去追求爱,将所谓的爱强加给一个实际并不爱自己的人。这不仅太自私,也太残忍了。我们在深爱着对方的同时,更应该理性地分析,冷静地思考,对方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爱。其实,爱是一种心灵感应。虽然有些女人认为,爱就是被爱。但我觉得,爱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的。靠乞讨或争夺获得的爱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这种所谓的爱情是不可靠的易碎品,经受不起生活的磨砺和时间的检验。俗话说得好,只要感情好,不怕滚稻草。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我喜欢郝仁,不仅仅是他的笛声打动了我,更重要的是他有情有义有骨气有涵养,他善良大度、稳重成熟的性格感染了我。他的为人就像他吹出的笛声,刚劲有力,强弱适度、回味悠长。”
林云儿情真意切地告诉李魁:“是的,他家境虽然不好,但家庭出身由不得自己选择,人生的道路是可以选择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是物质上的穷人,精神上的富人。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谁也不能从我的心中抹去他的形象。”爱情将林云儿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浇灌、滋润得像怒放的花儿。她脸色红润,眉飞色舞、情绪激昂,妙语连珠。
见李魁沉默不语,林云儿为帮助李魁心理上转过弯来,继续耐心地劝慰着李魁:“李魁同志,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一对男女能够走到一起,一生相伴,不是门第、相貌、名誉、地位、财富等外在条件的吸引,而是一种感觉,心动的感觉,来电的感觉,归属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受门当户对的制约,也不需要经济基础的铺垫,但要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兴趣,共同的志向。至少,我对爱情是这样理解的。”
林云儿停顿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表情沮丧的李魁,没产生丝毫的怜悯,反而加重语气强调说:“李魁同志,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请你跟她保持距离,这是尊重对方,是明智的选择;你要是跟她表示过分亲昵,这是伤害她,是愚昧的行为。我知道,你是个明智的人,是懂得尊重别人的人。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所以我才愿意跟你交往,才把你看成可以信赖的朋友。如果你换位思考,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硬要纠缠你,黏着你,你心里有何感受?一定也十分恼火,十分厌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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