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翼前脚离开，斑目后脚就上去揪着小A的领子。
“斑目，不可造次。”司启渊眸子一沉，望向小A，“请坐。”
小A细细地笑着，如果不是他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都很难判定他在笑。同说话一样异常沙哑，好似只能发出这样的笑声。
他将斑目的手拿开，径自坐下后，不客气地拿上桌上的茶水喝起来。
不单单是丁栩，连顾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究竟是……”

第25章 二十五章

司启渊道：“能利用袁晨，自然能利用其他人。”小A能过来，无非两个原因，愿意来，或者已经有人请他来。
丁栩想起来，小A确实不正常，在他们提出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很配合的放下筷子，没做任何挣扎，不但听话地蒙上眼，还主动地跟着上飞行器，泰然自诺。尽管袁晨来元帅殿后很淡定，可在抓他的时候还是挣扎了几下的。
小A将遮挡在脸上的黑布往上拉了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元帅的眼睛。不错，在小C告诉我，元帅殿的人在找我时，我便开始行动。被你们抓住坐牢，还不如为帝国付出点贡献，陛下不也在求我这样的人才吗？”他顿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司启渊，带着几分胜利的得意，“我可是陛下亲自请过来的。”
司启渊同样望着他，“若林晓翼将你带走，你马上就能见到父王。”
“什么意思？”小A眼中总算闪过一丝惊乱，端着的茶杯手一抖，好在喝的已快见底，才没将水洒出来。
“啪。”茶杯掉落在地，碎成无数块。
与此同时，小A摔倒在地，面纱掉落，下半张脸总算能够看清——在嘴巴的位置上，有一小一块与皮肤不同的红色肌肤，边缘上的肉也是皱巴巴的。乍一看有点吓人。
斑目只打了一拳就收手了，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小A也不恼火，将面纱重新围上，轻揉着被打的部分，“部下的仇非报不可吗？元帅可真是为部下着想。”
司启渊没再理会他，道：“顾飞，你送丁老板出去。”
被点到名的丁栩虎躯一震，条件反射地迈出步子往外走。
顾飞担心地看一眼小A，再看到一脸警惕的方辉，这才安下心来送丁栩出门。
“别送了，我铺子就在对面。”丁栩斜着眼看顾飞，只见他眸子紧紧盯着前方，非常焦虑的样子，然而眉头间又是平坦的，猜不透在想什么。
“我在见到袁晨的时候，以为他不过是普通的人类，权当抓错人了而已。”
“他不说自己是神族，谁知道呢？”丁栩耸耸肩，“你别太放在心上。”
顾飞顿住脚，“你自己出去吧。”
丁栩没多说，小跑着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顾飞长长地叹口气，眉头间已打了个结。丁栩莫名的出现，莫名地向元帅殿伸出援手，究竟什么目的？
不过目的为何，他还不是最关心的，看元帅的态度，和近些天发生的种种，想必大司帝国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望着丁栩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走进他的铺子当中，顾飞才回身走去。
※※※
自帮助找到小A后，元帅殿的人再也没来找过他，就算飞行器在他店门口晃过，也从不和他打招呼。
清闲了好些天，丁栩越发觉得无聊，主要是店里的生意太差了，只好用上网来消耗时间。
想到自称八卦小能手的顾飞说过，他在帝国论坛上有专栏，丁栩对方辉和斑目的爱恨情仇提起了兴趣，不如看看八卦好了。
进入论坛，选择八卦一栏，除了三位正会长，还有十位副会长。几乎没有人用自己的相片当头像，但一眼扫过去，丁栩马上就找到顾飞排在第六位。原因是他的名字——飞常吐槽。
“还非常六加一呢。”丁栩努努嘴，点击进入。
没想到，顾飞的关注人数还挺高，每篇文章阅读都在十万以上。
惊愕之下，丁栩选择了一篇刚发表的文章，标题是《爱上司死去活来的神秘boy》。
故事大致是讲，有一位与他的上司毫不相干的一个普通boy，爱上他的上司后，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只为求见上司一面。为了讨上司欢心，boy从顽劣变得热心，帮助同事解决疑难杂症，可惜上司依旧没有爱上他。
一篇典型的普通boy和霸道总裁的虐恋文。
盯着屏幕，丁栩陷入了沉思，顾飞的上司，不就是司启渊？遇到困难的同事，是斑目？口口声声说崇拜司启渊、帮助斑目找到小A的人……
不就是他自己吗？
丁栩当场石化。
一目十行地浏览了几篇文章，其中一篇以斑目和方辉为原型，傲娇冷酷男和柔弱娇媚男，注定不能在一起厮守的故事，引得下面一片求在一起和大哭的表情。
且不说方辉和斑目能不能在一起，就方辉那个猩猩既视感，和柔弱娇媚有个毛线关系？
门外传来许多人的说话声，丁栩关闭论坛，难不成来生意了？
“阿栩。”进屋的是司启清。
“启清？”丁栩有些错愕，又向外伸出头，“刚刚门外说话的人是谁？”他听的清楚，是好几个女人欢快的声音，司启清不会带那么多女侍出来吧？
司启清以为他误会，解释道：“一些跟过来的人，我并不相识。”
丁栩咋舌，“对面就是元帅殿啊。”他出门探望，果然好几个女人站在他点门外激动的交流，不过从她们时不时地往身后的大门看，就知道她们还是忌惮这个地方的。
司启清笑的很无奈：“是啊，大家对三哥……不说他了，你怎么想起来开店？”
“自力更生。”
司启清笑了起来，随即别过脸，眸子里尽是失落，喃喃道：“哪里舍得你出来自力更生。”
