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谢朝太子。”秦曜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弧度完美的下巴,坐得靠近了些,声音也低下去:“九予,你推开她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和别人亲近,哪怕只是个NPC。”
仿佛被他幽深的目光直直望进了心里,谢九予瑟缩了一下,挥开他的手扭过脸,拒绝交谈。
秦曜却意外的固执,扣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低头凑近,两人几乎快要吻上。
“我说得对么?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的?嗯?”
谢九予的心砰砰乱跳,呼吸都困难起来。今晚的秦曜莫名散发出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场,逼得他措手不及。不,准确来说是自从来到这里后,秦曜就不像往日那般收敛,心态和举止比起告白的那晚有过之而无不及,让自己完全Hold不住。
虽然不想承认,但谢九予直觉自己撩不过这样气场全开的秦曜,如果非要硬着头皮强撩,只怕最后叫惨的还是他自己。
但是,他就是想招惹他。
蹙起眉头,冷静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秦曜表情一怔,整个人都黯淡下来,默不作声地拉开了距离,都快要坐到床尾去。
膝盖还疼着不能爬行,谢九予就一点一点挪过去,最后抬起一条腿,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迎着对方诧异的目光,认真道:“我不喜欢刚才那个霸道的秦曜,还是这副任我欺负、随我搓圆捏扁的样子更讨人喜欢。”
轻轻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温软的唇亲密地贴在一起,谢九予凭本能亲着秦曜,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被他抱住的身体立刻剧烈颤动了一下。
稍微抬起头,秦曜还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眼睛。谢九予就萌他这副蠢狗样,轻笑一声,舌头大胆地钻进他的唇缝,轻缓地舔舐起来。
舌尖相触的那一瞬,秦曜仿佛被重新激活一般,欣喜若狂地回吻住了他。
情势骤然颠倒,秦曜反客为主,卷着他热情纠缠,不时又含住他用力吮吸,搅得他晕晕乎乎,浑身酥麻。
“唔。”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滴落在锦被上,谢九予努力地揽着秦曜,稳住自己发软的身体。
这个吻实在太激烈了,他开始喘不上气,转头想要逃开。秦曜哪里会轻易放过他,立刻纠缠上来,在他的口腔里肆意征伐。
“等、唔嗯……秦……秦曜!”用上所有的力气抵住势头凶猛的人,谢九予侧着头一边喘息一边道:“我说了,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强横。”
一心追逐红唇的秦曜这才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吓人,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道:“你想要怎么样?”
谢九予拿开秦曜按在他腰间的大手,从他身上滑下来,掀开了床幔:“下去。”
深吸一口气,秦曜下了床,顺从地站在一边。
拢起方才歇开的衣襟,谢九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床沿边斜靠着,命令道:“坐下。”
没有任何迟疑,秦曜飞快地坐在了地上,还撞出不小的声响。
谢九予向他伸出手,发出指令:“握手。”
这根本就是训狗的那一套。
然而秦曜丝毫不觉得心上人这样对待他有任何问题,九予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只要能再一亲芳泽,什么事情都不构成障碍。
乖顺地将爪子放上去,换来了对方展颜一笑。
谢九予满意地掂了掂,又道:“那只。”
于是秦曜从善如流地换上了另一只手。
这样玩了好几轮,谢九予才轻拍着他的头道:“真乖。”