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丁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椅子挪过来，“你坐。”
“阿栩很怕见到我？”司启清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有点自嘲。
怕，当然怕！特别是他那双柔情又受伤的眸子，总让自己有罪恶感。但丁栩嘴上却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果然他不适合当一个坏人。
司启清面露惊喜，心里重重地松了口气。很快，他转而担忧道：“具暗查部来消息，神族又死了两人。”
“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没听说？
“事情没公开，你不知道情有可原。只不过，大司帝国都知道你是沈岚之子，我担心还会发生之前的事情，”司启清起身抓住他的肩膀，几近哀求，“阿栩，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突如其然的动作让丁栩懵了一下，脑子迅速地转着，结果也没想出什么可以说的话。好在，门被推开，走进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里张看。
司启清迅速放开丁栩，重新坐回位置上。
“老板，你这儿卖什么啊？”其中一个短发的姑娘大胆地问，晶亮的眼睛却时不时瞥向司启清。
为了能让丁栩正常营业，司启清没有将人拦在外边。
脑子里有记忆浮现出来，因为白欢莲的缘故，宫中的人都不爱和司启清扯上关系，初遇到他的时候，司启清一个人站在走廊怯怯看着别人嬉戏玩耍，显得很孤僻。丁栩跳出来时，他胆小又惊恐，只是同样地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比他小的人。
那时候的丁栩只记得每天玩儿，根本未理会过大人的议论，只知道难得遇见一个大伙伴，就同他一起玩了一下午。在丁栩的记忆里，司启清是有很多零食吃的大伙伴，他马上相约下次再聚。
玩了几次，两人相熟了，有次离开皇宫前，丁栩偷偷把司启清塞进了沈岚的飞行器，直接带他飞离出了皇宫。当时的心情，恐怕是司启清终身难忘的——从没有人能握着他的手，以朋友的身份将他带离皇宫，激动、感谢、兴奋混杂在一起，绽开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这种情绪持续到丁栩将他介绍给其他小伙伴，大家好奇地看着多出来的人。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稚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有人歪着脑袋：“我爸爸说大司帝国只有白王妃的头发是白色的，他又是谁？”
司启清跟在丁栩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像个胆小的跟班。明明自己的身高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丁栩的身子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了他的。
丁栩不耐烦道：“你们管他是谁，大家玩儿就行了。”
“至少他该有名字吧？”
丁栩看向司启清，他却抿唇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一个高个的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他，“你该不会就是白王妃的儿子吧？”
众人唏嘘，担忧的声音不断冒出来——
“我妈妈说过，见到白王妃要离的远远的，皇子也是。”
“今天还是不玩儿了，我要回家补习了。”
“我家买了新的机器人，我跟机器人玩好了。”
丁栩郁闷地看着一哄而散的人，身高问题拍不到司启清的肩膀，只好拍着他的手臂说：“我带你去玩游戏，我罩着你。”
“你不怕我母亲？”司启清不确定地问。
丁栩歪头，“你母亲是谁？”
“白王妃。”
“我妈妈说过，但是我没有见过她。”
沈岚带着丁栩进皇宫，主要是他太调皮必须管着他，但都是严格控制他的活动范围。怕他惹出事端，自然不会告诉他白欢莲的事情，免得他在皇宫里胡乱说话。
司启清欣喜道：“你想见她吗？其实她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
丁栩两眼发光，“她有好吃的吗？”
“当然，你想吃什么都行。”
“那就见见。”
见到第一面后，丁栩再也不想见到白欢莲这个人，因为她板着脸盯着他太可怕了。他东西吃着吃着就哭出了声。
随着年纪的增长，司启清做了许多事，为和平出使其他星球，亲自出宫帮助大司帝国的人民，待人处事总是挂着浅笑……遗传了白欢莲绝美的容貌和银发，司启清的脸不断出现在各个大荧幕中，他的名字在别人口中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不知何时，他的形象在大司帝国的人心中高大起来，甚至圈了一大批粉。在#最想嫁的男性#调查中，司启清居榜首，女性占68%，男性占32%。
一个不被大家接受的孩子，用自己的努力，摆除了母亲的阴影，成为大家心目中崇敬的人。他所付出的努力，想必没有人能知道吧。

第26章 二十六章

“老板？”短发女子推了他一下。
“哦……”丁栩回过神，“你们随便看，货都在架子上。”
“好。”几个人嘴上答应，显然注意力都不在购物架上的东西，火热的眼神几乎要把司启清的后脑勺点燃。
丁栩偷偷瞧着司启清的反应，结果他正好笑眯眯地看自己，立马缩回脖子佯装在柜台翻东西。
“那……那个五皇子……”短发的姑娘已经想上去搭话了。