秦曜眼神火辣地盯着他尚未消肿的唇,所有的要求他都完成了,现在应该得到奖赏。谢九予感受到这股灼热视线,细白的手抚过自己的下唇,而后向他招了招,声音又轻又惑人:“过来。”
话音未落,秦曜是再也坐不住,直接飞扑过去,将人压在了身下。
三千青丝散漫,美好的身体横陈,谢九予轻轻戳了戳呼吸急促的人,柔声道:“来拿你的奖励,但是不能像刚才那样。”
秦曜终于得偿所愿。
介于刚才被中途喊停的经历,秦曜的这个吻极尽温柔,缠绵缱倦。他缓慢轻柔地舔舐,像对待绝世珍宝般细致小心,爱意都融化在了紧密交缠的舌头里,细细密密地包裹住彼此。
暖帐内旖旎一片,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却打断沉浸在温情中的两人。
谢九予气喘吁吁地推开还无动于衷的秦曜,后者意犹未尽地翻身坐起,整了整衣服,这才让门外的公公进来。
两道脚步声走到床前,其中一人猛地跪下,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道:“陛下,贵妃娘娘病了,烧得神志不清,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新帝的即位大典尚未举行,后宫更来不及封妃,要说贵妃娘娘,自然只有为推翻旧政立了功的李贵妃。
秦曜眉毛一皱,刚想叫她滚出去,身边的人却抢先道:“罗公公,把帐帘掀开。”
只能隐约透出人影的帷幔被束在了床柱上,宫女借着抹眼泪的动作偷偷去瞄。谢太子脸颊透绯、眼尾泛红,衣衫不整地倚在曜北王怀里。两人的神情都带着餍足,凌乱的床面更是昭显出这里刚才有过一场激烈的情|事。
谢九予的手有意无意地在秦曜胸膛上打圈,慵懒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沙哑:“一介贵妃竟然直呼天子的名字,你怎还敢跑到陛下面前来说?”
听似无力的声音隐隐带着威慑之意,被眼前淫|靡景象震得愣住的宫女骤然回神,慌忙摆手道:“不是,贵妃娘娘没有直呼陛下的名字,她叫的是——”
话到一半,被打断了去。“你这宫女,怎的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罗公公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手,一看床上那两人的暧昧样子就知道曜北王这下是来真的,你看那平时冷硬得跟坚冰似的脸,对着人家谢太子那叫一个春暖花开。要不是念在李贵妃多少算个开国功臣,他本是绝对不会放这宫女进来的。
现在谢太子故意钻字眼刁难人,曜北王却一言不发地纵容他,罗公公自知,要是不和这不长眼的宫女划清界限,自己也要受牵连。
宫女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地朝着床上的两人磕头,她只是被李贵妃差来传话的,怎么突然就犯了欺君之罪。
秦曜被中途打扰本就不悦,现在更是被磕头声搅得心烦,龙颜一怒,令人将她赶出去。临了还肃脸下了口谕,今后他就住这昭明宫,凡来打搅者,若非要紧事,一律严惩不贷。
罗公公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寝殿,曜北王不愧是沙场上征战下来的修罗阎王,肃起脸来不怒自威,一身的凌冽气势让人腿弯直打颤。
殿门合拢,谢九予轻笑两声,将头埋进了秦曜怀里。
“皇帝陛下不是该去住乾龙宫么,跟我挤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秦曜将他揽紧,无奈道:“明知故问。你在哪儿,我自然就在哪儿。”将正蹭得他起火的脑袋掰起来,试探道:“九予,我们……这是不是在一起了?”
谢九予狡黠地眨眨眼,无辜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曜一下就急了:“可我们都已经——”
“已经什么?”谢九予打断他,“刚才那是对你听话的奖励,离‘在一起’还差很远。”
秦曜张了两下嘴,最后妥协道:“好,都听你的。”
谢九予被哄得开心,搂着乖巧的秦大狗安然睡去。
黑暗中,秦曜细细摩挲他的脸颊,胸腔里的柔情快要化成实质。虽然没能正式地确定关系,但他至少知道了对方的心意,他们彼此喜欢,这已经很足够了。
剩下的,他愿意等。既然心上人享受这个过程,他就全力地配合,等到对方玩够了,放下了最后的矜持和骄傲,他自然能够抱得美人归。
两人的关系又一次发生了质变,从前他们是躲在婚约的名义下互撩,现在是将心意摆在了明面上亲近。无论前后,哪一个都是没名没分的耍流氓,偏偏人家耍得正大光明,乐在其中。
左右就是不肯好好谈恋爱!按照正常程序走真有那么难么!
第41章 11.04|
大家把话说开了,相处起来就更随心所欲了些。往后的两天,两人基本都在昭明宫的龙床上度过。别想歪,真的就只是盖上棉被纯聊天。
谢九予膝盖受伤,本身又懒懒散散,对外面的宫宇楼阁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所幸裹着被子睡大觉。秦曜自然是要在一旁守着,推了下属禀上来的国事,一头扎进暖帐里。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谢太子的祸水之名传遍朝野,臣子们扼腕长叹,杀伐决断的曜北王一世英名,却也败给了那美人一段香。
在的体验舱里醒来,谢九予缓了缓神,真实感如潮水袭来,之前种种,仿若昨梦。
回到现实世界的秦曜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举止收敛、不停摇尾巴的大狗,谢九予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翘着嘴角拉着人去吃饭。倒也忘了找先前的工作人员报一报角色安排的仇。
日沉月升,万家灯火将夜晚照得通亮。
谢九予拉开谢家的大门,背后流连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转身冲秦曜扬了扬下巴:“开学见。”
“开学见。”
柯尔德这次的理论系招生非常火爆,社会广招报名和院内转系申请通通塞满了招生办的邮箱。开学前几天,谢九予收到了学院的回复,从这学期起,他就是异能理论系的一员了。
宋元尓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跳脚,揪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哭诉自己被抛弃了。
经过假期有些积灰的房间内,谢九予停下打扫,扶额道:“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一切不都还照旧吗?”
“那怎么一样!以后上课坐你旁边的人就不是我了,会有别人帮你盯老师,别人陪你去上厕所。”也不知还脑补了什么,宋元尓的眼眶竟然红了。
谢九予哭笑不得,怎么叫“陪我”上厕所呢?每次不都是你非要拉着我去,说是培养革命感情么?
同样心碎的还有一大波古礼系学生,男神居然转系了,上课偷瞄的美好时光已然一去不复返,再也不能优越感十足地跟其他粉丝炫耀自己今天离男神有多近、爆料男神今天打过几次哈欠了!
蓝瘦!香菇!
同样心塞的还有拼尽全力刚转来古礼系的粉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在院东,我在院西,而是我前脚刚来,你后脚就走!再低头看看课本上天书一样的文言文,真是浑身难受!想要看到男神,果然还是只能寄望于美食直播间。
异能系的教学楼已经在假期的时候被重新装修了一遍,理论系将会和战斗系一起在这里上课。战斗系是原异能系的现名,学生都是异能者。战斗系的课程表十分简单,上午是理论课,下午是异能训练,改换名称之后,这个安排依旧沿用下来。唯一不同的就是教室里多出了一批新来的同学。
理论系和战斗系合并上课并不是什么新鲜消息,大家也都抱了一丝新奇感,加上年龄差距不大,很快就互相熟悉起来。
“你原来是生物系的?要上手解剖吧?”
“对啊,每周都有操作课。”
“佩服!你还别说,我虽然猎杀过不少野兽,但是解剖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还真不敢看。”
“呵呵,习惯就好。对了,你说学院把我们两个系的学生凑在一块是为什么呀?按理说教室大把,教授也不缺,这么多人一起上课反而会降低课堂质量。”
“我也很纳闷,以前学院生拉硬扯逼着我们学理论是因为只有我们接触这一块,现在单独开了理论系,没道理还绑着我们上课啊!军部出了大头,可是指望着把你们培养成研究专家,教学深度肯定不一般,怎么就和我们这些混学分的一个教室呢。”
“就——诶?那、那个是!!”