“五皇子，我们该回去了。”门外的侍卫禀报道，“陛下让您过去，关于……”他看了眼屋内的人，没有把话说全。
“阿栩，我先回去了，下次过来。”司启清站起身，礼貌性地朝她们笑了笑，在侍卫的护卫下离开。
“听到了吗？他下次还会来的。”短发女生脸上已经是红通通一片，“五皇子刚刚对我笑了。”
“是对我笑！”
“我好吗？”
“……”
在她们互不相让争吵起来的同时，丁栩忍不住问：“东西要买吗？”
几人异口同声，“下次再来！”
无比郁闷地送走了所有人，铺子里一下又冷清下来，就在丁栩打算回去继续浏览论坛时，003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系统第五关，为了爱与和平，协助唐之青参军。”
丁栩：“……”
确定是协助而不是胁迫？
“根据任务时间确认器，此次的任务期限为5天。”
飞行器上，司启清敛了笑意，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
侍卫恭敬道：“陛下说三皇子送了个人进皇宫，是神族，好像是拥有透视能力。”
“知道了。”一瞬间，司启清的眼神变得冷冽。
为了新任务，丁栩做了N个假设，又推翻了全部。唐之青站在元帅殿门口都能吓尿的人，要他参军？
EXO ME？
只要他说出这个要求，唐之青绝对有可能和他绝交。
在丁栩吃完最后一份饭，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进来。
“阿栩。”对方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声音还打着颤。
“汤汁？”
唐之青将帽子摘下来，脸上都是伤痕，他苦着脸哀求：“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丁栩忙拉着他坐下，“你被谁打了？”
“我爸。”
“家暴？”
“差不多吧。”唐之青捂着伤口疼的牙齿打颤，“我只是不小心我爸最喜爱的杯子……”
“那你爸下手忒狠了。”丁栩看着他的脸都有点于心不忍，“你晚上跟我回家，让我妈帮你治疗一下。”
唐之青眨巴两下嘴，没将话全部说出来，“好吧。”
身上破裂的伤口被沈岚治疗好，唐之青才拿起衣服去洗澡，不然裂开的伤口触碰到热水，不痛死才怪。
舒舒服服地洗完出来，见着丁栩坐在床沿上发呆。他边用毛巾搓头发，边说：“阿栩，我觉得你这段时间都有点不对劲，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虽说他改邪归正，但也不希望好友得抑郁症什么的啊。
丁栩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着，“不觉得我们之前的人生很浪费吗？每天浑浑噩噩地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唐之青当即否决，“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这样的日子。”
丁栩走过去压着他的肩膀，认真道：“我们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
“你去参军。”
唐之青：“……”
“你以前不是想报考军学院吗？”丁栩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他，“那是你的梦想啊。”
唐之青：“不，我的梦想只有纸醉金迷。”
这个任务的艰巨和让司启渊对自己产生好感值没有区别，只是角色换了，转换为唐之青对整个元帅殿产生好感。
虽然不知道司启渊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好感上涨，但怎么说他对元帅殿也挥洒过汗水，立下过小功。而唐之青……丁栩摇摇头，太难了。
跟着丁栩到铺子里，唐之青道：“我爸确实说过我没工作，那么大个人还不能养活自己，以后一定养不活对象。”
丁栩头也不回道：“听说当军人的工资不错。”
“我知道，”唐之青接口，“要是在前线战死，补贴也挺多的，到时候……”
“怎么了？三年前你可是说宁愿死在战场当个英雄也不要再跟我废材一辈子。”
“现实里我不又跟着你废材了三年吗？”唐之青转了个身擦桌子，留给丁栩一个背影，“不如我给你打工好了。”
“你觉得我需要吗？”
“不需要。”
没有一个客源的铺子，一个人都清闲的很。
用了一早上的时间，丁栩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吃，还有一件是思考。尽管在唐之青看来他就只做了一件事，但是他已经想出了能让唐之青主动参军的理由——
要么对元帅殿产生好感要么对元帅殿的某人产生好感。
方辉已经有喜欢的人，斑目性格冲动，唯一的女性绯色又出差，只剩下元帅大人和顾飞了。
权衡了一下，丁栩难以想象唐之青和元帅站在一起的模样，唯一的胜出人员是顾飞。
“汤汁，你对对象有什么要求？”
“啊？”唐之青懵住了，虽然他心中确实描绘过爱人的模样，但是还从未真正对人袒露过。从前的丁栩只顾着玩，哪里会心思细到这份上，他支支吾吾道：“能过的下去就行，前提是……男的。”
丁栩心中激动，就差拍案而起了，“你觉得顾飞怎么样？你见过的，上次来过铺子里。桃花眼，有虎牙的那个。”
唐之青面色一白：“那天我的表现是不是不好，让他怀恨在心了？”
丁栩道：“我只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唐之青道：“原来是你对我厌烦了，想借刀杀人。”
丁栩：“……”
“什么借刀杀人？”
唐之青抢先答：“没什么。”
顾飞走进来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说道：“麻烦丁老板帮忙找个人。”