迎着满堂的注目礼,谢九予淡定地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教室里不免一阵骚动,不少小粉丝激动得脸都红了。
的确有听说古礼系的天才为了挑战自我,毅然转系,放弃原本的优势,投入了全新的领域,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竟然能和他分到一个班,跟眼下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当上同班同学,众人心中难免起了波澜。
这次的分班说起来其实也很奇怪。理论系才建立,自然只有这一届,不过数量倒是不少,足有四百人。战斗系有四个年级,加起来也不过就这个数。于是学院不分年级,划出十个班,每班80人。怪就怪在这80人里理论系和战斗系的学生各占一半,一个偏差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务处的老师有强迫症呢。
原因很快就被揭晓了。
讲台上的男教授看着颇为年轻,因为是从军部调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军装,架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非但没有为他增添书卷气,倒是让他看上去凌厉许多。
“刚才说的大家都明白了吗?再强调一遍,今天中午之前必须确定搭档人选,下午我们就开始实践课程。”
利落的军装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下课铃声也分毫不差地响了起来。学生们呼朋唤友,勾肩搭背地往下一堂课的教室走去,一边还讨论着郑教授刚才要求的自由组队。
谢九予将散在桌上的笔拢进手里,慢悠悠地跟着这波人流,没几步就被喊住了。
方谨言从教室里追出来,豪气云天道:“当我搭档怎么样?”
“不怎么样。”扭头继续向前。
方谨言调整了步伐,不紧不慢地跟他并肩而行:“为什么?我看这班里除了我,也没其他厉害的人了。”
“郑教授让我们组队只是为了一对一地观察和记录异能数据,实力强弱不属于影响因素。”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谢九予轻笑一声,挑眉道,“而且,你不怕谢恩白生气?”
方谨言眉头皱了皱,直白道:“这有什么,我们都不在一个班。再说,我和谁交朋友不需要恩白来过问吧。”
抓住方谨言头上的蓝毛扯了扯,确定不是假发后,谢九予这才松开手,神色古怪道:“居然是本人?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谁还为了他来跟我讨公道来着?”
方谨言龇牙咧嘴地揉着头皮,愤愤道:“当然是本人!”等这阵粗气喘了过去,他才继续道:“你和恩白之间的误会我也弄不清楚,但是你这个人还挺值得结交。”
谢九予笑了笑没再说话,方谨言之前可是被感情冲得晕头转向,没有任何智商可言,这会儿能这么理智,只怕是和谢恩白的关系有了变化,只不过他本人还未觉察出来。想起光脑里还存着的那段录像,谢九予觉得是该找个机会推一把了。
都走到了教室门口,方谨言还没有放下和谢九予组队的心思。宽敞的教室内已经坐了不少人,谢九予巡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了某处。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有搭档了。” 转头跟方谨言打了声招呼,步履优雅地穿过大半个教室,在一个位置前站定,而后嘴角上扬出一个自信的弧度:“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秦曜帮他拉开椅子,笑意满满道:“没有,请坐。”
方谨言瞪着眼睛蹿了过来,指着秦曜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秦曜的视线依旧锁在谢九予身上,随口道:“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所以秦曜没能赶去上一堂课,等处理完毕后,索性先一步到了第二堂课的教室。他和九予自然是要分到一班的,就算学院没这么做,他也会动用一下王子特权。
两人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不知真假,但刚才得到明确拒绝的方谨言知道这下自己只能换个人搭档了。左右环顾一番,干脆一屁股在谢九予右手边坐了下来,左手边的秦曜不满地瞪视过去,提出要和谢九予换个位置。
这是一个很幼稚的行为,可坐在中间的人就是喜欢他这副护食的模样,心里乐归乐,面上却还是敛着表情道:“别闹,马上就打铃了。”
中年老师打开教室里配置的投影仪,一块巨大的光幕出现,播放起了视频。
老师手里攥着激光笔,光点指着画面中正娴熟抚琴的人。
“这个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我们帝国的第一个双系异能者,强大,神秘,至今未能被军部找到。他身上的谜团,正是我们建立理论系的动机。”按下暂停键,老师将视线转向学生,“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说一说他到底‘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